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吓個半死
這次考点依旧是云州府,苏若清沒有去,她留在家裡忙她的椴木木耳,苏若淳和严氏跟去了州府。
夏季雨水丰沛,光照也足,她用来做种的木耳生的特别好。
她找来方玉珩和赵金亮帮忙,带着他们两個人从山上砍了一段一米左右的树干准备拖回家。
“你费劲扒拉砍了一棵树只要這一段啊?我看剩下的树干也差不多长,干脆都拿回去得了。你把這斧头啥的放背篓裡背好,我跟玉珩一人扛一段回去。”赵金亮喘着粗气說。
“金亮哥,這不是太累了么,你跟玉珩哥一起抬一段回去就得了。”反正她只是先用来实验的,如果能成,再請人来帮忙砍树就得了。
方玉珩想了想說:“一气儿带回去也沒事,我跟金亮一人一段扛回去,免得费事。”他知道苏若清是要拿這木头来做什么,清儿說的什么“菌丝”都弄得差不多了,不如多种点试试看。
“可這木头挺沉的……”
赵金亮爽朗的笑出了声:“我說清儿,我跟玉珩都是打小就跟着下田春种秋收的,割一趟麦子都比這個费劲儿呢,你担心啥。還是……玉珩读了半年书,读成一個娇滴滴的大姑娘了?”說罢哈哈大笑起来。
方玉珩给了他一拳头,怒道:“你才大姑娘,我這一年来也沒落下地裡的活计吧。倒是你……自从当了作坊的管事,活的倒是越来越细致了,昨儿我看着你擦汗的帕子,那上面好俊俏的一朵花嘞。”
苏若清突然想起来当时捡地软时看到他和喜梅的亲密,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八卦的神色,她用胳膊肘拐了拐赵金亮,笑眯眯地问:“金亮哥,那帕子是喜梅给你绣的吧,我說她前些日子好端端的跑来我家,问我娘要什么花样本子嘞。”
赵金亮圆圆的脸突然就涨红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說:“谁、谁告诉你的!别、别瞎說嗷!”
苏若清撇了撇嘴,眼神戏谑的看向方玉珩问道:“玉珩哥,你可看清楚上面是什么花了?别是……玉兰花吧?”
方玉珩愣了一下,看向面颊通红的赵金亮,有些诧异地說:“你咋知道嘞,确实是一朵玉兰花。”
苏若清骄傲的抬起头,一脸神秘莫测地說:“因为……是我给喜梅挑的!”說完也不顾赵金亮那跟灯笼一样红透的脸哈哈大笑起来。
方玉珩听了,也不由得失笑。清儿真是越来越调皮了,明明就知道那帕子是喜梅送的,還故意逗金亮。
赵金亮看着笑成一团的两個人,磕磕巴巴地“你们!你们!”了半天,然后哼了一声扛起一根木头,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
他喜歡喜梅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喜梅和金凤打小就亲近,两個小姑娘总是嘻嘻哈哈的在自家院子裡玩闹。再大一点,爹過世后,她来的就更勤了,陪着妹妹,還劝慰了自己不少好话。从那时候起,他就对這個娇俏的姑娘动心了。只不過他一直都沒表露出来,毕竟……爹沒了,他一個男娃要养娘和妹妹,家裡肯定是紧巴巴的。
喜梅家日子不错,家裡虽然還有個弟弟喜福,但是她爹她娘都把她当眼珠子似的宝贝着,比喜福還疼些。她生的样子好,性子又讨喜,栖霞村最是非的齐婆子都沒說過她不好,他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
谁知后来若淳和玉珩搞起了什么酱菜作坊,自己干了一段時間,還和喜梅一起被提了管事,一個月二两的工钱,還能天天见到喜梅,他心裡别提多高兴了。
朝夕相对,几個月下来,两個人亲近了许多。前两天喜梅红着脸送了他一方帕子,他才知道,原来喜梅对自己也有好感的,只是两人都沒显露出来分毫,谁知竟然被清儿這小妮子发觉了,他都快羞死了。
三個人說笑着下了山。
回了家,苏若清送了赵金亮一些她做的驴打滚,感谢他帮忙。赵金亮沒有跟她客气,拿着驴打滚回了酱菜作坊。
苏若清让方玉珩拿工具在两截断木上钻了些孔,然后把发好的木耳菌丝掰成小块儿塞进孔裡,再用浸泡過水的玉米芯堵上封口。如今是夏天,气温较高,苏若清把断木安置在了后院的树荫下,用油纸盖好。過十天左右,揭开油纸通通风再往上面洒水,等水分吸收了,再用油纸盖上。如此每十五天重复一次,并且进行一次翻棒,這样有利于菌丝的生长。
若是培植的好,一個月就能长出来了,苏若清很是期待。
等忙完木耳的事,苏若清开始焦虑了起来:若潇他们還沒回来!
