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艾諾之戰：夜幕
第九節：夜幕
暮光坐落於破冰谷之上，夜晚下的暮光朦朦朧朧的亮着幾點燈光，彷彿與千丈之下的戰場分割開來，下面可見戰火連天，暮光卻安安靜靜，如跌入大海地一塊石子的死寂。
可這石子也不願平凡，在這寂靜的暮光中，一個人影利索地在暮光穿梭，準確無誤地躲過重重守衛，之後人影停下了，對着前方陡坡上的古塔，這座古塔是暮光的禁地，靠近禁地的弟子都會被逐出暮光，這裏是唯一一個只允許苦說進出的地方。
人影伏在亂石堆中，藉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這是戒那冷峻的臉龐，他盯着古塔前的兩個守衛，呼吸放慢，眼睛也漸漸眯着……
突然，戒消失在了亂石後，無影無蹤。
……
兩個守衛面無表情，堅守着他們的職責，如雕像般一動不動。
突然其中一人眉頭一皺，想要拔出手中武士長刀，當他轉頭盯着古塔旁的牆面後，又收回了動作，眉頭一舒，又面向前方。
“怎麼了？”旁邊那人問。
“沒什麼，是我太累了吧。”那人將刀入鞘，又面無表情地說，“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
在這牆後的古塔中，一陣輕而急促的呼吸聲響起。
這裏面很暗，那輕柔的月光成了這裏最重要的光源，藉助月光，戒在這間簡樸的房間中摸索着，古樸的架子上放着的那把刀最爲顯眼，這是苦說的成名之器——魂刃，可這好像並不能吸引戒。
戒胡亂地翻着房間兩旁的書架，好像並沒有他想要的，煩躁的戒一轉身，渾身一顫，他的手臂撞到了一盞油燈上。
燈依然安穩，這出人意料的結果讓戒眉心一皺，謹慎地移動身子，看着這安然無恙的燈臺，他冷笑一聲，握住燈柄轉動起來，果然和他想的一樣，一旁這不引人注目的牆面在無聲中緩緩移動，戒的呼吸跟着沉重起來。
他眼前的是一間小巧的石室，中間的石柱上放着一個精美的盒子，盒子靜靜地散發着奇異的黑霧，可這些在這黯然無光的密室中並不明顯，這一切使得戒眼前更加黑暗。
在這詭異的黑暗中，盒子上面的古老圖案卻清晰可見，戒根本難以察覺，黑霧已有許些縈繞他身上，戒頭部傳來暈沉感，彷彿在夢中，這使他感到一絲恐懼，趕緊從盒子上移走目光。
這，這是邪惡的力量。戒心中重複絮叨着，一步步地想要退出這間密室。
可他好像並走不到出口，他離黑盒越來越遠，但依然在這四面石壁之中。
“這是強大的力量，爲什麼不擁有它？”戒耳邊出現一個聲音，似有似無，他猛地回頭，一個漆黑的人影站在他的面前，沒錯，是這影子在說話。
戒再次將頭轉向盒子，這是深淵，還是捷徑
“擁有它吧，他能讓你更強大，這是你的……”充滿誘惑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戒的耳畔。
戒心中突然涌出慎的臉，他每次與慎交手，總是以平局結束，如果能夠戰勝慎，那麼自己將成爲暮光最強弟子，將會受到老師的青睞與讚賞。
“對，就這樣，用心去接受它，他會讓你成爲強者！”
戒並看不到，人影已經消散在空中，與黑盒上瀰漫的黑霧一起飄蕩着，像一雙手推動着他，戒呆滯地搖着頭，向着黑盒靠近着。
“伸手吧，接受我……”
戒像木偶般，拿住了黑盒，頓時，這四周瀰漫的黑霧消散了，一切都像是幻覺，而現在，重回真實。
黑盒被戒緩緩打開，無盡的黑煙從黑盒中涌出，每一簇黑煙上還有清晰的符咒，黑暗鋪天蓋地地朝着戒涌去，全部往戒頭部灌注而下。
戒感到炸裂般的疼痛，大叫了出來，可是卻沒有一絲聲音，他大口地吸允着空氣，他已經感到自己喘不過氣來了。
戒睜大眼，跪在了地上，一隻手在石牆上抓着，一隻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腦中的影像盡是他人的批評、嘲笑、無視……
在這古塔之外的一間房屋中，沉思中的苦說突然睜開眼，眉頭緊皺……
戒張大了嘴，痛苦地叫着，依然啞然無聲。
“啊——”
微弱嘶啞的聲音響起，雖然不能在這死寂中激起一絲波瀾，可這像是讓戒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戒依然瘋狂叫着，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撕裂，無法想象的痛苦從身體蔓延至靈魂，甚至每一次呼吸。
戒並不知道，數條奇奧的紅色紋路正“侵蝕”着她的頭，他臉上的紋路紅而發黑。
