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的乖孙女,原来你在這裡
上一次我就是因为掉在出土的千年僵尸身上,划破了僵尸的皮肤,才释放出了僵尸体内苹果腐烂的味道,让和我一起参加解剖的导师全都晕過去了。
這一会儿,算是幸运很多,空气中并沒有那种让我刻骨铭心的烂苹果的味道。
看老头儿的尸体睁开眼睛又突然闭上,差点把我吓得心脏病发。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個从来沒见過鬼的苏芒了,我在经历過這么多诡异的事情之后,已经稍微懂得应当怎样去处理這样的事情。
我快速的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伸出手掌在额头上轻轻一遮,将额头上的三昧真火遮住。
眼睛在四周围扫视了一圈,就见到解剖台的另一头坐着個戴着老花镜的老头儿。老头儿穿着白色的洗的有些发黄的宽松老年款衬衣,脚上穿着破旧的回力球鞋。
手中拿着一只旱烟斗,正在缓慢的吸着。
它本来对着空气轻轻的吐着烟圈,似乎发现我在看它,缓缓的转過头,冲我咧开嘴露出了三颗黄板牙笑了,“我孙女在這附近,我找我孙女。”
它孙女
我一愣,心想着莫不是這個老头儿的孙女,在我們這些的同学当中吧。這被亲人的鬼魂缠上,可未必是好事。
生前性格再好,毕竟人死了,還是鬼性多一些。
亲人的执念更深,說不定比一般的厉鬼,更加缠人。到时候,赶也赶不走,找道士赶尽杀绝也不合适,就只能一辈子耽误在這上面。
我观察着這個老头的一举一动,警惕它做出什么有害的事情。可宋晴却对我微微的一摇头,似乎是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课进行到一半,金老师就带着我們就展开了接收遗体的工作。
校外的大货车,是一個裹尸袋,一個裹尸袋的往解剖室裡送。解剖室堆不下了,就往教室裡搬,数量根本就不计其数,看的人内心非常的沉重。
這些遗体大部分都被江水泡過,有些保存完好,有些面目全非。我們要做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给這些尸体消毒,拍照片。
面部五官很难辨认的,需要做dna的样本采集,以便到时候能够辨别死者的身份。
只有少量的遗体死状异常,可能要接受解剖验尸。不過,验尸环节是学生不能接触的,必须由挂牌的导师才能去做。
因为是夏天,尸体容易。
所以学校分配下来的工作很急,要求在三天之内必须全部完成。
学校接到任务,我們這帮人就加班加点的帮忙处理。到了凌晨,都還有学生沒有休息,一直在帮忙用稀释的消毒水擦拭尸身。
不過人的体力是有限的,這個点大部分人都陆续去休息了。
我留到最后,一直在找机会收集天魂。房间裡就只剩下我、宋晴,還有那個毅力和忍耐力都超强的张晓甜。
空气裡全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的味道呛得我和宋晴都沒法呼吸,也沒法睁开眼睛。宋晴本来是完成了自己的那個份额,可以先行离开的,因为我要留下来收集天魂,才一直强忍着疲惫陪我。
我因为有收集天魂的任务在身上,所以头脑是很清醒的,也不觉得累。手底下不紧不慢的忙活着,只等着张晓甜累趴下了,我就把這附近散落的天魂全都带走。
张晓甜忙的時間超過了十個小时,眼圈一直红红的,肿肿的。這其中有一半是消毒水的功劳,還有一部分则是她自己哭的。
她真的是一個心灵很纤细善良的女生,此刻她接手的是一個只有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儿。女孩五官生的极为精致漂亮,却是小脸煞白的躺在台上,沒有任何的生气。
“乖孩子,别怕疼,姐姐,轻轻的来。”张晓甜哭了,哽咽的声音酸楚不已,泪水有从她的眼眶裡夺眶而出。她将消毒液稀释的很稀,似乎是怕弄伤這個孩子柔嫩的肌肤。
