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請不要拉走她!我的便宜妾室!
“我将這恶名背了,只是希望你别抱過高期待。如此见陈公子待你好你才会感动,你俩方能破镜重圆。”
此刻松萝完全理解不了陈公子为啥要這么做,也许人家是圣母心爆棚,但也說不定這话完全是苻雍胡诌的,毕竟政客嘴裡的话信一半都多了。沉默片刻,松萝咬了下嘴唇:
“如此……多谢王爷美意了。但這次我并不是生了病,而是潜入山中想要逃走,未遂后服了毒。”
见对方看着自己似乎在听,松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直言不讳地說,我爱上了奸污我的贼寇。那日我进山就是去找他的,是故如今我已经不想再入陈府,請您收回成命。”
听见這话那两名侍卫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過了片刻苻雍冷冷一笑:
“可你铩羽而归,想必那人已经丢下你逃了。”
松萝含着眼泪道:
“是。但即便如此我也喜歡他,也不愿意被抬进陈府。”
见松萝這样苻雍沉默了一下:
“倘若你不入陈府就是官犯家的女眷。你爹泄露军机,作为她的女儿你不但要为奴還要黔面的。”
犹豫了一下,松萝抬头看向苻雍。松萝本来想說自己虽然沒有十分姿色,但五分总還谈得上,不黔面的话总归能当個细作内应什么的。但细一想女子当普通细作内应容貌智慧倒不是最紧要,最最紧要的是要有個好身板儿,自己這种身板儿躺医馆裡当病号嗎?看来還是寅斑看得透,活在人世不求精致突出,但求皮实耐用。
這么想着松萝心虚了:
“……奴婢愿意。”
苻雍嘘了口气:
“带走。”
被一名侍卫抓着胳膊拖起来跟在苻雍后头往外走,松萝先是感觉一阵轻松,但马上又十分迷茫起来。黔面以后自己能做什么,当厨娘或者给军营裡的糙汉子洗衣服嗎?感觉都不是特别能胜任,如果有兽苑饲养员什么的职位就好了,可惜這也是白日做梦。如果忍痛把领口扯低点跪在冀北王脚下哭诉故意跑個光撒個娇,有沒有希望不黔面呢?但一般這种女性看起来特别君子的人八成都喜歡男的。就算人家喜歡女的,在這种是非問題上也肯定能控制得住自己。失控如圣上,人家也仅仅是睡了不该睡的人以后翻脸不承认应過什么,毕竟不冷血恶毒点能叫皇族么。
正在胡思乱想,松萝感觉自己猛地撞在什么东西上,因为完全沒有准备撞得太狠,直接捂着鼻子弹回来坐在了地上。再抬头看,松萝发现苻雍居然在前面站住了,而苻雍穿的黑色暗花袍子后头居然印出了一整张粉扑出来有鼻子有眼的人脸。最可怕的是,此刻還有一朵粉色的花黄黏在衣料上头随风摇曳。意识到居然撞在王爷身上,還暴露了为了掩盖脸色擦的半寸厚的粉,松萝因为受到過大的精神冲击彻底木了。
此刻苻雍仍然悠悠看着前头。见半晌都沒人动,松萝回過神来往前看,方见陈公子正挑着一支黄色的小灯笼站在苻雍面前:
“王爷,您帮我来劝她,如今這是什么意思?”
一名侍卫道:
“李小姐适才表示宁死不愿在将军府为妾,又听闻前日甚至服了毒,王爷不能强人所难,還是罢了吧。”
语罢侍卫伸出胳膊做出了個請开路的动作。眼看一堆人绕過自己准备继续走,陈少爷忽然朝着松萝伸出手。虽然不理解在這种情况下为啥要来抓自己,松萝還是醒悟過来猛地往后一退险险闪了开来。眼看沒抓住松萝,陈公子皱了下眉伸手直接抓住了苻雍手腕。公然拉扯王爷,如果是在街上扣你個意图行刺的帽子都不为過。见陈公子如此,两名侍卫一個上前直接将陈公子推了出去,另外一個上前一步挡住了苻雍。被人如此推开,陈公子仍旧冷笑一声:
“請王爷听我一言。松萝是罪人家的女眷,是故如今您把人抬来又把人抬走,小人也不敢置喙。但如今已然過礼,无端将人抬走岂非打陈家的脸面?”
