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償所願

作者:海不帶
反觀面前那個羞紅了臉,低頭不語的小腦袋,玩心大起:“這麼喜歡?懶得搭理我了?”故作喫醋不快地語調。

  紀得知道他不是小家子氣的人,可自從兩人關係確定了以後,她猜不準了。他變得幼稚胡鬧,自己也變情思敏感。這會兒聽到他這樣說,竟當真了。急着擡頭反駁:“喜歡你。”話說出口,映入眼簾的那張得逞的笑臉,真是刺目。

  紀得知道被他誆了,說了那樣露骨的表白,羞憤極了,起身就想逃跑。陸禾不着痕跡地拽過她的小手,還沒等她起身,一把拉進懷裏,就這樣坐着抱了個滿懷。這會紀得更不自在了,繃直着坐在某人腿上,一動不敢動。雙手怕摔着,緊緊扶着他的肩。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眼睛裏全是驚恐和控訴。真是無禮,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紀家明珠怕是忘了,沒人敢對她做的許多事,陸禾都做到了。

  而此刻的陸禾則像只饜足的大貓,懷裏是他心愛的人兒,雙手抵着他的肩膀,欲拒還迎的樣子嬌豔如花兒,他騰出空的雙手掐着她的嫋嫋細腰,這個姿勢正好。稍稍收緊手勁,她就能離自己更近一分。

  “你……鬆開我。”紀得細若蚊聲,手使着勁,卻絲毫沒有推動面前的銅牆鐵壁。

  陸禾也想,這是紀宅,還是在客廳,他斷然不敢太放肆,可他心愛的小姑娘太甜美了,叫他捨不得放開也不願意鬆手。將臉埋在她的頸項深深吸了口氣,薄脣觸碰到頸項的肌膚,細膩柔嫩,動脈一顫一顫地跳着,陸禾只盼這一秒地老天荒,再無他求。

  片刻後,還是硬生生地鬆開了手,放過了她。紀得連忙從他腿上下來,離他最遠的沙發坐好,緩着情緒。頸項灼傷的餘熱還燙着她,臉上的熱度也未褪去。陸禾懷裏一空,連着心裏都空落落的不是滋味,暗自決定,下回絕不能輕易放手。

  春晚的畫面還在放送着,此刻,卻沒有人再去看。客廳的時鐘指到了11點過一刻了,往常這個時間,紀得早就寢了,昨晚與紀女士聊到半夜,這一天下來確實累了,才一晚,眼下都泛起了青。

  方纔這一鬧,讓紀得驚慌失措,久久不語,陸禾心疼她,也不逼她。

  可時間久了耐心也薄了:“魚兒,過來。”

  “不過。”紀得哪裏看不出他的詭計多端。

  喲,還會反抗了,真是不經逗啊。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陸禾起身,關了電視,走過去牽起她的手。“我大老遠來,你是預備留我睡客廳嗎?”

  今天家裏管家僕人都不在,紀得差點忘了這一茬,深知自己怠慢了,連忙起身,帶他上樓。走歸走着,嘴裏卻嘟囔着:“中午電話還說今天要在老宅守歲,下午微信裏還說正在討長輩的大紅包,晚飯前的座標還在z市……”一個轉身,她站高一步樓梯,卻仍比他低半個頭,看他還要仰視,心裏不爽快,又站高了一個臺階,這才指控道:“陸禾,你瞞我。”

  “電話微信都不老實,我再也不信你了……還有方纔……那樣……”紀得找不到措辭,羞澀得說不下去。

  “方纔?哪樣?”陸禾習慣了逗她,駕輕就熟。

  紀得智商回籠,自然是不會回答他,只是動人心魄的雙眸瞪着他,還問?這人,真是壞透了。也不牽手了,轉身管自己上樓了。陸禾笑着跟上,滿面春風,掃去這一室清冷。

  還是之前的客房,洗漱用品已經悉數擺好,想必是張姨張羅的。紀得四下檢查了一遍,又去換洗間拿了一套全新的睡衣褲,纔算齊全。陸禾難得看她如此居家周全的一面,一種幸福感充斥五臟六腑,目光追隨着她小小的身影,笑意盈盈。

  紀得見沒有遺漏,預備與他道聲晚安就回房休息了。她自然是知道他是怎樣直勾勾地看着她,從前與他直視的勇氣不知道跑去哪裏了,這會兒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羞澀無力。說了聲“早點休息”就想跑。

