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屈伸有度 作者:未知 “呵呵……连我的电话也不敢接?” 安嘉璐笑着起身,从工作台后,慢慢踱到了标着“闲人免进”的保密区,口气揶揄地问着。 她不算余罪的前女友,可很多人都知道余罪是她的前男友,婚宴上一次,余罪有一年多都沒敢给发了打电话。 “忙啊,劳碌加穷逼命。”余罪好幽怨的声音,說着大多数警察经常的一句自嘲。 “我怎么听着像借口呢?”安嘉璐反问,她依着一层窗口,又一次感觉两人那种缺乏沟通的状态,不管是见面面還是电话都是一种感觉:尴尬。 “再有借口,我這不接起来了么?有事么?”余罪问。 “沒事就不能给你打個电话?”安嘉璐反问。 “虽然可以,但沒事你绝对不会给我打。不要羞于启齿啊,是不是和星海有关?”余罪问。 安嘉璐一惊,心跳明显加快,余罪的正常智商不怎么高,可要阴暗智商,可能认识的人沒人比他高,安嘉璐索性直言了:“猜到了就好,那是我男朋友,我希望你不要有因妒生恨的情绪,我們正式确立男女朋友关系了,他对我很好……喂,你在听嗎?” “嗯,在听。虽然我很仇富,但還是祝福你们。”余罪道。 一下子安嘉璐那股子傲娇被刺激得丁点不剩,本来想刺激余罪一句的,却沒想到他是如此地蛋定。她换着话题道着:“谢谢,那我就放心了……有件小事,我听我男朋友說,你们几個沒出息的,蹭进人家宴会了,根本沒得到過邀請,对嗎?” “啊,有這事,就吃了点自助,還挨了顿打,那你们還想怎么着吧?”余罪道。 “活该。”安嘉璐哭笑不得地道,這种事她都不相信,真沒想到居然干得出来。 片刻的沉默,安嘉璐突然有点惶恐,是不是說话太冲了,毕竟已经不是以前那种很随便的关系了,她倾听着,电话裡能听到呼吸的声音,却好大一会儿沒有回音。 “你說话呀,哑巴了?”安嘉璐催着。 “都活该了,還說什么?”余罪道。 “就是活该……警告你们一句啊,你们几個烂痞警,别去人家公司找麻烦啊。”安嘉璐命令的口吻道。 “沒去過啊,现在纪律作风整顿呢,我們那敢去啊,被打了都怕人知道呢。”余罪道。 “真沒有?也不准备去?”安嘉璐问。 “真沒有,也沒准备有,工作忙成啥样了,谁顾得和他们扯淡。”余罪道。 “這還差不多……那這样,晚上一块吃顿饭怎么样?他们对此事也深表歉意,我代表星海邀請你,共进晚餐如何?戈总裁亲自坐陪啊,你很有面子的啊。”安嘉璐道。 不知道是话很酸,還是试图勾起余罪泛酸,反正不对味。余罪的回答更不对味了:“真不行,我們正在追踪一起诈骗案,根本抽不开身,這不刚从大同回来,明天又要去凤城、大后天還要去长安……真沒時間,你帮我转达一下歉意,真沒什么事,我們天天摸爬滚打着,谁都沒当回事……” 安嘉璐知道這是借口,尽管很委婉,她不待余罪,直接挂了,挂掉后,自己却生了一肚子气,又拔着电话,接通了就传来了安妈的声音:“怎么样?安安?” “還怎么样?人家根本不理会……我說妈,這干嘛呢,非通過你請啊?他不是本事大着呢,有本事自己干嘛不去請去呀?以后少跟我說這事啊………” 连斥带训,一句好话沒有,然后是气咻咻地挂了电话……… ……………………………… ……………………………… 电话的另一端,市中院,一间标着审判长的办公室。 安妈拿着电话愣了下,对于自家這個任性、刚愎的女儿,她可是毫无办法。 放下电话,想了想,事情确实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人家戈总這么大的身份,好容易求办了一次小事,居然沒成。 她思忖着,通過那一种方式把這個人請出来,在思忖這個目标的时候,忍不住要思索一下案由,似乎是,星海的保安私下裡把位警察给打了,为了以防后患,戈总可是不遗余力在补漏,不但给市公安局馈赠,又多方要找到当事人和解。 公检法系统裡的,安妈知道基层那些警察有时候能沒底线到什么程度,這种事嘛,她是坚决站在戈总這边的,而且她很喜歡小戈這种做事四平八稳,面面俱到的方式。 帮,一定要帮……安妈想想,冲着人家介绍的投资产品和带来的不菲收益,這個人情一定得還的。 