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是爱
田祈然侧過身看到了那個可爱的小背影。
一年多了,小家伙還记得我嗎。她眼眶一热,蹲下来轻轻喊着:“祈儿。”
小孩子一心沉浸在她的画作裡,什么声音都被阻挡在外面。
民暖暖抿唇看了眼严肃的张母,又看向满眼母性溺爱的田祈然,迟迟不敢看去那個小孩。
“那你们先跟张祈儿玩吧。”张母看也不看祈儿,扭着屁股就往外走。
民暖暖哼着声啐了一口,她见多了那么妖魔鬼怪,唯独今天這個让她反胃。
“暖暖,把门关了。”田祈然放下东西,径直地走向孩子,一把搂进怀裡,“祈儿,大祈然来看你啦。”
民暖暖手上动作滞在原地,她扭头看去田祈然的笑容,啊,這母亲光辉好耀眼,再缓缓地看向祈儿,头发還真是跟稚优一摸一样呢,都是亚麻色,显的皮肤又白又亮。
祈儿举着画笔咿呀咿呀,突然发征似的看看民暖暖,又嘟起嘴巴看回田祈然,“妈妈?”,一张笑脸立马皱巴巴,鼻涕带泪使劲蹭进眼前的怀抱,哭声震到田祈然的心裡。
真好,還记得我。田祈然轻轻拍着祈儿的背,也不管民暖暖会不会觉得肉麻,轻声细语地哄着怀裡的小可怜,“我們祈儿還记得妈妈,妈妈好开心,我們祈儿不哭不哭了,再哭就跟鼻涕虫一样浑身黏腻腻的,好恶心,祈儿想变成鼻涕虫嗎?”
“妈妈也变成虫虫了,妈妈不恶心。”祈儿松开手裡的画笔,肉嘟嘟的两只小手急忙去抹田祈然眼眶,“祈儿不哭,妈妈不哭不哭,亲亲,亲亲不哭。”
民暖暖目瞪口呆,這還是大众认识的田祈然嗎,浑身发光,眼裡带爱仿佛活了過来,這神采也就只有她看稚优、周念时候才会有。
听着祈儿奶声奶气說话的民暖暖再次睁大眼睛盯着那软萌萌的孩子,倒吸一口冷气,這哄人功夫完完全全继承了稚优,是亲生的沒错!看久一大一小相拥而泣的样子,她也忍不住的摸了摸眼角,边吸着鼻子边告诉祈儿:
“祈儿,我是你干妈哦。”民暖暖也顾不上形象,跪坐在地上连忙拿出袋子裡的所有玩具,举起其中一個唐老鸭,“看!干妈给你买了什么。”
“鸭鸭!”祈儿兴奋的举起双手,嘴巴张得老大,“妈妈,是鸭鸭!”
“对啊,是鸭鸭,快谢谢暖暖干妈。”
祈儿鼓起小脸,不明白干妈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戳戳自己的小脸,“妈妈,干妈是什么东西。”
“呃......干妈不是东西......”田祈然扑哧一笑,见民暖暖要扑過来的样子,“干妈就是你的另個妈妈呀,祈儿不喜歡有很多的漂亮妈妈?”
祈儿撅起嘴巴,陷入了纠结,但是那個干妈手裡好像有好多的鸭鸭诶,小小的脸蛋蹭到田祈然颈窝裡看向满脸期待的民暖暖,又抬着头看看田祈然的笑脸,小嘴一咧,露出两個大门牙,“恩!”
“呀,小田田!你看我多受欢迎!”民暖暖赶紧把娃娃塞到祈儿手裡,讨好似的又举起一個娃娃,“你看這個鸭鸭穿的是唐装噢。”
“祈儿刚才是不是忘了說谢谢。”田祈然舍不得放下怀裡的孩子,手臂一直揽着。
“谢谢。”祈儿听话的对民暖暖点着头,又加了一句,“谢谢漂亮干妈。”
“诶~”民暖暖整個人都要化了,祈儿才五岁就已经這么会說话,還這么讨人喜歡,跟外面那些调皮捣蛋的兔崽子完全不一样,祈儿最可爱最乖了,“那干妈抱抱好不好呀。”
“妈妈,可以嗎?”
