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掌乾坤 第16节 作者:未知 第三十八章 讨价還价 梁诚小队就這么慢慢行走,优哉游哉耽搁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午后,终于来到了云门山坊市。梁诚拿出令牌,验牌后带着队伍进去了,感觉也沒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原来云门山坊进出十分宽松,只要一個持有令牌者作保,带来的人都可以办理入市令牌,想想也是,开坊市做生意,只嫌人少,哪裡有把人挡着不给进的道理。這個验牌的规矩,实际上只是起一個阻止凡人进出的作用。 来到了聚贤楼客栈,见到其他队伍都已经到达了,大家招呼了几下,就一起坐在大堂内,点上清茶果品,慢慢消磨时光。二三十人的采药小队或者其他什么开矿小队、猎杀妖兽小队,在這坊市裡常见的很,沒有什么人会注意的。 等了约莫两三刻钟,太清老道出现了,见人已到齐,于是带着大家来到一個很大的雅间,放下隔音屏障,說道:“這次我們要到西南地区,彼处地势山峦起伏,丛林密布,其中多有瘴气毒雾,本来我們修真之人也不怕這些,但是這次要进入的秘境很是不凡,宗内曾派人探索過,裡面的毒气雾瘴十倍于外面,因此要备下一种名为破瘴丹的药丸,此物是云门山坊的特产,价格也不甚贵,也就五六灵石,可是宗门担心大批采购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因此安排大家以采药童子的身份来此,各自采购。现在大家都到齐了,在此处可以逗留一天,各人可以分开去坊市以闲逛为由,购买丹药,当然有其他中意的物品也可顺手采购,另外破瘴丹在坊市多处皆有售卖,不用担心买不到,之后不必再回客栈,直接出坊市后往正南方十裡处一個名叫白羊口的路口汇齐。”說完拿出大批灵石开始分发,每人分得五百下品灵石。 梁诚一听大喜,本就打算来此采购阵法材料,這下正好一次把事办完。等太清交代完事项,大伙各自散去,梁诚独自来到了拍卖行,想看看有沒有举行關於阵法材料的拍卖会,可是不巧,最近一次拍卖会昨天刚刚结束,看来十天半月之内不会再举行了。梁诚难掩失望,可是转念一想,前段時間赵德胜曾提及云门山坊市的后台门派是青云派,此派专精阵法之术,何不找一找這门派直属的店铺,于是找人询问了一下,果然在转過几條街的繁华热闹处,青云派拥有一個颇具规模的店铺,店名就叫青云阁,一点也不难找。于是找了過去,果然看见一個的门店,却是一座六层的楼阁,气势非凡,一看就是财大气粗的样子,上悬黑底金字招牌,上面端正书写三個篆体大字??——青云阁。 梁诚已经不是几年前那個初出茅庐囊中羞涩的毛头小伙,自然不会被青云阁的气派所震慑,而是不紧不慢走入店内。刚走进店中,脚下打磨的光可鉴人的青砖发出一道绿光,梁诚一怔,随即看见一個二十来岁的书生模样之人满脸笑容迎了過来,外形颇为俊朗儒雅。 “贵客是第一次来我青云阁吧?”那书生见梁诚在看脚下的青砖,解释道:“這砖上布有我派的独特阵法,可以显示来客的修为境界,如此便于鄙店安排接待,沒有别的意思,請勿见怪。” “哦,這阵法還真是挺有意思。”梁诚看着青砖有些感兴趣。 “贵客发出的是一道青光,想必是筑基期的修士,失敬了,随我楼上請,不知贵客想要购买何物?本店货品算是非常齐全的,相信定能满足阁下的需要。” 于是二人上楼坐定,侍女奉上香茶,梁诚端起茶浅啜一口,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听闻贵店有很多不俗的阵法材料出售,我想来看一看。”說着把手上早已列好的清单递了過去。 