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此世全部之惡
間桐髒硯化爲一道黑影飄到地下室的另一邊，看着莫雷，他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
“真的，好險啊………”
間桐髒硯的聲音嘶啞就像是在沙漠裏行走數天滴水未進的人一樣，“如果不是反應還跟得上，或許老朽我真的就得被你的劍取下性命來了。”
莫雷將刀收回來，轉頭看着間桐髒硯：“保命手段還真是多啊。”
間桐髒硯雙手撐在柺杖上，臉上的褶皺堆在一起：“哪裏哪裏，不過老朽我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麼果斷地就出手。”
“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擔心嗎？”間桐髒硯說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一個活了五百年的怪物啊。”
莫雷搖搖頭：“我對自己很自信，對你同樣也很自信。”
聽着他的話，間桐髒硯微微一怔。
片刻，他嘶啞地笑着說：“還真是傲慢的從者啊，莫雷·多裏安。”
間桐髒硯舉起柺杖，重重地點在地面上。
木板從中間憑空分開，莫雷的腳下頓時出現一個法陣。
法陣散發着盈盈的藍光，莫雷感覺自己身體裏的力量開始一點點的消散開來，就如同他上一次被那些蟲子攻擊一樣。
“你說末日？”間桐髒硯看着伊森，“嗬嗬………能夠審判老朽的，在這個世界上還不存在。”
“只要是能夠通向根源，獲得不朽的肉體和極致的超脫，再將這個世界的“惡”消除殆盡，那麼無論老朽曾經做過什麼，都將在這盛大的功績面前一筆勾銷…………”
“而現在，你們這些從者、英靈，竟然抱着可笑的操守和信仰，想要將我老朽我驅趕進死亡的寂靜深淵？”他嘶啞地說道，“你們是打算破壞人類唯一能夠獲得“救贖”的機會，想要讓“災禍”日復一日地重複、上演，用灰色的絕望將這個世界填滿嗎？”
聞言，莫雷“呵呵”地笑了一聲。
什麼人類救贖啊，說到底還是這個老東西的自我救贖罷了。
“畏懼死亡到連曾經的執着都變成你的藉口和託詞了嗎？瑪奇裏•佐爾根？”莫雷搖搖頭。
間桐髒硯被莫雷的話給噎了一下。
半晌，他再次開口說道：“愚蠢，何等愚蠢。”
“你們根本無法理解想要觸及根源、想要實現吾之夙願究竟是何等困難，我在這一條路上行走了五百年，只是爲了達成自己曾經與另外兩人約定的理念根絕人類世界之“惡”。爲了這個理想，拖着這具衰朽的身軀、以亡魂的姿態行走在這個城市裏，躲避日光、藏匿陰影………”
“而你們現在來，竟然是打算將我這五百年的夙願從源頭根除？！”
此時此刻間桐髒硯表情扭曲：“以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卻只是打算將真正的“偉大”取締。莫雷·多裏安，你頭上戴着的不是可笑的白袍，而是虛僞到令人作嘔的面具！”
“只需要再過幾年，老朽就可以實現真正的永生。在這份難以企及的生命之上，我就可以憑藉自己的學識、毅力，徹底實現自己的夙願，從根源上斷除纏繞人類萬年的“惡意”！”
“可偏偏，偏偏在這個時候…………”
間桐髒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沒有再說話。
莫雷活動了一下手腕，輕輕點點頭，“果然，魔術並非是依託於我腳底下這個法陣而運作的。”
他打量着眼前的狀況：“是“吸收”，性質的魔術嗎？也對，聽間桐雁夜說，他的魔術性質就有“吸收”。也就是說，當踏足這個間桐宅的時候，魔術就已經開始運作起來了？”
而且，似乎還不僅僅只是“吸收”那麼簡單的東西。
伊森隱隱約約可以察覺，間桐髒硯似乎還佈置下什麼手段。
某個隱藏在暗中的魔術正在悄然伸出自己的觸手，將伊森和Saber兩個人纏繞起來，一點點攀巖着向上直至即將觸及他們的靈魂。
這個魔術，似乎是在爭奪令咒對從者的絕對控制權。
這也難怪，畢竟令咒系統本來就是由瑪奇裏·佐爾根製作出來的，除了那兩個早已經在歷史中消散的人，沒有人比他更懂令咒。
而在這段時間裏，莫雷一直以自己微弱到可憐的魔力在“體會”着那個魔術。
他本來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從這個魔術上找到什麼感覺，回去的時候順便告訴言峯綺禮，讓他想辦法解決一下這個問題。
但是莫雷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魔力量。
同樣，間桐髒硯也高估了莫雷的魔力量。
原本這個魔術應該是取代御主纏繞在從者身上的魔力通道，轉而改成以間桐髒硯作爲供能，但是莫雷的魔力量實在是太可憐了。
這也就導致了他身上根本就沒有多少魔力的流淌，讓間桐髒硯根本就找不到他媽的魔力源。
而且現在的莫雷並非單純是以魔力來戰鬥，對他來說魔力根本沒什麼用，連輔助都算不上。
本來就藏得找不到了，現在更是一點蹤跡都找不到，間桐髒硯的魔術直接沒了用處。
吸了也沒什麼意義，畢竟莫雷全憑自己的武藝戰鬥，魔力除了發動發動寶具以外沒什麼特殊的意義。
但是對於一旁的Saber來說則是不一樣，她本身算是一位比較依附魔力作戰的從者，面對Berserker那超出她不止一截的筋力，用“魔力放出”這個技能才堪堪與之持平，現在魔力被抽取，她皺起眉頭，一個借力，從和Berserker的纏鬥中退了出來。
“這可真是神奇的手段。”
莫雷感嘆道，要不是他並不依附魔力作戰，恐怕現在他已經中招了。
“呵，接下來還有更好玩的東西給你看看。”
說罷，他的身後突然涌現出了數不清的蟲子，千奇百怪的蟲子匯聚在一起，宛如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
“你在等待什麼？莫雷•維克托•多裏安？”
黑色的不詳氣息涌現，讓莫雷感覺到了一種難以言述的感覺。
“等待外面那些愚蠢的熱鬧給你救援嗎？太天真了，莫雷•多裏安。”
“是嗎？不過你的審美可這是惡劣啊。”
又是一刀將蟲子砍成兩半，莫雷開始飛速的舞動起來，周身所遍佈的蟲子被一一斬落，血液濺在地面上，宛如油畫家的畫布。
“放棄吧，爲了對付你們，我可是將還沒有研究好的東西給取了出來。”
他的臉上掛着殘忍的笑容，“我將整個間桐家都給佈置了封閉式的魔力結界，在踏入的那一刻，便吸取着整個間桐宅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的魔力。”
“雖然這個東西的原理給你這個魔術白癡解釋一萬年你也不會理解，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在救世主的新生面前，怎麼可以沒有觀衆呢？”
“莫雷•維克托•多裏安。”
他輕聲說到，“你聽說過，此世全部之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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