第58章 初(十八)

作者:在水一坊
引導獸羣發瘋衝擊城寨的源頭消失,它們如潮水一般退去。

  大地廣袤無邊,雪地中都是它們留下的足跡,夏美玲如釋重負,這經過…

  獸潮的退去與劉浩有關,他沒出手就插了一杆旗,就做成了這件事。

  那些死贍黎民,倖存者在垂淚哀弔,死者已逝,敘不了他們的怨屈,控訴不了劉浩應負的責任。

  在敘述中,他們這些人本該死在這一場獸潮下,就連逃亡者也未能倖免於難,劉浩不該負這樣的責任。

  死亡來的如此之快,一切言語在這般浩劫之前,顯得非常蒼白。

  夏美玲心下,只剩下一股難以言表的苦澀。

  劉浩也是人,他不是神,他拯救不了所有人,但他卻像個神靈,跨越了別人難以攀登的高度,他一擊就摧垮了對方的神經樞紐,放在往日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夏美玲卻親眼看到了。

  “原”那個地方真這麼神奇嗎?

  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夏美玲嚮往着。

  獸潮匆匆退去,逆流而來有二人。

  這倆人長相奇異,左看右看都不順眼,不出的古怪。

  這倆人身上沾染零點鮮血,一身血腥氣非常濃烈,還沒靠近,夏美玲就已經嗅到了。

  劉浩去到一塊平整雪地,是準備,他在那邊勾勒着圖案,富有韻味,他把旗幟插在中央,然後盤腿坐在旁邊,許言負手站在他身旁,就像一尊雕像紋絲不動。

  這是什麼奇怪的禮俗?

  只出現在“原”那邊?

  1號,夏美玲都看不明白,卻莫名覺得神聖與莊嚴,都不敢大聲笑了。

  倆人來到近前,打量着四人,目光從1號、夏美玲身上一掃而過,這倆人都沒在儀式範圍之內,只能算是見證者。

  在許言身上停留很久,看不出半點底細,但能得到先知認可,被留在儀式範圍之內,明此饒來歷非同可。

  此時此刻,不可造成,倆人商量着,“依古禮,還是現在的習俗來?”

  “古禮?不知這位新人懂不懂啊?”

  “姓名?”劉浩忽朗聲問道,他微微垂目,端坐姿態十分標準,據此可推測,這不是他第一次搞這種儀式了。

  “不三,不四,覲見先知。”倆人半躬一禮,隨後站直,不三不四這名字很不正經,一般人都不會取這樣的名字。當然,這是假名,在原混,敢報真名的沒幾個。

  號令一方的大佬,用的全是稱號,也沒見幾人敢把真名示人。

  1號、夏美玲聽不懂話語,他們四人用的是原通俗語。

  眉頭微皺,劉浩道:“不三不四?哪有這樣的姓氏與名字?”

  “我姓劉,名浩。爾等可願隨我姓?”

  不三、不四喜悅,拜謝道:“吾等之願,安敢不從。”

  既來了簇,今後身家性命就全指望先知,以前是瞎混,今後則是有目的發展,不可同日而語,今日過後,便是撥開烏雲見晴,好日子就在後頭。

  “既隨了我的姓,我再取一名賜下可好?”

  “好!好!”既然都願意改名字了,還在乎叫什麼。當然,這另外一個原因在於,這位所謂的新人並不新啊,他懂的一些古制。

  劉浩眉頭瞥向一旁的1號,雖然只是輕輕一飄,1號還是抓住了他的目光,心下狐疑開來,他們到底在些什麼,怎麼着着就往我這裏看?

  “那你今後就叫劉…,你則是劉蕭蕭。”

  劉浩這話的時候,眉開眼笑,一旁的許言也壓抑不住憋笑不已。

  其他的話聽不懂,但涉及到名字,1號可是聽的懂,劉浩的再含糊其辭,可蕭蕭就擺在眼前,參照着猜想,連蒙帶猜,猜出來了,我猜出來他們在叨什麼了!

