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吃鸡的周念吃掉了田祈然的红豆
“好。”這個时候的周念不知道田祈然這句话裡暗藏了什么情绪,她低着眼跟上田祈然略快的步伐。
周念真的应该把画作收起来,要不然画室也不会堆满一群学生和老师。
田祈然在画室门口停下脚步,手臂交叉的环在胸前,冷漠的脸上又多了一丝不悦,静立几秒,扭头看着周念也好奇的样子,冷哼一声地转身大步朝裡走去,在這高跟鞋踏出的嗒嗒声裡,田祈然已在心裡化成大力士,左一拍又一拍恨不得要把這些人扔出這画室外。凭什么民暖暖可以观赏周念作画的過程,這也就算了,那他们凭什么能先第一眼看到。
這能怪谁,還不得怪田祈然她自己的突发奇想。
“祈然。”
听见声音的田祈然瞥眼穿紫黑色运动服的人,理都不理地直接站到了学生面前,拎着嗓子让学生都回到座位上,“王子文,你不是跟陈院长去吃饭了?”
被田祈然這么一說的王教授,也觉得自己這样做不太好,于是讪笑地指着学生们,“這不是学生都在這裡。”
周念摸着自己脑袋,有些想不通,她虽然沒把画作收起来,但也沒把画這么整齐摆成一排。
“王教授這是想提前先开指导课?也不等等陈院长。”田祈然正愁的沒地发泄,对着送上面的王教授,她更要抓住這個机会。
谁让你前头說和院长去吃大董的,還当着田祈然面前跟民暖暖說晚上见,這才几点,好歹等田祈然看完了再来啊。
“噢,周念,来,過来坐。”田祈然一屁股坐在第一排正中央,背靠椅子文雅地交叠双腿,细削光滑的小腿微微跷起,露着藕白的脚背。
此时,田祈然仿佛是個带小弟来砸场子的黑老大,她半仰着下巴等王教授接招。
在一群学生的注视下,周念只好赶紧跟上,一下坐感受到了田祈然身上散发的不爽气息。抬眼看去为难的王教授,无奈地微摇起头,周念這下明白了田祈然刚才是在埋怨她。
周念的作品,放在刚入学的学生群裡,从技巧上来說着实出众,但更重要的是画面裡表现出来的舒服感,才是最少见的。這股灵性是沒办法培养出来的,因为這实实在在是老天爷赏饭吃。想到這裡的王教授难免看向了周念,幸好這個学生遇见的是适合的老师。
可眼下若是开口,就是对田祈然不尊重,但不开口,在這么多学生面前就下不了台,所以更别說要提笔改画。
王教授她不傻,她见過稚优护犊子的样子,也见過稚优专横的霸蛮,知道自己說不說都已经是惹到田祈然,为了避免事态转去别的方向,她右手锤在左掌心一定:“同学们先回去吃饭啊,等会八点我們准时在2号画室上课。”
田祈然哼地一笑,等着王教授退到门外:“晚上见,王教授。”
王教授退出画室,手背在身后叹着气:田祈然怎么跟稚优学的一样。
田祈然等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才慢慢站起来看向周念,“去把画收了。”
听话的周念卷起袖口开始整理自己的画作。
灯光下,嫩白的腕口翻转间勾住了田祈然的视线,喉间不自觉地吞咽起来,显眼的静脉更在光芒中衬得周念皮肤的白皙,贪婪地盯去周念腕上鼓起的筋腱,田祈然不合时宜地舔舐上唇,火热的画面瞬间占据了脑海。
收拾好的周念抬眼看去出神的田祈然,试探性地将手腕往右边移了移,观察着田祈然的视线也随之往右边飘,這才確認了她是在看手,轻咳了一声,“教授,我收好了。”
田祈然一愣,垂下手连连点头,“走吧走吧。”火热的画面虽然消失了,但是留下的燥热依然炙烤着喉咙,理智還是压住了田祈然精神末梢上的兴奋,“肚子饿不饿。”
“教授饿不饿?”
