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考虑
他一双手還抻在厨房门上挂的擦手布上,一脸疑惑地倾着身子问屋裡的人:“夏晴和小陆呢?”
高铭珍摇摇手:“回去了,家裡還有事呢。”
“就走了,這屁股都沒坐热。那箱子海鲜和肉,怎么处理啊?”对于老板一家的大方,徐守南唏嘘不已。
陆家娘俩一走,遭罪的就是徐思年了。
高铭珍揶揄道:“怎么你和小陆一句话沒說?”
徐思年尴尬地挠挠后脑勺,“也沒什么好說的嘛。”
“那怎么会沒什么好說的。”徐守南颇不同意她這個观点,围裙都沒解,一屁股坐在高铭珍旁边若有其事,“别看人家来了不到一個小时,老爸我可是把他摸得一清二楚!”
他一說完,徐思年表情就像吃了苍蝇似的看着他。
徐守南也不管她什么心情,自顾自地說:“也就比你大一岁,人家都自己做生意了,现在小年轻厉害哟。”
他话音刚落,高铭珍立马接過话茬:“在北京读完大学回来的,你肯定不知道吧,那個小陆在市中心自己名下有一套房,有辆车,家裡有個妹妹也只比你小一两岁。”
何止啊,他那套房子自己进进出出好几回,拉风的大g一度成为两人的闲暇時間约会的代步工具,家裡那個小两岁的妹妹对自己亲如姐妹,一切都超出父母预想,可徐思年不
敢說。
“长得很高哦,一双腿要长到天上去了。”徐守南一边說着,手上還一边比划。
陆止确实高。
身高181、处于青春期发育阶段的徐思铭已经算长得高长得快的了,可陆止身高還比他高出一点儿。
长得高的人很多,身段像他那样优越的却沒几個。
徐守南拉過徐思铭在一边比划着,高铭珍忽然那個红包,扭過头问徐思铭:“哥哥给了你多少压岁钱?”
徐思铭脱口而出:“一千!”
“上交。”高铭珍同样沒下眨眼睛。
趁着高铭珍和徐思铭正为压岁钱打着迂回战,徐守南拨通了电话跟徐望贝视频,徐思年一溜烟跑进了房间,反锁上门。
客厅三人吵闹的声音被隔绝在外,世界清静不少。
徐思年静下心来想了想,還是给宋知发了條信息,她想听听宋知的看法。
两人除了昨天大清早的一個视频聊天之外,之后便沒有其他的消息来往。
徐思年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问了句:在忙嗎?
宋知立刻回了一個字:說。
对面人回得太干脆利落,她却紧张起来,也不知在紧张些什么。
—如果我复合了,你会有意见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徐思年甚至紧张到喉咙干涩的咽了口口水,手机握在手裡像是一個定时炸弹,可宋知迟迟沒有引爆。
大概過了一個世纪那么久,她回信了。
宋知沒有搪塞她,而是认认真真敲了一段字過来。
“跟着你自己的想法来就好。
我們相识這么多年,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都是一起過的,我們還是小孩时就已经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你喜歡上一個你认为遥不可及的男生,也理所当然地被我知晓。你有多喜歡他,因为這份喜歡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我都知道,我都见過,我也都明白。
你要认清自己的感情,是因为喜歡才要重新在一起,還是七年来放不下的固执的念头。其实這些也沒那么重要,人生的大道理太多,你只管做你想做的。
不论对错,我永远都偏向你。”
宋知是徐思年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她金不换的密友,是不管到了几十岁都不能失去的珍宝。
她们当然无條件的偏向对方,从小亦如此。
结束聊天后,打开门,站在回廊处往下望。
沙发上徐思铭已经屈服于母亲的威压,高铭珍拾好塞进了钱包;另一边,徐守南還在跟徐望贝视频,嘴裡仍旧一個劲讨论着陆止,显然一副人家马上进家门的样。
天色雾蒙蒙,冷空气影响下南城将在近两天再次迎来雪花。
她想,她该重新摘一朵新鲜的玫瑰了。
——
饭局定在正月初五,除夕夜以来南城最冷的一天。
由于天气和距离的原因,徐思年一家人起了個大早赶去市裡,路上行人匆匆赶路,车水马龙的街口霓虹灯炫彩夺目,广场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新年快乐”四個大字。
南城一如既往的热闹,怀宁路仍旧被树荫包裹,一眼望過去,大道快要长到天际。
最终车子在一座高耸的空中的餐厅楼下停住了,跟着接待员一起,电梯直上云霄,到达58楼“叮”的一声,门开了。
一家人差点吓软了腿,电梯四面透明,只要低头脚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乘坐电梯的途中,徐思年甚至想好了如果电梯突然出现故障,失重坠落她会摔得连渣都不剩,尖叫声冲破云霄,天上正在飞行的飞机一個急转弯将一家四口牢牢接住。
他们到时刚巧是饭点,餐厅裡坐着一些人,金属刀叉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适宜的气温让聊天变得更加舒畅。
拐角进入一個由屏风隔断的区域,接待员說那就是夏晴订的位置,也就是這個空中餐厅裡的包厢。
绕過屏风,圆桌上已经坐了一圈人。
徐思年除了夏晴和陆译一個不认识,令她意外的是往常最爱热闹的陆止居然不在,几张与她差不多大的年轻面孔颇为陌生。
打完招呼之后大人们便互相寒暄,热闹的气氛更上一层楼。
徐思年和徐思铭姐弟两两耳不闻周围事,如此尴尬的环境裡,他们埋头苦吃。
忽然对面一人提起她的名字。
“守南,那是你女儿吧?思年?”