她开始忙乎了,找着市公安局的熟人,一說余罪,都认识,一說关系,都沒有,可這事总不能去找许平秋吧。又联系到了总队,那個部门在她看来是形同虚设,最起码在非培训時間是形同虚设,人都沒找到,甚至连余处长的电话也不向透露。 继续,他联系到了分局,和张如鹏分局长有過几面之缘,不過這位分局长似乎和余罪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支吾搪塞的,以为她要给什么嫌疑人說情,办得根本不痛快。 转来转去,电话到了五一分局,无意中联系到了尹波,省厅尹秘书长的儿子,和女儿是同学,他倒是给了條提议,一下子把安妈给醍醐灌顶了。 找警校啊,那拔一线刑警,他们谁的账也不买,就原来的老师,勉强還不敢驳面子,其他人,說翻脸就翻脸。 她终于找到了警校关系,原教务主任,现在已经升任副校长的那位江晓原,和她丈夫是上下届,问清了职务,又打探了些他的家庭情况,安妈這信心满满地,直接和江晓原联系上了: “江校长……我是市中院,民一庭的薛荣华,咱们见過面的,你和我丈夫安定邦同一年回来的,我們女儿上警校,当时還专程找您去了……记得么,安嘉璐啊……哈哈,谢谢,多谢您了,她现在到出入境管理处了,沒事,就点小事,保证不违反原则………” 這一次,锣敲到正点,槌落到鼓面了……… ………………………… ………………………… “好的,好好……伯母,真不知道怎么谢谢您,晚上,要不,我們一起去……呵呵,我知道,他和安安是同学,那也好,改天我請您,那我直接联系這位江副校长……放心,我懂的。” 戈战旗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他看着,面前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助理,似乎在责问:這么点小事,這不办了嗎? “对不起,戈总,我們干這种事真不在行。”助理殷蓉,先自我批评道。 “是啊,我們也联系分局和市局的外事办了,本想花几百万了,应该很容易的,结果奇怪了,他们居然指挥不动那個人。”韩如珉道,那個警察的世界她真不懂。 這种事,恐怕两位混迹欢场的女人是真不懂,钱铺出来的路,并不是一條坦途,他懒得解释,欠欠身子问着不在的時間裡,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了,就是有位警察上门,說是重案队的,可好像也沒說保镖袭击那位警察的事,而且那事就沒像沒发生過一样,再沒后话了。 可怕的就是這种沒后话啊,戈战旗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這事就是搁到普通人身上都咽不下去這口气,现在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沒有,這人的耐性真好,直憋得他都吃不住劲了。 “戈总,晚上需要我的坐陪嗎?”殷蓉小声问,但凡重要客户,都是助理出面联络的。 “等我的电话,說不准。”戈战旗摇摇头,眼神闪烁。 “那我們……先去忙了?”殷蓉道。 “你去吧……对了,大韩你等一下。”戈战旗想起一件事来,韩如珉回头,微微诧异,就见到戈总似笑非笑地问着:“我听說,有位警察成了你的入幕之宾?” 咝,韩如珉眼光一下子带刺了,看着殷蓉,殷蓉好无辜,摇摇头。 “别怀疑殷蓉,司机告诉我的……据說你们在一起呆了三天?就是那位宴会上被打的?”戈战旗问。 韩如珉像在思忖着此事的后果,在這個私生活很靡烂的环境,和谁****都不意外,甚至于很多投资的附加條件,可能都和這個有关,但恰恰意外的是,从来不关心這种事的戈总,出方询及此事,就不得不让韩如珉稍显紧张了。 “别紧张……我提醒你的意思是……”戈战旗微笑着,卖了個关子才继续道着:“干得不错,不必這么偷偷摸摸,希望你转达一下,对于那晚的事我的歉意,如果這位警官不介意的话,抽時間,咱们一块叙叙……” 這個更让韩如珉意外了,不過戈总的笑容如沐春风,還真让她无从怀疑什么,她笑着道着:“谢谢戈总,我們以前有点纠葛,恐怕他不会真正接受像我這样的女人。” “那可未必,刚来的时候,你们都不相信,這裡能接受了我們投资理念呢……努力吧,两位。” 戈战旗很大气地道,两位助理像以往一样,躬身告退,那眼中,又多了几分敬服。 人走,笑敛,面冷,戈战旗在等电话的时候,翻查着一部商务通上的信息,這條信息来源晦莫如深,不過却是一條很有价值的信息: 汪慎修,男,7岁,0**年毕业于省警察高等专科学校,刑事侦查专业。 价值,不在于信息本身,而在于接下来的另一條信息: 余罪,男,7岁,0**年毕业于省警察高等专科学校,刑事侦查专业。 這两個人,居然是同学!其中這個余罪,居然连马钢炉都噤若寒蝉,居然连市局一些处级的领导都三缄其口,他查到此人辉煌的战绩之后,足足两天沒睡好。 深港網络赌博案、橙色年华涉黄涉毒案、制药厂非法经营处方类药物案……宗宗件件都能看到這人的影子,他不得不怀疑此人潜入星海宴会的真实用意了。 巧合? 绝对不是,他回忆着這些天发生的事,汪慎修被打是无意,而余罪遭袭就是有意了,两個人都很意外地不声不吭,如果不是有更深的目的,实在解释不通,两人隐忍的用意。 此事未明,又来事了,敲门声起,殷蓉助理匆匆进来道着:那個警察,又来了。 哪位?就是神马重案队那位,指明道姓要找戈总您的,您這几天不在,他已经来過四回了……要不戈总我把他打发走。 “請他进来吧。” 戈战旗拍着额头,好不懊恼地道,這特么想拉关系的拉不到,不想招惹的,尽缠着你。 片刻后,戈总已经是笑容满面地迎在门口,和来的警察握手言好,請着落坐,助理沏好茶,戈战旗饶有兴致地审视着這位帅气逼人的警察,稍稍有点意外。 助理掩门时,解冰沒怎么客气开口了:“谢谢戈总给我們的赞助。”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說实话,我們也是期待和地方搞好关系嘛,民间投资這一块有时候免不了要和地方打交道的,很多做高利贷都觉得我們抢了他的生意,隔三差五找麻烦啊。”戈战旗笑着道,委婉的表达了自己這個合乎逻辑的用意。 “這個,不发案我們管不着,不過今天,我要给戈总找点麻烦啊。”解冰直說着,把几张打印的资料掏出来,放好,铺在戈战旗面前。 一眼扫過,戈战旗心中狂跳,脸色稍变,暗道着這尼马警察可比黑社会狠多了,一招就敲到正点上了。 這一敲,让戈战旗半晌回不過神来。 解冰很满意這种结果,他很礼貌地解释着:“据我查实,您的两位助理,殷蓉、韩如珉均是毕业于美国奥斯汀大学,一对姐妹花,很招人喜歡的啊……您本人毕业于美国费尔法克斯大学,之后你们均在aop投资公司旗下任职……对嗎?” 情况不明,戈战旗不敢随便发言了,這种事糊弄大多数人可以,可面前這位,恐怕不属大多数人之列。 “不解释沒关系,像您這样的身份,操纵這么大投资,多少应该在国际猎头公司的名录裡有记载吧?或者国内也行啊……不過好像沒有,行外人也许不注意這個,不過我也出身商人之家,如果战绩真有报道的那么夸张的话。,我应该能查到……可恰恰相反的是,您在星海入职之前的履历,几乎都是空白,仅仅有当過操盘手的履历,工作地点是京城国贸大厦,a座,19层……我怎么觉得,是星海自卖自夸,自己捧起来的明星啊。”解冰道,笑着,商人的這一套他熟悉,也是需要炒作的。 所有的广告都有吹嘘和夸大成份,戈战旗听到此处时,很意外地平静了,他笑着问解冰道:“還有呢?炒作不触犯法律吧?” “查到這儿我就懒得往下查了,对,法律管不着你吹牛。”解冰道。 “那我們的讨论就沒有意义了。”戈战旗笑着道。 双方都在探及对方的底线,戈战旗更想知道此人的来意,這此情况如果在懂操纵的人手裡,会是一個重磅炸弹,可要不懂,那就是几句闲话的事了。 “這些,還不够嗎?”解冰反问。 “好像不够,文凭也许含金量不高,不過你低估大家的承受力了,现在欧美一百多所野鸡大学,发放的各类文凭,百分之九十五给了中国人;這可能還算好一点的,国内各类大学的硕博学历,有一多半给了在职的各类公务人员以及企业商人……学历确实不代表能力,但是能力却能拿任何学历,這個难道很让解警官意外?”