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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七岁

作者:喜色归
——冬——

  冬天的早晨又冷又干,实中那棵树长了十多年,高大又魁梧,但這棵足足有教学楼二层高的大树被冬季干涩的风吹得有些残败,枯黄。

  教学楼下落叶满地,三楼走廊上正有学生拿着扫帚和簸箕下楼,准备将“残局”收拾干净。

  五六個学生有男有女,有說有笑,不紧不慢的下楼。

  徐思年走在最后,她穿着臃肿的校服,不合身的校服裤被卷起一截,本就不高挑的身材被衬的更加矮小。

  她刘海软趴又顺溜的搭在脑门上,咬边着在校门口包子店的抢手的核桃包,一边鼓着脸颊跟旁边的同学說话。

  等她们快走到一楼时,转角处传来阵阵嬉笑声,声音逐渐向她们靠近,操场那個方向過来一群高大的学生,個個四肢修长,不怕冻似的穿着轻薄的卫衣。

  尤其为首的那两個男生,腿长的不像话,骨节分明的五指都抓着件校服外套,手背青筋微显,而脸上笑意正浓。

  徐思年一眼便看见了他们,连忙将包子收进肥大的校服口袋,生怕自己的窘样叫人发现。

  她下楼,他们上楼。

  徐思年与他们擦肩而過,男生们的笑闹声似乎還飘荡在耳边,引得她耳尖发烫。

  她揉揉耳朵,悄悄回头看,想找寻一個身影,可那群人已经消失在走廊。她又将包子重新掏出来,捂着手,低着头,闷闷地,不再說话。

  同学正在前面议论:“练体育的就是不一样,大冬天的穿的還沒我秋天多。”

  “是哦,身强体壮。我要是有那個身高,我也去练体育。”男同学体型纤细,但個子不高,语气充满羡慕。

  徐思年不禁有些好奇,一边嚼着包子,一边问他:“为什么,练体育也挺辛苦的。”

  男生声音拔高了些,面色有些惊讶,說:“吃香啊。”

  他似乎怕大家不信,又解释一通:“他们個子又高,家裡又有钱,考大学也简单,长得又帅。况且還会有漂亮妹妹送水,送早餐。”

  大家笑他,甚至有同学要帮他“說媒”,问他看上哪個班的美女,這么嫉妒别人。

  那個男同学被闹了個大脸红,只好别過脸,闭紧了嘴巴,不肯再說。

  徐思年看着他们,笑了笑,并沒有反驳他。

  她想說,练体育其实很辛苦。天不亮就要训练,天黑還在操场,每天训练流出来的汗可以挤满一個水桶,沒完沒了的测试,沒有谁比谁轻松。

  中午快放学时,窗外艳阳高照,班主任在好天气下送来了令人愉快的通知。

  七班班主任是個中年男性,姓蔡,人很瘦小,脸又圆,虽然抠门但是亲切感十足,沒人怕他。

  他站在讲台上,劲瘦的双臂撑着桌面,声音明亮:“下個星期,我們学校要举行运动会。”

  整個班级气氛马上被点燃,学生都爱這种热闹的活动,還不用上课,七班瞬间吵作一团,热闹的如同菜市场。

  徐思年也一样,想到下個星期有一天不用上课,都要笑出声了。

  還沒等她跟张予和陈思俞几人讨论运动会,老蔡又說:“我們班要好好挑选几位同学,来帮我們参加运动会,为我們七班争取一個小小的荣誉。”

  后排几個男生听到這话,急忙举荐自己身边的同学。

  老蔡示意他们停下来,一边捡拾讲台上的粉笔,一边慢悠悠的說:“运动员的事,就交给我們班长和体育委员负责。哎,還有一個事,就是我們马上要进行第二次月考了,大家一定要做好复习准备,好好参加考试。”

  仿佛怕人插话,又抬起头赶忙說:“上课少睡点觉,少打两把游戏,虽然学校不查手机,但是你们一定要自觉。”,老蔡回头看了眼挂在黑板上方的钟,說:“好,我們今天就讲到這裡,先下课吧,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运动会的事情啊。”

  下课铃一响起,大家就一窝蜂涌出班级,早就将“月考”两字抛之脑后,只记得下周有一天不用上课。

  放学后,徐思年跟宋知骑着车,同宋知分享举办校运会的喜讯,還一边抱怨月考的来临。

  宋知语气愤愤,吸着鼻涕說:“开运动会我可以接受,月考這种东西能不能取消啊。”

  徐思年只注意到她浓重的鼻音,拢了拢校服外套,问她怎么又感冒。

  两人话题渐渐偏离正题,越說越偏,从感冒聊到学校两道的树,总之,她们两都不爱学习。

  两人正聊得火热,忽然宋知让她往左边看。

  徐思年扭過头,风从脖子灌进衣服,冷得她一颤,黑亮的瞳孔微微放大。

  他骑着一辆白色的电动车,身上套着早上并沒有穿的蓝色的校服外套,一只手揣在兜裡。

  徐思年看见他额前的短发被风吹起,嘴唇抿紧。只要朋友不在,他就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徐思年這样想着。