被点名的徐思年抬起头,入眼先看见一位与她爸差不多年龄的中年男性。穿着一件熨地笔挺的深色竖條纹西装,配了一條与夏晴身着的大衣同色的领带,头发三七分梳得一丝不苟,金边眼镜为他再添几分成熟稳重,整個人活脱脱就是個身居高位的精英人士。
那個男人转過视线,脸上有几分喜色:“新年好,在家经常听夏阿姨提起你。”
徐思年愣了一下,不知该說些什么,只好笑了笑,然后干巴巴道:“叔叔新年好。”
“我儿子跟你一般大。”此话一出,座位上那群人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
徐思年嘴笨說不来什么,只好尴尬地笑笑。
徐守南眼见情况不大对,笑着转移话题:“陆老板,你家那两個怎么都沒来。”
“他爷爷硬要去乡下老同学那裡拜访一番,家裡人拦不住,就让他们俩陪着去了。”陆译說着都头疼。
他确实累,生意上忙個不停,老爷子身体還在恢复期到处乱跑,完全不听劝;家裡老大抱着省队邀請不去,偏偏要弄個什么俱乐部,說是什么为了理想;老二就更不用說,全家宠着长大,要星星還附赠一個月亮;老婆最近为了儿子的生活操碎了心,他每天還要变着法子哄老婆开心。
饭桌上几人又說了一圈,不知何时,话题又扯到了徐思年的身上。
一位完全沒见過的叔叔问她:“谈恋爱沒有?”
徐思年笑笑,說:“沒有。”
那叔叔很热情:“叔叔给你介绍一個!”
高铭珍打趣道:“你不会把自己儿子介绍给我女儿吧?”
“哎哟,那也不差嘛。”叔叔笑得极为爽朗。
徐思年害怕继续這個话题下去到时候刹不住车,大方承认:“谢谢叔叔,但是我已经有了在试着交往的朋友了,枉费叔叔一片好心了。”
此话一出,最为震惊就是对面的陆氏夫妇。
据他们所知,陆止還沒能够跟徐思年和好,但是人家已经有了在准备交往的对象了,那陆止岂不是……完了。
那叔叔不死心:“在一起了?”
“在接触。”徐思年给了個模糊的答案。
另一边,夏晴一脸担忧地在对话框裡敲下几個字。
—年年要被人撬走了,速回!
翻過這個话题,他们开始讨论起车和房,甚至到了最后,已经在讨论自己孩子将来要在哪個酒店摆新婚酒席。
吃好饭,徐思年就起身告别各位长辈,趁着有空,她打算去医院看看還在辛苦工作的宋知。
包都沒有背上,那個叔叔就打趣她:“不会是要去约会了吧?”
徐守南帮她顺好后背的包带,笑着摇摇头:“去找朋友玩。”
大家乐呵呵的,也不知当沒当真。
徐思年身子刚踏出屏风,夏晴又急急忙忙敲了句话過去。
—你可能真沒戏了,年年跟朋友约会去了。
夏晴听话只听一半的后果就是徐思年遭罪,在去医院的半道上被逮個正着不說,后面還完全偏离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主驾驶位上的人将车子方向盘一转,朝反方向渐行渐远。
徐思年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色脑袋有些晕眩,等到车子停稳后,南城迎来了第二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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