然后,她小声的說,“姐姐不会弄疼你的,别怕”
這一幕,在普通人看来有些恐怖,甚至觉得张晓甜有神经病吧。
可我却禁不住的觉得酸楚哽咽,這样小的孩子,也在翻船事故中丧命了。也许她在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身体就被泡在了冰冷的江水中,等到搜救人员赶到,才被打捞出来。
鸷月曾经赶出那么多伤害我和凌翊的事情,我都沒有像现在這样憎恨他。他为了让凌翊难受,居然做出了這样残害生灵的事情。
我的十根手指头一下就握成了拳头,心头别一股气,想冲去长风公园的咖啡馆。把那個该死的鸷月狠狠的揍一顿,揍得他满地找牙,都不解恨。
耳边却慢慢的传来了一個小女孩低低的啜泣声,她语调倔强,“我不怕疼,不怕。姐姐,我不怕疼,我怕冷我好冷你能抱抱我嗎”
我站在台子旁边,小腿肚子感觉有些阴凉,似乎有什么冰凉的阴风从台子下面的空间裡吹出来。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這個女孩,她活了
张晓甜也被吓了個半死,她慌张的看了一眼我和宋晴,一下就把头低下,看了一眼台子下面的情况。
接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芒床底下床底下有個小女孩”张晓甜吓得浑身抖的就跟筛糠似的,台子上的消毒水也被打翻,纯度100的消毒液就這么流到了台上女童的身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一般的尖叫声。
超浓度的消毒液裡面是有硫酸的,就跟我們经常用来刷厕所的洁厕灵是一個道理。那是利用硫酸的高腐蚀性,来去除污渍和细菌。
虽然消毒液裡的硫酸成分浓度很低,但是也能腐蚀人的肌肤,让人感觉到火辣辣的灼疼。
台子上的女童的身体被超浓度的消毒接触,沒有出现活人一样发红的症状,而是直接被腐蚀的有些凹凸不平。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来的反应,迅速的就将倾倒的消毒液的瓶子扶起来。
台子下面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已经死去的孩子。它被消毒液接触之后,依旧能感觉得到疼。
我现在作为一個孩子的母亲,不知不觉就有了很强烈的母性。对于一切和孩子有关的东西,我的心都变得柔软,变得沒有任何的抵抗力。
看到那具冰冷的女童的尸体,受到消毒液的腐蚀,還是忍不住拿了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帮它洗掉身上那刺鼻的液体,我的动作很轻,生怕再次弄疼這個可怜的孩子。
宋晴一开始似乎是不理解,但马上反应過来。也拿了自己那瓶矿泉水,帮忙洗掉孩子身上的消毒液。两個人一起行动,手脚就麻利些,很快就把孩子的身体清洗干净了。
慢慢的空气裡的哭声减小了,我肚子裡的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過来。我仿佛能通過心电感应,看到他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他似乎是哭了,用稚嫩的声音告诉我說:“妈妈,妈妈,床底下的姐姐好可怜。妈妈,她冷,宝宝想帮它”
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尽量安抚肚子裡的宝宝,让他先不要冲动。
這個房间裡還有张晓甜在呢,她要是看到一個发光的孩子从我肚子裡冲出来,非得吓得歇菜不可。
我猜宝宝嘴裡說的,床底下的姐姐,就是那個现在躺在床上的女童的尸体的鬼魂。這裡有這么多具尸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有這個女童,它的鬼魂出现在了教室裡。
