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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命不好

作者:孑与2
吴彤一步一挨的下了皇城山,来到山脚下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 虽然在龙神殿裡休养了几天,他的身体状况依旧非常的糟糕,三处穿透伤,以及移位的内腑,错乱的静脉,胡乱涌动的内息,让這個英明果决的汉子,在强忍痛苦之余,对自己曾经苦心孤诣要保护的皇帝充满了怨气。 如今,皇城是空的,早在两個月前,皇帝就带着他新纳的鬼方妃子去了距离长安六百裡的东宫去避寒了。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担当的皇帝。 天下人为他死伤惨重…… 吴彤只想了一個开头,就哽咽的想不下去了,因为他的心也痛的厉害,五天前的那一场酣战,暴雨梨花一般的金属碎片穿透他的身体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觉得只要自己也战死了,那就对得起任何人,包括因为软弱,而丧命在贺均年手中的人。 如今,活下来了,心思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掏出一颗燃烧弹丢进了路边那座破败的午门。 這座午门是木制的,两边的回廊同样是木制的,木制的午门,木制的回廊,加上木制的宫殿,就是一处非常完美的纵火场。 午门烧起来的时候,吴彤沒有看,依旧一步一挨的向前走,至于到底要去哪裡,吴彤不知道,他现在,只想往前走。 攀星楼已经成了一堆废墟,尽管這些天长安每天都下一阵子小雨,攀星楼废墟上還在冒着青烟。 傍晚的时候,小雨如期而至,吴彤在废墟堆裡看到了一尾古琴,尾部已经烧焦,不過,其余位置還是好的,就是琴弦少了一根。 少一根琴弦,就少一道音,吴彤割下一绺头发,很快就编织出一根琴弦,拴在琴柱上,稍微调试一下琴音,就坐在泥水裡,将這柄焦尾琴放在膝盖上,拨动琴弦,琴音袅袅,只是终究少了一道音,他用头发补足的琴弦,终究暗哑无声,致使曲不成调。 “你的希望破灭了吧?” 听到云策的声音,吴彤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回来。 “說句实话,你沒死,我真的很惊讶。” 吴彤继续叮咚叮咚的拨动自己的琴弦,对云策的问候充耳不闻。 “攀星楼完蛋了沒有?应该還有一些底子,不如,你跟着我混吧。” 吴彤闻言转過身,看着云策道:“天下英雄如许多,某家为何要投靠你?就凭你云氏有百万亩良田,家仆十万?” 云策笑道:“這還不够嗎?” 吴彤摇头道:“不够,大汉有军州五百,虽然长安毁弃,還有洛阳可为都城,仅仅是北方两百六十七個军州,鬼方人想要占领,至少需要三十年,鬼方想要侵吞大汉南方军州,势成一统,至少還需要五十年。 就這八十年的时光,還是以鬼方人八十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来衡量的。 随着鬼方人不断向南推进,他们的战力必定会分散,越是往南,战力就越是分散,想要占领富庶的南方,需要的時間一定会更久。 我不觉得鬼方人能保持百年的盎然战意。 至于你云氏山庄,在抵御鬼方的第一线,铁围关被攻破,下一個就是长城防线,你云氏山庄在长城防线与铁围关之间,又如何能够抵挡刚刚出山的鬼方精锐之师?” 云策在雷鸣的搀扶下下了马,来到吴彤身边道:“你這個人啊,就是過于理智了,我告诉你啊,有梦想的人都是高尚的,一心一意努力去实现梦想的人,则是伟大的。 就比如,我想修建一座城池,一座被我称之为云城的城池,我想在那裡复刻一下祖地的荣光,使我不至于過度的怀念故乡。 吴彤,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如今還有‘天街踏碎公卿骨’的机会,可以把一切不好的,腐朽的,恶臭的,不公的推倒重来。 還有机会建立一個全新的,有希望的,甚至是干净的社会。 所以啊,我对于大汉如今的叛乱,如今的自相残杀,如今的起义,如今的混乱,秉持欢迎态度。 不好的,毁掉就好,我們建立一個新的,好的就是了,這,算不得大事。 就像你說的那样,混乱目前不会停止,鬼方人想要吞并大汉,還需要時間,既然有時間,我們就有机会重新布置,天下未定,我們還有机会。” 