见陈少爷這么說,苻雍道:
“你不過怜悯她,又何必如此呢?”
见陈公子還是不让,苻雍看了一眼陈家小厮:
“去請陈将军和陈夫人。”
听见這话松萝瞬间惊惧。沒错,陈公子作为将军的儿子拉扯王爷是不对的,但人家也沒有别的意思,何必叫人家长来呢?
不過片刻,一名個子不高但是气质骇人的中年男子便带着一個略显发福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见苻雍仍在正厅上手坐着,两人立即向苻雍见礼。喝了药花了妆還头一次见這老二位,松萝直往侍卫身后头扇。示意二人坐,苻雍看向陈将军:
“陈将军,陈三公子敦厚,日前得知李长卿的女儿试图救出母亲与弟弟被王府抓住,多次当面表示希望纳李氏为妾。当日您二位并未同行,陈三公子年少,我也不好多问。”
此言落地,苻雍和陈将军、陈夫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陈公子。陈公子露出一丝怯色,随即低头道:
“小人想臣家和李家是世交,李家虽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但女子无辜,尽力辅助方为北周男儿行径。陈家三姑娘乃是李将军嫡妻所出,李将军嫡妻裴氏乃至北周五部之人,如今两人已经被娘家接回。而我与罪臣李长卿嫡长女曾有婚约,是故……”
听见這個陈长苼陈三公子這么說,陈将军立时吊起一双鹰眼:
“放肆!我陈家岂有李家這等旧交?”
苻雍抬手示意算了:
“陈将军威名远播,本不应因儿女后宅之事有辱门风。当日我见陈公子求得迫切并未深思。如今看来李氏的确不愿,以至于令陈将军家宅不宁,今日就将李氏带走处置。”
闻听此言那陈夫人喜形于色,上前一步就要說话,却被陈将军伸手拦住:
“如此,属下谢過王爷了。”
說過了话,苻雍转头去看陈公子。陈公子看着地面皱了下眉又抬头道:
“請王爷与爹听我一言。李长卿的确是個罪人,但如今王爷已经将李氏归到李氏部其他支下,如今她的身份应是贵妾。实不相瞒,前日爹不在府中,我沒禀過父母已与李氏圆房。我陈家秉承礼义,断无将圆房后的贵妾无端遣走的道理。”
见陈公子如此胡說松萝一惊,陈将军和陈夫人也吃了苍蝇一般脸色难看,苻雍倒是嘴角抽了抽似乎很喜歡這出好戏。谁知陈公子又转身朝着苻雍:
“况且今日王爷将李氏无端带回去,旁人又会作何揣测?倘若有小人猜疑王爷觊觎臣属的妾室辱了王爷清誉,我陈家担待不起。”
话音未落,陈将军已然上前两步揪住了陈公子的前襟,然后扬手便是一個巴掌抽在陈公子脸上:
“放肆!”
本来在這個场合中松萝只想假装沒自己這個人,但眼看院子裡大打出手只能走上几步跪在地上。见陈将军扯着陈公子一脸你是谁啊的表情瞅着自己,松萝吞了下口水:
“王爷将军容禀,這几日我和陈公子以礼相待,绝无半分逾矩,此事房中下人都能证明。陈公子這么說,想来只是出于世交的情谊。”
见屋裡不打了,一名侍卫立刻识相地准备将松萝拉走,谁知刚把松萝拖起来那陈公子便走出来跪在地上:
“诸位請听我一言。直言不讳,我并非因为怜悯而纳李氏,而是真心爱慕她。作为宣武将军的嫡子,我的妾室竟被王府无端带走,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试问此等羞辱谁能容忍?有此一事,日后王爷可還敢用我,我在幽州可還有仕途?此事的后果還不止于此。倘若日后又有泄露军机之事,那最有嫌疑者恐怕非我莫属。毕竟我這陈三公子既有靠拢朝廷的资本,也有靠拢朝廷的动机。难道爹你乐意为此等小节,让我陈家三世之功毁于一旦?”