民暖暖伸出手,等着田祈然放下祈儿。
“恩,可以。”田祈然有些舍不得,還往祈儿的额头上亲了亲。
祈儿迈着小步子一点一点扑到民暖暖怀裡,惹的民暖暖止不住的振奋,揉揉這亚麻色的头发,就低头蹭去祈儿的脖子和小肚子。
“痒痒。”被逗地咯咯笑的祈儿小脸又红又涨的,用自己的小手推了推民暖暖的脸,“干妈痒痒。”“暖暖,快别挠她了。”田祈然两手抱起祈儿放到地毯上,指着民暖暖带来的那一堆玩具,“這些东西都是暖暖干妈给你带的,要好好爱惜哦。”
“恩!”亮晶晶的眼眸望向民暖暖的祈儿,低下头将两只小脚丫并在一起,有模有样地鞠躬,“谢谢干妈~”
“诶~不用不用。”民暖暖的手直拍胸口,真是要欢喜的不行了,看着祈儿坐下来开始玩的她忍不住的說着,“要是我也能有這么一個乖孩子就好了。”
“叫goody给你生。”田祈然這时候都不忘打趣,她翻开包裡的椰子糖分了一個给民暖暖。
民暖暖含住那颗糖,她怎么会突然生出這样的想法,连连摆手,“小田田你又說笑,不過,這名字是谁取的。”
“還不是稚优擅自决定的。”田祈然接過小玩具,配合起祈儿的過家家,“說什么家有大祈,小祈,能镇宅,对不对稚祈儿。”
祈儿抱着娃娃歪歪头,“妈妈,什么是镇宅?”今天的妈妈好奇怪啊,說的都是祈儿不懂的词。
“意思是,你是小老虎,我是大老虎。”田祈然笑笑刮了刮祈儿的小鼻子,祈儿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說话要早一些,不到一岁就能断断续续叫她和稚优的名字。
民暖暖撑着脸也哇唔吃下祈儿做好的“菜”,深谙田祈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稚祈儿,一個稚,一個祈,再加一個儿,這還不明显嗎,民暖暖伸手去勾起田祈然的长发,“小田田,你能跟我說說你们那段時間的事情嗎”
气氛很好,适合聊以前。
田祈然视线一直跟随着祈儿,有一秒瞅向已经反锁的门,才平静地說起以前的事情,只记得当年和稚优因为进修方向意见不一,研究生提前毕业后执意的直飞去了耶鲁,虽然稚优气的不行,但還是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和二硕。
好像自从分隔两地后,作息不一,即使彼此還是会联系,会挑時間见面,但两人各自的生活也不再相交,想要成长的田祈然错過了很多,再相遇,稚优的笑容已经不再灿烂了,直到后来
想到這裡的田祈然忍不住的朝前亲了亲祈儿的眼,才缓缓袒露心迹,“我們想要做的时候,稚优拒绝了,她在床上紧紧抱着我,說她怀孕了,她不想打掉。”
田祈然蹭蹭祈儿的脸,得来祈儿给她的一個亲吻,才又捏着心脏继续往下說着:“暖暖,我不知道她那段時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我怎么缠她,她都不說,我只知道那男的和她是同校的,后来我瞒着她,让goody去查,才知道是张鑫。她那么完美,那么好,为什么会选了這么普通的张鑫,我以为是她父母逼的,但稚优說不是,她只是安慰着我,哄我,用我的名给孩子取名,沒有人比她還残忍了,暖暖,我只想独占她一個人,也只想她独占我一個,我并不想把這份爱分给别人,哪怕是她的亲生女儿。”
民暖暖轻轻地拍着田祈然的膝盖,那时候她为了追求艺术,跑到俄罗斯学习,也和赵默分隔两地,她以为赵默会为她守身如玉,可惜,有些东西就是自作多情,索性放开了,接纳别人对她的好意,她不清楚這算不算是一种报复,但她也不分不清是报复了自己,還是报复了赵默。
沉默中,民暖暖偏头望向正玩的开心的祈儿,“只有你陪着稚优,看着稚优生下了祈儿?”
“恩,张鑫从头到尾就沒有出现過,就跟稚优怀祈儿,都是谜。”田祈然无奈地低头又拆开了一颗椰子糖塞到嘴裡,缓解了口腔裡的苦涩。
“渣男,我要叫goody安排人去捅他三百六十五刀,让他成公公。”
“沒出现也好。”田祈然将祈儿抱在怀裡,也逗起孩子的痒痒,“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的,我父亲住院,她出车祸,张鑫就突然出现把我家小宝贝给带走了,张家二老占了那些地方,然后我就跟张辽结婚了。”
“妈妈,好痒啊。”祈儿也吹着手指,去抓田祈然的肚子,“妈妈好坏。”
“就這么简单嗎。”民暖暖静静的盯住田祈然,若是田祈然表情有丝毫的变化,她肯定能迅速捕捉到。
“暖暖,就這么简单。”田祈然被祈儿抓住破绽,胳肢窝被祈儿的小手挠的可痒了,“诶,稚祈儿你犯规。”
“妈妈您也犯规了。”祈儿笑嘻嘻地往田祈然怀裡一趴,撅着小嘴,“妈妈,可不可以留下来,陪祈儿睡觉觉,陪祈儿画画,爷爷奶奶都不陪我。”
“现在换我来咯吱你痒痒了,看干妈的绝招。”民暖暖一边逗着祈儿,一边问着:“那你现在放心祈儿给她這爷爷奶奶带,你沒看到那两老人,我都快忍不住丢他们一筐臭鸡蛋了,对了,稚叔叔他们也有权利来要祈儿啊。”
“祈儿改姓张了,所以他们也不会对祈儿太過分,况且,他们還想拿到稚优更多的东西。”田祈然摆摆手表示不担心,她抽出包裡的纸巾给祈儿擦了擦嘴,边把打湿的汗巾抽出来,拉开抽屉找了好一会儿,才给祈儿换上新的汗巾,“本来因为我就闹僵過,還不明不白嫁人生孩子,二老觉得太丢人就沒来往,后来你也知道,丧礼過后他们就出国了,走之前還跟我父母說只想散心,不想管。”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不愿接受丧女之痛。田祈然很明白這种感受,因为她也曾经不愿意接受事实,不愿意去抱抱嗓子哭沙哑的祈儿。
卧室外,客厅裡。
“老头子,为什么裡面的声音,外面一点都听不到。”眼瞅田祈然在裡面都快待超两個小时了,来回踱步的张母双手一拍,“這田祈然肯定又让张祈儿叫她妈妈了!不伦不类的!”說着就使劲敲向了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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