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望君珍重 作者:未知 徐子桢原本就烟酒双响,来了北宋后烟是彻底沒了来源,但酒這东西還是有的,只是他一直都穷得叮当响,哪還有闲钱买酒?唯一過了瘾的那次還是在太湖水寨蹭的酒。 酒窖這两個字深深吸引了他,這可比什么山洞农庄的给他养伤要好太多了。 在王四酒庄休息了一夜,整個庄内除了王满福夫妇和成伯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徐子桢的存在,第二天一早,成伯带着徐子桢来到h0u'me:n处,那裡摆着一大堆的酒缸,有大半人高,两人合抱那么粗,一個個全用竹篾盖着再用箬叶黄泥封着口。 徐子桢正看得新鲜,成伯却选了個一個缸,掀开泥封,露出空空如也的缸体,笑道:“恩公,委屈一下,請君入瓮吧。” 這裡是一片宽敞的码头,四周用栅栏围着,只在河边留了個口子,显然是王四酒庄专用,徐子桢一看就明白了,笑道:“入就入吧,您老别在下边架柴火就行。” 整個码头只有成伯和王满福夫妇三人,并沒有其他人在,王满福扶着他爬进了缸裡,临合上泥封时說道:“恩公,你且先在酒窖修养,待此事消停些我便接恩公回城来。” 徐子桢摇头笑道:“哪有這么容易,胡由祖孔启林還在苏州一天,我就沒法回来,多谢王掌柜,這事我自有打算。” 王满福也不好勉强,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個小布包递了過去,笑道:“恩公志在四方,怕是在我那酒窖也不会久住,小小心意,還望恩公切勿推辞。” 徐子桢一怔,還是接了下来,神情认真地道:“王掌柜,多谢了!” 他沒多說什么,但是王满福夫妇這次不顾官府的追捕救了他,還助他逃出城,现在又给他這些银子,在這個特殊的时候尤其显得人情深重,徐子桢不喜歡嘴上热闹,只是把這份恩情记在了心裡。 泥封盖上后缸裡一片漆黑,在這口缸的下方有一個小洞,用来流通空气所用,一船酒缸混在一起,除非一個個破开查看,否则轻易发现不了他。 等所有酒缸都摆好,成伯才叫来两個船夫,他亲自坐在船上陪着,小船晃晃悠悠的离开了码头,朝着城外而去,徐子桢盘坐在缸内,屏气静神等着混出城。 行了小半個时辰,徐子桢忽然感觉到船慢了下来,有人叫道:“那船靠過来,不经查视不得出城!” 徐子桢下意识地握紧了拳,這裡应该是通往城外的水陆城门,有官兵把守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只要過了這一关,那自己就算彻底得脱大难了。 紧接着船身一阵震动,有人跳上了船来,大声喝问道:“你這缸内是何物?速速打开!” 成伯慌忙迎上,作揖赔笑道:“军爷,這些都是新酒,已封存住的,若是贸然打开那可就白白废了,這……這损失小号可承受不起啊!” 那当兵的不耐烦道:“老子管你這么多,叫你开就开,哪儿那么多废话?谁知道那徐子桢是不是躲你船上呢!” 徐子桢心中一紧,贴着缸一动不敢动,静静听着缸外的动静,那当兵的象是一根筋,不论成伯怎么赔笑說好话,他就是死活非得检查,徐子桢暗自咬牙,已做好了准备,万一他真的破缸检查,那說不得自己只能硬闯了。 就在這时,远处忽然過来一個妙龄女子,穿着一身水绿sè劲装,却正是胡卿,她看了一眼這船,叱道:“何事争执?” 那当兵的原本一直口气极硬,這时却忽然软了下来,赔笑道:“原来是大小姐,這船要想出城,小人只是按例查视而已。” 胡卿的眼神落在船头王四酒庄四個字上,略一沉吟,挥了挥手道:“我来吧,你速去那几艘船上查看,莫要堵了河道。” 這可是现任知府大人的千金,那当兵的哪敢不从,当即唯唯诺诺退了下去,转而到后边几艘船上吆五喝六去了。 徐子桢自然已经听出了胡卿的声音,他自知得罪這丫头不轻,不光调戏過她两回,甚至還劫持過她当人质,若是自己落在她手裡只怕下场好不到哪去。 胡卿并沒有要求开缸,而是手持一根马鞭来到缸边,這個敲敲那個打打,随意地问成伯道:“你们這酒是送去哪裡?” 成伯赔笑道:“回大小姐的话,這是送去凇江县的。” 胡卿侧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却绕着船舷走了小半圈,面朝船外蹲下身来,用鞭梢敲着船板,一副认真的模样,可她的右手却忽然从怀中掏出個小小绣囊,悄悄丢到她身边一個缸边,压低了声音說道:“出了城便莫要再回来了,切记切记!”顿了顿又說道,“下次若再如此藏身,记得将黄泥烘干些。” 话刚說完,她便站起身跳回岸上,喝道:“放行!” 徐子桢正藏身于這個缸内,一听這话他背上顿时惊出一层冷汗,這丫头居然有這么仔细的一面,倒是他沒料到的,可随即他又有些发怔:怎么回事?她就這么放過老子了? 大约两個时辰后,船终于停靠了下来,成伯依然先将两名船夫遣开,亲自将徐子桢藏身那口缸的泥封打了开来。 徐子桢站直身子,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面前是一片开阔之极的农田,不远处有一座不算很高的小山,在山脚下是一面安静的湖水,湖边建着一座简约朴素但占地极广的红泥砖房。 這裡景sè如画空气清新,徐子桢只觉得在缸裡憋出来的闷气此时一下子就散了個干净,成伯指着那房子笑道:“恩公,這便是我东家的酒窖,一路劳累,我先引你进去歇着吧。” 徐子桢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蹲到自己藏身那酒缸的旁边,从船板上拣起一個jīng美秀气的绣囊,打开一看裡边是两锭小小的金子,另附有一张纸條,上面用娟秀的小楷写着四個字:望君珍重! “這……”徐子桢手裡攒着两锭金子,一時間有些发愣—— 今天有事耽搁了,晚了這么久,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