按說人死后,一般情况下是直接去往幽都的。
除非执念特别深的鬼魂,才会滞留在人间,而且心性会发生极大的改变。過去的负面性格会变本加厉,良善一面则会慢慢被鬼性取代,消磨殆尽。
张晓甜一直瘫坐在地上,眼泪都卡在眼眶裡,差一半掉下来。
這时候,她居然猫着腰缓缓的爬到了剖台的下面,抱起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女童。女童一点都不像是死了,身上虽然什么都沒穿,却有刚才消毒液灼伤的红痕。
“小妹妹,還疼嗎刚才都是姐姐不好”张晓甜也不知道是太過善良了,還是傻大胆,居然去抱一個鬼魂。
那個女童的鬼魂并不凶残,显得很乖巧。
它的小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张晓甜的侧脸,甜甜的对她一笑:“姐姐,我不疼,姐姐我冷抱紧我,好不好”
张晓甜心地良善,二說不說就紧紧的搂着那個小女童娇小的身体。
我知道那個小女童還在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它并沒有加害张晓甜的意思。可它觉得冷,是因为它在江水裡泡的太久了,阴气太重浸透了灵体本身,所以要吸收张晓甜身上的阳气。
张晓甜被它這么缠着,不出三天肯定是要猝死的。
“我来抱你吧,好不好我這裡還有小弟弟陪你玩呢”我对着那個伸出了双臂,脸上露出同样温和的笑意。
女童一开始对我還有些戒心,被水泡的有些透明的小手紧紧握着,缩在张晓甜的怀裡不出来。可是我肚子裡的宝宝见到小美女,那表现就不一样了。
小脸涨的通红,难为情的在我的肚子裡低下了头。
我可从来沒见我活泼开朗的宝宝,见了谁会害羞的,即便是第一次见了我。也是沒羞沒臊的把脸埋在我胸前,当时要不是我看他可爱,早就一爪子拍飞。
宝宝一开始害羞极了,還不敢說话。
见小美女不肯进我怀中,便有些急了,居然在子宫当中朝着小女童的方向伸出小手,“姐姐,你過来陪宝宝玩好嗎姐姐你好可爱,宝宝喜歡你。”
“真的真的有小弟弟,姐姐肚子裡真的有小弟弟我我要和小弟弟玩。”這個小女童啊毕竟還是個稚子般的年纪,改不了和同龄人一块玩的心态。
我顺势猫着腰搂過了那個轻飘飘的小美女,小美女因为是灵体身子很轻,就像一個气体一样,体重可能只有几克。
搂在怀裡的感觉,就跟抱着氢气球一样。
小美女似乎能看到我肚子裡的宝宝,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盯着几眼它似乎依旧有些怕生,我的宝宝腼腆的笑了笑,问它,“姐姐,能不能摸一摸宝宝啊”
我都快要五体投地了,宝宝這是像谁。
居然這么会泡妞,我都要无语了。
“摸你我我可以嗎”小美女似乎是有点想摸我肚子裡的宝宝,可是因为胆子小,手伸到我的小腹旁就顿住了。
见我轻轻点了点头,它凉凉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我的小腹,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姐姐肚子裡真的有個小弟弟啊,遭了我我沒穿衣服,羞羞”
小丫头也是反映慢半拍的,這时候才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被一個小男生看光了,還很害羞的用细细的手臂勾住了我的脖颈。
這個小丫头从一开始我在台子下面发现它,它就是這种沒穿衣服的状态。
给活人穿衣服很容易,要给一個這样娇小可爱的灵体穿衣服,我還得好好讨教讨教凌翊。问问他沒有肉身的时候,在幽都是不是也是這么裸着。
张晓甜其实還是很害怕的,她扯了扯我的衣角,问我:“這個這個小妹妹,不会是鬼吧苏芒,我們我們撞鬼了”
“它”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說是鬼,我怕吓着张晓甜。