  算準了時機,在她打開房門時攔住了她,背依靠着木門,紀得被他掐着腰,倚着門,腳尖微微踮起,不得不直視着他的臉龐。

  陸禾滿眼寵溺地看着他,稍稍低頭抵着她的額頭,耳鬢廝磨,“讓我抱抱你,嗯?”這一路趕來,是真的想安安靜靜的抱抱她。

  紀得只覺得這傢伙賊的很,他們倆現在的動作,她答應與否還重要嗎?明明已經先下手爲強了,還故作紳士,真是君子小人。紀得沒有反對,也懶得計較,畢竟,這些天自己也是真的想他。

  陸禾權當是默認了,不給反駁的機會,將小鳥依人的她揉進懷裏,紀得靠在他心上,聽着有節奏的跳動,數着拍子,許久不覺。

  “我說去老宅守歲,沒有說陸宅;下午微信裏說的確實是討大紅包呢,年夜飯提前了;還有座標是騙不了人的,那會兒剛上飛機,真的是z市沒錯啊。”陸禾好聽的聲音緩緩解釋,可不能讓他的小姑娘誤會了:“我告訴旁人,沒告訴你我會來,不是瞞你,是驚喜啊,小傻瓜。”

  這一通說辭下來,有理有據,倒顯得紀得方纔的指控小家子氣了。

  “你冤枉我。”陸禾式招牌委屈,聲音眼神恰到好處。

  “巧言善辯。”紀得知道他是故意的,可當下也確實被他說動,好像是這麼回事。心裏有些歉意,手虛虛地環着,算是妥協了。“你怎麼今天來了?”說來就來,嚇人一跳。“說好的等我啊。”紀得柔柔的聲音淺淺說着,像一首詩,又像一句詞,莞爾動聽。

  “等不及了,我才發現自己這麼沒有耐心。”陸禾自嘲道。明明那枯寂的十年都熬過去了,沒想到卻輸在了這半月時日。“捱了爺爺一頓打,才勸服他們將肯年夜飯提前。”他說這話就是想讓紀得心疼,其實陸老爺子聽說他說去追孫媳婦,倒也沒說什麼,和紀元海聯繫後,心裏有底。倒是陸禾母親聞言,頗有微詞,除夕夜這麼重要的日子缺席,總歸不妥。

  一大家子人都遷就他實屬不易。陸老爺子膝下兩子一女,俱都成家立業,但陸禾是長房長子嫡孫,地位尤爲重要。這年夜飯下來,人口衆多,自然是不好隨意改時間的,只是他自個兒那份提前了,來t市之前與長輩賠了罪,沒想到還能順手討來個孫媳婦紅包。也是意料之外。

  陸禾知道這樣做是多不合適,可是上回拜訪,紀家二老態度模棱兩可,寓意不明,還有一個貼心好兄長陳瀾在一旁虎視眈眈。他的小姑娘不諳世事,就怕給人擄跑了。而自己,自然是少看一分就不捨一分。這是他們重逢並在一起的第一個年,意義重大到他不想顧慮周全,只爲與她見上一面。

  “活該。”紀得聽聞他捱打,心裏糾成了一團,嘴上卻不饒人,實則小腦袋一個勁往上冒,想瞧瞧他傷在哪裏。

  “別動,我抱抱你就好了。”陸禾按住她,加深了懷抱的力度,貪戀她的嬌柔。

  紀得何嘗不是,只是不敢表露無遺,女孩家的矜持穩重這會兒都瞧不見了。樓下大廳的鐘聲響起,零點了,新的一年已然到來,陸禾在紀得耳邊輕喃說:“新年快樂,寶寶。”

  一句簡單的新年快樂讓紀得失了方寸,白嫩細滑的手臂緊緊纏着他的腰身,一如他的擁抱一般。她,也想他許久。

  後來好一頓哄,被騙得主動親了他好幾次啊,羞紅了一張小臉能滴出血來,才被允許離開。回到房間坐在牀邊,腿都有些發軟。紀得覺得自己真是沒用,他說一便是一,怎麼全憑他說了算。下一次,一定不能被他擺佈。

  往後他們如願在一起的那些年裏,陸禾也有任紀得擺佈的時候,卻奈何算計不過他,總算半路草草投降。主動權中費腦子費力氣的事情,還是陸禾比較得心應手。

  零點過後沒多久,陸心機的朋友圈多了一張z市海棠樹的照片,想來是出發前拍的,配上了文字:“新年伊始,得償所願。”

