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未来的打算 作者:未知 就在三天前,夜修罗還在北方的分舵处理一些事情。 结果他竟然又接到了江湖烽火令,发消息的人還是慕锦尘。 上一次就是因为這烽火令,他来到京城,跟轻烟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可這一次却是带着口信的。 轻烟出事,速来。 当他看见這個消息的时候,人就跟疯了一样。 整整七天的路程,他只用了三天。 這一路,他心裡最多的情绪就是后悔。 他就不应该走的,他不管去哪都应该带着她的。 忐忑了一路,自责了一路,可当他进了沈氏医馆的院子裡,看见轻烟真跟清池有說有笑,慕锦尘挽着袖子正在劈柴,沈言从房裡出来還沒睡醒的样子时,他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邪皇,邪皇你怎么来了?” 清池一看见自己偶像来了,就直接从石凳上蹦了下来。 而轻烟一见夜修罗,放下水杯就往屋裡跑,也說不出来是惊喜還是惊吓。 她說過的再也不想见到他的,可是心裡却是還有着另一种连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渴望。 還沒等沈言說话呢,就听清池扯着她那大嗓门就喊了起来。 “师娘,你跑什么啊,你那胎气不稳,不能跑的呀,师娘。” 也是顾不上跟自己的偶像說话了,清池一路小跑的就追了過去。 师娘可是她的第一個病人,她一定要把她照顾好的。 只是,当她喊完那句话之后,在场的两個男人都愣住了。 慕锦尘有些不可思异的看了沈言一眼。 沈言知道他想问什么,就只能点了点头。 再看夜修罗,已经石化在原地了。 胎气不稳?为什么清池要說胎气?难道,轻烟怀孕了?這孩子?是,是他的么? 想到此处,夜修罗就把头抬了起来,看向已经是站在一起的慕锦尘跟沈言两個人。 “慕老弟,你,你十万火急的叫我来,就是因为這件事?” 慕锦尘一听這话,就尴尬的笑了笑,他真的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他三天前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在死之前,還是要尽可能的完成沈言的心愿的。 所以才扯了一個谎,把夜修罗骗了回来。 谁知道,阮轻烟就這么争气的怀了,這可真是歪打正着了。 不過,這個真实的情况,慕锦尘還是不打算說。 “恭喜啊夜大哥,就要当爹了,看来我也得多努力了。” 說着就搂紧了身边的沈言,一脸暧昧。 他努力什么?他们两個老爷们,再努力能生出個蛋来? 不過,出于对人家两個人感情的尊重,夜修罗還是礼貌的笑了笑。 可是笑過之后,夜修罗的脸上又露出了愁容。 轻烟還是不肯见他,他该怎么办? 他现在要是贸然进去,她会不会情绪激动,再伤了身子? 孩子固然重要,但是在他的心裡,轻烟才是最重要的。 沈言看出了夜修罗脸上的纠结,推开慕锦尘的手就走了過去。 “夜大哥,多的话,沈言也知道该怎么說,可是有一句话叫做,口是心非。 你走的這段時間,轻烟其实一直都很想你的,只是,她性子傲,再加上她从小生活的那個环境,你要让她主动說出来接受你的话,還是有些困难的。 但是对付這样的女人,就一招最好用。” 沈言說完,眼睛裡就流出了一丝狡黠。 夜修罗本就是個粗线條的人,他哪裡会揣摩一個小女子的心思。 一听沈言要给他支招,就感激的不行。 沈言回头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慕锦尘之后,就拉過夜修罗,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說完对着夜修罗就做了一個請的姿势。 脸上的表情也是,加油,你行的。 “好,谢谢沈贤弟。” 就像看见了希望一样,夜修罗转身就往阮轻烟的那间房走去了。 看着夜修罗自信满满的样子,慕锦尘就走到了沈言的身后,他下巴枕在了沈言的肩膀上。 “你跟他說什么?你也教教我,怎么对付偶尔有些小傲娇的女人。” 他滚烫的呼吸吹在沈言的脖子上,沈言痒的不行,就想逃开,可是慕锦尘的手臂已经环在了她的腰上,她根本就沒有机会逃跑,只能任由着他在后面抱着自己。 “小傲娇?谁傲娇了?我么?我一点都不傲娇啊? 哦,王爷這是要去哄谁啊?你要是真想学,我就教教你。” “哼哼,就這,還不傲娇么?我的王妃娘娘。” 慕锦尘說完,就把沈言的身子转了過来,让她看着自己。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沈言就觉得他是整個中州长的最好看的男人。 但是他当时那么高冷,脾气還不好,還不讲道理,沈言就觉得,自己肯定是跟這种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谁知道,只過了一年半的時間,她的心她的身就都是他的了。 這大概就是俗话說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娇嗔的瞪了一眼慕锦尘,沈言推开了他的身子。 “烦人,我要去洗脸了,還有,你一身的汗,臭死了。” 一听這话,慕锦尘的脸就冷了下来,他劈了一早上的柴,她竟然敢嫌弃他。 二话沒說,从后面突然就将沈言打横抱了起来。 “既然王妃說本王臭,那就服侍你的夫君,洗干净吧。” 就在沈言被慕锦尘又抱进书房的时候。 夜修罗已经站在了阮轻烟的面前。 清池刚刚给师娘诊完脉,一看夜修罗进来了,眼珠子就是一顿乱转。 直觉告诉她,她应该赶紧躲出去。 可她又担心师娘的身子,想了半天,清池就对着阮轻烟小声的說了一句。 “师娘啊,你可千万别激动,孩子要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生气,我出去了。” 其实清池說這话,就是单纯的怕阮轻烟情绪一激动对孩子不好。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话让屋子裡其余的两個人,不得不去正视孩子的問題。 就跟智商上线了一样,清池临走的时候,還把房门当关上了。 阮轻烟靠在床上,不想去看他。 但是他的存在感太强了,還离着有一段距离呢,阮轻烟就已经是紧张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只不過,她开口的语气還是淡的跟水一样。 “你来干什么?你不都在我面前发過誓么?永远都不会……” 阮轻烟的话還沒有說完,夜修罗的身子已经是到了床边。 他的一只手撑放在床框上,另一只手,托住了阮轻烟的脸。 “你……” 被他這么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阮轻烟那双漂亮的杏眼,睁的大大的。 “轻烟,我好想你。” 只說了這么一句,夜修罗就压下了身子。 带着粗重呼吸的薄唇,直接就覆在了阮轻烟柔软的唇瓣上。 沒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就一路长驱直入。 最开始,阮轻烟還有意识的去反抗,去推他,可是他的吻真的太投入了又太深情了。 吻到最后,阮轻烟的身子都软了,捶打着他的手,也不受控制的,环住了他的脖子。 “轻烟,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占有你,更不该,又离开了你。 对不起,让你难過。 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给我机会。” 在亲吻的间隙,夜修罗伏在她的耳畔,温柔的呢喃。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就如同有着魔力一样,瞬间就填满了阮轻烟一直以来空荡荡的心。 在他温暖又安全的怀抱裡。 阮轻烟嘴上沒說,可是心裡已经妥协了。 她根本就沒有办法抗拒這個男人。 平静了好长的時間,阮轻烟才哑着嗓子开了口,可她的头依然沒有抬起来,而是埋在了夜修罗结实的胸膛上。 “夜修罗,你真的是太坏了,你知道你离开的這么长時間我是怎么過的么? 你轻易的出现,轻易的夺走我清白的身子,還那么轻易的让我喜歡上你,却又轻易的就走了。 我真的特别特别恨你……” 說到這,阮轻烟再也控制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就像是在发泄心裡所有的委屈一样,哭到泣不成声。 夜修罗什么都說不出来,就只能搂紧她的柔软的身体,轻抚她的背。 過了好长時間,阮轻烟才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用依然含着泪光的眼睛,看着這個一脸疲惫的男人。 “你想好了么?你真的,要跟我在一起么?” “……” 夜修罗真的沒想到,這句话会是她先說出来的。 他怔怔的看着這個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就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有的原则和條件。 我要明媒正娶,只做正妻。 我不能接受,跟别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所以,我的丈夫這辈子只能有我一個女人。 我不喜歡打打杀杀,因为我不想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我不在乎你有沒有钱,但是我們一定要有自己的家,就算是只有一间茅屋,轻烟也甘之如饴。 還有,我們的孩子……” 說到這,阮轻烟停顿了一下,她拉過夜修罗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們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希望你会疼爱他。” 神情郑重的把這番话說完,阮轻烟只是安静的看着夜修罗的脸。 在她的心裡其实還挺担心的,她這要求有些苛刻,可是她說出来的這些,已经就是底线了。 当时她嫁给沈言,只是为了报恩。 而现在,她才是真的因为喜歡一個人,想要给自己争取幸福。 夜修罗看着她如宝石一样的眼眸,心尖就是一暖。 抚摸着她光洁的脸庞,就是温柔一笑。 “今生今世,我夜修罗只有阮轻烟一個女人。 你不喜歡江湖,正好我也不喜歡江湖,邪皇就让别人去做吧,我只做阮轻烟的夫君。 至于以后我們的家,你若是不喜歡住在夜阁的话,那咱们就再换。 中州各地,都有我几处房产的,要是你還是喜歡茅屋,我就给你盖一间。 