  她看着他侧脸优美、流畅的脸部线條,思绪渐渐飘远,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南方那场不可多见的雪。

  去年冬天冷得众人打抖,放学时,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

  学生们都在雪中骑着车回家,他也不例外。或许因为下雪的缘故,他依然出现在徐思年的左方,一改往常的车速,慢悠悠地往前行驶。

  他慢悠悠地骑车,雪也慢悠悠地下。

  少年宽厚的肩背落着鹅白的雪花,乌黑的发顶沾着浓重的水汽;睫毛稍长,因此也沾着水汽。

  片刻后,她看见他抽出一只手去抚微颤的眼睫,他的手应该有些僵,手指的动作略显笨拙。

  他安静的骑车,她便悄悄地、安静地看着他。

  车流不息,人杂吵闹;他和她却安静、沉默,在人流中成为最独特的两個。

  漫天飘落的雪、热闹吵杂的人流、四周灰白的景、沉默不语的男孩,构成一副奇怪的画面;成为了徐思年那年不可磨灭的记忆。

  直到宋知按了按喇叭,她才回過神来。

  今年冬天的雪并沒有来,所以他车速依然快,沒两下就溜到前方的车流裡,只能看见一個模糊的背影。

  徐思年看着他的背影,沒由来的有些失落。

  她自己也不清楚在失落些什么,或许是今年失约的那场雪,以及毫无进展、不可言說的暗恋。

  宋知见她情绪不对,立马打趣她。

  “徐思年,你好像個痴汉。”

  她感冒好些天沒好,已经戴起了围巾。巴掌大的脸被挡住一半,鼻音浓重。

  徐思年听完笑出了声,反驳說:“我哪有那么变态,我只是看看而已。”

  “還看看呢,眼睛都要黏人家身上去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他也沒有很帅吧。”宋知捂了捂围巾,语气净是嫌弃。

  宋知一直以来都不太看好徐思年的暗恋,准确来說,不太看好另一方。

  她认为两人根本就是两個世界的人,一個往右,一個往左,绝不会走到一起,她想让徐思年放弃无谓的挣扎。

  她见徐思年又反驳她,沒好气地說徐思年纯粹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女孩显然已经习惯朋友的损话了,一边拨弄被水汽吣湿的刘海,一边听着她唠唠叨叨。

  在等红绿灯时,宋知忽然开金口告诉她,陆止会参加校运会。

  “老刘让他参加男子组的跳远,他已经报名了。”她声音细小,语气有些不情不愿。

  她们在红绿灯处分手,徐思年看着宋知逐渐远去模糊的身影,有些心软。

  冬季或许不太惹人喜歡,但是一些人与事总会成为這冬日的“炭火”,一点一点温暖你。這漫长,寒冷的冬季不再那样难熬,它变得稍微有些可爱。

  冬季校运会如约而至。

  在校运会正式举行的前一天下午,学生第二节课上到一半被告知要进行排练。

  于是,实中慌慌张张的校运会演练拉开了序幕。

  楼梯间都是学生来往的脚步声,广播裡的女声正在重复播放。“請全体师生前往操场集合。”

  而此时,七班班主任正在讲最后一道数学题。

  “好,现在我在這裡做点p,让它延着ab线运动,那么此时……”老蔡有着从业三十年的经历,区区校运会排练以及校长亲自彩排对于他来說,不過小事一桩。

  底下学生不耐烦他拖着不下课,班级运动员已经去集合了,一众人心思早就飞去了操场,却又不得不提起笔记下每一道解题思路。

  徐思年图形题向来拿捏不住,老蔡为了赶時間讲得快又潦草,她越听越心烦,此时眉头都拧到一起了。

  在七班学生烦闷之时,广播适时的响起,却不再是清甜的女声。

  “請全体师生,加快速度,赶紧到操场集合。尤其是我們七班,蔡老师赶快组织我們学生到操场集合,好吧,七班加快速度。”讲台上的蔡老师這才停下手,稍有尴尬的拍了拍身上的粉笔灰尘,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們這节课就讲到這裡,大家排练完把题目再看一遍,月考题型就這么几种,好好看看我写给你们的解题過程。”

  他顿了顿,又接着說“我們大家是非常聪明的,像這种排练对我們来說就是小意思,是不是。”

  “老师我們快走吧,不然又要播广播了。”這群男生是班裡的老油條,老蔡于他们而言并沒有什么威严。

  于是老蔡摆摆手,让躁动的学生们去走廊排成两列,站好。

  走廊瞬间吵成一团,毫无秩序可言。

  “你這么高站第一個?后面去。”

  “徐思年過来這边,我們几個呆一起。”张予大声喊着,還要招招手,生怕這点小位置别人看不见她。

  “大家快点站好,我們要出发了。”

  班长是個男生,高個子,双手并用指挥着队形。徐思年弓着背,从班长腋下钻過,挤到了朋友们身边。

  张予立马拉過她,几個话痨凑到一起,立马聊了起来。

  学生们心情激动,十分雀跃的迈着大步向操场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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