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七脈會武
三個女人一臺戲，一羣女人……悅耳的嬉笑聲在顧長生耳畔迴盪。
在一番調侃之後，文敏笑盈盈看着自己的老相好：“宋師兄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她話音落下，那羣竹峯的女弟子紛紛豎起耳朵，之所以會烏泱泱涌過來一羣人，除去想看文敏師姐與宋木頭的八卦之外，也想趁機認識下那大竹峯的新弟子。
宋大仁陷入宕機狀態，平時穩重的他，在文敏年前竟是連話都不會了。
無奈，還是何大智開口介紹道：“這是顧長生，五年前入門的師弟。”
是那草廟村唯三倖存之人…文敏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柔聲道：“原來是顧師弟。”
草廟村一事當初在青雲門鬧得沸沸揚揚，可以整個青雲門都知曉此事。
竹峯的師姐師妹們聲議論起來，一時之間紛紛同情起顧長生來。
在田靈兒撅着紅脣、瞪着眼的注視下，一羣鶯鶯燕燕將顧長生團團圍住。
脂粉香與體香充斥鼻尖，顧長生熟練應付着熱心腸的師姐們，一時間逗的她們喜笑顏開，這師弟不僅人長的好看，那張嘴也是極甜的。
而就在此時，銳利的尖嘯壓下廣場嘈雜。
衆弟子紛紛擡頭望去，只見一道紅光從玉清殿激射而出，眨眼便懸浮於廣場之上。
赤紅色的仙劍上，身穿長老服侍的中年人朗聲道：“傳掌門之令，參加七脈會武的各位弟子入玉清殿。”
他聲音不大，卻清楚落在各脈弟子耳中，清晰無比。
白霧升騰間，沉默片刻，陸續有弟子走出，向那玉清殿而去。
……
玉清殿中，三清神像前。
蒼松道人邁前踏出，正色道：“我青雲一脈發展至今，已有兩千二百餘年，而爲了提攜年輕弟子舉辦的七脈會武，到如今也有二十屆。”
玉清殿中，不乏新入門的弟子，聽蒼松道人此話，一個個面露驚訝與驚歎。
蒼松很滿意衆饒反應，隨後又文鄒鄒扯了一番後，便介紹起這屆七脈會武的規則。
此次比賽乃是採取抽檢制，一號對戰六十四號，二號對戰六十三，以此類推，第二輪時一號與六十四號勝利者對戰二號與六十三號勝利者。
參賽的弟子本應有六十四人，但大竹峯加起來也不過八人而已，比其他六脈少出一人，比通峯少兩人，所以實際上只有六十三人。
蒼松雖沒有指名是大竹峯少了一人，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讓田不易面上閃過一絲慍怒，但隨即化作冷笑。
有弟子詢問：“若是有人抽到一號豈不是直接晉級二輪？”
蒼松撫須笑道：“正是。”
雖然感覺有點兒戲，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是以沒有人反對。
待蒼松言畢，道玄掌門緩聲道：“既然都瞭解規則，那便開始抽籤吧。”
衆人望向大殿右側方，在那擺着個四四方方的紅木箱，其上開有手臂大的圓洞，想來便是那抽籤所用的東西。
由於青雲門衆多高手在場，顧長生也沒有作死用精神力去感知木箱中的情況，老老實實排隊抽籤。
反正對他來抽到幾號都是一樣，並無區別。
所以他的心思也不在抽獎上面，而是打量起這玉清殿來。
忽然，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循着感應望去，那是掌門與各脈首座所在的位置，而那清冷的目光便是從這個方向投來。
五年前未曾露面的水月大師如今正坐在檀木大椅之上，水月大師看起來三十歲上下，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將女子成熟風韻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其身後，侍立着一位白衣如雪，眉目如畫的少女，那清冷的目光正是她投射而來。
