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公公發威1
第二天，李青衫和馬公子先出發了。
再第二天中午，雄偉的北京城遙遙在望了。
李青衫和馬公子雖已看到了北京城，但是直到落日時分才趕到城下。
但見這城牆與金陵城相比，更是高大雄偉，有四五丈高。
兩人驚歎之餘進了城，來到筆直寬闊的大街上。大街上人流涌動，街兩側商鋪林立，果真天子腳下，萬般繁榮。
因天色已晚，二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喫過飯，他們休息在屋中。
李青衫道：“馬公子，現在纔是八月初，離重陽賀壽日還有一個多月呢，你能明後天就見到魏公公嗎？”
馬公子不敢有半點虛假：“從金陵城出來時，叔叔給了我一封信，要我轉交給魏公公，我想也許能見上一面。”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李青衫點了點頭：“既如此甚好，明天就看你的了。”
馬公子道：“只是小的擔心帶不進你去。”
李青衫道：“你就說我是你的表弟，是馬大人的外甥。其它的事情你無須操心。”
第二天，收拾停當，二人徑朝內城而來。
此處禁衛更加森嚴。
他們來到城門口，有守門官攔住去路。
馬公子點頭哈腰的：“請大人行個方便，我們要進去找一個人。”
守門官見他們穿着華麗也客氣着：“你們找什麼人？”
馬公子道：“找魏公公。”
守門官道：“有魏公公的令牌嗎？”
馬公子道：“令牌我們沒有，但有家叔的一封信。”
便把信從懷裏取了出來：“我是江蘇省臺馬大人的親侄子，叔叔有這封信需轉交給魏公公。”
守門官掃了掃信，又看了看他們：“你們進去吧。”
二人便進了內城。
內城與外城自是兩番景象，盡是豪宅大院，紅牆綠瓦的，官員們出入有轎，丫鬟侍衛成羣。
二人直穿內城，來到紫禁城。
紫禁城紅牆高聳，牆頭上鋪着琉璃瓦，看上去好是威嚴壯觀，有皇家氣派。
紫禁城的守衛全都是御林軍了。
他二人剛來到門前，就有兩御林軍佩刀一橫攔住去路。
旁邊一頭領喝問：“什麼人，敢擅闖皇宮禁地？”
馬公子連忙又是點頭哈腰的：“小的是江蘇省臺馬大人的侄子，家叔有信要轉交魏公公。”
那頭領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李青衫：“你又是幹什麼的？”
馬公子連忙道：“他是我的表弟、家叔的外甥，我們是一起來的。”
頭領一怒：“看來你是不懂得規矩，紫禁城是你們隨便進出的地方嗎？”
馬公子道：“這，這，還請大人通稟一聲。”
那頭領又要發話，從門內走出一個太監來。
他十七八歲模樣，不男不女的聲音道：“什麼事呀，怎麼這麼吵？”
那頭領立刻抱拳：“回孫公公，有江蘇省臺馬大人的人執信求見魏公公。”
孫公公斜眼打量着這二人。
那頭領喝道：“你們還不見過孫公公？他可是魏公公面前的紅人。”
二人連忙抱拳施禮。
馬公子道：“不知孫公公大駕，萬望恕罪。”
孫公公“嗯”了一聲：“把信拿來我看。”
馬公子連忙把信交上。
孫公公沒有接過，只是看了看信封，點了點頭：“你們隨本公公進來吧。”
二人隨着孫公公進了紫禁城，穿梁繞柱了好長時間，來到一處極爲豪華的宮殿前停下。
孫公公迴轉身：“哼，本公公就要進去稟報了，你們還不懂規矩嗎？”
馬公子不知何事。
李青衫去趕忙上前，順手遞上了五十兩銀子陪着笑：“孫公公請別見怪，我們是初次入宮，不懂得規矩。等見過了魏公公，再重金酬謝。”
孫公公收了銀子：“算你們還懂得點規矩。你們稍等，本公公這就進去。”
孫公公進去後，二人緊張地等在殿外。
不多一會兒，裏面傳出孫公公聲音：“魏公公有請。”
他喊完後，殿中部的太監又喊了一遍，接着門口的太監也喊了一遍。