书生接過清单,仔细看了看,又计算了一下,說道:“阁下清单中所列的物品,鄙店倒也全部都有,只是有些材料非常冷僻,库存数量沒有那么多,并且价格比较昂贵,全部材料加起来原本作价六千下品灵石,但在下可以做主,让出一成的折扣,那就是五千四百下品灵石,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梁诚心裡也有些数,知道這個价格虽有些水分也算是過得去了,但是听到要花去那么多灵石,心中還是感到非常肉疼,于是沉吟半晌,還是想着怎么再把价格压下去一些,于是眼光一转,忽然看见前面货架之上有一物,颜色灰扑扑的毫不起眼,形状却像一個断掉的矛头,于是走過去把此物拿在手中,细细端详起来。 那书生眼见大生意成交在即,梁诚却不置可否,赏玩起其他物品来,心中有些焦躁,但是却不敢冒犯梁诚,也站起来陪笑道:“此物非金非石,在鄙店也陈列了好些年头了,据鄙店长老鉴定可能是什么上古法宝残片,但是也說不准,只是坚硬无比,元婴修士的丹火也无法融化此物,单就這一点,就必定很有价值。” 梁诚心中一动,想起当初捡漏买到天龙百阵图的情形,就觉得這些无法鉴定的古怪之物越发有趣。于是又想故技重施,說道:“這個东西看上去也沒什么用处么,当個添头送我如何?” 哪知那书生一听這话,把头摇的像個货郎鼓相似,连声道:“不行不行!贵客請见谅,本阁阁主曾专门交代過,此物非凡,虽看不出用处,但是绝对值得三千下品灵石,這是底限,沒有還价的余地,要不是阁主有這個交代,此物也不会在這裡陈列這么多年。” 梁诚心中遗憾,只好将這怪东西放回架中,知道自己现在虽小有身家,但也不能任性到随随便便花三千灵石买這么個不明的东西。忽然神识中接到施孟传音:“诚哥你刚才干了什么?怎么我這画轴法宝裡从来不动的傀儡道士走来走去,原地打转?” 梁诚觉得奇怪,伸手又拿起那個断矛,神识中又传来施孟的声音:“咦,动了动了,又动了。”如此异状,梁诚觉得這個玩意一定是個宝,决心一定要拿下此物,就赌這一把了。于是咬牙跺脚,脸上肌肉扭曲道:“连上這個怪东西,一共七千灵石。” 书生道:“啊,不行啊,這個沒法子,一下子减去一千多灵石,鄙店实在是亏不起啊。” 梁诚咬牙道:“七千五!” 书生也是涨红着脸摇头道:“不不不,八千四百已经是最低价了。” 梁诚急道:“贵店做生意怎能如此呢?硬是一文也不让价?” 书生大呼:“冤枉啊,贵客明鉴,小可一开始就做主已经让去六百的折扣了,已是一点赚头也沒有了,小店也是经营不易啊,要是再這样倒贴,迟早关门大吉啊!” “七千六!” “這這這!好了,小可就做主再让一步,八千三!這是最底价了。” “七千七!” “八千三!” “七千八!” “八千三!” “你!” “八千三!” “唉!”梁诚长叹一声,几乎要泪如雨下,八千三的价格看来是死活下不去了,沒奈何只好颤巍巍摸出储物袋,肉疼无比地取出八千三百灵石,书生连忙双手接過,点了又点。 梁诚颓然坐下,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压了压惊。心道如此大手笔地花费灵石焉得不惊啊。 過了一会,侍女送上所购阵法材料和那個断矛,梁诚越看越不爽,怎么看都觉得被坑了,心想這個破玩意儿怎么会值三千灵石呢,心虽然在滴血,可事到如今已经沒奈何了,只好收起来,有气无力道:“我還要买一颗药丸,破瘴丹,有嗎?” “有有有!”书生一叠声答道:“這破障丹,价格是……”忽然抬头看见梁诚涨成猪肝色的脸,心中一颤,不由得有些良心发现了,改口道:“贵客說笑了,不用买,不用买,怎么還能收贵客的灵石呢?這破障丹,鄙店免費奉上,免費、免費、嘿嘿,来人!敬奉贵客破障丹一粒。” 看着梁诚落魄离去的身影,书生一屁股坐下,长吁一声:“這年头,做個生意容易嗎?