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勒蚩大叔 作者:未知 勒蚩,那個曾经让徐子桢蹭船到金国地界的勒蚩老头。 徐子桢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的温馨,见到這個老头他就不由得想起当初大過年的摸上了那艘船,也想起了完颜清姐弟俩,姐姐精明能干,弟弟是個十足的二世祖,可却也待人真诚,只是上次匆匆离开金国地界,也沒来得及和他们姐俩打個招呼,不知道自己走之后吴乞买有沒有为难他们。 不远处的地上堆着不少工具,大大小小的斧子锯子,都是伐木所用,林子远处還有几间简易的木屋,造得很是粗陋,该是伐木工所住的地方,屋子前還插着面旗子,上面写着宏记两字。 宏记,這是号称金国最大的木材商。 宝儿见徐子桢愣在那裡不說话,好奇之下问道:“叔,你怎么了?” 徐子桢回過神来:“哦,遇见個熟人,不過先别出声,看看情况再說。” 他本来是要過去和勒蚩打個招呼的,可是却发现那几個汉子似乎情绪不太对劲,正直眉愣眼地跟勒蚩在争执着,徐子桢听不懂女真话,但从表情分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勒蚩本来還稳当的站着和他们說,可其中一個汉子忽然伸手一推,勒蚩毕竟年纪不小,竟一下被推得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勒蚩当即愣住了,他似乎不敢相信那几個人敢对他动手,可是几個汉子看样子不光敢推他,竟然接下来一人抄起一把斧子朝勒蚩逼了過来。 卧槽,要杀人了?徐子桢吓了一跳,只见几人二话不說朝勒蚩头上劈了過去,老头已经吓傻了,竟只是抬着头傻愣愣看着。 “哟,造反咩?” 随着一句戏谑的话语落下,一根枯枝从林子裡飞了出来,狠狠砸在当先一個汉子脑门上,砰的一声,枯枝上還有些积雪四散飞溅,那汉子痛哼一声,头被砸得往后一仰。 几個准备行凶的汉子不由得停下了手来,扭头看向林子边,只见一個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穿着件做工考究的皮袍子,脸上似笑非笑,手裡兀自拎着两根枯枝,正是徐子桢。 “南人?”一個汉子最先反应過来,瞪起眼睛狠狠地看向徐子桢。 “废话,不是男人难道還是女人?”徐子桢翻了個白眼,接着径直走到勒蚩面前,将老头从雪地裡扶了起来。 那汉子又举起了斧子,眼睛微微眯起,却不再說话。 徐子桢拍去勒蚩身上的雪,笑问道:“勒蚩大叔,您是不是又打算克扣他们的工钱被他们发现了?” 勒蚩顿时一脸尴尬,干咳一声反问道:“恕老头眼拙,小哥你认识我?” 徐子桢道:“我岂止认识您,我還欠您东西呢。” 勒蚩奇道:“欠我啥?” “一條命,一顿酒。”徐子桢說着挤了挤眼睛,嘴边挂起一抹笑容。 勒蚩一愣,使劲揉了揉眼睛,忽然一拍大腿,叫道:“啊,你是三顺……不对,是徐子桢?啊!” 說到這裡勒蚩猛的意识到了不妥,赶紧收声,却已经晚了。 他已经听出了徐子桢的声音,顿时想起了去年過年时那個摸上他船的山东难民,后来大小姐把這小子推薦进了相府后就再沒见過他,可是接着就是国都闹起了乱子,勒蚩虽然不在那裡,可却听到了不少传闻,什么皇帝被劫持,大臣被杀了大半等等,关键是他听說那個他半路拣来的金三顺竟然就是徐子桢。 现在他一不小心将徐子桢的名字叫了出来,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但转念想想這几個都是自家的伐木工,他们能懂個屁,知道谁是徐子桢? 徐子桢哈哈一笑,给了勒蚩一個拥抱,却被老头身上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呛得差点晕倒。 沒办法,勒蚩是常年在林子裡监工的,這种天气裡连喝点水都得拿雪烧化,洗澡這种事简直比找個老娘们去火更奢侈。 不過徐子桢不嫌弃,他对勒蚩還是心存感激的,要是当初老头铁了心不带他,把他从那艘船上赶下去,那接下来的事或许就不知道得拖到什么时候发生了,也许那段時間裡赵楦就发生些什么意外也未必了。 “好了勒蚩大叔,這是怎么回事?”徐子桢指了指那几個举着斧子犹豫着的汉子。 勒蚩尴尬地笑了笑:“你猜得沒错,我是打算扣点钱来着,可這不還沒扣么,這几個混蛋就跟我要翻倍的工钱,還說不给的话就要去辽阳府告发,說咱们私下裡跟你有联络,要造反。” “哦?”徐子桢扭头看向那几人,“你们认识我?” 在场的总共有十四個人,拿着斧子威胁勒蚩的则有六個,徐子桢說的是汉语,那几人竟然都能听得懂,互相望了一眼后慢慢把斧子放了下来。 最先要动手那汉子的额头被砸了個包,红通通的象是丹顶鹤的脑门,這时他倒是干脆,把斧子一把扔了开去,然后讷讷地說道:“不……不认识,可徐子桢徐大先生的名字咱们都知道。” 徐子桢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了一件事,這小子是第一個要动手的,另外几個最先围住勒蚩的也有几人把斧子放下了,可有一人却隐在那几人身后,手裡却還握着斧子。 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珠一转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本来我也不是那么喜歡杀人的,可是既然你们发现了我,呵呵……”說着他从袍子裡抽出了一把刀来,狭长,森冷,透出一股杀气,正是他的唐刀。 话沒有說完就停了,但是那声“呵呵”是什么意思谁都明白了,十几個汉子顿时脸色大变,徐子桢要杀他们灭口? 就在這时,那個隐在众人身后的汉子忽然抬起一脚,将身前一人踢得往前一扑,不偏不倚朝着徐子桢而来,而他自己则在這一瞬间转身撒腿就跑。 被踢那人猝不及防下惊呼一声,张开双臂扑向徐子桢。 那個逃跑的汉子就借着這一扑的机会转眼就跑出了几十步去,他刚暗暗松了口气,耳边却听到一声懒洋洋的叫声:“宝儿!” 一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接着他的脚踝猛的一下剧痛,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跌了出去。 “啊!”惨叫声从他嘴裡发出,然后他赫然发现自己的右脚上多了支羽箭,贯穿了他的脚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