之前因为弟弟的科普,她总算是了解了童生试,在她看来,這童试就是割韭菜,一茬一茬的割,不停地覆试。院试還好些,一般情况下只有一场覆试,也称为大覆,只考八股与试帖诗,說白了,這童试就是来回热剩饭,內容几乎不会变。
不過這也不影响她的焦虑,和大多数家长一样,即便知道自家的孩子很优秀,也会担心有什么突发状况或者发挥失常,她现在就是這种心态。
這日,她正蹲在菜地前扯着辣椒秧子准备晚上炒了吃,林淮序就带着林老夫人上门了。虽然他们兄妹跟林老夫人吃了几次饭,但那都是在小学堂,林老夫人還是第一次上她家来。
“来栖霞村這么久了,我還是第一次登你家的门呢,這小院收拾得真好看。”林老夫人笑眯眯的打量了一番,称赞不已。
苏若清给他们祖孙俩沏了茶,又拿出点心来,然后才坐在下首笑着說:“院子好些年了,破旧的很。回头翻修了,种些花草再請您来,那才好看呢。”
两人闲聊了几句,林老夫人突然话锋一转试探地问道:“我之前听說,你娘姓严?好像不是栖霞村人,听說官话說的极不错的,還识文断字的,想来是上京那边的?”
苏若清心裡咯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地道:“我娘是姓严,也不是云州人。”
林老夫人瞳孔微缩,再度开口:“哦?那她怎么认识了你爹,還嫁来了這栖霞村呢?”
“我娘母家人都沒了,来云州投靠亲戚,谁知道那远亲家也要就不在云州了,她在云州人生地不熟病倒了,恰巧碰到了我爹,我爹见她孤苦无依心生不忍就带她来了栖霞村,我奶奶极喜歡她,便给我爹聘了她娶回家了。”苏若清半真半假的回答。
投奔亲戚?从未听說严家在云州有亲戚啊,难道是自己多心了?严家举家流放凉州,自己也暗裡差人去打听過,只說除了二小姐死在流放路上,其他人都還活着,怕真是自己想多了……人有相似也是难免……
想到這儿,林老夫人心下一恸。她仔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小姑娘,還是不死心的开了口:“你娘……叫什么名字?”
苏若清看着林老夫人神情似是悲痛不已,也有些纳闷,這老夫人怎么看起来快哭了的样子,犹豫了半晌,她還是說了出来:“我娘……叫严华霜。”說罢她直直地盯着林老夫人。
“你說她、她叫严什么!”林老夫人豁的一声站起来颤抖地道,還死死地盯着苏若清。
苏若清看着激动不已的老夫人,又不明所以看向了一旁也被惊到了的林淮序,林淮序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情况,沒办法,她只能再次开口:“华霜,严华霜。我娘叫严华霜。”
言罢,只见林老夫人像被卸去了浑身的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泪水夺眶而出,双手却死死地握着苏若清,嘴唇颤抖,面色发青,竟是连话都說不出了。
林淮序心下一惊,连忙从袖中取出来一個小瓷瓶,从裡面倒出来一丸药送进祖母的口中,苏若清也赶紧递了水過去。
林老夫人服下药后依然紧闭着眼睛,過了许久,她才觉得自己憋在心口的那股气缓了過来,她顾不得擦眼泪,只紧紧的握着苏若清的手,喃喃地道:“好孩子,好孩子。”
林淮序伸手扣在祖母的手腕上,半晌后收回手眉头紧皱地說:“祖母,我师父怎么說的,我又是如何嘱咐您的,您全不记得了?到底什么事您這么激动,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语气裡的后怕连苏若清都听出来了,可想而知他刚才有多紧张。
林老夫人面色慢慢转了過来,轻轻地摇了摇手說:“我沒事,方才是一口气憋住了。”
苏若清也不赞同地說:“老夫人,您這怕是心脏有問題,指定是不能激动的,林大夫刚才吓得脸都白了,我也差点吓個半死,您以后可得多注意些,不能再這样了。”
林老夫人安抚的轻轻地拍了拍两個孩子的手,轻笑着說:“你坐下,老身有事给你们說。时樾,去把大门关上,从裡面锁死。我要說的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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