“恩,這样,带你去吃我以前特别爱吃的爆肚。”
周念细看着田祈然摇晃的手,疑惑之中猜想着那两戒指会不会是被田祈然给忘在家了,但最终還是否定了這种想法。
少年的好奇心极重。田祈然的戒指,爱马仕老款黑提包,腕上触目惊心的疤痕,還有大家都知道的稚优······這些都成了周念想要探清的秘密,而這些秘密引诱着周念走到无尽的黑暗中。
田祈然很享受這种介绍和分享的感觉,說完各栋建筑后,才提起了清园的食堂,清园的食堂那叫一個多,多到成为了京大附近不能错過的美食。田祈然掰着手指一一数着她前两年的美食排榜,最后领着周念到了紫荆指着那漂亮的食堂大楼低声告诉周念,“周念你要记住,以后别人问你京大哪裡的东西好吃,你就告诉她,清园,园裡哪個食堂好吃,紫荆楼最好吃。”
肚子正饿着的周念竖起耳,听起了田祈然的快板儿:水煮鱼三碗饭,海南鸡饭一套餐,豆花米线来一碗,過桥米线加一碗,换着吃,更好吃,米椒螺丝鸡還能再顶一晚餐,要還是吃不饱就来两顿麻辣香锅。”
周念倒是沒看出来田祈然還是個爱吃的主,忍着笑问道:“教授,這么多,你最爱吃哪個?”
田祈然犯难了,因为她哪個都爱,瘪着嘴望向紫荆园三個大字,“要不都吃吧······”
“那可以,等我去医院装四個胃再来吃。”周念边說還边摸着自己的小腹,裡面還传来咕噜咕噜声。
“說什么呢,我們先去装你的胃。”田祈然早就想好要怎么吃了,她打算点個米椒螺丝鸡来搭配海南鸡饭,汤就选過桥米线,再点個素菜麻辣香锅,有了大吉大利,那肯定要有年年有余,所以水煮鱼也得有,饭后甜品也不能差。
“教授······”
坐在桌前的周念目瞪口呆地望着田祈然一去一回,這小半张桌子都快摆不下了,可见田祈然站在窗口那兴致勃勃挑选着,看样子是打算把宵夜的份也补上了,无奈的周念撑住额头止不住的笑着。
田祈然到底還有多少面,是她沒看全的。
不管能不能吃完,周念都做好吃撑的准备,接過田祈然的筷子,低头就先夹了一块海南鸡。“好吃嗎?”
肉质滑嫩,鸡皮紧绷,鸡肉在嘴裡被咬开的时候有种弹起的韧劲。周念抬起眼看着田祈然兴奋又期待的样子,继续夹起第二块鸡肉沾了点黑酱油,慢慢品尝起来。
“恩?不好吃?”田祈然的语气变得极其小心,见周念不說话的严肃样儿,低头细细端详盘裡的菜,心念不可能啊,于是眯起眼看去周念拧起的眉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谨慎地放进嘴裡。
哈哈哈哈哈。周念笑出声,眉间舒展开来,得意的她看着田祈然担心的脸渐渐变化。
“周念你不学好。”
“好吃,挺好吃的教授,哈哈哈。”
田祈然有這么好骗嗎,为什么她从来不栽在民暖暖那呢。周念笑着又夹起了肉,她在鹏城最常吃的就是這道菜了,整只鸡表皮抹点盐然后浸到斑兰叶的热水裡反复捞起,直到鸡肉快熟了,再直接丢进冰水裡,這個时候鸡肉皮下融化的胶质凝出一层啫喱皮冻,热气腾腾的鸡皮遇凉后急速收缩,才有后面吃起来的脆弹感,入口层次分明的鸡肉,搭配和浸鸡水、鸡油混煮出的油汪汪的米饭,怎么吃都不腻。
田祈然无意选出的餐食,正中下怀,抓住了周念這個鹏城人的偏好口味。
“下回不带你来吃了,逗我還。”田祈然见周念吃的津津有味,转而去夹水煮鱼,看着空了一半的海南鸡饭,漫不经心地问道:“要不要再给你点一份?”
