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苗疆毒女7
白秀也道:“你以爲是爲你哭呀?是風沙迷了眼睛。”
月兒也道:“月兒天生就會流淚,別人像你這樣子,我也會流淚的。”
李青衫笑了笑:“中毒真好,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歐陽婉兒嗔道:“你還笑呢?人家都擔心死了。”
李青衫笑道:“我看見我和薇兒姐在天上飛呀飛,我是神仙,她是仙女,我們永不分離。”
歐陽婉兒突然不哭不笑了,站起身慢慢走到一邊去了。
李青衫知道一時說錯了話,忙掙扎着站起來。
金葉道:“弟弟,你剛好,身子還虛,還是坐下休息好些。”
李青衫笑道:“我沒事了,感覺挺好的。”
走到歐陽婉兒身側,拉着她的右手:“姐姐不要傷心,是弟弟錯了。”
歐陽婉兒強笑:“你沒有錯,只是姐姐太傻了。”
李青衫道:“姐姐,你對弟弟的好,弟弟知道。但是弟弟不能,真的不能。”
歐陽婉兒道:“你又理解錯了,我對你就是對待親弟弟般。”
李青衫知道無法勸解便順勢道:“是真的嗎?姐姐。”
歐陽婉兒點點頭。
李青衫甩着她的手撒嬌:“那姐姐笑一個,讓弟弟看看。”
歐陽婉兒試了一下眼淚,向他笑了笑。
李青衫拍手:“太好了,姐姐不哭了,姐姐不哭了。”動作完全是孩子般。
金葉和月兒以及白秀姐妹倆看着這對歡喜鴛鴦嘆息不已。
歐陽婉兒暫時放棄了悲傷,轉身指了指馬公子:“他如何處置?”
白秀道:“這樣的人,一劍結果他算了。”
白鳳也道:“留他在世上,照樣害人。”
馬公子又哆嗦起來:“歐陽小姐,你答應過我,只要救活了李公子,你就放我走。”
歐陽婉兒點頭:“我會放你走的,但要看他們願不願意。”
馬公子又對李青衫道:“李公子,你答應過我,要救我的。”
李青衫道:“你放心,本公子說到做到。”
便對衆人道:“無情手馮開山已經死了,我的計劃落空了,現在只好寄託在他身上了。”
歐陽婉兒道:“弟弟,你還想進皇宮?”
李青衫點了點頭:“馬公子要比馮開山有優勢。”
金葉道:“弟弟,還是從長計議吧?”
李青衫道:“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歐陽婉兒道:“弟弟,馮開山是有求於你,這小子你沒有要挾他的地方。一旦進了宮,他反咬你一口就遭了。”
李青衫笑道:“這正要有勞姐姐你幫忙呢。”
歐陽婉兒詫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李青衫笑道:“姐姐不是有一種丹藥嗎?這種藥能令對方三個月內不發作,但是一旦發作起來便立刻化爲一灘血水而亡?”
歐陽婉兒看着他剛要否認,見弟弟擠眉弄眼的,馬上明白了笑道:“弟弟是要姐姐給他服這藥,他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了?”
李青衫點頭:“姐姐聰明。”
馬公子見對方要用這種惡毒的手段,不由大驚:“李公子,我不會失言的,千萬別給我喫那東西。”
歐陽婉兒身上根本沒有這種藥,又不能給他百消丹喫,側頭見牆角有一堆馬糞蛋,便對馬公子笑道:“你放心好了,這種藥不苦的。”
馬公子哪裏肯喫,又是連連求饒。
歐陽婉兒趁他不注意,拾起一根稻草,插在一個馬糞蛋上,揹着手向他走來。
馬公子還在求着饒。
歐陽婉兒把住他的下巴,馬公子就合不攏嘴了。
歐陽婉兒笑道:“你把眼睛閉上,一咽就嚥下去了。”
馬公子無奈,只好閉上眼睛,卻還在求饒。
歐陽婉兒把稻草一抖,馬糞蛋便落入他嘴裏。
馬公子喉結一動就把它嚥了下去。
歐陽婉兒鬆開手笑道:“我就說了,你一咽就嚥下去了。”
馬公子感覺了一下:“這是什麼藥?怎麼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歐陽婉兒笑道:“所謂良藥苦口,越有異味的藥越是好藥。”
馬公子無可奈何:“李公子,現在不想聽你的也得聽你的了。”
李青衫笑了,金葉笑了,歐陽婉兒笑了,白秀、白鳳以及月兒三姐妹更笑得合不攏嘴。
馬公子身上的繩索被解開,穴道也被解開了,但還不能立刻站起來,血脈還沒有完全暢通。
等到他站起來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歐陽婉兒笑道:“弟弟,時間也不早了。今晚我們先住在一起,明天早晨再分頭出發吧。”
李青衫點點頭:“也好。”
一行七人,出了關帝廟,尋了家客棧住下。