  發了沒多久,那一羣見不得他好的夜貓子就在評論區各種揣測嘲笑。不一會兒,嘲笑俱都便成了祝福。轉折點是紀得點贊。他們兩人都不是愛玩朋友圈的人,陸禾髮圈已是難得,紀得這個贊更是破天荒頭一遭,彌足珍貴。這個結果,確實,是陸禾有意而爲之。那羣傢伙嘲笑他,他自然是要在紅顏那裏討點甜頭。紀得回到房間纔沒一會兒,微信就震了幾下。

  “他們都不相信我”

  “說我自欺欺人”

  “他們都在嘲笑我”

  “你什麼時候給我正名啊”

  “你幫我罵他們”

  紀得都猜得到他此刻大概是氣得牙癢癢,到她跟前卻一副故作委屈的口吻。點開他的朋友圈看了,評論區的熟人紀得多半認識,就是那羣見證他們青春記憶的人,也是看着他十年長跑不得果的人。

  哎。不能由着他們欺負他一個。一時不知道該評論什麼,怎麼措辭都顯得做作,考慮再三,點了個贊,言簡意賅,一目瞭然。世界安靜了幾秒。評論區的猜忌懷疑都一律自覺刪除,一片恭喜之聲。陸禾的發小羣炸了,隨之而來的是打趣和陶侃。

  “靠。終於成了。”

  “等等,點個贊就算成了?魚兒可能手滑。”

  手滑你妹,陸禾心裏誹謗,不和他們一般計較。

  “也說不定,小魚妹妹可沒表態呢。”

  “阿禾你瞧瞧,墨跡這麼多年,大家都不敢信了。”

  “黎牧你別是想賴啊,上回打賭說阿禾且追不上。輸了發紅包。”

  靠,陸禾心裏暗罵一句,還敢打賭。

  “阿禾,我還是小看你了。以爲你還要十年長征。”黎牧取笑着,“哥們體貼你,給你留的時間充沛,到了40再沒着落,兄弟們打算集資給你去看看腦子。”什麼榆木腦袋,還開不了花了。

  “滾蛋,”陸禾笑罵着,這裏面沒有有什麼外人,他露出了幾分真性情,骨子裏本就藏着放浪不羈的一面,這些年打磨歷練,性子壓久了,在熟人面前纔敢說些粗話。“你們賭什麼了。”

  羅任接話:“我們賭你啥時候追上小魚妹妹,我貼心,賭你半年。他們一個個都只敢往高了說。”

  “這麼說,是全輸了。”陸禾心情舒暢,“準備發紅包吧。”算下來,也不過兩個月多月罷了。陸禾不由得佩服自己。

  說罷,紀得被陸禾邀請進羣。那一個個都轉了帳,名字一律是“弟妹保重”,“嫂子加油”,“阿禾辣雞”,“人生有多少個十年”等等。由羅任開始,越到後面紅包越厚。黎牧的轉賬都到了六位數。按天算,這賠率確實高了。

  紀得才一進羣,就被漫天紅包雨擊中,自然是不肯收的。猜到他們幾個大抵是輸了什麼,權當他們是玩鬧罷了。見紀得遲遲不收,陸禾出聲寬慰道:“沒事兒,媳婦,這是他們的見面禮,你只管收。”

  “不許瞎說。”紀得輕柔的聲音從聽筒夾着一室靜謐傳到陸禾的耳裏,陣陣酥麻,情難自己。“我是女朋友。”大大方方承認可以說特別迷人了。

  這話一出,空氣中一陣安靜。其他人發了各色各樣的狗圖片,自家養的,朋友家的,朋友圈的,網絡上的。總歸是一陣嫌棄。陸禾滿載而歸,一個個紅包收入囊中。

  沈拓起鬨了:“阿禾你不地道,紅包是給魚兒的,你搶什麼。”

  “我和她不分彼此。”低醇的聲音纏着紀得的心,好一陣哆嗦:“我的都是她的。”

  這一頓狗糧喂得好,敢情拉紀得進羣主要是爲了擠兌他們的。空氣一片冷漠。紀得也有些尷尬,他當着曾經的舊友面,字字珠璣,讓她又暖又無措。不片刻,就退羣了。

  呀,用力過猛,把人嚇跑了。陸禾笑着搖頭,真是個嬌氣包。一點都嚇唬不得。

  新的一年就在這樣的嬉笑打鬧中開啓了,陸禾覺得這是他目前人生最圓滿的一年,如果不發生後來的事,他願意用除了紀得以外的所有一切去換,換個歲歲年年心不移,長長久久永不悔。

  換給紀得全世界的勇氣,和自己的滿腔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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