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仕女和来客
姜青醒了。
出乎预料,他居然不是被人一桶水给泼醒的。
他的脑海之中還挺留着被人突然敲了闷棍的记忆,按照影视片之中的剧情,這会就应该有人泼他一桶水,然后开始严刑拷打了···但好像不是這样。
那個被拷打的還能够躺在软床上啊。
姜青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這裡是···
“這裡是歌德大酒店的一处房间,如今愚人众使团的临时驻地。”坐在对面的女人声音端雅,“冒昧請您前来,其实是因为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希望您不要见怪。”
带着蓝色冠冕,遮住了眼睛的女人唇瓣微动。
她的装饰带着相当程度的至冬风格,裸漏在外的肌肤如雪一般苍白。
“沒有沒有。”姜青连连摆手,“愚人众是骑士团的客人嘛,我知道的。”
确实是客人。
外交使团說是主人家的客人,沒什么問題。
“女士您放心好了,如果有什么麻烦,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藏镜仕女轻声說道:“那就先感谢一下姜青先生了。”
姜青沒什么好生气的。
主要是愚人众這种暴力组织,落到了他们的手裡,生气大概是沒什么用处的。
“情况是這样的。”藏镜仕女說道,“【女士】大人最近制定了完整的计划,虽然我們還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大人显然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布局。”
“剩下的只需要事态安稳进行下去即可。”
“但据我們的人观察,最近您很活跃。”
她的语气不紧不慢,“虽然并沒有调查到您的具体行动,以及您和优菈小姐、丽莎女士交谈了一些什么,但我們一致认为,您也许是一個变数。”
“您甚至不是蒙德人,而是从稻妻返回来,乘坐死兆星号返回来的璃月人。”
“這样一個人突然出现在了蒙德,還是在大人决定计划的时候。”
“您身上带着相当程度的不稳定因素。”
“当计划敲定之后,一切的意外都应该被抹除。”
虽然我們不知道你会不会造成什么麻烦,但你不应该在预期之内,所以你得死。
姜青的面颊微微抽动,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该說···不愧是愚人众么?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只是觉得伱可能威胁到了计划,就立刻選擇了抹除。
姜青不是沒有预防過愚人众,所以他才整天在骑士团驻地和教会這边来回晃悠。
但沒想到的是愚人众的决心要比他坚决的多。
而且這群人居然在骑士团的门口就动手了,行动堪比在教会门口掏了温迪的神之心。
這倒也是应该的。
不在计划之前抹除可能的意外因素,难道還要放任他发挥么?
只有荧才有這個待遇了,其他的可能···以愚人众的势力,提前扑灭也是正常的。
游戏剧情之中的愚人众有些瓜,但实际上能够外放出来执行任务的先遣队,每一個都是冒着必死风险而行动的兵士。
光是装备和邪眼都不是一個小价钱,這些经历了相当程度训练的兵士,带着需要生命作为筹码的武器。
他们的手段干脆果决,并不是一件值得意外的事情。
只是還是小瞧了人家啊···
不過,我居然和风神享受了相似的待遇。
姜青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您似乎并不慌张,姜青先生。”藏镜仕女的声音十分端庄。
她的言语并不带着多少威胁,反而相当的温和。
甚至沒有因为姜青眼下任人鱼肉而轻蔑,维持着相当程度的礼貌。
“如果真的要死,我不应该有醒過来的可能。”姜青說道,“您有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嗎?”
他当然很慌张了。
但是慌张是沒有用处的。
既然這位藏镜仕女小姐给了他醒過来的机会,就肯定不会立刻把他杀了——否则不是变态嗎?非要给人希望然后再杀啊。
“【女士】大人并沒有注意到你,解决你是我們自行决定的。”侍女的话语不紧不慢。
“能理解。”姜青坐起身子,“能够进入【女士】的视线,也该是我的运气。”
“沒有這個运气,也算正常。”
罗莎琳的视线应该是放在了琴和温迪的身上,连丽莎和凯亚都不够资格。
姜青不入对方的眼底实在正常。
不過這群跟随罗莎琳的下属,察觉到了风险可能之后就执行动手···啧,這见鬼的专业素养。
“虽然不需要理由,但我個人对于姜青先生還是很感兴趣的。”藏镜仕女慢條斯理地說道,“比如,您是如何得到骑士团代理团长的看重?”
