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細瘦白皙的手腕被握住,簡輕燭在軟毯下探索的動作,被迫停止了。
扣住他手腕的掌心隱隱發燙,力道極大,簡輕燭喚了聲,遲遲未得到迴應,腦袋微動,想看師弟醒了沒。
可沒等他仰起頭,秦修敕另隻手扣在他腦後,往頸窩按了按。
“不許動了。”
秦修敕低沉嗓音,夾着一絲嘶啞,在頭頂上方響起,簡輕燭掙扎的幅度小了些。
果然被髮現了......
自覺理虧的簡輕燭,聽到師弟與平日有些不同的聲音,老老實實地“哦”了聲,任秦修敕半摟着,沒了動作。
室內就此寂靜了一段時間後,簡輕燭沒睡着,雪白的毛絨毯下,細長的雙腿輕輕動了起來。
之前抵着他的那東西還在,雖然遠離了他腿根,但簡輕燭僅着了裏衣,隔着單薄衣料,仍能感受到那抹令人心悸的滾燙。
這溫度隨着時間並未消散,反而越演越烈。
簡輕燭當了半晌的木頭人,實在忍不住了,白皙臉頰埋在秦修敕頸窩,商量到:“師弟,你還醒着嗎,可不可以把東西收回去。”
寂靜的深夜裏,秦修敕臉色前所未有的精彩。
在簡輕燭的問話聲中,他面紅耳赤,神色一會充斥着幽冷,一會滿是惱怒。
他以爲的意外,在遲遲無法恢復如常後,再次被簡輕燭明目張膽地挑破了......
秦修敕咬牙鬆開人,惱羞成怒地轉過身,俊臉一陣青一陣紅。
沒有那若有若無的威脅,倦意襲來,簡輕燭閉目睡去,模模糊糊間,本能地貼向背朝他的人。
他輕淺均勻的呼氣,正好灑在秦修敕頸後,有一下沒一下地拂過。
秦修敕喉結微動,深夜裏,他不斷往外挪動年輕的身體,好似後方有什麼洪水猛獸。
一口氣遠離了墊着的被褥,少年人躺在冰冷堅硬的地面,激烈跳動的心臟,意外興奮的東西,才逐漸冷靜下來。
良久後,天邊曉光初現。
一夜未眠,總算恢復如常的秦修敕起身,穿上外袍,眼下泛起淡淡青暈。
他掃了眼披着絨毯的簡輕燭,臉龐鋪滿寒霜。
門小小的“啪”了聲,開了又合。
簡輕燭醒來,身旁已沒了秦修敕的影子,他起身穿好衣物,將識海里的奇越放出。
奇越在半空扇動着翅膀,想起昨夜,語重心長道:“靈主,不如去找吾休要解藥吧,他對外雖宣稱的桃運沒解藥,說不定其實有呢,繼續這樣下去,我擔心......咳,”
奇越話沒說完,一臉沉重。
簡輕燭也有此意,但他尋不到人。
略一思忖,簡輕燭手掌翻轉,掌上出現一截短竹,竹端幾片碧葉,輕搖慢動。
“這是什麼?”奇越湊近。
“引路竹,”簡輕燭將竹子擺在桌上。
他有次入世,迷了路,偶然看到一座香火旺盛的廟宇,裏面供奉着一個身披銀甲的石像,據說是哪國的將軍,許多人都在向他禱告,聽說很靈。
簡輕燭撿起一截竹子,向其問了路,竹子在他指下轉動,最後指去的方向,正好是他要去的地方。
簡輕燭就此留下了短竹,並按照當時的約定,逢年過節給當時爲他指路的將軍燒紙上香,幾百年過去了,他仍記得到點供奉,一直隨身攜着的引路竹,也變得愈來愈厲害,不僅能給他指路,還能替他尋人。
簡輕燭撥撥竹葉,細長手指讓其旋轉起來,默唸要尋的吾休名字。
短竹泛起光芒,停下的時候,帶葉子的一端指向南邊,簡輕燭拿起引路竹,出了門。
與此同時。
魔域一處了無人煙之地,與魔獸饕餮廝殺的男子,忽地停止攻擊,縱身躍上半空,若有所思地一挑眉梢。
小傢伙來魔域了。
找吾休做什麼,不會有危險吧。
“魔尊小心!”下方一聲驚呼。
申屠鷲頭也不回地側過身,避開身後攻擊,旋身“砰”地一腳將反撲的饕餮踢落在地。
“後面的交與你們。”
話落,他裹着滿身血氣,衣袖一擺,消失在其餘人視線中。
亂星城。
狹窄小巷裏,一個長相平平無奇的青年,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握着剛得到的解藥,放在鼻下嗅了嗅。
灰塵遍佈的地面,癱坐着一個滿臉驚愕的男子,彩色小蛇頂着頭頂的包,繞在他手臂上,委委屈屈地仰頭瞧青年身影。
冷淡的嗓音響起:“是桃運的解藥嗎?”