喫過飯後,衆人又聚到一起,只把馬公子單獨關在屋裏。
歐陽婉兒道:“明後天我們就可抵達京城,弟弟你千萬要小心。”
李青衫道:“姐姐放心,弟弟不會讓你失望的。”
白秀笑道:“還吹呢?今天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的小命就沒了。”
李青衫笑了笑:“一二次意外總會有的,但我福大命大,有你們保護着呢。”
歐陽婉兒道:“紫禁城內禁衛森嚴更高手如雲,弟弟不太會有機會的。一旦有了機會,先通知我們,裏應外合纔好下手。”
李青衫點點頭笑道:“我不是刺秦王的荊軻,去了就回不來,再說魏不賢也不是秦王。”
白秀笑道:“那個太監,沒有命根子,架子倒擺得蠻大的。”
白鳳笑道:“他只是有男人的軀殼而已。”
金葉道:“在這裏所有的人都與朝廷,與錦衣衛有着深仇大恨,恨不能把他們殺個精光。”
歐陽婉兒閒聊起來:“可能你們也有所聞,明朝起源於我們武林。元末明初時江湖上正邪不兩立,勢成水火,以少林、武當爲首的自稱爲正派,以明教爲首的被稱爲魔教。後來明教發展壯大起來,就建立了明朝。”
白鳳笑道:“聽小姐這麼一說,我們也可以成立一個什麼教,用來滅掉明朝的。”
白秀笑道:“是呀,到時候小姐是開國女皇,以後皇帝代代是咱們女的,那多威風。”
歐陽婉兒繼續道:“明朝建立後,朱元璋便脫離明教,並限制其發展,到處捕殺明教教徒。”
月兒聽得入神:“那朱元璋真不是個東西,明教滅亡了嗎?”
歐陽婉兒搖頭:“沒有滅亡。爲保住明教的火種,明教把明字拆開,改稱日月神教。”
金葉點點頭:“在下也聽說過這個故事,但後來日月神教也失蹤了。”
歐陽婉兒道:“是呀,現在江湖上比以前風平浪靜多了,但誰又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金葉道:“當今皇帝昏庸無能,縱容宦官撐權,弄得民不聊生,看來這明朝江山也不保了。”
歐陽婉兒點頭:“更有那關外的滿州人崛起,隨時對我們虎視眈眈的。”
月兒道:“可是,江南那一片卻笙歌處處,仍然是繁華景象呀?”
李青衫笑道:“唐詩人杜牧的《泊秦淮》詩你知道嗎?”
月兒點頭:“關於我們秦淮河的詩我當然知道了,我給你吟出來。”○.com
便吟道:“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月兒吟罷問:“李公子,是不是這一首?”
李青衫點頭:“所以繁華的背後更風雨飄搖。”
金葉也點頭:“弟弟說得對,不能於安然中看到危險那危險就不遠了。”
歐陽婉兒嘆道:“當今的朝廷,已不得民心。羣雄紛起,天下響應。”
白秀道:“朝代的更替是歷史的必然。”
白鳳笑道:“姐姐的見解真是深奧。不過,我只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果我們殺了魏公公,也算爲國家出了一分力。”
月兒笑道:“我們不要把話題扯得太遠。我們不去談朝廷,談談錦衣衛吧。錦衣衛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青衫道:“這個我知道,我來說。”
月兒笑道:“李公子請說。”
李青衫笑道:“這錦衣衛嘛,是侍衛皇上的親軍,主要是爲了鎮壓人民和監視官吏的。只有我們明朝纔有錦衣衛,以前的朝代沒有過,這多少與明朝出身於江湖有關。錦衣衛兼管偵察、逮捕和審訊。後來錦衣衛分爲東廠和西廠,權力下放到宦官手中。宦官從此專橫無禮,獨攬大權了。東廠是明成祖是設立的,西廠是明憲宗是設立的。這兩個廠互相傾軋,輪流佔着優勢。後來西廠在明武宗時撤了,現在只剩下東廠。”
衆人聽得明白。
月兒嘆笑:“這樣一來,東廠就更爲非作歹了,他們想抓誰就抓誰。看來這世上的冤案是越來越多了。”
白秀人直口快:“是呀,李公子一家被殺,就是這個原因。”
李青衫沉默了。
白秀知道說錯了話,不再言語了。
李青衫又道:“家父在時,勸我人臣之道。可現在跟了你們,我李青衫才知道官場纔是最大的邪教。”
白鳳拍手道:“李公子總算看得透徹了。不如報了仇後,李公子做個閒雲野鶴,隱居山林,豈不逍遙自在?”
李青衫笑道:“我正有此意。”
白秀笑道:“那李公子就隱居在白蛇谷算了,和我家小姐,這個,這個姐弟終生。”
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竟弄出個姐弟終生來。
李青衫笑道:“白秀姐姐真會開玩笑。”
歐陽婉兒瞪了白秀一眼:“弟弟是胸懷大志之人,豈能蝸居蛇谷?”