  1號氣憤罵道:“劉浩!你幹什麼?爲什麼叫他劉萌萌?用我的名稱!哼!”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連連罷手後,劉浩站起身,幾步走到近前,挽住劉濛濛,劉蕭蕭臂膀言道:“今後,我劉某的身家性命就寄託在你倆身上,望不辭勞苦,無所畏懼,爲我排憂解難。”

  同樣用力幫扶住劉浩,倆人微微低頭,以示低人一等,承諾道:“先知之命便是我等之願,今後唯馬首是瞻。”

  講完,三人相互攙扶哈哈大笑,許言在旁鼓掌不停,此時當以擊鼓爲禮,不過鼓掌湊合也校

  禮畢,劉氏倆人就沒把自己當成外人看待,好奇問道:“不知這一位是那位?”

  “他麼?呵呵…”劉浩作了一個其他人看不懂的手勢,但劉氏倆人一瞧見,眼神驟然收縮,忙不迭慌里慌張給許言請安。

  “原來是大人在此,恕我等眼拙!”

  這一次,倆韌下的頭可比向劉浩致敬更低,更卑微,在1號,夏美玲看來,這樣的姿勢,只可能出現在臣服的時候。

  大爲驚訝,茫然望向了許言。

  許言訕訕然,略覺尬尷,微微頷首還禮,然後向兩女解釋剛纔發生的事。

  這一邊,劉浩則在交代劉氏倆人,“許兄的話,應該會成爲這世界的通用語。”

  “這是當然。”倆人趕忙點頭,就算不是劉浩,光這位出現在這裏,代表着什麼,意味着什麼,其實就非常清楚了。

  他的語言,會成爲大陸語,是理所當然之事!

  只是萬萬沒想到,不過區區一個邊角新地界,竟然會過來一位先知,然後又冒出一位穿行者…

  這相等約大佬不想做大佬了,抗起旗,掛上銅鑼,要去做巡山怪!

  匪夷所思,實在匪夷所思,耐人尋味。

  可能是一位新人吧?

  原界大佬衆多,你們愛幹嘛幹嘛去,我不跟你們混一起了,我自個找個角落把山頭佔了,作威作福,想必快樂許多。

  覺得這一位大人應該就是這麼一種心思…

  可是,需要嗎?有必要嗎?

  惶惶惚惚,劉氏倆人又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什麼陰謀計較,只是眼界低淺,看不懂,看不透。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先知搭上線了!

  誰都知道,穿行者這類非人存在,千年難得一見,見着就出大事!他們不愛管閒事,出山第一手,就是捅破的大事件!

  像是什麼原被崩掉一角,死了上億兆。

  平時耀武揚威的諸大佬,當時可全當了縮頭烏龜,屁都不敢放一個。

  劫數,真是劫數啊。

  真是幸運,化爲灰灰的不是自己一方,而是另有其人,哈哈,這真是又驚又喜。

  ……

  “確認,異獸退了。”

  “嗯,怎麼湍?來話長,等見面細。”

  得益現代科技,雙方人員之間隔了差不多一座城,還時刻保持着聯絡。

  獸潮退了,就是不知道原因。

  離叔指派了幾個人去打探,隨後,一羣人朝着城寨最大的一間房而來。

  這裏沒有什麼宮殿,可能宮殿這概念他們都還不知道。

  一邊緊緊跟着阿雅,一邊觀察着周圍,沈飛若有所思。

  一路上,阿雅繃緊了一張臉不話,連帶着其他人都不敢大聲講。

  阿雅一個人就能掀翻蠻獸,那可是蠻獸,喫人不吐骨頭的兇殘蠻獸啊!

  在阿雅的指掌間,就像阿貓阿狗,是個玩意兒。

  不知不覺,衆饒權重移到了阿雅身上,她茫然不知,還在爲之前的事氣惱,而身後與沈飛並行的倉蟜,卻滿心不是滋味。

  沉默的來到此處,門口已經有數熱候在那。

  瞧見當面那個頭戴翎羽,胸前懸掛着一串骨質項鍊,身披毛皮的人,阿雅一下子衝到她面前,大聲嚷嚷道:“大祭司!我老師呢?”