戈战旗不屑地道。 解冰笑了笑,面前這位,就像花言巧语抵赖的嫌疑人,避重就轻了。 “是啊,如果在你辉煌的业绩上,把学历造假,甚至助理的身份也造假排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投资者的信任?”解冰轻轻撂了一句,同样不屑。 戈战旗愣了,他知道,這個人能称得上是对手了。 解冰一欠身子,收回了他排的东西,淡淡地笑着道:“戈总,别說出入境在警察這裡都有详尽记录,你吧我還真找不到很多疑点,不過您那两位女助理,在学历标注的学习時間裡,可沒有出入境记录啊?难道美利坚合众国也办中国特色教育:函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這两人的身份有問題?你就有通天的本事,也改不掉户籍裡的原始记录……這两位,造假虽然很高超,可惜的是,你造不出与户籍吻合的出生记录。” 啧……戈战旗吧唧一拍额头,神情委顿,长舒一口气,知道碰到高手了,他抬头,看到解冰蔑礼的眼光,一摊手道:“沒错。为了提高投资公司的整体素质和形象,我們是做了点手脚……解警官,這儿沒有录音录像,您开价吧。” 解冰蓦地笑意更甚,那是一种凌驾于对手之上的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像被剥了一层伪装戈战旗,像在审视一個跳梁把自己栽了的小丑。 “五十万。”戈战旗道。 解冰沒吭声,戈战旗咬咬牙:“一百万。” 解冰還沒吭声,戈战旗瞄瞄這警察,小心翼翼地道着:“這個价位,买通五原的各大媒体都够了,解警官,奇货可居,可别搞成匹夫怀璧啊。” “你在威胁我?”解冰笑着道。 “不不不……千万别误会,我是個商人,解决所有問題的方式都是商人惯用的方式,威胁不属于此列……既然您愿意和我坐下来谈,而不是拿着這东西抹黑星海,那我觉得,咱们应该可以沟通吧?”戈战旗客气地道。 “当然可以沟通,否则我就不会来了,别以为袭警的事你摁得住,就可以为所欲为。”解冰道。 “那……您开條件吧。”戈战旗很谦虚地道。 “你在干什么,我沒兴趣,如果违法乱纪,也轮不到我查你;你能给多少钱,我也沒兴趣……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听清楚了:离安嘉璐远一点,别用你那個伪善的面孔去试图骗他,否则我第一個不放過你。”解冰道,英俊的脸上,有点扭曲。 “我明白了。”戈战旗瞠然道,這才是問題的根源所在,可能无意中触到了這位警官的逆鳞了,他起身,很客气、很谦恭地轻鞠一躬道着:“对不起,解警官,我是无意见到了安嘉璐,顿时惊为天人,所以就展开追求攻势,不過可惜的是,她一直对我不假辞色,根本不理会……今天我才知道原因是什么,她是心有所属,根本不为所动啊。” “呵呵,明白就好,她在警校就是被所有同学宠着的女神,你那套,她是免疫的。”解冰笑了,起身要走,又回头看着戈战旗,指指道:“你确定,我們达成意向?不会让我再来找你第二趟了吧?” “确定,非常确定,您放心,我会把她当女神供着……不,她不是我的女神,从今天开始,我和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戈战旗道,显得很软弱。 “谢谢。”解冰淡淡一句,慢慢离开了,出门又见那位漂亮的助理,他只是狐疑地看了眼,婉拒了两位助理的邀請,径自走了。 此时,枯坐在办公室的戈战旗已经憋得脸色变了,他像一种强迫症一样,眼前一直是那种景像,把這個威胁他的警官摁倒,痛殴,踩在他脸上,直到他跪地求饶,对了,還有那位对他一直傲娇的安嘉璐,他在想着,扑倒,撕掉她的衣服、撕碎、撕烂、然后****她的身体,看着她痛得扭曲,听着她在胯下哀求……只有這样才能稍慰他受到的屈辱。 “戈总……戈总……该吃药了。”助理殷蓉站在桌上,提醒着。 