這排場就如同地方大臣進見皇上一般。
二人就要向內走去，卻被門口的御林軍攔住又搜了一遍身，這才放行。
馬公子哪見過這等威嚴，腿都有些抖了。
李青衫提醒：“馬公子，精神着點，我們又不是去刑場。”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大殿正中。
李青衫偷眼看去，見魏不賢正坐在高臺之上，坐在雕龍刻鳳的臥塌上。
他五十歲左右，長相奇特，異於常人，穿着雖還是太監之服，但滿身的珠光寶氣，他身後各有一姿色極佳的宮女爲他輕捶着肩背。
李青衫不由心中暗罵：“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除了極盡奢華外，還享受着美人恩，真該千刀萬剮了你。”
李青衫正暗罵着，孫公公一旁喝喊：“大膽，見了魏公公還不下跪？”
馬公子立刻哆嗦着跪下，李青衫也跪下了。
馬公子道：“馬萬良見過魏公公。”
魏公公居高臨下瞟了瞟他：“馬萬良，你叔叔的信呢？”
馬萬良哆嗦着掏出那信，立刻孫公公接過遞到魏公公面前。
魏公公卻道：“你打開來，念給本公公聽。”
孫公公答應了一聲，拆開信高聲念讀了起來。
信的大致內容無非是感激魏公公替他殺了李青衫全家，特奉送上玉壺一套以爲賀禮，另外託給馬萬良一些照顧，並加些祝萬壽無疆之類的話。
孫公公唸完，魏公公大笑：“馬大人還算是有心之人，那玉壺本公公已經看過，確是無價之寶。”
馬萬良道：“玉壺有延年益壽之功效，魏公公飲上月餘，必定萬壽無疆了。”
魏公公又大笑：“好，好，說得好。”
李青衫也吹捧：“這玉壺除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外，魏公公若是飲用上一年半載，還能年輕十歲二十歲的。到那時魏公公不但萬壽無疆，更永保青春了。”
魏公公更大喜：“真的嗎？好，好，你們兩人就留在京城，待日後本公公送你們個一官半職的，享享榮華。”
馬公子大喜，磕頭到底：“謝魏公公提拔。”
李青衫也附和着。
魏公公“嗯”了聲，揮了揮手：“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們下去吧。”
二人還沒有起來呢。
就在這時，上來一名貼身侍衛，是錦衣衛打扮，附在魏公公耳邊嘀咕了幾句。
魏公公立時變了臉色，喝退爲他捶背的兩名宮女，坐直了起來，瞪着二人，突然厲喝：“馬萬良，你知罪嗎？”
二人一時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李青衫心撲撲的，擔心事發
。馬公子更體似篩糠，冷汗直流，不停地磕頭：“小的不知，小的不知犯了何罪？
”魏公公怒道：“馬萬良，枉本公公對你一家照顧有加，你竟敢串通賊人前來暗害本公公？”
馬萬良知道事情露了餡，隱瞞不住的，頭都磕出了血：“公公息怒，是小的受了他要挾才這麼做的。他是李良李翰林的兒子，叫李青衫。”
李青衫也知道今天難逃一死了，索性站起來，指着他大罵：“宦官，你假傳聖旨，殺我全家八十六口，今天我要取你的狗命。”便往前衝。
他哪能衝得上，立刻被兩名御林軍用刀架在脖子上，動彈不得。
魏公公哈哈大笑：“你還真是命大，逃過了無數的劫難。等一會兒再收拾你。”
又對御林軍道：“讓他跪下。”
立刻御林軍把刀壓得緊了，迫他跪下。
李青衫怒目而視，寧死不跪。
兩御林軍齊擡腳踢他後腿關節處，李青衫撲通一聲，不由自主的跪下了。
魏不賢不去理他，又對馬萬良喝道：“馬萬良，你可知欺騙本公公是要滿門抄斬、誅連九族的嗎？”
馬萬良已涕淚橫流，又嚇出尿來了，磕頭如搗蒜：“是小的無知，帶賊人進來，小的受他以身家性命要挾，不敢不從，與小的家裏無任何關係。求公公網開一面，放過小的吧。”