为了多挣几個灵石,争来争去,寿数都争短了。”一旁侍女抿嘴轻笑道:“還是林公子精明,每次出手,都能做成大生意,不愧是青云阁第一经纪。” 梁诚离开了云门山坊市,立刻躲到一個无人之处,把那個破矛头拿出来研究半晌,失望地发现這個破东西除了死硬冰冷之外差不多是毫无用处,气得想要立刻丢掉,但是想想這破玩意是三千灵石换来的,只得收了起来,然后在神识中对着施孟咆哮:“姓施的,你說你沒事呆着就完了呗,关键时候捣什么乱啊!” “啊?诚哥,那個道士……” “道什么道!道你個头!那個傀儡道士动几下碍着你什么事了,非要来给我打岔!可惜了可叹了我的宝贵的三千灵石啊!怎么就离我而去了呢!”梁诚仰天长叹,呜呼痛哉,伏惟尚飨! 梁诚一路悲叹,你說自己好好的要买個阵法材料却爱上了一個破矛头,這算怎么一回事啊!如今爱過了,也痛過了,還是收拾心情趁天色尚早赶紧的上路吧,赶紧走赶紧走,离开云门山坊市這個伤心地。 第三十九章 月华潭 十裡路实在不远,梁诚不一会就到了太清指定的汇合点白羊口。心情一点沒有平复,虽然看见元山等一众人已经盘坐在那裡等了,但是心情不好,全都懒得理会,自顾自苦着脸坐在一边。這时坐在元山旁边的人道:“元师兄,你看那人怎么了,板着一张臭脸,谁也不理,倒像是谁欠他三千灵石似的。” 啊噗!梁诚一口老血几乎沒憋住,心中哀叹:“我的三千……” 等了不长一会,参加任务的三十人全部都到齐了,沒有一個人在坊市耽搁了時間,看来這破障丹在云门山坊市简直是臭大街的货色,只要随便进任何铺子都可以轻易买到。 這时太清老道又施施然出现,点头道:“好好好,看来一切顺利。”說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东西,见风越变越大,似是一艘飞舟,底部却如云如烟,形状变化不定。 “啊,這不是三祖的飞云舟嗎?”有识货的弟子說道:“以前有幸见過几次,沒想到今天可以乘坐了,太好了!” “孩儿们,上飞舟!剩下的路程,咱们乘飞云舟去。”太清大手一挥,弟子们都一個個登上了飞舟。 梁诚上了飞云舟,也很好奇,不停到处打量,只见這飞舟裡面空间還不小,大概方圆有六丈许,裡面是個整体空间,沒有多的舱室,看上去倒也简单,装载着三十個人显得绰绰有余,弟子们或坐或站行动自如,一点也不拥挤,往外看视野也特别清晰,周遭情形一览无余。 待所有人都上了去后,飞云舟拔地而起,轻巧地直冲云霄,速度和平稳程度比御风叶好得太多了,大家不由得赞叹不已,說道這才是三祖這样的结丹修士才能有的大手段。 太清也拈须微笑,掌控着飞云舟径往西南无量观方向快速飞去,飞云舟快速地在空中飞驰,在地面看起来却像一朵小小的白云,完美地融合在四周的云层中。 大概两個多时辰后,西南特有的地貌吸引了梁诚的注意,只见云雾下密林郁郁葱葱,排排起伏的巍峨山峰却有不少看上去光秃秃的,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杂草点缀其中,裸露出的红色土壤在阳光的映照下特别鲜艳。梁诚心情激动起来,家乡,這是家乡的感觉啊! 太清老道察觉到梁诚情绪的变化,朝他招了招手,梁诚走了過去,太清道:“明诚,你很不错,给你师父增了光,這次到了无量观,因为時間紧迫,即使你们师徒相见,也可能沒有多少時間叙旧,你只需知道,你师父因为你在宗门内的表现,多年来想要重归门派的愿望实现了。” 梁诚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见太清沒有别的话,就退下一边了,這时只见自己小队的几個女孩款款走来,邢玉英轻声道:“梁师兄,恭喜你为师门争光,并荣归故裡。”梁诚含笑谢過,心中忽然觉得,自己组的這個娘子军小队其实也挺不错的。 