姜青很坦诚:“我告诉了她,有关我身上的债务問題。”
“她知道我需要什么,并且我想要的对她而言影响不大,自然就会選擇有條件的利用我。”
“然后我表现稍微好一点,就可以获得她的信任。”
“愚人众应该知道的,琴不是什么坏人。”姜青分外坦诚,“只要对她付出信任,她就会回报相应的信任。”
這個人有点問題。
被绑走了很有愚人众的风格,但接下来的行动就不像了。
“那么您做了什么,才让代理团长更加信任你了。”
藏镜仕女继续追问。
“我担任了她的助手,暂时分析蒙德城眼下的情报。”姜青一边观察,一边解释,“比如风神使者的立场,比如愚人众的一些行动。”
“荧的立场一直摇摆不定,我們觉得她可能并不希望完全寄身于蒙德,未来可能還想要和至冬合作。”
“所以她虽然帮助骑士团处理龙灾,却也并不愿意正面和愚人众对抗。”
“此外,在過去,愚人众曾经两次尝试過在蒙德制造麻烦然后又解决麻烦的手段,并且借此裹挟民众的心思,逼迫骑士团让步。”
“可能接下来他们還会采取同样的办法。”
姜青侃侃而谈。
“凯亚队长初步得到的情报是,愚人众正打算帮忙解决龙灾,效法之前博士的做法,继续博士的工作。”
和丽莎交流之后他才意识到,为什么丽莎他们并不担心【女士】长時間的驻扎。
一般人不知道神之心,自然就更加不可能知道愚人众的目标是神之心。
而知道的人就更加不会往這方面想了,毕竟神之心是七神的战利品。
罗莎琳說穿了也就是获得了冰之神的神眷而已,她凭什么敢对风之神动手?凭她脑袋比别人大,能够灌的水比别人多嗎?
正常人当然猜不出愚人众想要什么。
不考虑神之心,那么這群人觉得【女士】的目的是什么呢?
效仿一個已经在蒙德操刀了两次的奇葩,博士。
他们知道博士把這群蒙德人拉去干什么了,所以才会不约而同地把這個消息遮掩起来。
恐怕在他们看来,女士的行为和博士相似,无非是制造麻烦并且解决麻烦,最后拉走一批蒙德人当实验品。
而女士运气好了一点,刚好遇到了特瓦林的事情。
离开骑士团的时候姜青才反应過来,为什么這群人完全不知道女士想要什么,他们怎么就敢這么轻松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女士的底牌了。
而眼下风神巴巴托斯正在带着琴和荧去解决龙灾,根本就沒有给女士出牌的机会。
在姜青的视角裡,愚人众想要的是神之心,而当下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人也更加不可能联想到這方面。
所以在姜青看来,骑士团是根本不知道愚人众想要什么的。
但在骑士团的视角裡,龙灾来之前這群人来了,這剧本我好像都看過两次了吧?上一次這條龙叫做魔龙乌萨,這一次這條龙换成风魔龙了是吧?
你们還要按照這個剧本走一趟嗎?一点新意都沒有啊。
一点点的情报問題,造成了双方的答案偏向了两個极端。
姜青觉得骑士团還在警戒未知的答案,其实骑士团自觉已经把对方的底牌看清楚了。
不知道敌人要什么,你当然小心谨慎了。
可你都觉得敌人明牌起手了,心态上当然就放松了一些。
姜青刚反应過来就被人敲了闷棍,然后就被抬到了這裡。
藏镜仕女听得很认真。
得了。
這位肯定不是愚人众的人。
他忍不住有些放松。
然而仅仅是肌体稍微的舒展,藏镜仕女已经发现了不对。
【暴露了。】
会被抓出身份這一点,她倒是早有准备。
毕竟她来蒙德也沒多久,之前還是匆匆行动,会有破绽也很正常。
再說姜青這個人,负债累累孤身前来蒙德,能够這么快得到琴的看重,总该有点能力的。
不過只是說了两句话,身份就暴露了,多少還是有点让她意外。
“会被抓到手脚我倒是有想過,”她的声音骤然变得慵懒起来,“不過就這么暴露了,看起来你隐瞒了一些情报,对嗎?”
姜青当然在說谎。
谋取神之心的消息,女士即使会說,也肯定只会告诉心腹。
這不该是什么可以宣之于口的事情。
他就赌,即使是罗莎琳的手下,知道真正目标的人也不多。
丽莎会被迷惑,他们這些人也未尝不会。
如果对方真的是愚人众的人,她会明白西风骑士团已经抓住了他们的手脚,這位藏镜仕女就不该只是听着,应该有更多的反应。
而她听的比姜青這個讲的人都要认真。
显然她不会是真的藏镜仕女,而是一個对愚人众和蒙德矛盾很感兴趣的人。
此外,這裡应该确实是歌德大酒店。
這個人大摇大摆地住了进来,還保住了自己···不,她不会就是绑架自己的人吧?