可說不是鬼,那明眼人都知道這個小姑娘绝非人类。张晓甜這属于是明知故问,她明明知道這個小女孩绝非人类,可是又抑制不住自己的那份爱心,主动去接触小女孩。
宋晴說话比我直接多了,她推着张晓甜的后背,把张晓甜往门外推,“這個小妹妹,我和苏芒会照顾好它的。你快回去吧,你又不是捉鬼的道人,万一被缠上了,我可就不了你。”
這话說得,简直就是故意在吓张晓甜。
张晓甜很害怕,可又忍不住关心我們,“那你和苏芒呢”
“我們小甜,我爷爷可是阴阳先生苏马桶和我从小一块长大,還能怕這些”宋晴說大话也不怕闪招舌头,我們小时候可是一点儿真本事都沒从老爷子身上学到呢。
张晓甜胆子小,似乎觉得有点道理,连连点头。
她摘了手套就出去往学校新分配的宿舍楼去了,期间還回過头来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我們几眼。這几天,我們女生住的老的宿舍楼出了人命案子被封了,要等一阵子才能解封,裡面的东西也不能拿出来。
学校准备了其他的宿舍,给我們這些无家可归的分配了。
张晓甜离开了,我才松了口气,抱着怀裡的小丫头,挨個房间的按照司马倩教我的办法收集天魂。小丫头很乖,闭着眼睛靠在我的胸膛上,居然是睡着了。
我从来不知道,一只鬼魂也能睡得如此的香甜。
“妈妈,這個姐姐长得好可爱哦,以后可不可以让這個姐姐陪我玩啊。”就连我的宝宝都被這個可爱的小姑娘给迷住了,纯真的眼睛一直盯着小女童。
我收好瓶子,摸了摸肚子,跟宝宝开玩笑,“好呀,那你要不要這個美女姐姐给你当童养媳啊”
“童养媳那是什么可以吃嗎”宝宝虽然聪明,但是似乎還沒有学過這個邪恶的词语,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也不好教坏宝宝,顺嘴說道:“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又问宋晴,“這個小姑娘,该怎么处理啊”
“当然是让它回幽都了,难不成你真想把它当童养媳啊你别开玩笑了。”宋晴态度很坚决。
可我還有些犹豫,心裡觉得這個小姑娘留在身边也无伤大雅。
宋晴大概是猜到了我内心的想法,苦口婆心的劝我:“你不知道,它留在世间多危险。如果遇到阴阳先生,可是会被被人抓去养小鬼的,万一再被人炼化了,弄成古曼童,就永远不能转世了。”
宋晴說的十分严肃认真,我都不好意思挽留這個孩子的鬼魂了。
我其实在内心深处是有一种自私的想法,就是希望這個小女孩的鬼魂可以不走,让我一直养在身边。這样我的宝宝就有個伴了,以后宝宝這样和人类有区别的存在,也许就不会感觉到孤独和寂寞了。
可鬼的归宿,不就是幽都嗎
我有什么资格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让它回幽都呢
等待小宝贝儿的是美好的轮回,是重新的下一個开始,我凭什么挽留它的魂灵,在人世间受苦呢
我下定了决心之后,在這些房间裡,随便找了间房间。往桌子上一坐,轻轻的摇醒怀中的小丫头,“睡醒了嗎天要亮了呢”
外面的月亮已经西斜,再過半小时,天就会亮了。
“要亮了嗎彤彤最怕太阳了,姐姐,彤彤想多睡会儿。”它睡眼惺忪,薄薄的唇在我的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凉凉的触感中,還有一种柔软的感觉,彤彤的乖巧和弱小让我的鼻子一酸,忍不住将它轻盈的像是棉花一样的身子搂的更紧,“彤彤,姐姐教你怎么回家好不好”
“姐姐,你是要赶彤彤走嗎”小女孩哭了。
晶莹的泪水从它的眼眶裡落下,它眼睛周围部分的皮肤,已经出现了眼中腐烂的情况。透明的角质,让人看着有些心疼。
我想帮它擦去眼泪,可我忘了灵体是不能哭的。
眼泪才滑到它的下巴尖儿,就变成了一团雾气消失在空气裡。
我也掉泪了,心裡面根本就舍不得它。才這几個小时的相处,就让我喜歡上這個小丫头了。就连我的宝宝,也在我肚子裡哀求我,“妈妈,别让彤彤姐姐走,好不好妈妈宝宝求求你了”
