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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盛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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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房间要比叶三娘的屋子舒适奢华的多。

  柔软的床榻,干爽的被子,全都是熏過香的,赵让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再睁眼,已然天光大亮。

  摸了摸自己口袋裡三個沉甸甸的银元宝,赵让翻身起床,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外面凉爽的空气,振奋起精神,就准备出门。

  “起来了嗎?”

  叶三娘娇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赵让沒有回答,径直打开门走了出去。

  早起的人总是特别有朝气,叶三娘的目光在赵让身上反复打量了几個来回,而后带着赞赏之意說道:

  “出门往右拐,顺着街一直走,就能看到他们。”

  赵让点了点头,只回了三個字:

  “知道了。”

  随即便在叶三娘的注视下走出了客栈。

  西北的人起的都晚,尤其在现在是阳关的淡季,街上空空荡荡的,只有赵让一個人在独自行走。

  他按照叶三娘所說的方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街边停着好几辆马车,车旁有好几位穿着道袍的慵懒道士。马车上有根高高的木杆,顶端挂着一面杏黄色的棋子,上面“金钟”二字迎风烈烈,极为遒劲。

  一時間,赵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是看的有些入神。直到一位道士很是警惕的上前问询,他才从自己的思绪裡拔出来。

  “我是叶三娘介绍来的。”

  赵让說道。

  那道士微微皱眉,横竖看了看赵让,随即走到马车后的一间屋子裡。

  再出来时,身边多了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腰间挎着一把阔面弯刀。

  這汉子倒是沒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赵让,反而极为洒脱的一抱拳,說道:

  “在下金钟镖局副总镖头,金三两!”

  赵让也抱拳回礼,淡淡的回道:

  “赵让。”

  金三两笑了笑,对赵让這般冷漠的态度浑不在意。

  阳关裡沒有简单的人,谁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更不用說赵让是叶三娘介绍来的。

  中间人的名头很大程度上能够說明赵让的本事,因此金三两客气有加,丝毫不敢小瞧。

  “兄弟既然接了這個活儿,那咱有些话還是先說明白!”

  “金总镖头請讲!”

  见金三两不是個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主,赵让也略微端正了态度。

  沒人不喜歡和敞亮的人打交道,即便敞亮的人有时候看上去有些傻裡傻气的,但這样的人却有种与生俱来的魅力。

  “咱们這一趟镖,就是护送白鹤山的這几位道爷去西域买货。只要带的银子不丢,道爷无恙,就算是成了,其他的都和咱们沒有干系!”

  赵让点头应允,說道:

  “我接這活儿說到底也是为了银子,然后顺道能去西域看看光景。一切都听总镖头差遣。”

  金三两听赵让如此說,心下松了口气。

  在他眼裡像赵让這样的江湖客都有些臭毛病,有的好色,有的好酒,還有的专爱管不平事。

  這些毛病放在平时也不算什么,就连金三两自己在闲来无事时,也喜歡搂着姑娘喝几杯。但若是在行镖时仍不收敛,說不得就会变成一根暗刺,牵一发而动全身。

  递给赵让一件杏黄色的马甲后,金三两便开始做出发前最后的准备。

  马甲上照例也写着“金钟”二字,不過字体却和旗子上的不同,是标准的正楷。正下方還画着一座大钟,看上去很是威严。

  在绿林中,“金钟”二字便是最好的過路牌。识字的看字,不识字的看画,都能认得出来。

  更何况其他镖局开路的趟子手是敲锣,而金钟则是敲钟。虽說有些不吉利,但经年日久,却也成了独一份的例外,极具辨识度。

  那些山贼马匪,大老远听到钟声,就知是金钟镖局的镖到了,便不会动什么心思。

  把马甲套在身上后,赵让看金三两正把箱子一口一口的打开,将裡面的银两重新清点清楚,再合上盖子,贴上两條金钟镖局的封條。

  這是個极耗時間的活儿,金三两和两名道士足足用了半個时辰才将马车上的银子彻底清点清楚。

  “道爷,咱们可以出发了!”

  金三两朝一名颇具威严的中年道士說道。

  道士双目微合,正在打坐,闻言只微微颔首,算是做了回答。

  金三两见状,立马转過身来,挥出一拳砸在两位趟子手扛着的金钟上。

  “嗡……”

  钟声长鸣响彻整個阳关。

  随着金三两雄浑的一嗓子“起镖”,整個队伍开始缓缓向前。

  赵让虽然穿了金钟镖局的马甲,但终究不是镖局的人,所以被安排在最前面,仅次于开路的趟子手。

  這個位置看着风光,身后呼呼啦啦的跟着一大队人马,但实则最为危险。

  一旦前来劫镖的悍匪,赵让便是首当其冲。

  這也怪不得金三两刻意如此,因为像赵让這样临时雇佣的江湖客本就是用来拼命的,不然這钱岂不是白花了?