沒過多久,此次任务的目的地无量观到了,太清收了飞舟,众弟子次第站在山门前,梁诚望着這熟悉的山门,忽然想起過去的点点滴滴以及逝去的父母兄弟,心中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在山门逗留了一会,太清带着众人径自往观内走去,這时才见清虚带着三個徒弟迎了出来。 太清笑道:“清虚师侄,数年未见,這一向可好?怎么這次你未卜先知的本事失灵了,哈哈。” 清虚道:“师叔,你這就是欺负我了,你们乘着三祖的飞云舟而来,结丹修士的手段,气机何等严密,我一個旋照期的修士如何算得出来。哈哈,說起来這一向也沒什么事,平淡度日而已。”寒暄了几句,清虚的目光早就转到了梁诚身上,微笑道:“诚儿,你长大了。” 梁诚快步上前,口称师父,拜伏于地,心中激动,梁诚现在孑然一身,启蒙恩师是为数不多的让自己心有牵挂的人。清虚连忙扶起,道:“好好,诚儿已经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了,沒有辜负师父对你的期待。” 清虚身后跟着的火元、元静和静明见到這许多宗门精英,想到自己三人虽然年纪不小,却只還是炼气期的低阶修士,心中惭愧,情绪有些七上八下的,显得木木讷讷手足无措。還是梁诚先抱拳施礼,道:“三位师兄好!”三人口称不敢,忙不迭的還礼。 清虚虽有很多话想问梁诚,但是知道现在场合不对,不是叙旧的时候,于是不再多說,对太清点了点头,当先带路,走进山门。太清示意大家跟上,沒過多久,众人走进了正殿,梁诚打量着大殿,心中感慨,记得当年還是在這裡行的拜师礼,入了门派,现在想来,恍如昨日一般。 清虚却不停步,带着众人一直穿過大殿往后走去,走出了大殿,左右各有一條石阶通往不同方向,清虚带着众人往左边石阶走了片刻,到了尽头是一座小小的花园,這個花园梁诚以前从沒来過,抬眼看上去也属平常,红红绿绿栽种着一些寻常花木,一潭小小的池水泛着绿波,水面长了不少浮萍,一看就是平常少有人管理的模样。 最后众人来到了园中一道照壁面前,只见這道照壁被石灰涂的雪白,上面绘着一幅风景,画的是一根根的竹枝,竹枝后一道红门,红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门楣上题着富贵平安四個大字,绘画笔法匠气十足,显得整幅画的画风十分恶俗。旁边還题有几句话:“一枝接一枝,一叶连一叶;浑然君子相,虚心持清节。”梁诚看罢,觉得此画笔法十分不堪,倒是题的這几個字虽和整個画风格格不入,却還有些不俗,但是终究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清虚說了句:“到了。”然后目光看向太清。太清点了点头,于是清虚取出一把生满铁锈的钥匙,口中喃喃念诵着一些咒语,然后又拿出一枚绿色的珠子,不一会功夫,那珠子发出刺眼的光亮,清虚立即把手中钥匙对在珠子前,只见钥匙的影子落在了画中的那把大锁上,咯哒一声,那画中的大锁打开了。 随着扎扎几声响,那画中的红门缓缓开启,真实出现一個门洞,门内黑漆漆的看不出所以然,只是隐隐看见裡面雾瘴弥漫,别有洞天的样子。太清看着众人,正待开口說话,忽然脸色一变,一抬手,一把式样古朴的长剑出现在手中,接着一剑凌空劈去,一道白色剑光往花园中飞去。 “呵呵,你倒是机警,老身微一走神,就被你发现了。”随着說话声,花丛中伸出一只苍老白皙的手,伸指轻轻一弹,那道剑光顿时消散。 然后一道泛着斑驳光彩的人影浮现出来,袍袖一抖,收了法术,只见一個身着竹青色暗花长衣的老妪站在当地,面带微笑,梁诚心中一凛,只觉得這种斑驳迷彩的匿形手法以前见過,对了,那次去乌林秘境遇到的幻影狂人隐匿行踪便是這样,只是這老妪的手法更是高明。 “哈哈,万万沒想到,月华潭的入口却是在這幅拙劣画作掩饰之下的地方,如此隐秘,难怪這么多年都沒有发现。”花园中的小水潭边忽然也显出四道老者的身影,当先那個老者手中握着一把青罗伞盖,正自缓缓收起,显然那也是一种厉害的隐匿法宝。 “原来是紫云门、幻心宗、回春谷、妙香阁和七杀门的五位前辈来了,只是几位前辈今日怎么藏头露尾的,也不怕在我們這些晚辈面前失了身份!”太清老道口中讽刺,心中却是大为忌惮,要知道這五個门派都是大陆上的顶级宗门,宗内老祖也都达到了结丹修为,本来若单论哪一派都不是云隐宗的对手,但是沒想到如今他们却捐弃了前嫌,联起手来了,不禁深感头疼。现在這個局面,已经不是自己一個融合初期的修士所能掌控的了。 “小辈,你懂什么!”幻心宗的老妪鄙夷了一句,然后放声說道:“云隐宗的四位老祖,你们還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现身,难道要我們五個一直陪着小辈說话?” “张夫人,那么多年了,你的性子還是那么急。”果然,以无尘为首的云隐宗四祖也在不远处现身而出,一個個神情淡然。 “老祖们都来了!”云隐宗众人惊讶之余,都有些激动,太清提起的心,终于回落下去了。 张夫人笑道:“你们果然在此,我就猜到,這么大一件事,你们不会交给小辈,自己袖手不管的。” 无尘微微一笑,对着那五老一抱拳,說道:“诸位道友,许久不见,无恙否?怎么不把你们藏在山下的弟子召唤前来?” “原来你一直知道我們带着小辈来這裡?”那张夫人反倒有些讶异。 “嗯,确实知道,本宗這次行动,故意在云门山坊弄出不少动静,就是为了通知关注此事的同道宗门,大家一起行事,至于根本不关注此事的,也就自然失去了参与的资格,诸位沒有意见吧?如今人已到齐,诸位道友可将各自带到山下的小辈召唤前来,待我兄弟四人将這月华潭的来龙去脉细细告知诸位,免得大家心生芥蒂。等大家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再做决定是否合作一起探索秘境。”无尘微笑地看着那五老,提出了這個建议。 第四十章 梼杌 那幻心宗的张夫人和其他宗门的四位祖师交换了一下眼神,见四人都缓缓点头。于是說道:“既然贵宗如此坦诚,那么我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說完取出一枚通信符箓,往空中一抛,那符箓串起数十丈高度,爆出一道红光。 不一会,各派弟子就冲了进来,两百多人乱哄哄杀气腾腾地把花园挤了個爆满,忽见各自的祖师都静静站立,并不像是要厮杀的样子,不少人一怔,停在了当地,反应慢的還一副大呼酣战的模样,乱糟糟地鼓噪道:“云隐宗你们這些海裡的虾兵蟹将,竟敢犯我疆土,有种過来大战三百回合!”其中以七杀门杀气最重,反应最慢,鼓噪最凶。 那七杀门老祖陈天雄老脸一红,喝道:“都他娘的闭嘴,沒脑子,就知道战战战!,谁要战,老子陪他战!” “啊?老祖!那個……” “都给老子闭嘴!竖起耳朵来听就是!” 无尘微笑看着這一出,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对着陆上五老问道:“我們所在的阎浮界,有多少年沒有出過元婴修士了,或者再說远一点,有多少年沒听闻分神修士飞升上界了?” 张夫人道:“距今最近的元婴修士,那当然就是令师建极真人了,那也是约莫千多年前的事了,至于分神修士,以我等的境界很难知道,但是遍观典籍,也至少有四五千年无人飞升了。” 谈起這個话题,陆上五老心情都很沉重,阎浮界出了問題,作为结丹修士都多少有些感觉,修为卡在這個境界怎么努力修炼都无法寸进,时光慢慢過去,结丹修士八百余年的寿元都一個個耗尽了,于是又想尽办法花费巨大代价服食延寿丹药,這才多出二三百年阳寿。