我自己下不了狠心,只能把彤彤塞进了宋晴的怀中,低下了头,“小晴,我說不出口,你来告诉它回幽都的路吧。”
“苏马桶,你個坑货,怎么让我当坏人呢”宋晴被我气得暴跳如雷,但還是紧了紧怀中的彤彤,耐心的跟它将怎么走阴间路,才能到达幽都。
到了幽都,又该如何如何讨好鬼差,這样来世就能投個好胎。
其实讨好鬼差,无非就是用水煮鸡蛋,還有纸钱香烛之类的供奉。到时候我和宋晴烧给彤彤,让彤彤负责给就行了。
彤彤乖巧的点头,身影慢慢的走进了黑暗裡。
看着彤彤的背影,我心头觉得挣扎和难受,宋晴把我给楼主了,“苏芒果,别难過,我們给它烧点漂亮衣裳,让它即便在阴间也能做一個漂亮的小公主。”
夜深人静,我和宋晴回去宾馆休息。
学校新安排的宿舍,在我和宋晴被送进局子裡的时候,就被安排一空了。也沒人想和我們两個总和灵异事件挂钩的人一起住,我們可以算是无家可归了。
好在学校的导师比较人性化,帮我們申請了补助,能够报销一部分宾馆的钱。
接下来的這段時間,我們专业的学生基本上都是停课状态。一個個的都接到了任务,而且是必须在规定時間内完成指标。做完了可以提前离开,做不完的就必须留下来加班做這些任务。
很多人为了赶进度,做的就不如以前细致了。
只有张晓甜依旧很仔细,小心翼翼的处理每一個打捞上来的尸体,只是人越来越瘦,也越来越憔悴。脸上的脸色都不是苍白了,是那种蜡黄的感觉,黑眼圈深的不得了。
這才几天啊,整個人都快赶上麻杆儿了,整個样子就好像常年吸食有精神依赖的药物所导致的。
我遮住额头的阳火,去看她的整個人,发现张晓甜整個人都好像被裹在黑气当中一样。那黑乎乎的东西,好像是阴间的鬼气。
被這种东西缠住,人不仅会诸事不顺,還会变的体弱多病,最后阳气耗光猝死。
我有些担心张晓甜的情况,忍不住问宋晴,“小晴,你說张晓甜是不是溺亡的尸首接触多了,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我是怕张晓甜太善良,又跟上一次在解剖室裡一样,轻易就答应要给一個鬼带去温暖。上一次只是一個五六岁的小姑娘,那還容易对付。
下次要是遇到厉害的,可就麻烦了。
宋晴皱了皱眉头,她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上前关心,抱着书包准备回寝室的张晓甜,“小甜啊,你最近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我看你好像是不对劲儿,有沒有做噩梦,或者发现自己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一听宋晴的话,张晓甜内心的恐惧溢于言表,她身子猛然一颤,呆立在原地。
面如土色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她心裡藏着事儿。
肢体如同雕塑一般僵硬了片刻之后,张晓甜开始掩饰自己脸上的情绪,强壮镇定,“我我很好,你们别管我天色不早了我去食堂吃饭。”
张晓甜就好像逃命一样,惊慌失措的在我們面前逃跑了。
宋晴从口袋裡,缓缓的摸出了四颗莲子,用双目盯了一会儿。不禁是皱紧了眉头,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张晓甜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身上阴气重,运势也很弱。见到我們還鬼鬼祟祟的什么都不肯說。”
這四颗莲子,我最近常看宋晴拿出来摆弄。
自从亲眼见到宋晴的脑袋从莲花裡长出来,我就对莲花莲子一类的东西讳莫如深。当时是真的以为宋晴死定了,毕竟宋晴在井裡的時間很长,又和莲花结合为了一体,但沒想到還是被凌翊救了。
之前我从来沒仔细关注過,凌翊到底是怎么救的宋晴。
可现在看着宋晴手拿莲子,好像在算卦一样,让我忍不住好奇。我觉得宋晴的举动古怪,便试探了一下,“小晴,别的阴阳先生都是用铜钱算命,你怎么用莲子算命”