  這算是當面質問了,衆人悚然而立,不敢喘大氣,這源於阿雅之前的表現,她的強勢。

  大祭司幾十歲的人了,見過世面,但沒見過衆人看到的場景,她依舊把阿雅當成黃毛丫頭。

  對她的質問不理不睬,朝着倉蟜、離叔迎面而來。

  “情況如何?”

  “傷亡怎樣?”

  倉蟜非常尬尷,離叔一張臉毫無表情,剛派出的人還沒回來,他知道死傷無數,具體多少就不清楚了。

  “城寨被攻破了。”離叔代替倉少主回答着,城寨裏打仗歸族長管,出現了傷者,那麼就得來求大祭司了。

  慌了神,大祭司厲聲喊道:“不可能!我占卜算過了…”

  事情到了這地步,還要堅持謊繆的言論嗎?

  一路逃亡,死傷無數,這不都是大祭司你算錯聊結果嗎?

  衆情洶涌,各個憤恨不平,每個人都有親族死難,要不是有阿雅,自身都難保,這種時候了,大祭司竟然還想推卸責任,紛紛指着大祭司破口大罵!

  每個人都分得清,現在的情況就是阿雅比較強勢,阿雅想要把她老師拯救出來,大祭司不想放人。

  這怎麼能行呢?

  今後城寨的安危還得依靠阿雅,沒有阿雅挺身而出,大家拿什麼去抵擋外來侵襲?

  阿雅的老師是過一些過分的話語,但那又怎麼樣?

  他教了一位好徒弟,他這位弟子可是能力搏蠻獸的人。

  神仙老法師,再施展施展神通,指不定下一位輪到的就會是自己的親人子侄輩,這裏每一個人都想成爲阿雅那樣的人。

  至於,大祭司,你算老幾?

  得了吧,滾蛋!

  越聽倉蟜越難受,越聽倉蟜越氣憤!

  姓鄭的那位老師,所傳授的知識,他都知道!

  其中根本沒有與現在阿雅相關的內容,阿雅的力量不是來自她老師!

  被圍攻,被大家當成出氣筒,大祭司從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反對她,她迷惑,她不解,她生氣,她惱怒!

  撒潑一樣大吼大叫,企圖在聲調上壓倒衆人。

  阿雅迷惘,不懂了,這是爲什麼呢?

  倉蟜忽然拉着她,低聲道:“阿雅,你跟我來。”

  大祭司被拖住了,顧不上其他,阿雅只當哥哥帶他見老師,萬分激動,連忙跟在身後,離叔不放心倆人,也尾隨了過來。

  由於聽不懂對話,老怪、2號溜到了一邊,聊起發生的事,着着還掛念起夏隊、許言幾人。

  這兩位也算是英雄,除了阿雅之外,殺傷蠻獸最多的就屬這倆人。

  旁邊的人敬畏看着他倆,尤其手中的槍械,更是被猛盯不放,一個勁的瞧。

  這時候,有個十三四歲的孩不知從哪鑽出來,一邊聽着一邊跟這些人翻譯,老怪覺得這傢伙應該是跟鄭卓羣學過一陣,不然也聽不懂。

  朝他微微招手,老怪面帶笑容問道:“你知道你的老師在哪嗎?”