昨日剛與左幽打了架,今日又被堵在小巷揍了頓的吾休,艱難地吞下口水:“如假包換,”
吾休此時懵然又害怕,心底不斷涌起寒意。
這害怕不是落敗產生,而是他發現,這突然冒出的青年,所有法術對其無用不說,對方攻擊,自己連靈力護體都做不到。
且青年沒用任何法術,就持棍敲他一棒,他用再渾厚的靈力,再強大的法器,竟然都抵擋不了。
......簡直是怪物。
見對方懷疑解藥真實性,吾休習慣性地舉起手,振振有詞擔保道:“我發誓,絕對是真的,不然天打雷劈!”
青年道:“既然如此,你走吧。”
吾休心中一喜,帶着彩蟒,連滾帶爬地奔向巷口,成爲魔君多年,他都忘了上次這般狼狽是什麼時候。
吾休踏出小巷,身影一轉,出現在城外百里的黑木林裏。
他扶着棵樹喘氣,一番休息後,在心底冷笑。
這古怪的青年實力雖強,卻實在呆稚,他隨口發誓,竟然相信了。
桃運是有解藥不錯,但他絕不會輕易交出,否則讓那些買主知道了,桃運的價格會跌千百倍,這是在動他的命根子啊。
吾休倚着樹坐下,打算休息會兒。
這時,他頭頂上方,忽然一道驚雷從天而降。
“轟——!”
眼瞧簡輕燭鬆口後,一眨眼的功夫,魔君人都沒影了,蹲在識海里的奇越無奈道:“靈主,不能這般輕信與人,他或許在騙你,這解藥有問題。”
簡輕燭:“無妨,是真是假等會就知道了。”
他話剛落下,從天而降一個東西,“砰”地落在他腳邊。
小巷裏瀰漫起焦炭味兒,宛如從鍋灰裏爬出的身影,頂着一頭捲髮,口出黑煙,顫顫巍巍地擡起手,朝簡輕燭遞去一個小圓瓶。
“解、解藥。”
奇越在識海里,呆若木雞地看着慘遭雷劈的吾休,半晌沒反應過來。
“靈主,他、他怎麼了?”
真被雷劈了啊?!
“他說謊了,”簡輕燭接過解藥,離開小巷。
他將圓瓶裏的粉色丹藥倒在手心,吞下後,打開丹方看了眼。
被雷劈後一下老實的吾休,連煉製解毒丹的藥方都給他了,吞下解藥後,隨着時間流逝,桃運對他的影響會越來越小,直至完全失效。
臨近晌午,街道人影漸多,穿梭在商鋪小攤中。
“買冰糖葫蘆嘍——”
小販叫賣聲由遠及近,簡輕燭輕抿紅脣,被丹藥微末的藥味苦到,想來一串糖葫蘆。
他摸摸腰間,只有一塊徒弟給的玉。
簡輕燭恢復修爲,用幻顏術遮掩了面容,現在的模樣,扔到人堆裏都找不到。
他想喫糖葫蘆,沒有錢。
賣糖葫蘆的小販從他身旁走過,他站在原地躊躇着,目光緊隨小販身後,不知不覺,周圍行人朝他看來的視線越來越多,臉上皆露出驚豔的表情。
簡輕燭對此一無所察,眼皮垂了下,再懶洋洋重新擡起,把識海里的奇越放出來,抱在懷裏。
他追上小販,在對方驚愕的神色中,遞去手裏的小魔獸:“可以......用這個換糖葫蘆嗎。”
奇越:“?!”
奇越感覺有被侮辱到,掙扎着,從簡輕燭手裏飛出。
他扇動着翅膀,扭身叉腰,正打算朝靈主露出猙獰獸臉以示憤怒,忽而發現不對。
簡輕燭扔他進識海後,換了面容,可是他這會看,簡輕燭仍是清冷絕美的臉頰,額頭一點妖異赤紋,分明是真容。
“不是說幹壞事的時候,不能用真容嗎,怎麼變回去了。”奇越疑惑。
他話音落下,面前的青年長睫細顫,眸光飄忽不定,看東西像找不到聚焦點。
“靈主?”奇越喚了聲,沒得到迴應。
他意識到不對。
奇越撿起從簡輕燭手裏滑下的丹方,裏面都是些他不認得的靈草,唯一認得的就是——桃花酒。
解桃運的丹藥裏,原材料包含了二兩酒。
奇越愣了幾秒,上下打量簡輕燭,粗粗一看,站得很穩,但細看,能發現他雪白衣襬泛起波動,此時沒風,只能是簡輕燭身子在小幅度搖晃。
不會醉了吧......