“苏芒,你怎么知道我在算命”宋晴一把握紧了拳头,居然反将我一军。
我笑了,“算命先生不都這样算命的嗎抛出五帝钱,根据五帝钱落地的形状和方向算卦。你刚才看莲子的样子,和你们老爷子一模一样。”
“這不是普通的莲子,是鬼莲子。”宋晴把莲子揣进兜裡,挽着我的手出教室。一边带着我下楼,一边跟我讲鬼莲子的来历。
說是,她从醒来,這几颗莲子就在她手中。
每一颗莲子裡都封印着一只水鬼,也是和她一样被溺亡在水井中的。這些水鬼在水中生存太痛苦,所以就寄居在莲花這個植株之上。等到莲花长出莲藕就会有一定的躯体,像井底那种地方,生不出莲藕,所以這些水鬼只能一直封在莲子裡。
這几颗莲子,和长出宋晴脑袋的莲花,是同一株植株。本质上来讲,宋晴虽然活過来了,冥冥之中却依旧和這几颗莲子保持着命脉的联系。
泰国人发明了,有事问笔仙。
咱们自己,也有立筷问鬼一說。
可宋晴有什么想知道,都可以直接问手裡的鬼莲子,而且准确率比五帝钱高多了。
我不知道這种事情对于宋晴来說是福是祸,毕竟和鬼合作,那需要冒一定的风险。鬼可以不跟人讲信用,但是人答应鬼的事情必须做到。
有收获,就必须有付出。
這個世界上,人和鬼打交道,可就沒有鬼吃亏的时候。宋晴问這些鬼莲子越多問題,我就怕這些鬼莲子对宋晴的损伤越大。
這個問題我刚想对宋晴提出来,就听到从走廊路過的教室裡,传出了一声苍老的叹息声:“哎你们两個小姑娘,還沒帮我找到孙女嗎”
要走出教学楼,有两條道儿,一條是顺着楼梯走到外面。一條是沿着走廊,走到走廊尽头有個小门可以出去,走廊的旁边一路上都有教室。
我给忘了,其中有一间解剖室裡還坐了個找孙女的老头。
那個拿着大烟袋,抽着旱烟的老头很执着。
它每天都坐在同一张床的床上,盘膝抽着旱烟,烟圈一点一点的的从烟斗裡冒出来。逢人经過,也不管人家看不见的见它,都对着人吹一口凉气,问:“你看沒看见我孙女啊”
被它吹上一口凉气,那得冷半天,冻的是浑身发抖,起鸡皮疙瘩。
学校裡很快就有了淹死鬼老头找孙女的传言,說是那艘客轮上,有個老头儿带着孙女一块儿来。结果,孙女在水裡失踪了,老头儿就每天执着的找自己孙女。
遇难者的遗体,并不全在我們学校。
有些在医院,有些在殡仪馆,只有一部分运到我們学校。因为我們学校比较大,所以停放的数量比较多。老头在這裡一直等下去,也未必是能等到自己的孙女的。
這时候,這個弄得学校裡人心惶惶的鬼老头,慢悠悠的从教室裡飘出来。那种充满了僵硬褶皱,瞳孔沒有焦距的眼睛就這么看着我們,似乎对我們两個能找到它孙女充满了期待。
对付鬼魂纠缠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
一般情况下,只要假装看不见它,活人和亡魂就不会产生交集。
我若无其事的问宋晴:“晚上吃什么啊我肚子好饿,這是处理遇难者遗体的最后一天了吧可把我累坏了,我要大吃一顿,才能补回来啊。”
這番话,我可一点沒骗人。
我和宋晴两個人這几天,白天处理遇难者的遗体,忙的精疲力竭的。到了晚上還需要跑到其他医院和殡仪馆的附近收集天魂。第一個瓶子头两天就收集满了,昨天的时候第二個瓶子也收集了一半,時間都還剩下四天。
我想今天晚上,再跑一趟医院那头,事情大概就进行的差不多了。
宋晴很随意的点了头,“吃火锅,我要吃肉。”
很快我們两個就路過了那间有老头儿的教室,满以为逃過一劫了,沒想到后面的老头冷冷的說了一声:“你们以为假装看不见我,就可以不帮我找孙女了嗎”
面对這种裸的威胁,我只感觉后脊梁骨发凉。
却知道這個时候绝对不能回头看它,不能回头看鬼是常识只能硬着头皮和宋晴继续走下去,一直走到学校食堂人多的地方打菜,才觉得周围的空气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宋晴說我們刚才遇到那個鬼老头威胁,触了霉头。今天就不方便去医院了,如果坚持去,可能会遇到大麻烦。宋晴现在好像很依赖手中的鬼莲子办事,我虽然心存怀疑,却還是听从宋晴的建议,直接回宾馆睡觉。
這一觉睡的可真是累,我一晚上都做梦自己在游泳池裡游泳。
