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意外之喜(六)
白墨一声厉喝给林子轩吓了一跳,并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激动。
其实遇到一队魂体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在大陆上,除了魂体森林以外人烟稀少的地方,偶尔也会见到几只這种东西。
甚至很多普通人都见過這种东西,由他们衍生而来的神鬼故事更是不计其数。
但是能击伤两只成年白泽的魂体得是什么级别?
要知道,成年白泽一般都是八阶驭兽皇,再加上本身的福气运气加成,等闲八阶驭兽也是不如它们的。
也就是說,那队魂体的平均实力至少也在八阶左右。
白墨浑身发僵,声音冷的能掉出冰碴子,“几只?”
林子轩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這几乎是白墨最正经的时候了。
公白泽收回翅膀,“六只,四只八阶驭兽皇,两只七阶驭兽王。而且是偷袭。”
白墨把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偷袭!
這說明什么?說明這几只魂体已经有了灵智,远非普通七八阶魂体可比。
白墨长出了一口气,把各种担忧压下,若无其事地对两只白泽道,“我不要你们儿子了。但是我跟我的驭兽师在云杉山脉裡一天,你们就要保护我們的安全一天。”
公白泽愣了一下,苦笑道:“若是我們能做到,今天就不会這么狼狈了。就连一头黄狼都能钻我們的空子,您觉得我們有把握保护您的安全嗎?”
白墨仿佛完全看不到公白泽的为难,忽然恢复了平时的大爷样,跳到林子轩怀裡,腆着肚子道:“实话告诉你们,我不可能允许我的驭兽师跟你们的孩子签订什么契约。你们若是不接受這個條件,就等着万寿山脉的战帖吧。”
林子轩這才觉得白墨跟往常一样,還是那傲娇不诚实的性格,有些开心地揉了揉他的肉垫,完全忽略了白墨话裡的威胁。
同时他也松了口气,颇有点你终于放過我了的意思。
碰上這种正事,他从来不会反驳白墨的意思。白墨比他年长,平时玩闹的时候不靠谱,但是這种时候从来沒出過错。
所以白墨也不想让他签订别的驭兽就是最好的了。
小白泽却非常敏感地感受到了白墨的敌意,浑身的毛炸起来,小心翼翼地往公白泽的毛裡躲,试图把自己跟父亲融为一体,不让白墨注意到他。
公白泽放出兽元力来安抚自己的孩子,为了示好,它也把這股兽元力释放到林子轩周围。
這股兽元力非常温和,林子轩觉得自己兽元力耗尽的疲惫去了不少,兽元力恢复的速度也更快了一点。他不打算插话,便一边恢复兽元力输送给白墨,一边听白墨他们的对话。
“白虎大人,您也看到了,并不是您和您的驭兽师要我們的孩子,而是這孩子命中注定想向外走。”母白泽忽然开口,它的声音柔和温暖,非常娴静,“我們不想让這孩子离开我們的庇佑,又不想拘了它,所以折中一下,可以嗎?”
白墨嗯了一声,趴在林子轩怀裡沒动,都不看三只白泽的方向,但是耳朵却悄悄竖起来。
林子轩素来喜歡他的這些小动作,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耳朵。
白墨觉得痒,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爪子,但是沒伸指甲。
“上古时期,契约有很多种类,但是流传到现在,为人类和驭兽广泛了解的只有驭兽契约一种。虽则分了平等契约和主从契约,乃至于血契等极为极端,传播范围也很小的契约,但是作用都是差不多的。”母白泽娓娓道来,声音太過温柔,让向来沒什么礼貌概念的白墨都不好意思打断它的话,“但是我們白泽却是知道其余的契约的,比如,传送契约。”
白墨一個翻身站起来,尾巴高翘,眼睛闪闪发光,跟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随时可以传召?无视時間空间?”
母白泽柔和地答:“沒错,但是只有我們白泽可以使用,一生也只能签订一次。我們夫妻用了一次在彼此身上,另外一次可以用于传送我們的孩子。”
在听到“只有我們白泽可以使用”的时候,白墨就又趴下来了,意思很明显——只有你们能用,那谁稀罕啊!
趴下来之后他還用挑剔的小眼神上下打量小白泽——就這弱鸡,召唤来能有什么用過啊?
這可真是……真*吉祥物,纯粹用来加成运气的吧?
别搞到最后,运气沒加成,反倒要分出经历保护它了。
白墨哼了一声,非常骄傲地想,都是神兽有什么用,還是本大人比较有用一点。
公白泽笑着对林子轩道:“别看它小,但是天赋技能都是有的。它了解所有驭兽的特点、优势、命门。再大些,也可以攻击的。”
其实真說起来,這两只白泽也够郁闷的了,拦了五年,结果功亏一篑,被儿子看见了個人类不說,儿子還拼死拼活地往外跑。更郁闷的是,好歹是一介神兽,结果人家……還不想要,還得给人家說点好话证明他家儿子有用才行。
母白泽接口道:“平时就让它住在我們身旁吧,您有事了召它過去便是。”
林子轩愣了一下,问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它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說话?”
白泽们:……!
白墨:……!
林子轩好像看到了两只成年白泽头上的黑线……
他无辜地想,难道刚才就沒人想到這個問題么?墨墨就算了,一贯是顾前不顾后的,但是他本来還觉得這两只白泽特别靠谱,思维特别缜密来着……
气氛一时尴尬起来,白墨憋了好半天,吭哧吭哧地开口,“我、我大概能听懂点鸟语?”
林子轩先是亲了他一口,然后认真地点头,“哦,那我沒問題了。”
两只白泽则隐晦地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白墨一眼——您确定嗎?
白墨当然不确定,其实兽类之间哪有那么丰富的语言,就算他们是神兽,小白泽這样开神智沒多久的也跟普通野兽也沒什么区别。
至少刚才成年白泽沒到之前,這小杂毛鸡叫的是什么他是一句沒听懂,更别說以后這小杂毛鸡要给林子轩解释别的驭兽的命门、特点——這种事估计都能算是鸟语裡的专业术语了。
但是……雁過拔毛么。
既不用自己的驭兽师跟别的驭兽签订什么劳什子契约,又能白得一個战力——虽然這個战力要派上用场,怎么着也要几年以后了——何乐而不为啊。
要真是因为這個错過了一個好处,那才后悔。
白墨想,大不了让它先在森林裡长着,毛长齐了再用也不迟。
白墨正在這打如意算盘,公白泽又开口了,“不過我們還是要谢谢您和您的驭兽师救了我們的孩子,所以還是要有谢礼的。”
說完,它张开嘴,吐了一個小盒子出来。
白墨的眼神瞬间变得锋锐,它猛地跳起来,把那個盒子纳到怀裡,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把它放到林子轩的怀裡,又用爪子拍了拍,“装好,别丢了。”
林子轩点头,虽然好奇,但也沒立刻问,只是答,“知道了。”
白墨则用意味深长到有些欠揍的语气对公白泽說:“谢礼啊……這可真是大礼。”
公白泽摇了摇头,语气略有尴尬,“它不也算您来云杉山脉的原因之一么?”
白墨继续欠揍地装先知,“哦……”
语气那叫一個绵长,语境那叫一個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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