吴彤看着云策道:“如此說来,祖地已经不会再出现如同大汉這样的乱局?” 云策点点头道:“随着科学不断昌明,不再是谁人多谁就有优势的时代,武器的强大,可以轻易的抹平人数上的差距。 我在出云州荒原流浪的时候,曾经看到一群破衣烂衫的流民,他们一边跳舞,。一边用竹竿,木叉一类的简陋武器,击败了一支骑兵,我当时看的兴奋极了,所以,就算大汉社会远不如祖地,我還是为你们欢呼,因为你们還有重来的机会。” “祖地不好嗎?” “很好,非常好,甚至是五千年来最好的社会。” 吴彤笑道:“你要把大汉也改造成祖地的模样?” 云策笑道:“是啊,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为你的云城?” “为我們所有人的云城。” “很好,我可以去云氏山庄,不過,你要先把我這具破烂的身体治疗好。” “咦?彭憎呢?” 吴彤放下古琴,抱着膝盖叹息一声道:“长安战乱的时候,伤者众多,高位者死伤惨重,彭憎這颗人形大药,你觉得還有活命的机会嗎?” 云策叹息一声道:“他死了?” 吴彤摇摇头道:“被人从攀星楼带走了,听說他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沒有浪费,被瓜分的干干净净。” 云策吧嗒一下嘴巴道:“我其实挺怀念他的。” 吴彤咳嗽两声道:“我比你還要怀念他。长安城裡每一個濒死的人,都很怀念他。” 云策从怀裡掏出一個小小的圆肚子玉瓶子递给吴彤道:“這是彭憎给我留下的最后的一点念想。” 吴彤打开瓶子把裡面的药水珍惜的涂抹在伤口上,感受着药水抚慰伤口的炽热感觉,他再次叹息一声道:“我真的很怀念他。” 云策道:“长安城被封闭了,除非乘坐老鹰,否则出不去,你有什么办法沒有?” 吴彤砸吧一下嘴巴道:“原本是有的,可惜,被我刚才给毁掉了。” 云策抬头看一下烈火熊熊的皇城,颓丧的道:“皇城有出口?” “皇城当然有出口,大司马府也有出口,要不要去把大司马干掉,再从地道裡离开?” 云策笑道:“长安城存在了数千年,既然有两道出口,我觉得就该有更多的出口才对,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吴彤点头道:“是個好道理,等我养好伤了,我們就去探索一下司徒府嗎,多年以来,司徒府都是三公之中,家业最少,宅邸也是最寒酸的所在。 按理說,位列三公的人,不可能贫穷,可是,這位司徒,即便是死掉了,乱军在他的家裡也仅仅找到了一百多两黄金,以及几千万绿钱,這点钱财跟他的地位非常的不相称。” 云策让雷鸣把吴彤搀扶上了枣红马的后背,自己拖着霍无荻的手,在吴彤的带领下,直奔传說中的司徒府。 来到司徒府的时候,云策觉得有些无聊。 因为眼前這座破败的二层小楼,就是他先前借宿的地方。 “這就是司徒府?” 吴彤用怀念的语气道:“周司徒一生清廉如水,以道德文章闻名天下,淡泊守志,食衣树粉,着衣树衣,素有衣树司徒之称。 可惜,這等正人君子,最终死于蛮横的乱兵之手。” 云策笑道:“他清廉了多少年?” “六十年,一甲子,好了,放我下来,我們仔细找找,周司徒耗尽家财修建的那座可以联通长安城外的地道。” 云策大笑道:“你开始怀疑這位道德模范了?” 吴彤点点头道:“是该怀疑一下,到了他那种位置的人,对钱财本身就沒有多少欲望,可要說他死后只留下一百多两黄金以及一堆绿钱,我還是不信的,我总觉得這位死去的司徒大人可能沒有我想的那么清正廉洁。” 重新回到破败的小院子裡,即便是身体不合适,云策,吴彤還是开始在小院子裡踱步。 他们的脚每落下一次,大地就会微微颤动一下。 因此,在走了不足百步之后,吴彤就汗流浃背的坐在了地上。 云策沒有比他好多少,在坚持走完前院之后,也同样疲惫的坐在吴彤身边。 吴彤看一眼云策道:“原来你也受了重伤?” 云策道:“贺均年实在是太难杀了。” 吴彤冷笑一声道:“断一臂,缺一腿,渺一目,鬼方人一向慕强,身为神祗,他就不能流淌一滴血,一旦滴血,他就不再是神祗,会被崇敬他的鬼方人从神坛上拉下来。 更不要說,他本身就是大汉人,鬼方人焉能一直信他。” 云策笑道:“沒听见人家临走时說的话嗎?他要发动鬼方对大汉的战争了,也唯有如此,才能把他从五天前的那场刺杀漩涡中拯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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