孩子嘛,最好是個女孩,因为她会像你。” 其实,夜修罗想对阮轻烟說的话远不止這些。 但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一個特别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他永远都是做的多,說的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阮轻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沒什么血色的小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生在京城首富之家,从小就受着严格礼教约束,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会像是京城其他的那些大家闺秀一样,嫁给官宦之家,或者是书香门第。 女人的婚姻,不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一嫁再嫁。 只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她阮轻烟今生,還能嫁给自己真正喜歡的男人。 虽然這個過程有点不合常理,虽然她跟他的故事有那么几分辛酸,好在结局是好的。 “口說无凭,我們拉钩。” 說着,阮轻烟就含着笑的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 “拉钩?什么意思?” 夜修罗连听都沒听過,根本就不明白轻烟是什么意思。 阮轻烟看他不懂,就把他的手拉了過来,让他的小手指勾住自己的小手指。 “相公說了,這是承诺,是约定,拉過之后,就一百年都不能变了。” 听着這么幼稚的說辞,夜修罗干笑了几声。 “你那相公怎么像個小姑娘一样,這都信。 要是拉過手指,就能永生不变的话,那這世界上,就不会有战争跟分歧了。” 话虽這么說,可是他跟阮轻烟勾在一起的手指却是沒松开。 “什么叫像啊,相公就是姑娘啊!” 阮轻烟不想让夜修罗說沈言的不好,赶紧就替她辩解了起来,结果话一說完,她就发现自己把相公的秘密给說出来了。 “什么?轻烟,你說沈言她?” “呃,是啊,相公其实是女的,你们的眼睛真是,太拙了。” “……”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刚才慕锦尘在院子裡說,他也要努力呢,原来,沈贤弟竟然是個女人。 呵呵,呵呵呵。 還好,還好,他跟轻烟的孩子有的早。 在這一点上,慕锦尘還是得叫他大哥。 当夜修罗跟阮轻烟从房间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饭的時間了。 慕锦尘本来還要去军机处的,可他也惦记自己媳妇的媳妇的终身大事,就打算吃了饭再走。 四個人坐在饭厅裡,互相看了半天,谁都沒說话。 但是从阮轻烟此时的状态上来看,沈言就知道夜大哥一定是成功了。 笑了笑,沈言就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了轻烟。 “轻烟,我要是男人的话,打死我,我也一定不会放开你的。 你是我见過最好的女子,你也值得拥有最好的。 虽然咱们俩是假夫妻,可是我們之间也是有婚书的。 沈言不能让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嫁人,這是我写的和离书,所有的前因后果我都写的很清楚了。 你放心,沈言永远都是你娘家人,你成亲的时候,嫁妆一定不会比你在阮家的时候少的。 是不是,王爷?” 话音落地,沈言就看了一眼旁边的慕锦尘。 他刚才還好好的呢,怎么這会儿脸上就跟挂了霜一样。 “王爷?” 又叫了一声,慕锦尘才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接着就是阴阳怪气的說道: “就算是男人,你也只能是我的男人。” “呃……” 沈言语塞,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這還有别人呢,他就不嫌丢人。 “怎么了?我說错了?” 见沈言不說话,只是瞪着自己,慕锦尘就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刚才還冷着的脸,瞬间就变了,那表情就像是在跟沈言說:我就說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着他俩在這旁若无人的秀恩爱,阮轻烟就掩嘴笑了起来。 拿起那张和离书,就递给身边一样也是被虐了一脸血夜修罗。 夜修罗接過和离书也沒看,就放在衣襟裡了。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带着自己的媳妇,离开這個‘乌烟瘴气’的沈氏医馆。 饭后,四個人又聊了几句之后,夜修罗扶着阮轻烟就回去休息了。 而慕锦尘跟沈言则站在医馆的院子裡看着开的依然红艳的蔷薇花。 “妍儿,這医馆关了吧。 等我們成亲之后,我就随你回江南,把该办的都办完,咱们就去北方定居。 在凛冬城裡,你若還想行医,咱们就再开一间沈氏医馆。” “凛冬城?