听见這话众人同时大吃一惊,就连苻雍都一脸如遭雷劈地瞅着陈公子。那陈将军先是惊恐地看了苻雍一眼,然后马上露出一脸要吃速效救心丸的表情:
“你!”
松萝心想這可真是咬人的狗不叫,這個陈公子還真是意想不到地刚。可您又何必如此呢,张嘴就是情啊爱啊,我根本不认识你好吧。也许对方真是为了男人的面子才這么說,但是实话实說,一個官家子弟当众說喜歡自己,连松萝都觉得挺丢人的,毕竟女子都希望官二代稳重理性志在仕途。换了是寅斑当众說窝稀罕你就還好,可能這就是身份包袱吧。
眼看一众男人都愣了,陈夫人眉眼一动忽然走出来。见陈夫人走到自己面前松萝下意识退了一步,谁知对方扬起手直接一個耳光抽在自己脸上:
“放肆!作为宣武将军府的妾室,面见冀北王居然如此形容狼狈且不着妆容,立刻下跪向王爷谢罪!”
忽然间松萝意识到,這一顿操作意味着对方以主母的身份认下自己這個妾室,此时此刻只有如此大家方能下得来台。果然主母就是主母,能男人所不能。眼看自己画的妆此刻都在苻雍后背上,而且在這种情况下再犟就等于是在搅混水,松萝只好弱弱地跪在地上做出個顺服的姿态。
眼看這场戏被女人收圆了,苻雍朝着陈将军抱了抱拳示意那自己就先走了。谁知這时陈公子转身朝着苻雍躬身:
“小人還有一事相求。”
苻雍点点头示意請讲,陈公子道:
“今日幽州城中已然满城风雨。妾室一进一出,更有人编排我陈家事涉李家的泄露军机案,甚至有人說连我陈家都是朝廷的细作。是故小人希望王爷允准,让小人以纳妾为由办個小席。事涉幽州秘闻,我爹娘也不敢轻易做主,還請王爷允准。”
此时此刻大家已然激动不起来,只是同时露出一個麻了的表情。你還沒娶妻纳妾就如此招摇,日后谁敢嫁给你为妻啊?略微愣了愣,苻雍忽然转头看向门外:
“常麟!”
一声之下一名侍卫立刻带着另外两名侍卫走了进来。苻雍道:
“王府有急事找我?”
那名侍卫非常熟练地点点头:
“正是,請王爷从速回府!”
苻雍看着侍卫点点头,又朝着陈将军抱了抱拳,随即带着一群侍卫飘然而去。眼看苻雍走了松萝只感觉被一颗彗星砸了。我的亲老爹啊,你金蝉脱壳把我扔在這裡了?你自己觉得這合适嗎?搞成這样你让我怎么独自面对這群人啊?
眼看苻雍走了,院子裡的气氛一时比刚才更僵。陈将军指着陈公子右手直抖:
“你……孽障!你着了谁的魔,中了谁的蛊!跟你老子我到祠堂去!”
眼看陈公子被陈将军揪走但在门口還回头看自己,陈夫人跟在后面哭哭啼啼,一大群侍女也跟着三人出去,眼看院子裡就剩下了自己,松萝一时不知所措起来。但刚愣了半晌就有几名婆子冲进来直接将松萝拖走了:
“药已经煎好,小娘回房喝药吧。”
松萝心想不会吧,這药怕不是加了半斤pi霜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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