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双杏眼有些懵。
傅戌时手先伸過去拍了拍岑桑脑袋,而后漠然转向简鹤轩,他神色格外冷淡,“什么事,我和桑桑要赶着去别的地方。”
不得不說,傅戌时的气场足够强,他只从容睇過来一眼,简鹤轩心虚了虚。
简鹤轩抿唇,“很快的,只耽误你几分钟。”
他又补充,這回将声线压低些,“和桑桑有关。”
傅戌时眉心微动,他回身弯腰让岑桑稍等他一会,而后合上车门和简鹤轩进一步說话。
走了几步离车的位置稍远些,傅戌时抬眸看了眼简鹤轩,指尖漫不经心地叩击自己价值不菲的腕表。
“什么事,你說吧。”他道。
简鹤轩往岑桑所在的位置遥遥望了眼,商务车的车玻璃贴了防窥膜,他什么也沒看清。
他又注意到那是辆他叫不出名字的商务车,但只看车型外表便能想象這辆车估计价格昂贵。
简鹤轩将视线转回傅戌时身上,他开口:“作为岑桑的前男友,我只用我的经验提醒你一下,岑桑她对待感情很不认真,她玩腻了就会和你谈分手。”
“真的嗎?”
傅戌时问道,他低垂眉眼,眼底神色一片森森凉意。
而简鹤轩沉浸在自己的话语裡,接着开口道:“自然是真的,岑桑的历任男友,除了有個白什么的,其他基本沒超過一個月。”
“而且,”简鹤轩顿了顿,“最過分的是,岑桑她不让我碰她的。我們交往二十天,亲吻是极限了你敢相信?”
“你把我叫過来就是为了說這個?”
傅戌时抬起眼,眼眸漆黑幽沉,勾得人心底无端一慌。
“是…是啊。”简鹤轩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步我的伤心后尘。”
“伤心后尘?”
傅戌时冷笑一声,“看见前女友有了新男友,自己想复合的心思泡汤就屁颠屁颠跑過来告状和挑拨离间,你管這個叫伤心?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桑桑和你交往前一定說過她只想要一段短时恋爱、只谈感觉不谈未来,能答应這一点的你,不過是见色起意,给自己立什么深情心碎人设呢?”
“我和桑桑认识二十多年,她对待感情是不是认真,我最清楚,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傅戌时凛然视线扫過简鹤轩,离开前又淡淡丢给简鹤轩一句话,“還有,凡事多往自己身上找原因,你看起来沒一点性/魅力。”
简鹤轩瞪了瞪眼,男人最在意的事被傅戌时以這样不屑冷凉的语气提過,简鹤轩气得想上前和傅戌时骂架。
但傅戌时扫過简鹤轩的眼神太過冰冷,简鹤轩入职场多年,知道普通人浸润不出那种摄人眼神。
于是他只是杵在原地,心有不甘地看着傅戌时的商务车离去。
-商务车上,傅戌时以自己工作了一整天为借口,歪脑袋過去靠在岑桑肩上。
“公主我睡一会,到了你喊我。”
岑桑略侧头,傅戌时比她高大不少,因此需要很努力地弯腰歪头,才能把脑袋靠過来。
這种姿势怎么可能睡得着。
岑桑拍拍傅戌时的脸,“這样腰不酸?”
只问他腰酸不酸,别让他不要靠過来。
公主语解读器傅戌时如是想道。
“酸的。”他抬了抬眼,随后改变姿势,整個人仰躺在后座,脑袋搁到岑桑腿上,他仰眸看岑桑,笑容有几分痞气,得寸进尺得离谱。
傅戌时笑道,“這样就不酸了,谢谢公主提醒。”
岑桑:“……”
傅戌时的脑袋搁在她腿上,他深邃眼眸紧盯着自己,這样亲密到犯规的动作。
岑桑有些不自然,但沒推开傅戌时,而是上手摸了摸他额前的碎发。
她问:“你和简鹤轩聊了什么?”
傅戌时闭上眼,淡淡开口道:“他想和你复合,說给我一千万让我离开你。”
岑桑:“?”
简鹤轩怎么可能会這样說。
傅戌时继续煞有介事地补充道,“我說一千万不够,五千万可以考虑一下,但他退缩了。”
他還“啧”了声,“公主你看男人眼光不是很行啊,区区五千万就让他退缩了。”
他說得一套又一套,玩笑潦草带過谈话,岑桑敛了敛眼,大致能猜到简鹤轩会跟傅戌时說什么。
她不想理那些,伸手拍了拍傅戌时的脸,和他开玩笑道:“他真答应呢?”
“那我问他要八千万,五千万都应了說明還有提价空间。”
“八千万也应了。”
“那我提一個亿。”
“一個亿也应了。”
傅戌时散散道:“那我得报警了,一個设计师能拿一個亿的流动资金出来,要好好查查资金来源,为祖国经济建设做贡献。”
“一套一套的,”岑桑闻言乐了下,“就怎么說都不应呗?”
“当然。”
傅戌时睁眼,“公主你千金不换。”
他们分明是在混不吝地开玩笑,傅戌时却突然来這么一句,一双深邃明亮的眼定定望着岑桑,语气也认真。
又犯规。
他总犯规。
岑桑有些不自然地挪开视线,下手揪了根傅戌时额前的碎发,听他吃痛“唔”一声后,半敛眼睫喊他:“喂傅戌时。”
“嗯?”
