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哥哥的迷弟
他的媽媽蔣瑛,港城出名的交際花,遺傳了祖母的葡萄牙血統,又完美的兼具了華人的五官精緻和優雅氣質,紅髮藍眼,堪稱人間尤物。
蔣瑛是蔣家上一代的嫡長女,但因爲是女孩子,縱使她雙商手段、商業嗅覺都比弟弟強百倍,但也只能看着弟弟繼承家業。
她不甘心。
於是便有了蔣星璨。
在港城隨意養了幾年,便毅然決然的扔到了許家。
許父和許母感情非常好,是上流社會很難得的、有感情的夫妻了。
但因爲蔣星璨的出現,兩人的關係每況愈下。
許熹的媽媽是一位傳統大家族出身的閨秀,非常注重‘忠貞’二字。
因爲生出了身體虛弱先天不足的兒子,她的精神狀態本就不太健康,不然也不會強行用醫療手段來吊着許熹的命了。
自從蔣星璨來了家裏,她的情緒愈發的不穩定。
看到他,她就會想起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是如何纏綿的,於是便將這些怒火都發泄在七歲的蔣星璨身上。
那時候的許熹十歲,已經兩年沒有開口講過話,但已經學完了經濟管理碩士的所有知識。
而蔣星璨,在蔣瑛的刻意放縱和忽視下,單純膽小的可怕,看人的時候唯唯諾諾的,像一條可憐的小狗。
蔣星璨來許家的第一天,看到坐在治療室輸液的許熹時,直接看傻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精緻漂亮的人,於是左腳踩右腳摔了個大馬趴。
那天也是許熹兩年以來第一次笑。
他透過透明到幾乎不存在的落地玻璃,忍受着日復一日的掙扎,看着突然摔倒在外面的小傻子,輕輕勾了勾脣。
蔣星璨知道自己不受許家人待見,那位許太太,每次看到他眼神都好可怕。
於是便一個人躲在一邊,偷偷摸摸的生活。
他最喜歡的就是悄悄坐在許熹房間門口,從門縫裏偷看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啞巴哥哥,看他彈琴、看他解題、看他打針吃藥
因爲只有待在這裏,纔沒有人偷偷摸摸的掐他打他。
很快蔣星璨便病了,被人虐待的小孩,哪有不生病的?
許家二樓,走廊盡頭有一個很小的房間,不到十五平米。
房間裏面連牆紙都沒貼,鋪着和外面走廊一樣的木地板,只有一張小牀和一個木質衣櫃,連客房都不如。
那就是蔣星璨小時候住的房間。
七歲的他生病了也不敢驚動別人,學着苦情電視劇裏的樣子,自己縮在牀上裹着被子哭。
不是因爲生病的疼,而是因爲想媽媽。
但蔣瑛,將他扔到許家後,便再沒有出現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熹經過了門口,推門進來。
輪椅劃過地板發出‘吱呀呀’的聲音,他停在牀邊,不解的盯着哭腫了眼睛的蔣星璨,看了足足半小時。
被人這樣盯着,蔣星璨毛骨悚然。
嚇得打了一個哭嗝兒,都忘記哭了。
“後來呢?”
這個故事,蔣星璨只在牀上給司綺講過。
她睡得半夢半醒,被半夜下班回來的蔣星璨鑽進了被窩,忽然聊起了他小時候的經歷。
司綺渾渾噩噩的問,“後來呢?”
蔣星璨從身後摟着她的纖腰,聲音裏全是對許熹的崇拜和儒慕,
“後來哥叫人、把負責照顧我的傭人從二樓扔了下去....那時候後院裏養着兩條很兇猛的藏獒,哥叫人放了狗,把那兩個人咬的渾身是血,所有人都嚇死了....”
許熹從一樓診療室上來,正好聽到了來這一句。
當場便冷下了臉,命令蔣星璨滾去客房睡。那件事以後,七歲的蔣星璨便成了許熹的小跟班。
許熹並不搭理他,但大多數時候也不會趕他。
蔣星璨有了靠山,原本外向的性格才慢慢的展露了出來。
他結交了附近幾乎所有的同齡人,大家都是富二代,很輕易便玩在了一起。
混熟之後,蔣星璨便立刻邀請朋友們一起來許家,帶着他們在花園裏踢球、游泳、野餐。
許熹身體不好,不能出來,只能隔着玻璃門看着。
但他看得很開心。
雖然許熹表情一直都很冷漠,但蔣星璨就是知道,他很喜歡看。
一年之後,蔣星璨便被許老爺子接去了本家生活,但還是每個周都會回許熹家,雷打不動。
雖然許媽媽看到他就會發瘋,但蔣星璨都受着。
他只想多陪陪、一個人坐在玻璃窗後面的哥哥。
一直這樣長大,蔣星璨仗着有人撐腰,成了S市最野的紈絝。
而許熹,則抗下了許家的重擔,成了商界令人聞之色變的活閻王。
但蔣星璨對許氏集團、對許家的家業,沒有一點野心。
他絕不可能和許熹搶東西,哥哥對他來說,比蔣瑛親。
多年後,許父許母在歐洲出意外雙雙去世,消失了多年的蔣瑛,終於才又出現在蔣星璨的面前。
她隱忍多年,等的就是這一天。
蔣星璨對她來講,只是一張底牌,是她爭家產的手段而已。
現在看來,當年爸爸和許太太出事,大概和她脫不了干係。
再往深了想,她這些年一直隱在暗處,放任蔣星璨和許熹親密,也是爲了得到許家的家業。
更甚,蔣煜陽對許熹的變態執念,說不定也有她的一份功勞。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蔣瑛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十幾年如一日的,下着這盤大棋。
如今,蔣星璨順利接受了許熹的職務,蔣煜陽也被關押在A市,大抵這輩子也回不去港城了。
整個蔣家和許家,已經成爲蔣星璨的囊中之物。
蔣瑛才終於又露了面。
不緊不慢的,除掉最後一顆礙眼的棋子,也是最好用的一顆棋子,司綺。
如今的蔣星璨已經不是七歲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傻小子,也不是兩年前那個只知道逞一時之勇的愣頭青。
他從一樓爬上了八樓,三分鐘的時間裏,便想透了一切。
壓下了心中的恨意,先救司綺要緊,蔣瑛,慢慢跟她算。
走廊盡頭那間接待室門敞開着,門口的血泊裏倒着兩個保鏢,都是許熹的人,自己派給司綺的保鏢不見蹤影。
蔣星璨眼中劃過一絲寒意,立刻收斂了起來,衝進了門。
他停在沙發附近,不敢貿然上前。
對面的牆邊,司綺穿着雪白唯美的婚紗,靠着身後天藍色的牆坐在地上。
小腹上的傷口正緩緩往下流着血,染紅了下方層層疊疊的裙襬。
她閉着眼睛,安靜的像是睡着了,也像是
蔣星璨放輕了腳步走到她面前,脫力的跪在了地上,朝她顫抖的伸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