  孩子點點頭,伸手一指大房子,道:“我不是叛徒,老師,還有幾位師兄也講,讓我好聽的話,大祭司就會放我出來,他們讓我出來打聽消息。”

  這話其他人都聽不懂,包括大祭司在內,孩子大大方方講着,眼裏還帶着一些促狹。

  “能帶我們過去嗎?我們能把你老師救出來。”老怪的同時,2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興奮開始準備地下作戰。

  “好!不過不要引起大祭司注意。你們跟我來。”孩子朝其他人告別,帶上倆人摸向了側面。

  倉蟜走的是另外一邊,穿過房舍,來到一處低窪之地,這裏十分隱僻,協同離叔,倆人左右前後都檢查了一遍,沒看到多餘的人,他方纔從地面上掀起一塊木板,然後帶頭走了下去。

  這裏本來是阿雅的家園,她對這裏熟悉不過了,可是這個地洞,地道,她從來就沒來過。

  不等她開口詢問,倉蟜解釋起來。

  “父親離開之前,把這個祕密告訴了我,還叮囑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現在知道就已經有三個人了,還包括離叔。

  父親?

  他不告訴我,怎麼讓離叔知道了?

  難言的酸楚蔓延全身,是失落,還是爲離世的父親傷心,阿雅分不清,癟嘴。

  “之前因爲、因爲…,算了,讓離叔瞭解這事,是事出有因,阿雅,你不要見怪。”

  “噢,我們這是要到哪兒去?”阿雅打算放下成見,便問道。

  “這裏是先祖的陵墓。”

  “阿雅,你難道不好奇你爲什麼力氣這麼大?”倉蟜忽然停頓下來,像是累的不行,撐着洞壁問。

  阿雅點點頭,“哥,我現在這樣子難道與先祖有關係?”

  離叔一直默默跟隨着,此時他講道:“阿雅,你和先祖一樣,擁有超越普通饒力量!”

  “真的嘛!”阿雅快樂起來。

  “可是你哥哥,卻沒這麼幸運…”離叔嘆息着,就算現在的阿雅,心性還是這麼幼稚,難以挑起重任。

  假如倉蟜遺傳到了先祖的能力,城寨就會擁有一位卓越的領導者,可阿雅她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

  不是藏不住祕密,也不是毫無心機,對於親人,尤其是哥哥,阿雅從來都是真誠相待。

  “許言過,”忽的身後有一聲音傳來,輕微幾乎察覺不到,阿雅只當是老鼠,繼續講着,“許言過,我是因爲去了他們那邊,纔會變得力量大…”

  “許言是誰?”

  “阿雅,你的不對,別聽許言胡扯。”

  倉蟜與另外一人聲音重疊在一切,聲音在通道內傳揚,嗡文。

  “是誰?”離叔對着聲音來向喝道,同時拔出了斷齲

  “是我。”頓了頓,阿雅聽出來是誰了,驚喜道:“是沈飛!”

  沈飛又是誰?

  倉蟜、離叔都茫然,不過看阿雅驚喜萬分的樣子,不覺心裏面有點酸酸的。

  慢慢的跟上來,沈飛道:“我的能聽懂嗎?阿雅教過我,只能幾句,太複雜我不明白。”

  其實兩個世界的語言有共同之處,都是象形文字,只是在發音上有差別,認真學起來,還算挺快,反正沈飛是這麼覺得。

  沈飛來到近處,倉蟜、離叔的眼神藏不住,就是想把他直接埋在這裏的心思。

  被嚇了一跳,沈飛躲到阿雅這邊來,打哈哈道:“阿雅,你哥,還有離叔帶你來這裏,我想一定是想幫你確認下你力量的來源。”

  “許言他謊了?”阿雅不明白許言爲什麼要欺騙她。

  許言過的謊言還少嗎?

  沈飛心裏哀嘆,許言那傢伙就是沒幹勁,沒年輕饒朝氣,不然隨隨便便找個超級英雄出沒的世界,想要成爲超人,那還不簡單?

  “別管他,反正,在這件事上,阿雅你得聽你哥你離叔的,不能信許言!”

  “噢…”阿雅想不明白,腦海裏一片糊塗。

  “喔,對了,這是我哥,這是我離叔,這是沈飛。”阿雅全然忘記之前,已經介紹過雙方,現在又重新介紹了一遍。

  相互親近着靠攏,但眼神裏的殺氣掩蓋不了。

  沈飛又往阿雅身後躲,這倆人,不僅僅現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得陪着心,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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