一刹那,幻景消失了,他悖然大怒着:“出去!沒叫你别进来。” 殷助理放下药,紧张地匆匆而走,老板工作压力很大,向来喜怒无常,她知道,這個样子,恐怕是遇到了难事了……… ……………………………… ……………………………… 也不算很难,戈战旗在五原精心构架的人脉终于還是发挥作用了。 其效果是下午四时,余罪接到了一個电话,号码不熟悉,一接听,裡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你是余罪么?” 声音好熟悉,余罪机械地应了声:“我是啊,您是?” “我是江晓原,敢說想不起来,明儿我就把你揪回警校写检查。”声音很霸气。 不過這一套余罪可就吃了,哈哈一笑,学校的诸事又涌上心头来了,直道着:“江主任,有指示您說啊,哎不对,您都当副校长了。” “哈哈,還好,沒把我的忘了,還真有事找你,你說吧,办不办?你现在可是名气大得了不得啊,一般人都见不着你啊。”江晓原声音很不客气,对于警校出去的学生,都不客气。 余罪可客气了,這毕竟是师长,尽管沒让他少写检查,他笑着道:“沒問題,办了您别谢,办不了,我给您写检查。這总成了吧?” “办得了,你最喜歡干的事……出来陪我喝场酒怎么样?這次喝酒,不罚你。”江副校长笑着道。 余罪眼神一凛,明白了,而且他笑了,笑着道:“好,還是江主任好,带着我吃拿卡要。” “你個坏种……好,說定了啊,晚七点,你到江南私房菜门口,我等你。”江晓原道。 “是,保证提前到场,保证完成任务。”余罪得瑟了句,在爽朗的笑声中,结束了這個突来的邀约。 他知道是谁在請,也知道是为什么請,不過可惜的是,他還沒有搞清楚,那部普通的、根本就是临时办的手机号,怎么可能让他身价陡涨,一下子引起了這么多人的关注,又是安嘉璐、又是分局长、又是市局治安科的,他一概回绝,直到现在這位,他根本回绝不了的。 此时他已经站在开化路刑警队裡,诈骗案的事安排妥当,熊剑飞果真是正义感爆棚,一听与案子有关,二话不說,說干啥就干啥。這边倒是不用操心了,等待回音可能還需要几天時間,那這段時間……似乎应该干点什么。 余罪眼前回忆着和卞双林相见一幕一幕,再回味着见到星海投资的一幕一幕,其中有多少晦莫如深的关联,他无从得知,不過他想像得出,這個浑身是谜的老骗子,似乎和星海有很多瓜葛,似乎他手裡有什么让星海操纵人忌惮的东西……也许是东西,也许是秘密,這個秘密的重量,可能大過戈战旗给地方警务捐赠的价值,可能要高出许多。 是什么?余罪估计从卞双林嘴裡恐怕得不到消息,他回味着老骗子一直教他以全局的眼光看問題,似乎他的深意并不在于那起简单的电信诈骗,還要有更深的一层意义。 一瞬间,余罪做了决定,拔通了魏锦程的电话,一接通,余罪不怎么客气地說着:“老魏,办個事,借我点钱怎么样?” “借多少。”老魏懒洋洋地,稍显惊讶,他道着:“說清楚啊,有借有還,還是有借沒還,让我心裡有個底。” “你看你這人,說话真难听,什么叫有借沒還。”余罪笑道。 “這個很正常嘛,想交這個朋友,就送钱给他;想失去這個朋友,就借钱给他。”老魏不阴不阳地說着。 “咱们算朋友么?”余罪问。 “不算,我送钱你都沒要,现在借钱,我倒意外了……說吧,多少?”老魏道。 “我不知道多少,這個和偿還能力无关,多少我也還不起……具体多少,取决于你的胆量有多大,敢给我多少。”余罪道。 电话裡沉默片刻,老魏的声音来了:“我明白了,你是对投资的高收益动心了,我提醒你一句,收益和风险是共存的,永远沒有只赚不赔的好事。” “赚是因为眼光,赔是因为贪念,在赚与赔之间如果有自制力加上准确的信息来源,那风险就是可控的了。”余罪道。 “還好,你沒昏头……那你来吧,我也不确定多少金额,看你的胆量敢拿多少了,還不起沒事,来给我当跟班就行。”老魏笑着道。 “想得美,這次恐怕你得给我当跟班了……回头见。”余罪笑着道。 