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肖齐一脸自信地說:“沒事儿!我這次用的都是最新的监测仪,可以记录触碰者的模样,我看看……”
他說着,点开显示屏看去。
但很快,肖齐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我艹,這他妈什么玩意儿,怎么把镜头都挡上了。”
陈迁一看,乐了:“哎哟,你不是說肯定能录下来嗎,怎么是灰蒙蒙的。”
监测仪确实正在记录着,只是像被糊住了一层半透明的罩子,勉强可以分辨出那是人类的身形。
“我去看看到底被什么挡住了。”肖齐往祠堂后方走去。
還不等他们问,就听到一声怪叫,伴随着强烈的干呕声:“yue,這什么玩意儿yue……太恶心了,我不要了……”
众人飞快跑過去。
肖齐像是摸到了脏东西,疯狂地甩着手:“你们自己去看吧,我真要吐了yue……”
江崇嘉捡起一根树枝,挑起监测仪。
暗绿色的机器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膜状灰白脓液,很粘稠,伴随着江崇嘉的动作“啪嗒”缓缓流到地面。
安一站得比较远,但還是能够闻到那股刺鼻的恶臭气味。
肖齐看起来要哭了:“我不想要這個手了!那玩意黏黏的,臭臭的……我還直接用手上去摸的,啊啊啊……”
他悲伤地干嚎起来。
陈迁小声跟安一說:“肖齐有点小洁癖,尤其非常讨厌那种油腻腻、滑溜溜的东西,可怜喽。”
安一瞥了他一眼。
陈迁這幸灾乐祸的模样和他說得话可完全不符。
肖齐皱着脸,忍住干呕的冲动,带着哭腔指了指身后:“队长,后面有一道印记直通山上,可能是那個人的脚印。”
安一怕他真吐出来,悄悄递過去一张面巾纸。
肖齐感激地接過,然后再次狠狠地干呕出声:“yue!”
安一:“……”
她不再管他,凑過去看向地面。
与其說是“脚印”,不如說是一道歪曲的长串條状印记。
只是旁边零星散落着几個人类的脚印,隐蔽在路边成片的落叶下。
江崇嘉与安一对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眼中的意思——這和昨晚山上的印记相同。
陈迁问道:“队长,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江崇嘉思考半晌,回头看了看满眼泪花的肖齐,转身对安一說:“你把肖齐带回去,有什么异常用通讯器联系,我和陈迁先上去看看。”
肖齐努力地止住呕吐:“队长,我沒事儿,让我跟你们一块上山吧……”他一低头瞥见了地上的黏液,再次沒能绷住,“yue!”
不等他再說话,二人就顺着印记上了山。
安一搀扶着快吐虚脱了的肖齐往回走,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打开通讯器:“队长,一定要去看看宋景還在不在木屋,我有点不好的直觉。”
很快,江崇嘉磁性的声音透過通讯器传出来:“好,我知道了。”
“妹妹,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說說呗。”
即使肖齐身体不舒服,還是沒法阻止他想說话的本能。
“沒什么,我也是瞎猜”,安一把他扶到床边,顺便倒了杯温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肖齐病怏怏的:“要是自己巡视害怕的话,就告诉我啊,我去陪你。”
安一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张了张嘴,沒有打击他:“行。”
她走出小院。
不知道是不是安一的错觉,她感觉今天的天色黑的格外的早。
乌木上的明黄色花朵,鲜艳的有些刺眼。
安一走過去捡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這個阿月還真是不死心。
既然都有了丈夫,就最好与其他异性保持距离,不管男女,這都应该是一种最基本的感情观。
不過幸好,他们很快就会离开安和岛了。
不远处高高的木架上已经挂上了一张全新的染布。
她站远些,看清了花纹的全貌。
很漂亮。
混杂的染料搭配在一起完全沒有违和感,甚至混合出一种全新的独特颜色。
只是,安一盯着這副画,越看就越感觉哪裡說不出的奇怪……
绿色、红色、蓝色……泼洒的形状似乎有种规律,一個個色块杂七杂八的堆叠起来,很像是一個图形。
安一一时沒办法辨认它的形状。
她保持着警惕,紧绷着神经关注着身边的响动。果然,沒一会儿,身后就传来一阵轻柔的“沙沙”响声。
和人类双□□替前行不同,這個声音更像是一個爬行动物紧贴着地面的摩擦声。
安一沒有直接转身,而是等着对方渐渐靠近。
一只手忽然拍在了她的右肩上,“丫头,不是說了要来阿婆家裡吃饭的嗎,怎么一直不见你過来啊?”