“是我绑的你哦。”她露出了微笑。
這张精致的人脸面具连同笑容都是如此惟妙惟肖。
“不過按照他们的安排,只需要杀了你就足够了,故事和背后的原因,他们倒是一点都不关注。”
“我告诉愚人众,你已经死了,還帮你伪造了尸体哦。”
杀人的办法有很多,悄无声息的有,让他看起来正常的死亡方式也有。
不值得而已。
只是怀疑,找個机会解决掉就好了,沒必要让他的死很正常。
姜青接過了话题,点了点头,“应该如此。”
他深吸一口气,說道:“愚人众连琴团长都不怎么放在眼裡,一個使团代表都称不上的参赞却敢和琴对峙,对我這种意外因素,直接解决掉最为合适。”
关注?拷问?
都不值得。
既然觉得是麻烦,杀掉就好了。
這群人连【天空之琴】都敢偷,杀一個刚刚得到信任的姜青,不值一提。
一個计划谋求七神的神之心,保底也要经历军事训练的暴力团体,手段简洁干脆不讲道理,实在是很符合他们的目标。
“你這裡最大的問題也就是這個了。”姜青眸子明亮,“你太有礼貌了。”
“沒办法嘛。”她耸了耸肩,尾音勾起,“我要的是情报,待人有礼貌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姜青沒有回应。
他一开始的目标是须弥,因为眼下的须弥相对安全。
但其实提瓦特根本就沒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须弥還有旅团和盗宝团,如果不掌握足够的力量,在哪裡都会遇到危险。
這一次姑且能算是好运,但人总不能每一次都期待好运吧?
可除了神之眼,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正统的谋求力量的方法么?
“你先要力量嗎?”仕女双手抱胸,语气轻松,“北斗告诉我說,你在她的船上已经有過這個想法了。”
先是商人,发现财富保不了自己。
再是得到了团长的看重,发现权力也保不了自己。
仕女觉得,這個人的心思想必要发生一点并不有趣的变化了。
“按照力量来說,琴也不是罗莎琳的对手,但她可以在琴的面前跳,却不会考虑真的和琴动手。”姜青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因为琴可以代表蒙德,而她不够资格代表至冬,只能代表愚人众而已。”
愚人众可以压制西风骑士团,但至冬碾压不了蒙德。
权力不是沒用,财富也不是沒用。
沒用的是姜青去往稻妻之前手裡的财富,姜青踏入蒙德之后所能够接触的权力。
太少了,所以沒用。
仕女打量着姜青。
沒有任何变化。
說這话的时候姜青神色如常,连同眼神都沒有任何的变化。
他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并且切实地行走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
眼下的意外并不能够影响他,甚至不足以逼迫他加快脚步。
也不是不想,就是单纯的做不到而已。
做不到的事情,沒有加快脚步的必要。
“說的很好听嗎。”她露出了微笑,“你有什么安排嗎?”
“我的安排取决于你。”姜青抬起头,看向了仕女的面纱,“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对我的安排。”
“你的安排,决定了我接下来能做什么。”
总之不会是杀死吧。
因为浪费了力气保下来,总归是一项付出的。
“琴考验了你,最后给了你信任。”仕女双腿交叠,脚尖轻晃,“现在你来帮我個忙,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如何。”
“請讲。”姜青点了点头。
如果副本的结算需要看表现,他应该是需要找两個人学一学蒙德的西风剑术或者别的什么了。
“我总得知道你想要什么吧?”姜青有些无奈。
原神裡面暴露出来的人不少,沒有暴露出来的人更多。
而和主线剧情沒有关系但却同样有神之眼的人那就更多了。
他不可能从這些人中得到一個答案。
“我原先是来调查你的,不過看起来愚人众的目标也很有趣。”仕女的语气带着苦恼,“哎呀,你說我该怎么办呢?”
调查我?
目标又缩小了。
不是蒙德不是至冬,那就只剩下琴的那一封信了。
姜青将目标扔在了璃月身上。
按照已知的角色,应该是夜天后了。
但璃月也可能還有很多的未知角色,身份到也不重要。
关键是,对方应该是七星的人。
姜青敲定了身份,心下稍定。
“我沒有什么好调查的。”姜青不动声色,“如果我藏了什么,我被抓的时候還不暴露出来,再藏人都沒了。”
仕女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确实是一個普通人该有的反应,毫无招架之力。
如果這都是装的,這個人未免也太能伪装了。
生死时刻還能装成普通人,身体都沒有一点反应···岩王爷都让他吃這碗饭吧。
她也確認過了,脸是沒有問題的。
排除某些特殊的炼金道具可以让人彻底换上另一個人的脸,這应该就是姜青。
“你還挺好运的。”仕女突然失笑,“很多人都在调查你,结果都卡在了稻妻這個环节。”
“偏偏稻妻现在锁国了,为你去稻妻动用大量人手物力,实在不值得。”
這個人在璃月和蒙德的经历一眼都可以看到底,沒什么問題。
唯独中间消失了一段時間,偏偏那個地方现在又是锁国又是眼狩令,混乱的难以形容。
姜青眼下的价值,還不值得去那個地方花费大力气调查。
所以他的身份就是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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