奇越湊去,試圖讓簡輕燭清醒些,但還沒靠近,就被簡輕燭抓住翅膀緊緊抱住。“不許晃了,”
簡輕燭兩手抱住他,拖着慵懶的尾音,慢悠悠吐字。
“你晃,晃得我頭暈啊。”
奇越心頭一咯噔,掙扎無果,輕言細語道:“靈主,咱們回客棧吧。”
“那糖葫蘆怎麼辦,”簡輕燭垂睫悶聲,“丹藥是苦的。”
奇越忙道:“回去讓你師弟買,他有靈石。”
這理由說服了簡輕燭,他已經不太識路了,只能一手圈抱着奇越,另手握着引路竹,朝竹葉發光的方向走去。
奇越瞧他走得是客棧方向,鬆口氣。
但很快,他一口氣又緊了起來,簡輕燭原本慢吞吞走在路上,不知想到什麼,表情兇了下,忽地一轉身,消失在原地。
斷劍底下的神威,依舊讓無數人趨之若鶩。
三三兩兩的身影越過火湖,與山丘萬千靈劍對抗,周遭路人已見怪不怪了,目光都懶得投去。
這時火湖旁,傳來一聲驚呼。
衆人擡頭望去,只見山丘頂端斷劍處,白衣青年長身而立,手握劍柄,天地轟然變色。
簡輕燭蹲在斷劍旁,沒急着拔出劍。
他握着劍柄,狐狸似地眯起眼,等劍下神威顫動,一個淡淡的嗓音響起。
“不是說了,不許。”
“爲何又來。”
兄長聲音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無形中混着威壓,試圖將又來搗亂的青年喝走。
然而這次,他沒能成功。
回答他的是一聲:“兄長......”
“略~”
簡輕燭朝憑空襲來的手,輕吐了吐紅舌。
虛空中修長的手一頓。
手的主人因這充滿叛逆的吐舌動作,陷入短暫沉默。
“飲酒了?”
一道頎長的虛影浮現。
簡輕燭眉眼彎笑,朝其“嘿嘿”輕笑兩聲,像即將做了不起的事,他手下一轉,用力拔出斷劍。
半空尚未完全浮現出來的虛影,狹長眼眸微眯起來,隨之消失不見。
簡輕燭拔得輕巧,底下神威釋放,亂星城方圓百里白晝驟變黑夜,天空紫雷如蛛絲擴散開來,厲風呼嘯,強大的威壓籠罩下來。
簡輕燭變得遲鈍的意識,漸漸發現這樣不好,攏袖將神威一收,插回斷劍。
一切恢復,天地歸於寧靜。
簡輕燭過完癮,終於在兄長面前豎起了天威,他脣角微彎站起身,腳下輕飄,揉揉拔劍的手掌。
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站在山頂,俯瞰下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圍着火湖,向他行跪拜禮。
簡輕燭茫然:“靈獸,他們在做什麼。”
蹲在他腳邊的奇越,兩隻魔爪捂着頭,麻木道:“別問,問就是看到神了。”
坐擁諸多原著的奇越,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
或許他失憶了,不然怎麼無論哪本原著,都沒有關於簡輕燭這名字出現。
不提同時是大魔主和仙宗主兩個人的白月光,以他靈主實力,也不可能在修真界銷聲匿跡。
所以,到底是誰?
奇越百思不得其解,聽到簡輕燭問話,隨口一答,不曾想,當他擡起頭時,看到青年一臉震驚,左手擋在額頭,好似被髮現了天大的祕密。
“我被髮現了嗎?”簡輕燭嗓音微顫,問他。
奇越咽咽口水。
這次真被嚇呆在原地。
簡輕燭沒得到迴應,一邊遮着臉頰,一邊摸出小竹子。
他暈乎乎的腦袋,只記得回客棧找師弟,可不知怎的,引路竹失效了,在他手心一動不動。
簡輕燭疑惑地“嗯”了聲,握着竹子晃晃。
“砰!”
一個焦炭似的東西從天而降,落在他面前。
場景似曾相識,簡輕燭看着攤在地上生無可戀的吾休,再仰頭看近在咫尺,渾身散着新鮮血氣的高大身影,他踉蹌了下,穩定身形後,白皙臉頰神情嚴肅。
如臨大敵。
靈契感應下,奇越察覺他的敵意,頭皮發麻。
這不是魔尊申屠鷲嗎?!