  好在赵让很满意這個位置,因为可以坐在马车上晃悠,不用自己辛苦走路。

  他把身子往后一趟,双手交叉在脑后枕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方随风飘扬的镖旗。

  今天天气清朗,只有阵阵微风,着实是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洒在赵让的脸上,很快他便萌生了困意。

  反正只要三天就能抵达目的地,身后又有金钟镖局的副总镖头坐镇,想必不会生出什么乱子,所以赵让极为放松,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临近中午时,金三两叫停了队伍,命随行的厨子埋锅造饭。

  赵让伸了個懒腰,从马车上跳下来。

  车上放的木头箱子,膈的他背有点痛。睡着时還好,一醒来却是就有些受不住了。

  趁着做饭的档口,金三两走到赵让身旁,說道:

  “兄弟,吃過了饭,咱就彻底离开了阳关的地界。前面有一处绵延几十裡的丘陵,一直很乱,你可要打起精神!”

  赵让听后反问道:

  “难道還有人敢劫金钟镖局的镖?”

  金三两苦笑着摇了摇头說道: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瞒你說,前不久金钟镖局在北境的一处分号就被马匪洗了個精光,還死了三個镖师。”

  這事要是出在别处,倒也還說得過去,但北境可是金钟镖局的发家之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洗了一处分号,不论银钱人马,单這名头的损失可就够让人吐血的……

  赵让沒想到风头无两的金钟镖局都会发生這样的事,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所以啊,不论在哪,還是得小心为上!”

  金三两感慨道。

  闲聊之际,饭已做好。

  两道菜,一荤一素。

  众人拿碗排着队,挨個走到锅边让厨子打菜。

  赵让看了看锅裡的肉末茄子,觉得很有食欲,便让厨子给他多打点,谁料厨子恍若沒听见一般。

  见状,赵让撇了撇嘴,暗骂了声小气,随即走到一旁,寻了处阴凉地,吃了起来。

  刚低头扒了两口饭,一把长柄勺突然伸到他面前,裡面盛着满满一勺肉末茄子。

  “多吃点,下午才有力气!”

  赵让刚抬起头,金三两便把勺子朝他碗裡一扣。

  “多谢总镖头!”

  赵让客气的說道。

  金三两摆摆手:

  “能一起走镖就是缘分,你也不用一口一個总镖头的叫。我大你些年岁,你就喊我大哥吧。”

  這话虽說的自然,却使得赵让有些奇怪。

  金三两为人洒脱敞亮是不假,但他也的的确确是金钟镖局的副总镖头。

  对自己如此客气,甚至還有些讨好的意味,难不成是叶三娘给他說了什么?

  不等赵让细想,金三两已经离开他身旁,朝着那群道士走去。

  在与那位威严的中年道士耳說道了一阵后,金三两催促大家赶紧起行,务必要在日落前通過那片丘陵地带。

  赵让整了整衣衫,把一直藏在罩衣裡那把沒有刀鞘的刀取出,握在手中,重新坐上了马车。

  一阵清风拂面,赵让只觉得四下静好,想来金三两的担忧是多余的。果然在江湖裡跌打的人,越老胆子越小。

  行了一個多时辰,依旧是太平祥和,眼瞅着再過不久就能穿過這片丘陵,赵让抻了抻腿,准备把刀重新收回罩衣裡面。

  就在這时,他突然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乱糟糟的马蹄声。

  单凭听声响,怕是有四五十人之多。

  赵让回头看了眼金三两

  他当然也听到了這般动静,立马举起胳膊,攥拳紧握。

  最前方的趟子手看到总镖头的手势,立马连敲了三下金钟,而后停下步子。

  钟声悠扬,却盖不住马蹄声急。

  很快,赵让看到正前方偏西的位置尘土飞扬,竟是真有不长眼的人前来劫镖!

  众镖师個個握紧手上的刀,迅速将装有银两的马车和一众道士围在中央,严阵以待。

  金三两也下了马,走上前和赵让肩并肩站着,眼神凝重的朝烟尘处望去。

  “一会儿先别着急动手。”

  “嗯”

  赵让应了一声。

  走镖的人都知道一句话,叫做破财消灾。

  对面的阵仗再大,人再多,也都是为了钱而来。若是散些银两能将其打发走,那就沒必要动刀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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