陸雪琪……顧長生微皺眉頭，自己和她應該沒有交集纔對。
而另一邊，水月大師察覺到自家愛徒的動靜，輕聲詢問：“怎麼了？”
陸雪琪收回目光，語氣清冷：“那個弟子，很強。”
水月詫異，循着陸雪琪的目光望去，只見身穿白衣，俊朗瀟灑的龍首峯大弟子，齊昊正笑吟吟望着這邊。
面對齊昊的笑臉，水月雖然心中極度不喜，但作爲師門長輩，還是輕輕頷首示意，對陸雪琪傳音道：“那是龍首峯大弟子，比你入門早上百年，自然是極強的。”
陸雪琪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擡目望去時，見一陌生男子正朝自己傻笑，當即面上一片冰寒，冷冷瞪了回去。
顧長生趁亂隱入人羣中，在見到陸雪琪之時，纏繞在他元神之上的因果線條猛然收緊，讓他感到一陣劇痛，好在這種劇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即便是這樣，他也面色煞白。
來不及多想，隨着人流走到木箱之前，伸手隨意抓取一顆蠟丸之後便徒一旁。
很快，衆人手中都拿到屬於自己的蠟丸，不僅弟子緊張，期望抽到那個一號，直接輪空，就連上方的七脈首座也在暗自祈禱。
顧長生手指用力，將蠟丸搓碎，似在意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
而弟子們紛紛，討論起來，尋找着一號。
田靈兒一身紅裙，蹦到顧長生身邊，笑道：“師弟，你是幾號。”
“一號。”顧長生神色平靜，將手中字條展現。
“呀，師弟你運氣這麼好，竟然直接輪空一輪。”田靈兒嬉笑一聲，乘機摟住顧長生手臂，歡呼道：“不愧是我師弟。”
顧長生眨了眨眼，待瞅見四周一雙雙羨慕嫉妒的目光方後恍然大悟。
那些目光雖然有嫉妒他抽到一號的，但大部分女弟子都咬牙切齒看着田靈兒……
文敏笑盈盈的望着這邊，而在她身旁的師姐師妹則嘀嘀咕咕。
“仗着自己師姐的身份，就胡作非爲。”
“別人這是做給我們姐妹看呢，好像誰會和她搶一樣，真氣。”
“就是，真令人羨…呸，真氣。”
陸雪琪瞥了眼那邊好像在宣示主權的田靈兒，神色淡漠。
而被一羣男弟子衆星拱月圍在中間的齊昊同樣見到這一幕，面色僵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心中裂開。
正首上方，蒼松道人冷笑道：“年紀輕輕，兒女情長不務正事，空有一副好皮囊罷了。”
蒼松除去龍首峯首座之外，還掌管刑堂，雖然青雲門不禁止弟子談情愛，但他確實看不過眼。
老子樂意...田不易也不慣着他，當即冷哼道：“用得着你話？先管好你自家龍首峯弟子，別整亂髮情，往我大竹峯跑。”
衆首座都是數百歲的老狐狸，那些輩肚子裏什麼心思，他們一眼就能看穿，不過年輕人嘛，就是這樣纔有朝氣。
感情還是個慣犯……水月大師皺眉，心中愈發不喜。
若是一般女弟子，她也會給蒼松一個面子，但唯獨陸雪琪不行，這可是她欽定的接班人，何況雪琪還沒他零頭大，一個二個的，怎麼都喜歡打他們竹峯的主意。
蒼松接連被暴擊，當場臉就黑了。
咳……道玄乾咳一聲，這麼多輩在場，能不能別談這些……
他當即便起身，緩步向前，朗聲道：“有件事我需要告訴大家。”
衆弟子見掌門發言，紛紛安靜下來。
道玄負手微笑，緩緩道：“爲了鼓勵青雲門弟子修行，我與諸位首座長老共同決定，將六合鏡當做獎勵，頒發給此次魁首！”
六合鏡，第十代青雲門掌門無方子傳下的法寶，狀古拙，青銅鏤邊，上刻龍，下刻虎，鏡面八卦玄奧，威力極大，傳聞若是靈力足夠，便能反彈一切攻擊。
在瞭解到六合鏡的功效之後，大多數弟子皆是心動不已。
田靈兒眨動着眸子，在顧長生耳邊道：“師弟，加油哦。”
“我盡力。”顧長生頷首，他對那六合鏡並不感興趣，但這次前四名能夠前往空桑山。
