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作者:封空
“我是牧牧呀。”

  阿牧眼眶一紅,豆子眼淚噼裏啪啦落了下來,小身影縮成一團,埋頭嗚嗚。

  小叔父不記得他了。

  “哇......”

  簡輕燭坐起身,仔細打量面前靈獸,指尖輕戳了戳低埋的小腦袋:“我現在沒有修爲,看不到神魂,真是的牧牧嗎。“

  他確實有個小侄子,牧牧。

  阿牧抽泣的動作一頓,滿血復活。

  原來小叔父是修爲沒了,所以看不到他,那、那就原諒小叔父吧。

  “小叔父你等等。”阿牧坐起身,毛絨獸腳在火羽踩了踩,繃緊臉。

  半晌,他一聲低嗚,漫天紫芒將他圈起,待光芒散盡,一個身着華貴紫衫,白白嫩嫩的小孩出現,額頭紫印若隱若現。

  小孩眼睛還是紅的,聳聳鼻尖。

  他不喜歡幻成真身,這樣遊蕩世間,會有諸多不便,而且很危險。

  阿牧小心翼翼瞅了眼簡輕燭,聽伺候他的侍女姐姐說,小叔父在他這個年紀,也是個粉裝玉琢的小娃娃,比他還惹人,真身入世,被壞蛋抓走,丟了。

  修真界很大,找了很久,才找到小叔父。

  阿牧引以爲戒,神魂遊世絕不幻成真模樣。

  不過,既然小叔父在這,他幻出真身,總是不必怕的。

  阿牧思索着,軟嘟嘟的白嫩臉頰,被捏捏了。

  “真的是你,”簡輕燭睜大眼睛,手指輕輕捏動,“你怎麼在這。”

  阿牧順勢用臉頰蹭蹭青年手掌:“牧牧來歷練,”

  簡輕燭任由小傢伙蹭他掌心,朝打坐的身影望去,一雙漆黑的眼睛看着阿牧,不知看了多久。

  秦修敕早前察覺到阿牧的到來,本準備將其抓住,但他瞧見靈獸額頭泛紫的印紋,與簡輕燭額間紅印一模一樣,便決定靜觀其變。

  靈獸變成小孩,叫師兄“小叔父”。

  秦修敕曾猜測過簡輕燭身世,在他看來,簡輕燭那從頭到腳,連青絲指尖都透着‘嬌貴’之氣,不是在哪都能養得出來的,但縱觀整個修真界,各大域有名之地,好像都與師兄無關。

  這是他第一次觸碰到簡輕燭來歷。

  秦修敕靜靜看着那小孩,阿牧滿心小叔父,壓根沒意識到有人在盯着他。

  “這是兄長的小孩,”簡輕燭收回手,兩邊介紹,“牧牧,這是師弟。”

  小身影立即俯身行禮,揚起稚嫩嗓音:“師弟哥哥好,”

  秦修敕薄脣微抿,這小孩倒與師兄有種一脈相承的東西,他滿眼的打量散去,多瞅了兩眼小孩臉蛋。

  不知師兄小時候,是不是也長得這般模樣,倒有幾分,可愛。

  年輕男子不大自然地偏過頭,淡聲道:“你好。”

  阿牧許久沒見簡輕燭,有許多話想問,但思及小叔父喜靜,怕被嫌棄,忍了忍,只乾巴巴問了句:“小叔父去哪呀。”

  “亂星城。”簡輕燭朝斜下方一指。

  遠處地面,出現城池一角。

  亂星城要到了。

  城池四周,圍繞着地域極廣的黑木林,裏面充斥着魔君左幽放置在內的魔物,形成天然的壁障。

  除了亂星城的人,其餘無論是誰,想入城都要走過這片黑木林,按左幽所言,若不幸被魔物獵殺,只能怪自己弱,沒有入亂星城的福份。

  赤鳥落在林外一處了無人跡的地方。

  霧溪有亂星城的憑證,可直接飛入城內,秦修敕沒有用請帖的打算,兩大一小,身影沒入黑木林。

  阿牧剛踏入其中,興奮地揚起小臉。

  “牧牧來過這。”

  他神魂在世間遊蕩數百年,越過高山,踏過河流,小小年紀哪都去過了。

  “這裏有危險,”阿牧說着,視線落在簡輕燭垂在身側的手,小手躍躍欲試,“牧牧會保護小叔父的。”

  話落他鼓起勇氣拉上去,青年毫無所知地手一轉,在伸到路邊的桃枝上,摘了個桃子。

  “給你。”

  阿牧小手抓了抓空氣,扁了下嘴,接過桃子,邊走邊回頭,氣洶洶地蹬了眼大桃樹。

  三人不急着趕路,一路走走停停。

  許是在邊緣地帶的緣故,魔物並未出現。

  晌午時候,他們來到一處幽靜之地,一棵棵大樹伸展開的粗壯枝幹,遮天蔽日,不遠處,有水流叮咚聲。

  簡輕燭朝流水聲走去,看到一條兩側長滿雜草的溪流,想抓條魚,阿牧寸步不離跟着他。

  秦修敕立在一棵枯敗的大樹下,盯着垂下的枝條,擡手正要觸碰,隱隱聽到溪邊傳來小孩驚呼。

  一條蛇穿過亂草,沒入溪流中。

  簡輕燭兩手舉着阿牧,見蛇跑了,將小孩放在就近的石頭上。

  阿牧掙扎着從石頭蹦下來:“小叔父你被咬了。”

  簡輕燭察覺腳踝痛意,輕“嗯”了聲:“被咬了。”

  “那蛇牧牧認得,有毒,是七步蛇,”阿牧小臉慘白,“牧牧聽說走七步人就死了,小叔父沒靈力護體,怎麼辦呀。”