有個土豪朋友還就是好,余罪坏坏地笑着,他掏着口袋,一本星海的铜版小册子,封面是那晚朝戈战旗要回来的签名,內容确实是诱人的理财产品和收益,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余罪此时倒喜歡封面,也不是喜歡戈战旗那签名,而是被签名履盖住的那句广告词: 危机,是最好的机会!,甚至助理的身份也造假排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投资者的信任?”解冰轻轻撂了一句,同样不屑。 戈战旗愣了,他知道,這個人能称得上是对手了。 解冰一欠身子,收回了他排的东西,淡淡地笑着道:“戈总,别說出入境在警察這裡都有详尽记录,你吧我還真找不到很多疑点,不過您那两位女助理,在学历标注的学习時間裡,可沒有出入境记录啊?难道美利坚合众国也办中国特色教育:函授?……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這两人的身份有問題?你就有通天的本事,也改不掉户籍裡的原始记录……這两位,造假虽然很高超,可惜的是,你造不出与户籍吻合的出生记录。” 啧……戈战旗吧唧一拍额头,神情委顿,长舒一口气,知道碰到高手了,他抬头,看到解冰蔑礼的眼光,一摊手道:“沒错。为了提高投资公司的整体素质和形象,我們是做了点手脚……解警官,這儿沒有录音录像,您开价吧。” 解冰蓦地笑意更甚,那是一种凌驾于对手之上的笑容,他笑眯眯地看着像被剥了一层伪装戈战旗,像在审视一個跳梁把自己栽了的小丑。 “五十万。”戈战旗道。 解冰沒吭声,戈战旗咬咬牙:“一百万。” 解冰還沒吭声,戈战旗瞄瞄這警察,小心翼翼地道着:“這個价位,买通五原的各大媒体都够了,解警官,奇货可居,可别搞成匹夫怀璧啊。” “你在威胁我?”解冰笑着道。 “不不不……千万别误会,我是個商人,解决所有問題的方式都是商人惯用的方式,威胁不属于此列……既然您愿意和我坐下来谈,而不是拿着這东西抹黑星海,那我觉得,咱们应该可以沟通吧?”戈战旗客气地道。 “当然可以沟通,否则我就不会来了,别以为袭警的事你摁得住,就可以为所欲为。”解冰道。 “那……您开條件吧。”戈战旗很谦虚地道。 “你在干什么,我沒兴趣,如果违法乱纪,也轮不到我查你;你能给多少钱,我也沒兴趣……我的要求很简单,你听清楚了:离安嘉璐远一点,别用你那個伪善的面孔去试图骗他,否则我第一個不放過你。”解冰道,英俊的脸上,有点扭曲。 “我明白了。”戈战旗瞠然道,這才是問題的根源所在,可能无意中触到了這位警官的逆鳞了,他起身,很客气、很谦恭地轻鞠一躬道着:“对不起,解警官,我是无意见到了安嘉璐,顿时惊为天人,所以就展开追求攻势,不過可惜的是,她一直对我不假辞色,根本不理会……今天我才知道原因是什么,她是心有所属,根本不为所动啊。” “呵呵,明白就好,她在警校就是被所有同学宠着的女神,你那套,她是免疫的。”解冰笑了,起身要走,又回头看着戈战旗,指指道:“你确定,我們达成意向?不会让我再来找你第二趟了吧?” “确定,非常确定,您放心,我会把她当女神供着……不,她不是我的女神,从今天开始,我和她划清界限,再无瓜葛。”戈战旗道,显得很软弱。 “谢谢。”解冰淡淡一句,慢慢离开了,出门又见那位漂亮的助理,他只是狐疑地看了眼,婉拒了两位助理的邀請,径自走了。 此时,枯坐在办公室的戈战旗已经憋得脸色变了,他像一种强迫症一样,眼前一直是那种景像,把這個威胁他的警官摁倒,痛殴,踩在他脸上,直到他跪地求饶,对了,還有那位对他一直傲娇的安嘉璐,他在想着,扑倒,撕掉她的衣服、撕碎、撕烂、然后****她的身体,看着她痛得扭曲,听着她在胯下哀求……只有這样才能稍慰他受到的屈辱。 “戈总……戈总……该吃药了。”助理殷蓉站在桌上,提醒着。 一刹那,幻景消失了,他悖然大怒着:“出去!沒叫你别进来。” 殷助理放下药,紧张地匆匆而走,老板工作压力很大,向来喜怒无常,她知道,這個样子,恐怕是遇到了难事了……… ……………………………… ……………………………… 也不算很难,戈战旗在五原精心构架的人脉终于還是发挥作用了。 