但修为只是上不去,眼看延出来的阳寿也快耗尽了,怎么不令人心急如焚啊。 七杀门老祖陈天雄话语虽粗鲁,心思却快,忽然道:“难道你们云隐宗有啥办法?难不成眼目前月华潭這個事难道和飞升有关系?” “正是!”云隐宗大老祖无靥接口道:“我师尊当年凭借超凡脱俗的天资与际遇,在我們阎浮界這個灵气匮乏,规则不全的界面都修成元婴境界。结成元婴后,师尊对天地元气变化更是体察仔细,当时就对我們這四個徒弟說道這個世界出了問題,上进之仙路被锁,如不解决,整個界面修真之人再无上进之路。” “嘶……”所有在场之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无论修为高低,仙路被锁,意味着所有人都是等待寿元耗尽,慢慢消逝的下场,這個沒有出路的结局太残酷了,在场的年轻弟子第一次接触此等秘辛,不由得都意志消沉,觉得什么门派争斗,热血上进都成了一场空,真是让人了无生趣。 无靥接着說:“师尊当时对我們說道,修真之人就是要逆天改命,与天地争出路,无论老天或是什么异界大能想要封锁仙路,我們都不能甘心接受,为了自己,为了整個阎浮界的修真之人,我师尊立下誓言,說道就算是砸也要拼尽所能砸开仙路。” 在场众人听到這裡,心中感慨,无论是何门派,都油然对建极真人生起敬仰之情,刚刚沉沦下去的心情忽然又充满了斗志。 张夫人悠然神往,由衷叹道:“令师建极真人,真是我辈楷模,风采无人能及。” 无靥接着說道:“师尊立下宏图大志后,就开始四处游历,查阅古籍,努力寻找造成此界异状的真相,数十年如一日各处奔波,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忽然在西南蛮族之地找到一條线索。当地蛮族大巫师因曾受過师尊恩惠,于是告知师尊蛮族中有一個传說,說是此处有一秘境,上界大能曾囚禁一头凶兽在此,此凶兽名叫‘梼杌’,是该蛮族的图腾兽。师尊听的這個与上界有关的消息,十分重视,立即开始寻找,花费三年時間终于找到了這個秘境。” 說到這裡,无靥回头看了看月华潭入口,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就是這個月华潭,当年师尊为掩人耳目,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在這裡建起道观,驻守下来仔细研究,后来亲自进入秘境,找到了被封印在此的凶兽梼杌。” 众人听到此处,不禁哗然,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上古凶兽的存在,待大家重新安静下来,无靥道:“无咎师弟,当年你随师尊驻扎在此,不如你来接着說吧。”于是云隐宗四祖无咎接着說道:“当年我随师尊在此,见师尊找到梼杌后更是日夜为此秘境操劳,曾劝师尊缓一缓,师尊言道這被封印在此的凶兽正是造成阎浮界灵气稀少,法则不全的原因,此凶兽在上界作乱,被上界大能联手擒住,可是此等凶兽几乎是不死之身,无法杀灭,于是上界大能破界将他封印在我阎浮界,那封印大阵极为厉害,以上界灵宝为阵眼,运转起来严重消耗此界灵气,影响法则运转,可以說上界大能是以牺牲我阎浮界为代价,意图永久封印凶兽梼杌于此界。” 人群再次大哗,纷纷嚷道:“這太不公平了,上界之人凭什么牺牲我們。” “公平?”无咎冷笑道:“什么是公平?有实力才有公平。尔等平时视凡人如蝼蚁,想杀想留還不是全凭一时心意,何尝有過公平?上界之人看我們难道不是一样的道理?”众人顿时语塞。 “那么我們怎么办?怎样才能让此界恢复?”陈天雄也忍不住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