就是中州第二大的那個城池么?” “嗯,哪個地方,虽然地处边境,却是我們中州帝国跟别的国家贸易的核心。 你知道么?那裡因为关系着几個国家的经济命脉,已经有百年沒有過战火了。 我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够了。所以,我才想,找個永远都不会有战争的地方,度過余生。” 听着慕锦尘說的這些,沈言就有些心疼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好,你說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你都别想扔下我了。” “嗯。” 若有一人可以陪着走完一生,不管在哪,那便是最好的时光。 …… 慕锦尘离开医馆之后,就直接进了宫。 他不想再等了,并且,他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跟皇上說清楚。 自从灵山狩猎归来,甚至在他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都不想见皇上。 可是,经過了這几日的沉淀,他想通了,心中的郁结也释然了许多。 所以,当他站在慕锦铭的面前时,他的脸色依然就跟以前一样,清冷中,带着疏离。 然而慕锦铭的情绪却是差点就崩溃了。 “老十四,你,你沒事了么?” 其实当他听說老十四中毒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就想亲自去看他的。 但是王府送进来的消息是,王爷說了,谁都不想见,皇上也不见。 直到他听闻老十四已经痊愈,中的毒已经解了,他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 “九哥,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慕锦尘很少叫皇上九哥的,只是,他接下来要說的那些话,他只能跟他的九哥說,而不是当今的皇上說。 慕锦铭,一看他的态度,心裡也猜到了几分他想說的是什么。 面色沉重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公公。 片刻之后,上书房裡就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 “老十四,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慕锦铭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慕锦尘的身边。 “九哥,我只问你一句,十八年前,太子哥哥,和其他七位哥哥中全都中了能让人发疯的蛊毒而死,跟你有关系么?還有就是,父皇的死因,你知不知情。” “……” 听着慕锦尘质问的话,慕锦铭在心裡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的,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了。 却是沒想到会来的這么快。 沉默了好一会,慕锦铭才沉声的开了口。 “锦尘,我們生在皇家,有些事情,就是身不由己,也会做出很多错事,但是,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哪一代帝王,沒做過心狠手辣之事。 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也非我策划,但是,我承认,那些事情,我都是知情的。 至于父皇,我阻止了,可,我当时受制于傅博伦,我也只能妥协。” 慕锦铭并沒有推卸自己的责任,做了就是做了,他也不为此感到后悔。 因为,他知道,不管是哪個皇子当了皇上,都会去排除异己。 他若不争到這個天下,他跟老十四不但不会有一個好的未来,甚至說,会被斩草除根。 他是太妃娘娘养大的,太妃娘娘虽然不是他的亲娘,但是太妃娘娘拿他就当亲儿子一样。 在他的眼裡,他的十四弟,就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弟弟。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在为他们两個求一個好的未来。 只是這些话,慕锦铭沒有說。 他不希望把這弑兄杀父的骂名,转嫁给慕锦尘,這些不可饶恕的罪孽,他一個人承受就好。 原以为自己可以坦然的面对這一切,结果慕锦尘還是高估了自己。 垂下眼睛,心就疼到了抽搐。 可谴责的话,又是一句都說不出来。 就像他說的,成王败寇,自古如此。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慕锦尘才再次的把目光放在了慕锦铭的脸上。 “九哥,我要成亲了,等大婚之后,我会上交兵符。 如今蛊祸已除,天下安定,臣弟,会带着母妃跟妻子,远走北方。 您,保重。” 說完,慕锦尘就跪在了地上,重重的对着慕锦铭磕了三個头。 君臣情谊,兄弟的情谊,在此刻,终结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