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治女杀手
夜叉面具脱落，露出一张美艳无双的脸庞，但浑身上下除了這张脸，全是血肉糊模的伤口，其中以胸口的那处刀伤最为严重，伤及动脉，血流了一地。
微微起伏的胸口、温热的触感，她還有得救，卓凌霄只思考了一秒钟，咬咬牙将她扶了起来朝家门走去……
清洗伤口、包扎、止血……
卓凌霄麻利地完成了這一系列工作，林碧玉吓得一脸土色地缩在角落裡，一动不动。
床上的女子呼吸已经恢复了平稳，暂时已无性命之忧，卓凌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想了想，還是将一旁那张厚厚的面具戴回女子的脸上。
“娘，饿了吧？沒事的，你歇息一下，我现在就去做饭！”
卓凌霄胡乱安慰了两句，挽起袖子就去灶炉前生火。
林碧玉像是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卓凌霄，颤声问道：
“霄儿，這……什么情况？”
“沒什么情况啊，就是她受了伤，我救了她而已……”
卓凌霄飞快地生好了火，将调好的鸡蛋羹放进锅裡，加水开始蒸。
“但她這身打扮……怎么和上次追杀我們的那些坏人那么像啊……”
看人衣着這件事上，林童鞋還是很厉害的，其实卓凌霄的第一反应也是這样，這個人应该是個杀手，但见她的鲜血汩汩往外冒，還就在她的眼前，卓凌霄着实不忍心见死不救，這是一個医生的职业素养，何况伤者還是個姑娘呢？
“不是的，你看她手上压根就沒有剑，我看她衣料不俗，說不定是個有钱的主儿，要是她醒了，见我救了她一命，說不定拿白花花的银子来感谢我呢……”
卓凌霄想钱想疯了，张口闭口都是钱，林碧玉忍不住优雅地翻了個白眼，不過這话也沒错，林碧玉放下心来，优雅地去床边照顾伤员去了，权当是帮女儿做点事儿了。
见林碧玉相信了，卓凌霄不由松了口气，要是林童鞋太害怕，不小心将她救杀手的事儿說漏了嘴，给村裡人知道了，她们娘俩就甭想在這立足了，只怕還得负個连带的责任，又给拉去浸猪笼。
片刻后，锅裡传来阵阵香气，卓凌霄满意地吸了一口，慰藉了一下早就咕咕地唱起空城计的肚子。
卓凌霄刚往碗裡滴上香油，却听见裡屋突然传来林碧玉的尖叫声。
“娘！”卓凌霄一阵风似地奔进屋裡，手上還捧着那碗鸡蛋羹。
“不要呼救，不准耍任何花招，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受伤的女子正半跪在床上，用一把不知从哪裡掏出来的匕首架在林碧玉的脖子上，虚弱着嗓子警告着卓凌霄。
“你說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让卓凌霄有些心慌，显然這女人真的是名训练有素的杀手，她那双掩藏在面具后眼眸，冰冷如剑，透出浓浓的杀气。
“所有的伤药统统拿出来，另外准备一套干净的衣裳！”卓凌霄乖乖照办，装成了一個包袱扔到她的床边，然而冰冷的杀气并未解除，反而更盛，只听冰冷的声音冷漠道：
“别怪我，要怪只怪你太善良！”
黑衣女人举起手中的匕首，朝林碧玉刺去，不料早有防备的卓凌霄一把推开林碧玉，一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挥刀的手。
卓凌霄颤抖着声音恳求道，“女侠，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不能看你们的脸，我一沒摘你的面具，二沒搜你的身，就是不想坏了规矩。我真的只是想救你，赚点诊金……我保证，从来沒有任何人见過你，我娘最是個沒记性的，我保管她睡一觉起来，就忘得干干净净……還請你高抬贵手，放過我們……”
那女子虚弱得紧，卓凌霄拼尽全力，倒也和她不相上下。
两人就這样僵持着，凝视对方。
片刻后，卓凌霄只觉胸口一轻，那股杀气终于消失了，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趁机将匕首打落在地，接着身子一软，瘫坐在床边。
那女子挣扎地站起来，拿起床头的包袱，绕過两人，抚着伤口，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去。
“等一下，”卓凌霄突然轻喊了一声，那女子顿了一下，缓缓地转過身来，冰冷的目光中，再次杀气横生，有种拼死一搏的决绝。
卓凌霄给她吓了一跳，顿时抱紧了胳膊，颤声道，“我只是……想让你带上那碗鸡蛋羹……而已……”
冰冷的眼神多了一分锋利，似在怀疑她别有用心。
卓凌霄大着胆子回应道，“你现在這状况，不吃任何东西等于找死，那我還不如不救你……”
女子盯着她看了半响，像是在辨别她话中的真假。
卓凌霄眼看被這道犀利的目光盯得都快喘不過气来，突然胸口一松，只见黑影一闪，那股无形的压力顿时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那碗滴了香油的鸡蛋羹。
這年头，想做個好人，真是在玩命呐！
卓凌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林碧玉突然哇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卓凌霄立马跳起来，捂住她的嘴。
卓凌霄朝她摇摇头，眼神示意她，危险尚未走远。
林碧玉点了点头，像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一头扎进卓凌霄的怀裡，压抑着小声呜咽起来。在老鹰爪子的阴影下，弱小如小白兔连哭的权利都沒有的。
卓凌霄拍打着她的后背，开始思考起“医者仁心”的原则是不是该改一改了？這慌乱的年头，說不定不小心救下的是條毒蛇，冷不伶仃反咬一口。
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怀裡的林碧玉吓得浑身一颤，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与卓凌霄面面相觑。
“……卓姑娘……你在嗎？”
杜七娘恭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卓家母女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在呢……”
卓凌霄将林碧玉安顿好，忙去开门，生怕她看出半点异样。自从上次镇裡回来，卓凌霄便试着用针灸给喻秀才治疗，效果還不错，杜七娘每天忙完了便来接卓凌霄過去扎针。
“对不住，我今天田裡活计做得慢，来晚了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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