空桑山上萬蝠窟，死靈淵下無情海，滴血洞內書現
顧長生的目標從來都是那書五卷，所以他纔會參加這次七脈會武，去那滴血洞拿那書一卷。
在通峯登記參賽數字之後，顧長生便同田靈兒等人一起出了玉清殿。
夜色闌珊，羣星如銀河高懸，通峯之上火光點點。
青雲山脈廣闊無垠，綿延不絕，從通峯往返大竹峯，即便是御劍趕路也頗爲費時費力。
而通峯憑空多出數百弟子，顯然沒有那麼多空餘的房間安置，是以顧長生等七兄弟同擠一間房內。
以他如今的修爲來，即便一一夜不睡也不礙事，但明日還需比試，遇到尋常弟子自是無須擔憂，但若遇到陸雪琪，林驚羽或者齊昊這等佼佼者，也需耗一番心神手腳才能取勝。
宿舍之中，顧長生坐在窗前，望着上那輪圓月，清冷的月光搭在窗沿上，打在他的臉頰上，打在他的心尖上。
恍惚中，腦海中有一副畫面徐徐展開。
瘦弱的少年在月色下瘋了般的奔跑，越過樹林，越過碧水，越過虹橋，在他腳下，孤單的影子始終陪伴。
“張凡…”伴隨着呢喃聲迴盪，一根纏繞元神的因果線條在脆響聲中繃斷。
張凡不一定喜歡田靈兒，但他一定很在乎田靈兒，畢竟那是爲他出頭的師姐，是關心他的家人，是他仰慕的女孩兒。
次日，清晨，悠揚鐘聲之中，青雲門弟子陸陸續續清醒過來，魚貫而出，三三兩兩向那廣場行去。
“睡了一晚上，腰都快斷了。”杜必書伸着懶腰，骨骼發出啪啪之聲。
呂大信翻了翻眼皮：“一晚上就你鬼哭狼嚎，你看師弟都沒什麼。”
杜必書笑盈盈道：“師弟那能一樣嗎，他是習慣苦修的日子，若不是師孃下令，讓他黑不得留在後山，恐怕一年半載我們都見不到人。”
青雲門是有辟穀丹的，一粒能管一，但在通常情況下，除去閉關之外，大多數弟子都不會食用，畢竟那玩意又沒什麼味道，只能飽腹而已。
所以杜必書纔會一年半載見不到顧長生。
雖然這些年下來師兄弟們感情不錯，但遠不及原着那般要好。
顧長生笑道：“我昨夜可沒睡。”
宋大仁皺起眉頭：“師弟，修煉講究鬆弛有度，一味埋頭苦修也不校”
面對宋大仁好言相勸，顧長生點頭道：“我曉得，只是心情激動，無法入睡罷了。”
那個孤苦無依卻又倔強的少年始終縈繞在腦海，他哪睡得着，只能老打坐調息保持精力。
“時間不早了。”何大智開口道：“大家抓緊時間洗漱，莫要因爲遲到輸掉比賽。”
灰蹲在大黃身邊，爪子不停撥弄着那光滑柔順的狗毛，好像在幫大黃抓蝨子……
起來，顧長生第一次帶灰回來時，大黃可是追着灰吱吱亂跑，漫山遍野都能聽見犬吠。
可後來灰這機靈猴，靠着一根骨頭就和大黃成爲了好夥伴，好朋友，如今這一猴一狗整日形影不離，感情十分要好。
灰負責摸廚房，大黃負責放哨望風，配合的衣無縫。
簡單收拾一番後，宋大仁給六位師弟一人發了顆辟穀丹，無奈道：“條件簡陋，將就應付下吧。”
見幾位師弟都不大樂意，宋大仁又道：“第一比試會武，由於人數原因持續時間比較久，若是不想餓肚子，便吃了這辟穀丹。”
按照以往的經驗看，二人上擂臺比試，可能勢均力敵打個半，就看誰先支持不住，也有可能在三兩招之間便結束戰鬥。
而三十多場打完，最快都是日落黃昏。
大竹峯全員參戰，可沒人給他們送飯食……
廣場上雲海捲動，人影重重，一座數十丈寬的高臺不知何時出現在廣場之中，而在高臺上空，雲霧翻騰，巨大的榜單懸浮，其上線條縱橫交錯，連接着一位位弟子的名號與序號。
高臺正前方，一層臺階之上，數十把檀木椅一字排開，坐着各脈首座以及長老。
顧長生見到自己的名字正排在第一位，一個大大的勝字出現在姓名上方。
“那顧長生這就晉級二輪了？運氣可真好……”
“誰不是呢。”
“我可聽那顧長生是五年前入門的新弟子，嘿嘿，那二號和六十三號半隻腳已踏進三輪。”
悠揚的鐘聲之中，七脈會武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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