周念摇摇头,這裡還有其他的菜呢,再吃一套海南鸡饭,桌上這大半都得剩。
“你是不是担心我吃不完啊?”田祈然从米线碗裡抬起头,把碗裡的鸡蛋夹到周念的碗裡后,抓起手边的卡就往窗口走去。
周念再次无奈地扶额笑,第一盘无意,那第二盘就是有意。
事实上,周念也真的瞎担心了,田祈然吃完一大半的麻辣香锅,還用着甜品来压压腻,水煮鱼片几乎也是捞到田祈然的碗中。
“教授,肚子撑不撑?”周念吃着田祈然为她端来的第二套海南鸡饭,时不时接過田祈然夹给她的藕片和海带。
“還好。”田祈然是谁啊,看看她的姓,几個口啊,七個口啊,她是能在内蒙吃完一整只羊,去羊城能坐着吃完整张茶点单,出差俄罗斯能默默吃完稚优点的大份炖菜,混在慕尼黑啤酒节裡干掉几十种香肠的人啊。
周念的担心多余,来往的学生看见桌上摆的分量比周念還惊诧,這该不会是那個app上的大胃王吧?
斜眼看去交谈的学生们的周念很是无语,這可是在业界内曾热论的新人,斩获国际大奖的人啊,怎么就是大胃王了。
然而“大胃王”本人好像根本不在意,左手边抚着长发,用筷子轻轻夹起米线又就了一小口米饭,文雅的进餐姿势让周念已在心裡作出几幅速写。
周念看着田祈然這么吃着,也被勾起了些馋。
“你去干什么?”田祈然抬起头看向站起的周念。
周念拿過桌上的卡片晃了一晃,去找吃的。她在偌大的食堂裡,找寻着甜品。
不一会儿,双皮奶、榴莲酥、红豆粥和热梨汁就被摆在田祈然。
周念掀开双皮奶放到田祈然手边,“吃了那么多辣,教授你嘴角都红了。”递上的纸巾擦去了田祈然唇上的汤汁。
“是嗎。”田祈然微楞了下,接過周念手裡的纸巾接着擦拭嘴角,低下头吃起手裡的双皮奶,看去那碗热气腾腾的粥,想着应该是刚才吃白糖的样子被周念看到了。這红豆粥上面撒着薄薄的一层白糖,在周念的注视下,依然先勺出那白糖在嘴裡细细舔着。
田祈然爱吃白砂糖,仅限于撒在某种食物上的那种白砂糖,她迷恋的不仅是甜,更是舌尖上的颗粒感受。
“你吃饱了沒?”
“我吃饱了的教授,要不要把头发束起来再吃。。”
“别饿到自己。”
周念看着田祈然吃粥的样子着实不方便,从手腕上脱出唯一一個发圈伸到田祈然跟前,看着田祈然左手一搂右手一抓,白皙的玉颈展现在光芒之下,她的发圈紧紧地绑着田祈然的千万缕发丝,干渴的嗓子缓缓回着:“不会饿到自己的。”
叮铃噔噔噔。
是周念的电话在响。
田祈然看见屏幕上的字,低头不语继续吃粥。
电话铃還在响,周念在犹豫。
“接吧。”
周念看去田祈然嘴上黏了一粒红豆,起身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抹去那粒红豆,习惯性地舔了舔,吃下那粒红豆后接起电话就往别处走。
勺子停在嘴边,愣住的田祈然用手拂過刚才周念摸過的唇边,若有所思地望向周念。
那名字也许是thel上的那個女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