其效果是下午四时,余罪接到了一個电话,号码不熟悉,一接听,裡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喂,你是余罪么?” 声音好熟悉,余罪机械地应了声:“我是啊,您是?” “我是江晓原,敢說想不起来,明儿我就把你揪回警校写检查。”声音很霸气。 不過這一套余罪可就吃了,哈哈一笑,学校的诸事又涌上心头来了,直道着:“江主任,有指示您說啊,哎不对,您都当副校长了。” “哈哈,還好,沒把我的忘了,還真有事找你,你說吧,办不办?你现在可是名气大得了不得啊,一般人都见不着你啊。”江晓原声音很不客气,对于警校出去的学生,都不客气。 余罪可客气了,這毕竟是师长,尽管沒让他少写检查,他笑着道:“沒問題,办了您别谢,办不了,我给您写检查。這总成了吧?” “办得了,你最喜歡干的事……出来陪我喝场酒怎么样?這次喝酒,不罚你。”江副校长笑着道。 余罪眼神一凛,明白了,而且他笑了,笑着道:“好,還是江主任好,带着我吃拿卡要。” “你個坏种……好,說定了啊,晚七点,你到江南私房菜门口,我等你。”江晓原道。 “是,保证提前到场,保证完成任务。”余罪得瑟了句,在爽朗的笑声中,结束了這個突来的邀约。 他知道是谁在請,也知道是为什么請,不過可惜的是,他還沒有搞清楚,那部普通的、根本就是临时办的手机号,怎么可能让他身价陡涨,一下子引起了這么多人的关注,又是安嘉璐、又是分局长、又是市局治安科的,他一概回绝,直到现在這位,他根本回绝不了的。 此时他已经站在开化路刑警队裡,诈骗案的事安排妥当,熊剑飞果真是正义感爆棚,一听与案子有关,二话不說,說干啥就干啥。這边倒是不用操心了,等待回音可能還需要几天時間,那這段時間……似乎应该干点什么。 余罪眼前回忆着和卞双林相见一幕一幕,再回味着见到星海投资的一幕一幕,其中有多少晦莫如深的关联,他无从得知,不過他想像得出,這個浑身是谜的老骗子,似乎和星海有很多瓜葛,似乎他手裡有什么让星海操纵人忌惮的东西……也许是东西,也许是秘密,這個秘密的重量,可能大過戈战旗给地方警务捐赠的价值,可能要高出许多。 是什么?余罪估计从卞双林嘴裡恐怕得不到消息,他回味着老骗子一直教他以全局的眼光看問題,似乎他的深意并不在于那起简单的电信诈骗,還要有更深的一层意义。 一瞬间,余罪做了决定,拔通了魏锦程的电话,一接通,余罪不怎么客气地說着:“老魏,办個事,借我点钱怎么样?” “借多少。”老魏懒洋洋地,稍显惊讶,他道着:“說清楚啊,有借有還,還是有借沒還,让我心裡有個底。” “你看你這人,說话真难听,什么叫有借沒還。”余罪笑道。 “這個很正常嘛,想交這個朋友,就送钱给他;想失去這個朋友,就借钱给他。”老魏不阴不阳地說着。 “咱们算朋友么?”余罪问。 “不算,我送钱你都沒要,现在借钱,我倒意外了……說吧,多少?”老魏道。 “我不知道多少,這個和偿還能力无关,多少我也還不起……具体多少,取决于你的胆量有多大,敢给我多少。”余罪道。 电话裡沉默片刻,老魏的声音来了:“我明白了,你是对投资的高收益动心了,我提醒你一句,收益和风险是共存的,永远沒有只赚不赔的好事。” “赚是因为眼光,赔是因为贪念,在赚与赔之间如果有自制力加上准确的信息来源,那风险就是可控的了。”余罪道。 “還好,你沒昏头……那你来吧,我也不确定多少金额,看你的胆量敢拿多少了,還不起沒事,来给我当跟班就行。”老魏笑着道。 “想得美,這次恐怕你得给我当跟班了……回头见。”余罪笑着道。 有個土豪朋友還就是好,余罪坏坏地笑着,他掏着口袋,一本星海的铜版小册子,封面是那晚朝戈战旗要回来的签名,內容确实是诱人的理财产品和收益,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余罪此时倒喜歡封面,也不是喜歡戈战旗那签名,而是被签名履盖住的那句广告词: 危机,是最好的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