  簡輕燭愕然,天下竟有這般厲害的蛇。秦修敕趕到時,青年正蹲在溪邊草地上,低埋着頭,手握着枯枝戳着地面,頭頂彷彿有朵烏雲在下陰雨。

  旁邊一個看起來四、五歲小孩,倚着他,傷心地哇哇大哭。

  “發生了何事。”秦修敕走近。

  聽到動靜,簡輕燭擡起頭,露出蒼白如紙的臉頰,他紅脣微抿,平常清澈的眼眸,浮起一層淡淡霧氣。

  “師弟,我要隕了。”

  秦修敕俊眉皺起,簡輕燭見他不明,“我被七步蛇咬了。”

  “解毒丹。”秦修敕拿出一個玉瓶,遞去。

  簡輕燭沒接,看了看藥瓶,逐漸紅了眼眶,低頭悶聲道:“晚了。”

  秦修敕疑惑,在他的注視下,簡輕燭鬆開抱膝的手,指向後方草地上的滑痕,解釋道:“我被七步蛇咬後,走完第六步,準備停的時候,”

  青年話音一頓,長睫低垂。

  “踉蹌了......”

  阿牧在一旁,哭得更傷心了:“七步走完就要隕了。”

  秦修敕沉默良久:“哪被咬了。”

  簡輕燭鋪在地上的衣襬微動,一隻腳小心探了出來。

  他脫了鞋襪,常年不見陽光的裸足,踩在嫩綠的草尖上,白得剔透,腳踝有兩個染血的小窟窿。

  秦修敕驀然想起心魔劫裏,簡輕燭腳踝被銀色鐐銬緊緊鎖着,難以動彈的模樣。

  他眼神微暗,不知起了什麼念頭,換了個藥瓶,在簡輕燭身前蹲下:“雖然走了七步,不過敷上藥,爲時不晚。”

  “師弟,真的嗎?”

  “師弟哥哥,真的嗎?

  年輕男子一默,依次看向兩雙眼睛,沒什麼良心不安地說:“真的。”

  簡輕燭重新振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右腳被師弟一手握住,秦修敕手掌布着薄繭,一摸到他,簡輕燭下意識往回縮。

  秦修敕指節收緊,扣住玉足:“怕疼?”

  “癢,”簡輕燭忍住縮回的念頭,想了想,耳朵尖微紅,“不過你一用力,確實有點疼。”

  秦修敕撫在玉足上的長指一頓。

  青年落在他掌中的裸足,看起來像上好的暖玉,潤白清透,秦修敕指腹輕輕一動,細膩柔和的觸感在指下綻開,他甚至沒怎麼用力,就在上面留下了醒目紅痕。

  秦修敕盯着那紅痕,心頭莫名有些熱,他壓住心底異樣,道:“那我輕些。”

  簡輕燭微微點頭,不掙扎了,直到秦修敕用藥膏敷在他被咬的地方。

  傷口處,密密麻麻的刺痛傳來,好像有無數細針在扎。

  簡輕燭臉色一白,試圖將腳收回。

  秦修敕眼神晦暗,半握細瘦白皙的腳踝,將青年瑟縮的小腿拉了回來,低沉着嗓音:“師兄,還沒敷好。”

  蹲在一旁的阿牧也道:“小叔父再忍忍,牧牧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簡輕燭努力忍着,但受不住疼的時候,腿腳還是本能就往回縮,每當這時候,都被秦修敕以極大的力道,強硬地拽了回去,扣在他腳踝的力道也愈來愈大。

  簡輕燭以爲師弟在煩他嫌疼,長睫垂着,默默不出聲。

  殊不知低頭給他敷藥的年輕男子,薄脣微勾,幽深眼眸露出少見的愉悅之色。

  秦修敕看着簡輕燭雪白腳踝,在他掌中疼得發抖,每次想逃脫,又被他無力地拽回,他渾身就熱的厲害,血液好似沸騰起來。

  他隱隱察覺到自己爲何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給簡輕燭上藥的緣由。

  他就是想看師兄這幅,任他宰割、任他蹂.躪的模樣。

  但......

  爲何呢。

  秦修敕難得想不明白,擡頭一瞧,簡輕燭長睫低垂,紅着眼眸,像受了欺負一般。

  秦修敕倏地收緊手,青年喫痛,長睫微顫了顫,卻不啃聲,蒼白臉頰露出隱忍之色,好似他再如何過分,都會忍耐下去。

  青年不知道,這副模樣比起惹人憐惜,更容易激起人心底的惡欲,秦修敕恨不得力道再大些,迫切地想知道,師兄受不住疼時的模樣,是不是會紅着眼眸落淚,還會低泣出聲......

  秦修敕驀然想起那日,他目光透過暖爐的黑炎,看到簡輕燭在月下打坐,披着銀輝,宛如誤落凡塵的神明,不染一絲污穢。

  那一刻,秦修敕心底的惡念不受控制,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不知爲何,他拼命地想毀掉青年這幅聖潔的模樣,正如此時,他看到青年喫痛紅了眼眸,就格外興奮。

  思及此,秦修敕心底堆積已久,不知該如何對待簡輕燭的複雜情緒,忽然撥開雲霧了。

  他是恨簡輕燭的。

  所以纔會想毀掉簡輕燭清冷出塵的模樣,纔會看到簡輕燭紅了眼眶,就興奮不已,還想把對方的眼淚逼出來,將人欺負哭。

  秦修敕這些天,一直擔心自己再被簡輕燭迷惑,對其心軟,此刻想通一切,終於放下心來。

  他都對師兄抱有這般惡念了。

  他果然,恨極了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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