戒正常地發出了聲音，空洞飄渺，這不是他的聲音，可這一切的事實就擺在眼前，他一拳打在地上，撐着自己不到下，黑霧還在肆無忌憚地瀰漫在這間密室，吞噬着戒的靈魂……
“有什麼異樣嗎？”
苦說那蒼老卻不失活力的聲音出現在了戒的耳中，驚動了他的心。
戒睜開眼，一道紅芒從他眼中消散，屋子中的黑霧立馬恐慌地鑽進了盒子，黑盒也緩緩閉上。
“沒有發現異常。”一名守衛乾脆地答道。
“嗯……”聲音落下，腳步聲也漸漸臨近。
戒此時並沒注意自己這增強的感知力，只有對老師的恐懼，他慌亂地移動着，靠在了這堵石牆上，死死向後抵着，儘管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走。
“吱……”
苦說轉動油燈的聲音更是讓戒大汗淋漓，他現在腦中一片空白，驚慌失措。
當戒幾乎絕望的時候，他眼前一黑，腳下並沒有任何物體，空空如也……
他回過神時自己已經在往懸崖之下掉落，他一把抓住凸出的石塊，吊在空中，看着上方几十米處的石壁，不知所措。
而在那間密室的石門之後，“戒”依然保持着那絕望的姿態抵着石壁，只是這個戒漆黑無比，如同暗影。
當石門打開一絲縫隙，黑影也消散得無影無蹤。
門縫越來越大，苦說那嚴肅的臉龐逐漸顯現。
當他看到暗影黑盒依然放置在這裏時，眉頭緩緩舒展開，閉上了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啊！”
戒的聲音不再是那麼清脆，像有氣無力卻又飄渺，在這深不見底的崖壁，他沒有着力點，吊在這裏搖晃着。
戒咬緊牙，想讓自己爬上去，可根本毫無可能。
這是禁塔的後面，也就是自己穿過了那堵石牆，可戒也來不及慶幸，他抓住的這塊石頭最終沒能承受他的晃盪，碎裂開來，與戒一同向下掉落，向着下面的那無盡深淵掉落。
月臺城上，泰隆的臉依然隱藏在帽下的陰影中，他看着前方的男人，平淡地說：“德萊厄斯將軍怎麼把他放走了”
“怎麼，你想留下他？”德萊厄斯背向着泰隆，他的眼前是城下戰後的痕跡，語氣不帶任何情感。
“我只是想從他口中得到一些關於暮光的事情，我相信德萊厄斯將軍也不能小覷暮光的實力吧？”
“我將他放回去，以他現在的心態，也算是廢了。”德萊厄斯笑了笑，轉身看着泰隆，“但，這次他回暮光，將成爲暮光都一個後患，好戲在後面，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是，將軍。”泰隆看着德萊厄斯，問道，“那我們再整軍幾日就攻打艾歐尼亞主城了嗎？”
“嗯……艾歐尼亞，但在這幾日我們也不能閒着，我們還需要清理一下艾歐尼亞的附屬小城。這次祖安那邊，我們也交代好了，他們絕對數艾歐尼亞的一個驚喜。”德萊厄斯又轉身，面向着前方，張開手仰天叫道，“我已經聞到勝利的氣息了，看到了士兵們的歡慶……”
……
艾歐尼亞的政議廳，明亮的燈光卻在這些人的面目下顯得陰暗，幾個年長的艾歐尼亞元老圍着一張巨石桌坐着，現在諾克薩斯步步緊逼，他們不得不要放下安逸的享樂生活，面臨殘酷的戰爭。
“直到現在，暮光還在袖手旁觀，他們不出力，其他忍者幫派也自然不會以身涉險，苦說到底在想些什麼？”一個蒼老的長者看着其他人，滿臉凝重。
“也許是劍客一派的原因，暮光的敵對。”這個人比其他人稍顯年輕，“也有可能是苦說有野心，妄想收下戰後的艾歐尼亞，再擊潰劍客與法師。”
“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這樣，我們艾歐尼亞就陷入了亂戰，腹背受敵。”
“我們其實也不用這麼急，不管苦說怎麼想，我們現在都必須笑臉相迎，就是騙，也要把他騙來助戰。”
一名老人忽然說道：“澤洛斯不是已經去德瑪西亞找援助了嗎，我們也可以堅守至德軍來援。”
“嗯，對了？裏託大師的女兒艾瑞莉婭，她不是得到了裏託大師的真傳嗎，也許可以請她來，增強我軍實力。”
衆人陷入了沉默，不知各人心中所想。
“還有一個人，也許他可以成爲我們的另一張王牌。”那個年輕人詭笑着說。
“瑞裏，你是說誰？”
“還記得苦說曾經抓住的金魔嗎？”瑞裏的笑更顯詭異。
“卡達·燼？”一個長老半眯着眼，眼角的皺紋更是將他的年老突顯出來。
“對，他可是我們的一顆好棋子啊，讓他在暮光面前打擊劍客，讓暮光知道我們的意圖，這，讓苦說不得不出戰。”
衆人面面相覷，都笑了起來，瑞裏金笑得格外陰冷。
……
這一夜，將是不凡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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