魏公公道：“這事想來馬大人並不知情，但你的錯處，實難饒恕。”
便要發令，卻用鼻子嗅了嗅：“什麼味道？又臊又臭的？”
用刀壓着李青衫的一個御林軍道：“回公公，姓馬的嚇得尿都出來了。”
魏公公盛怒不已：“來人，把這污了我殿堂的東西凌遲處死。”
立刻又上來兩名御林軍，拖着馬萬良就走。
可憐馬萬良哭天喊地的，落得個一刀斷頭的下場。
馬萬良死了，他靈魂向閻羅殿的途中，正碰見悲悲切切的五夫人，不由得大驚問：“是你，你怎麼也到陰間來了？”
五夫人嬌泣不已：“人家想你就來了。”
馬公子氣道：“你少虛情假義了。誰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快說，你怎麼也來了？”
五夫人哭道：“人家與一個家丁有染，被老爺當場揪住。他被宋相宜傷了下陰，不能行房事，性格有些偏激，就把我給殺了。”
馬公子氣道：“你這是活該。”
五夫人泣道：“少爺，求求你，收留我吧，我願意跟你一生一世，從此不再鬼混了。”
馬萬良對五夫人有些感情，看着她可憐的樣子，嘆了口氣：“走吧，跟我見閻王去，閻王那比魏公公好說話。”
馬萬良一走，大殿中就剩下李青衫了。
魏公公看着他笑道：“你父親李良李大人，是個棟樑之材，只可惜他生不逢時，看不慣本公公的行徑，多次彈劾於皇上，惹怒了本公公。”
李青衫唾罵：“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魏公公笑道：“李良李大人本公公不想殺他。他辭官後，又允你與本公公作對，阻我藏寶圖的取回。本公公才假借馬大人的一紙奏書，抄殺了你全家。”
李青衫怒道：“你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你憑什麼胡作非爲？”
孫公公一旁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辱罵魏公公，你不怕死嗎？”
魏公公向他擺了擺手，孫公公不敢再說。
魏公公看着李青衫不禁搖頭嘆笑：“可惜呀，漏掉了你這個禍根。錦衣衛也是無用，連一個文弱書生都抓不到。”
李青衫早已視死如歸了：“小爺的頭在項上，你取下就是。”
魏公公大笑：“你是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本公公。但本公公實不想讓你立刻死去，想折磨折磨你。”
李青衫最怕的就是這個。怎麼殺慣了人的人都轉而喜歡折磨人了？
苗疆毒女先不殺他，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眼前的這個怪胎又要如此做法，忍不住又大罵：“要殺便殺，本爺受不起折磨。”
魏公公大笑：“小孫子，你給本公公想個辦法。”
孫公公想了想：“回公公，奴才有一辦法，不知行與不行？”
魏公公大喜：“你快說來。”
孫公公道：“公公，你不是沒嘗過朝中大臣的子孫做太監的滋味嗎？不如讓這小子做個太監。”
魏公公點了點頭又搖頭：“真的沒嘗過，只是做了太監，他還有殺我之心。”
孫公公笑道：“這個好辦，咱宮中不是有七日斷腸散嗎？這種藥一旦給人喫下，便能令他不敢枉動。藥性七天發作一次，如不及時給解藥，該人必將全身潰爛而死。”
魏公公大笑：“好，好計策，這樣一來，就能留他在身邊，聽我使喚了。”
孫公公道：“不過魏公公還是要防備他近身，一旦他懷視死之心，怕傷了公公的貴體。”
魏公公點頭：“小孫子考慮得周詳。來人，把七日斷腸散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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