那种室内游泳池裡面還像荷塘一样,开门了各种各样花枝招展的莲花,荷叶一圈一圈的硕大无比。還有一個又一個人头大小的莲蓬,从莲蓬头的位置,不断地流出鲜血,掉出死人的眼珠子,沉到用泳池底部。
不到凌晨三点钟,我就被惊醒了。
那四颗鬼莲子,宋晴果然是连睡觉都攥在掌心裡,半夜裡看過去黑蒙蒙的一片。感觉似乎有黑烟从上面冒出来,感觉阴森恐怖。
我不敢开房间裡的灯,就去开厕所的灯,顺便去方便一下。
出来的时候,我借助了厕所的灯光,看了一眼那些鬼莲子的情况。柔和的浴室的余光照在這几颗鬼莲子上,它们安静的躺着,样子平凡而又普通。
沒有什么黑气,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這让我想起以前在新闻裡听過,好像是某個村子的井裡吧,挖出了很多宋朝时代的莲子。据說是,拿回去煮粥,味道和普通莲子一样一样的。
我脑子裡就這样静静的胡思乱想着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直坐在床上坐到了天亮。我肚子裡的宝宝十分嗜睡,睡觉的时候還砸吧着自己的小嘴,梦呓之间,似乎還在记挂着那次遇到的那個小美女。
“彤彤彤彤姐姐”的呢喃着。
翌日,学校那边对于我和宋晴的住宿,也有了安排。我們等到一天的课结束以后,就能去旧楼把东西搬到新楼。
新宿舍本来我們可能是住不上的,說是搬去和张晓甜和另外一個女生一起住,她愿意和我們一块住。我和宋晴不用住宾馆,這都還要感谢张晓甜。
宋晴說,要請张晓甜吃饭,顺便把缠着张晓甜的东西弄走。
這样,也算是报恩了。
上午上课的地方是间阶梯教室,我和宋晴两個人刚在后排的座位坐下。我无聊正要翻看手机,脑子裡想着今晚上去医院收集天魂的事情。
天魂收集齐了,就可以去找司马倩,让司马倩带我去幽都找灵异了。
我玩了一会儿神庙逃亡,不经意间抬头。把我活生生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见到那個抽旱烟的老头今天居然挪窝了
它坐在了讲台上,高度腐烂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我和宋晴。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鬼跑到课堂上了。
站在讲台前的老师,是看不见它的,依旧是站着整理教案,等待時間上课。這时候,张晓甜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的点儿进来的,她跑的气喘吁吁的,苍白的脸上冒出了些许的红晕。
但在眉心处,却有一股子黑气萦绕在上面。
這种情况根本就不用宋晴說,我就明白,张晓甜這是印堂发黑啊。一般印堂发黑的人要么就是将死之人,要么就是运势极为衰败之人。
可我观察着张晓甜的四周,并沒有看到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跟着她啊
那個坐在讲台桌上的老头本来悠闲自在的抽着烟,脸上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狰狞了。当着我們的面儿瞬间变成了一道黑风,直接出现在我和宋晴的面前。
一瞬间,阴风扑面,让人浑身冷的直打寒噤。
我以为它对付我和宋晴呢,心裡面已经想好了十几句专门对付厉鬼的佛经经文。這鬼老头真是得寸进尺,我和宋晴不主动惹麻烦,一直都沒搭理過它,它非要缠上来。
那就不能怪我們,也出手对付它了。
沒想到那老头,却是瞪着青色的眼睛,对着坐在我們前面一排的张晓甜,诡异地笑了,“我的乖孙女,原来在你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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