“简鹤轩說的那些是真的。”
岑桑低了低头,想借玻璃镜片挡住眼底神色,她轻声道,“我在感情上的确挺不负责的。”
“算了吧。”她說,话语有些莫名,但以傅戌时的智商应当明白。
她把话撂出来了,像傅戌时這样那么长時間只谈過一段恋爱的人,不适合和她发展亲密关系吧。
哪怕他好像喜歡她。
傅戌时蹙眉,抬眸瞧岑桑的眼生出几分凛然。
岑桑躲避眼神,伸手去推傅戌时脑袋,她只轻推一下,傅戌时便支起身子,从她腿上撤离。
腿上被压着的触感消失,从来都是那样坐着,在傅戌时脑袋离开后,却无端生出些空荡荡的失落感。
好像又是這样。
岑桑回想起高中时代,她走进教室听见班裡人围着傅戌时议论,他们在說傅戌时英雄救贺小菱的壮举,還问傅戌时是不是喜歡贺小菱。
本来听到傅戌时在教室裡、便想转身离开的岑桑脚步微顿。
也是在微顿的那個瞬间,傅戌时抬眸和岑桑的眼对上。
少年模样清澈明朗,他看清她原本要离开的动作,也看清那一瞬间岑桑的停留。
然后傅戌时垂眼笑了笑,沒否认。
周边同学笑着起哄,岑桑在班级热闹氛围裡一個人兀自走到座位上,背影清瘦疏冷。
那时她松下一口气,幸好幸好,傅戌时不喜歡她,像他那样明朗炽热的人怎么会喜歡她,他属于阳光和灿烈的笑,不属于在雨雾裡长满荆棘的玫瑰。
可是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又隐隐压着点酸涩情绪。
少女岑桑不懂那点酸涩情绪来自何处,现在的岑桑明白――是失落、也是懊悔。
失落少年的转身离开,也懊悔似乎是自己的轻慢态度推着少年离开。
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竖起浑身的刺,拒绝有那么一种可能,有人真心想爱她。
岑桑侧头去看窗外的景,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今天酒会上有哪些…唔。”
她的若无其事沒装下去,傅戌时掰過岑桑脑袋亲了過来。
第三個吻,這次是傅戌时主导。
他的气息灼热滚烫,几近强势逼人,似乎要将岑桑整個人吞吃入骨,好仔细看看,岑桑脑裡和心裡,都有哪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作祟。
他探舌扫进岑桑口腔,卷着她的小舌来回纠缠,气势汹汹地要让岑桑整個人沾上他的味道。
吻還不够热烈。
傅戌时扣着岑桑脑袋,把她直接摁在了汽车后座上。
他压在她身上,双手被他拉住扣在头顶。鼻梁上的眼镜被傅戌时伸手丢掉,眼前一切都是迷蒙,唯有傅戌时深幽漆黑的眼格外清晰。
如果不是傅戌时只单单吻她,手老老实实地扣着她的脑袋和手腕,岑桑会怀疑傅戌时是不是白日发情。
傅戌时咬了下岑桑唇瓣,带着些许惩罚力度的,听岑桑吃痛地“唔”了一声,才终于愿意松开岑桑,把她从后座上拉起来。
“搞什么?”
岑桑脸颊有些许潮红,瞪傅戌时的眼也沒往日凌厉,她抹了一下自己的下唇,那裡麻麻涩涩。她问,“你大白天发情?”
“你說我搞什么?”
傅戌时低头替岑桑找她被丢掉的眼镜,从来遇岑桑硬他便软的人,此刻语气比岑桑還强硬上几分。
“我哪裡知道你搞什么,還咬我,你属狗啊?”
“你不是知道我属狗?”
傅戌时哼笑一声,从左腿边上找到了岑桑的眼镜。
岑桑探身過去,傅戌时却沒归還她的眼镜,攥着眼镜腿的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借岑桑靠過来的势,将岑桑脑袋扣到自己胸膛上。
他的心跳有力,一下一下地从耳骨传到心底。
兴许是此刻傅戌时太不对劲,他把平日在外面才会呈现的凛然气势挪到岑桑身上来,岑桑气势莫名软一点下来。
她轻声道,“我的眼镜,還我。”
“等会還你。”
傅戌时的声线也软下来,他又低头亲了亲岑桑,這回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带着温柔和怜惜。
他叹出一口气,低声骂岑桑,“笨蛋公主。”
“笨蛋小狗。”岑桑也骂他,声线软软的。
傅戌时垂眼看她,刚說“算了吧”要把他气死的人,此刻温顺地趴在他怀裡。
他拿岑桑一点办法也沒有,低头拿额头与岑桑相抵,道:“什么算了,算不了,我們的合同上都写了。”
“最后一條写了可以单方面结束。”
“我偷偷删掉了。”
“我沒同意。”
“我也沒同意你加。”
“那我還沒同意和你签合同。”
“好啊,那我們不签什么狗屁合同了,我才不想和你假扮情侣。”
傅戌时垂眼看岑桑,声线磁沉但并不稳,他的喉咙和声线隐隐发抖,喉结也滚過一圈。
傅戌时道:“公主,我們试试吧。”
作者有话說:嘿嘿今天也是强势小狗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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