簡輕燭這般有敵意,難不成兩人有仇,申屠鷲千里迢迢趕來尋仇的?
該如何是好,簡輕燭能是其對手嗎。
不是的話,不如他就地挖個坑吧,老規矩,一大一小。
“何時來魔域的,”申屠鷲擡手摸向青年發頂,“尋吾休做什麼,知道他有多危險嗎。”
地面暫時暈過去的吾休,不知是不是聽到這句,微動了下。
簡輕燭避開伸來的手。
申屠鷲撲了個空,目光露出疑惑,他看了看血淋淋的手,施法捲起湖裏的火浪,手探入火焰,像洗手般將饕餮的血跡除去。
“你來亂星城做什麼,這裏不是什麼好地方,魔域不適合你。”
簡輕燭並不回答,一言不發地搖搖竹子。
面前這人也是敵人,他不想與其說話,只想離開。
見他不答,申屠鷲皺了皺眉。
他懷疑小傢伙生病了,擡手向簡輕燭額頭探去,尚未觸碰到,一股強悍的靈力襲來,阻止了他的動作。
簡輕燭腰間的玉佩泛起光芒,旁側出現一道身影。
蒼晟在千里之外,察覺強大的氣息靠近簡輕燭,趕了來,他擡手擋在簡輕燭身前,面色凝重地看向魔尊。
“你做什麼。”
申屠鷲見他護在簡輕燭面前,臉色微沉。
蒼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傢伙何時認識得這些人,會被他們騙得團團轉吧。
“讓開,”操心不已的魔尊,沉聲警告,“我暫時不想與初入合體境的人動手。”
申屠鷲越過蒼晟,帶着滿身好鬥的血氣,一副普天之下他最可靠的模樣,朝簡輕燭伸去手:“過來。”
簡輕燭搖頭:“不去。”
他雖頭暈目眩,幾乎認不得人了,但從對方身上察覺得到濃濃敵意。
是對天道的虎視眈眈。
“師尊當然不會跟你走,”蒼晟冷笑,察覺四周投來的視線,握住簡輕燭的手臂。
“師尊,先與我離開這裏。”
簡輕燭微眯起眼看他,也搖頭。
這人瞧着眼熟,可對他已不是敵意了,而是冷冽殺意。
他在原地站了會,左看看右瞧瞧,竟然都是敵人。
沒一個喜歡他的。
識海下起滴滴答答的細雨,簡輕燭長睫低顫,悶聲道:“我自己走。”
申屠鷲與蒼晟不約而同皺眉,跟了上去。
亂星城外的仙府,百年一現,裏面寶物早被洗劫一空,以至於臨近仙府出世的時候,空地上,只有不到百人在等待,其中多數,還是閒來無事湊熱鬧的。
這正合秦修敕之意。
再過一炷香時間,仙府就開了,秦修敕換了容貌,混在人羣中。
跟在他左右的東弦,戴着面具,右肩蹲着只赤色小鳥。
“主人,城主今日好奇怪,”霧溪湊到東弦耳邊,小聲道,“他是不是不高興呀,要阿嘻給他唱歌聽嗎。”
東弦按住它腦袋:“莫要胡言。”
話是這般說,東弦其實也發現了,他望向今日格外心浮氣躁的秦修敕,在對方回視後,趕忙收回視線。
秦修敕:“你想說什麼。”
東弦見瞞不過,輕咳了聲:“城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秦修敕一愣,不知想到什麼,臉色難看起來,拂袖負在身後。
他望向前方浮現出的仙府輪廓,轉話道:“靈髓泉在府內偏僻地方,進去後,不必跟着我,以免引人注意。”
東弦:“是。”
不一會兒,仙府完全清晰,大門開啓。
一羣人懶懶散散朝裏面走去,秦修敕混在其中,亦不緊不慢地走着,事關靈脈修補,他十分謹慎,未免節外生枝,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
大門近在眼前,秦修敕眸光微轉,準備跨過的時候,袖口突然被拽了下。
“師弟。”
身後傳來一個懨懨的嗓音。
秦修敕動作一頓,身形短暫的僵了下。
在引起四周更多的視線前,他轉過身,不假思索地將人抱到懷裏,將那張過於精緻顯眼的臉頰壓到頸窩,藏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後,秦修敕鬆口氣。
但下刻擡頭的瞬間,他表情一滯。
只見被他抱住的簡輕燭身後,有兩個正死死盯着他的身影,以及不遠處,一羣密密麻麻,好似趕來看熱鬧的魔修衆人。
秦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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