李青衫笑道:“我有什麼大志?只是空有一軀殼而已。”
月兒道:“未盡然,這身軀殼可以在國家危難的時候派上用場。”
李青衫笑道:“月兒是想讓我效仿岳飛、陸游樣的人物?”
月兒笑道:“李公子一點就通。但是人各有志,更人各有力,有多大力出多大勁就問心無愧了。”
李青衫笑道:“月兒的一番論斷,不遜鬚眉。”
月兒笑道:“都是翠花樓遊客們的閒言碎語。”
金葉也道:“人生天地間,閒時行俠仗義,亂時保家衛國。”
李青衫一拍胸脯:“大哥說得對,在下雖有不問世事之意,一旦天下興亡,又何懼血染征衣?”
白鳳笑道:“行啦,行啦,信誓旦旦的,有什麼用處?須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許這報仇的事就得花上你一輩子的時間。到時的事到時再說吧。”
李青衫又沉默了,因爲白鳳說的千真萬確。
歐陽婉兒笑道:“不要高談闊論了,談談眼前吧。弟弟,這次馬公子帶你入宮,真的萬分危險,因爲除了魏公公不認識你外,那些錦衣衛有很多是認識你的。”
金葉也道:“是呀,韓無影、高曉風應該都是常在魏公公身邊的人。”
李青衫點頭:“這個我知道,但是如果不這麼做,皇宮大院又如何混得進去?”
歐陽婉兒道:“怕就怕你還未見到魏不賢,就先遇到韓無影他們,那就死定了。”
李青衫也正有此擔心:“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管它呢。”
白秀道:“李公子,即便殺了那太監,還會有新的太監代替他的。”
李青衫道:“我只知道爲我全家八十六口討個公道。”
月兒又有了新的問題:“對了,李公子,那苗疆毒女爲什麼找到你身上?”
李青衫道:“她是杭州苗人劉青山的老婆。劉青山被我們殺死了,她來報仇也是應該的。”
月兒笑道:“這正應了剛纔白鳳姐姐的話了,怨怨想報何時了?李公子,真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別的仇家又找上門來。”
白秀道:“是呀,江湖上的事就是這樣的,如大海上的波濤,沒有太平靜的時候。”
金葉也想起了什麼:“弟弟,聽說錦衣衛獨創一門新暗器,叫什麼血滴子的,十分厲害,你可要小心。”
李青衫點頭:“這血滴子我也聽說過,取人的頭顱如探囊取物般。”
歐陽婉兒道:“這都是近幾日的傳聞,信不得的。有也罷無也罷,弟弟,你必須注意一個人。”
李青衫問道:“姐姐讓我注意誰?”
歐陽婉兒道:“錦衣衛副統領金鞭太歲倪捲風。”
李青衫道:“姐姐遇見過他?”
歐陽婉兒點頭:“他是個正直俠義的人物,與其他人不同。”便把那日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李青衫點點頭:“這麼說,金鞭太歲我們可以拉攏拉攏了?”
歐陽婉兒點頭:“也許他能幫上你的忙,也說不定。”
李青衫道:“謝謝姐姐給了弟弟這麼一條重要的消息。”
歐陽婉兒笑道:“弟弟又客氣起來了。只要弟弟不氣我,姐姐就萬幸了。”
李青衫笑道:“誰敢氣我姐姐,我天下第一後生首先扒了他的皮。”
衆人都笑了。
李青衫看了看歐陽婉兒:“姐姐這兩天好像比以前胖了些。”
歐陽婉兒一驚:“是嗎?胖了嗎?”
李青衫笑道:“是呀,特別是姐姐的肚子比以前大了。”
白秀姐妹倆大驚,以爲他知道了什麼。
歐陽婉兒察言觀色知道弟弟是無意的,滿面通紅地道:“姐姐也沒有太操心的事,能不胖嗎?”
李青衫笑道:“姐姐也害羞起來了,胖一點好。”
歐陽婉兒嗔道:“你還說?這麼多人在,你不害羞我還害羞呢?”
李青衫趕忙住口不說了。
當下衆再無話可說,各自休息去了。
歐陽婉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姐妹倆也跟了進來。
白秀道:“小姐,你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了,越來越難遮掩的,怎麼辦呢?”
歐陽婉兒道:“唯今之計,只有儘量少與他見面。你們聽着,以後我和弟弟間的消息就由你們來傳達了。”
姐妹倆齊應了聲“是”。
白鳳道:“小姐,待李公子報完仇後,恐怕孩子都要生下來了。小姐總不能把孩子生在路上吧?”
歐陽婉兒沉默了會兒:“我是六月初懷的孩子,如在今年底弟弟還不能報了仇的話,我們也沒辦法,只好趕回白蛇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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