阿婆脸色苍白,头顶還挂着几片不知什么时候沾到的落叶。
安一一瞬间有些放松。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形象太過孱弱,她下意识地把老人划分到“无害”的一栏中。
“我過段時間再去拜访您,最近有些忙。”
阿婆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回答,而是仰着脸,眼神痴迷地看向自己的作品。
一阵风吹過,差点将布匹吹落,安一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接住,老人忽然更加迅速地一把攥住她。
“丫头,這染料還沒干透呢,别沾到你手上喽。”
老人的手干瘪僵硬,力气却大得出奇,紧紧地箍着安一细小的手腕,她动了动,竟然无法挣脱开来。
“安一!妹妹!你在哪裡呢?”
肖齐高声喊道。
由于激烈的呕吐,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叫嚷起来很像一只愤怒的大鹅。
安一对老人抱歉的点了点头,拿下她头顶的碎屑:“阿婆,您早些回家吧,我先进去了。”
老人亲切地微笑着:“沒事儿的,丫头,你快回去吧。”
她爱怜地摩挲了下安一的手,缓缓松了手。
关闭房门前,安一不自觉地抬眼看去。
老人扭着头正对她笑得慈祥,脖子长而细。
“妈的,那個压痕走到一半就消失了,想追踪又找不到路,全都是杂草。”陈迁很暴躁。
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和之前的小镇任务一样,把人派過来之后碰到一堆莫名奇妙的怪事,還沒法和基地联系。
艹了。
“怎么会沒有路,之前咱们不就是顺着山路找到了宋景的嗎?”肖齐不解,“不是可以顺着定位仪走嗎?”
“肖齐你還真是個天才啊,沒信号定哪门子位啊?”
江崇嘉拉住陈迁:“行了,都少說两句。”
他对安一說道:“宋景不在山上。”
江崇嘉并沒有直接询问安一的看法,而是静静等待着。
沉默片刻,安一开口道:“我认为,宋景很有可能遭遇到了危险。”
“這個岛上大概藏着些不同寻常的秘密,每個村民都很奇怪,或许是异怪,或许只是暴民,但绝对是危险的。”
“延伸到山腰的怪异印记,和昨晚我和队长看见的,应该出自同一個东西。”
肖齐贱兮兮地问:“昨晚?你和队长昨晚怎么会在一起呢?”
“巡视呗,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陈迁语气不善,“不至于吧肖齐,人队长努努力都能当安一爸爸了,你不会觉得人家两個有事儿吧?”
肖齐一拍脑门。
他每次看到队长這张比他還显年轻的脸,总会下意识忽略对方的年龄。
陈迁說得倒也沒错,安一的父亲比江崇嘉大不了几岁。
她有些尴尬地瞄了眼江崇嘉,见他面色无异,才继续說道:“我觉得首先我們需要弄清楚祠堂裡究竟供奉着什么,如果是我們无法抗衡的,至少要提前做好准备。”
安一梳理好脑海中的疑点,用尽量清晰的逻辑讲述道。
“還有就是宋景,他一定知道什么。”她转向江崇嘉,“我有些担心他的安危。”
江崇嘉:“我明白。木屋裡的地面上很脏乱,满地的土屑和污泥,但沒什么脚印,或许他在這之间回去過一次。”
“明天我們再一起去找找。”
肖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窗前,呆怔地看向外面,說道:“我觉得,我們還是先担心担心我們自己吧……”
他手指了指窗外:“這种情况,即使和平民发生冲突,应该也不会有处分吧。”
江崇嘉皱了皱眉,看向外面。
黑暗中影影绰绰地亮着数十把火光。
村民们面无表情地高举着火把,鬼魅般站在木屋外。
村长首当其冲站在最前方,他半掩着帽子,面色极冷,紧盯着众人所在的窗户。
陈迁一愣,转而愤怒地掏出军刀:“妈的,還真是会赶时候,他们這是要干什么,放火烧死我們嗎?老子還沒受過這种委屈,大不了一炮轰過去,所有人同归于尽!”
“先不要轻举妄动”,江崇嘉拦住他,也暗暗摸上武器,“我先出去看看,也许只是误会。”
他毫无恐惧地走到门前,轻轻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陈迁却依旧非常焦急:“队长要做什么?這么多平民,他根本不会反抗啊!”
安一看着江崇嘉安然地走到村长面前交谈起来,這才松了口气。
她应该沒有猜错。
转過身,安一看向陈迁:“陈哥,你不要太着急,這些村民应该不是要杀我們。如果真的要对我們动手,他们大可悄无声息地在房子四周浇些易燃物,一把火直接烧死我們。”
“但他们沒有。”
陈迁渐渐恢复理智,心头的火气也渐渐熄灭。他和肖齐对视一眼,尴尬地打起哈哈:“妹妹,你說得对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山上下来之后就烦的要死,看谁都不顺眼……”
安一沒在意他们的窘态,紧紧关注着村长的一举一动。
肖齐面带娇羞地捶了下陈迁的肩膀:“怪不得你刚刚那么凶,原来是爬山爬的……沒事迁哥,我接受你的道歉啦!”
陈迁嫌弃地闪身向后退开:“你可别误会,对你不耐烦纯粹是发自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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