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丝丝,闺女,你看這是什么,是药材不?我好像见你弄過,可不敢确定。”
老汉手裡拿着植物根茎大声喊,丝丝抱着石竹伸长脖子去看。离太远了看不清,她朝父亲的方向走了几步。
“牛筋草,祛风利湿、清热解毒、散瘀止血。风湿、跌打损伤。可消炎利湿,去黄疸……功效多着呢,您尽管采吧。”
“哎,哎,知道了。”
丝丝不放心,将石竹递给于解放,自己上前亲自跟老汉讲解。告诉他周边哪些都是可采的,有价值的。
“闺女,這些采回家晒干就可以用了嗎?”
“有些可以,有些不行。药材出售想挣钱必须炮制。”她拿起一根地黄。“熟地比生地价格高,就是因为熟地炮制過程比生地麻烦,有些還需要用到其他的材料。净制、切制、疱灸,各种药材制做方法不同。
锻、煨、煮、蒸、制霜、发酵、发芽、飞水、炒黄、炒焦……方法多着呢。每一种不同的方法,做出的药材功效都不相同,有时完全相反。”
“哦!真是大学问啊。”老汉点头,对于知识十分敬畏。“那這方法你能教我嗎?”
“可以。”
“闺女,你說爹能学会嗎?你师傅当年可是夸你天赋异禀,這中药学问大了,爹能行嗎?”
“不是還有我看着嘛。放心大胆干,不确定的就等我回家,我手把手教你。”
“哎,我闺女真好。”
“爹你慢些挖,累了就坐下休息。我去哄孩子,让他们推碾磨面。您别走远了,等饭弄好了我喊你。”
“哎、知道了。”
丝丝笑笑,让老汉采药她去看孩子。前世的父亲乃是中医世家出身,她从小生长在药堆裡。小时候最先熟悉认识的就是炮制好的药材,大一些了才跟着父亲学习它们原本的样子。
于解放在一個村子外找到一盘碾子,上头干干净净的刚碾過苞米。提起袋子将昨儿买的五谷粗粮都倒上去,家裡人齐心合力推动碾杆。
丝丝姐俩一人抱一個娃娃放在碾杆上,小家伙被推着走开心的拍掌。石燕手舞足蹈呀呀的叫,石竹看姐姐高兴,也跟着晃动她的小短腿。
老太太推着碾杆眺望远方,嘴裡念叨:“死老头子老了老了,居然還想学丝丝這看家本领挣钱。哎,人老心不老,尽头真足。也不知道他挣了钱想干啥。”
碾杆主要是于解放在推,丝丝姐俩带孩子玩不仅沒出力,反而对前进有影响。白芷也是扶着碾杆在逗小表妹玩,老太太看似在推,实际這是在关心老头啊。
“娘你操心真多。我爹之前是不知道药材能這么值钱,要不早不种地,跟丝丝采药去了。”赵青青跟老娘說完,回头亲一口小外甥女的发丝。
“石燕你說大姨說的对不对?你姥爷之前就帮你妈挖药材,如今意识到自己也能做這個高难度的工作,当然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身手。”
小家伙挥舞着胳膊啊啊的好像在附和,老太太望着孙女满脸笑意。目光四移,熟悉的田园让人心生亲切,暖洋洋的光,凉爽的风,让人有一种微醺的满足感。
她拿着笤帚,不时的将挤到边缘和中间的粮食扫回磙子转动的轨迹上。巨大沉重的碾盘一次次的压過,粮食被压成了粉末。
“我過筛,木墩你别懈劲儿继续推啊。”
“知道,看我的吧。”
于解放主力推,老太太将粉碎的粮食一遍遍過筛。细粉筛入簸箕,粗的重新倒回碾盘继续碾压。
来回几遍终于将粮食全部碾成粉末,收拾好东西大家转移阵地。几百米外有一條河蜿蜒而過,河边高大的洋槐、垂柳等树木遮天蔽日十分阴凉。
老太太拿出條粗布床单铺在草地上,俩小家伙一被放下去就开心的躺上头打滚,大人不让還不行。翻過来再翻過去,一不小心俩人就撞個满怀。
砰的一下俩人脑袋撞在了一起,动静大人听着都疼,赶快将俩孩子抱起。石竹瘪着嘴要哭,丝丝伸手轻轻的给孩子揉。看宝贝要哭不哭清澈的大眼睛裡好似噙着一汪清泉,那清泉随时都有可能漫出眼眶。
“乖,想哭就哭啊,妈妈在呢。”
“呜呜、”
小家伙被妈妈抚慰,立马放声开始抽泣。丝丝一边哄小闺女,一边注意母亲怀裡的大闺女。于石燕小家伙摸摸自己脑袋,回头看看妹妹,然后冲着妈妈咧嘴笑。
這丫头,脑袋都红了居然還笑,一点儿都不怕疼。丝丝无奈的摇摇头,站起来抱着小闺女来回走动哄她玩,分散她的注意力。
于解放也站起来哄小闺女,小家伙一看到他立马不哭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在审视。
丝丝伸手指指他跟闺女說:“是爸爸啊,爸爸。石竹给爸爸抱抱好不好?”
于解放配合的伸手,小家伙看到這动作立马回身躲妈妈身后。两口子互望一眼笑笑,丝丝伸手拍拍小家伙后背安抚她。
“等会儿爸爸给做好吃的,你真的不让爸爸抱抱嗎?”
不管說什么,小家伙不为所动。于解放看孩子不哭了,转身去生火。赵青青已经将洗剥干净的鸡拿了出来,准备和泥给它来個外衣。
“姐,我刚看见那边有小头蒜,還有野葱。你薅一些放鸡肚子裡,等会儿会更入味更香。”
“行,我去薅。”
“妈妈等等我也去。”
赵青青母女俩去薅野葱小头蒜,石燕看姐姐走了,急的伸手也要跟。嘴裡還啊啊的大喊,好像在說姐姐你带着我。
白芷回头冲表妹做個鬼脸:“姐姐去摘花,不带小燕子去。”
“啊、”
小家伙被逗毛了,大声的喊着。老太太一边起身一边念叨:“好了,好了,姥姥抱你去追姐姐。坏姐姐居然自己跑了不带我們燕子,追到了咱们好好削她一顿。”
白芷在前头完全不怕,追上妈妈笑嘻嘻的說:“妈妈,姥姥要打我呢。姥姥就是偏心,只疼俩小的。”
闺女在逗着玩,赵青青也逗着玩。“那你也变成小娃娃,变的比她俩還小,姥姥就疼你了。”
“妈你真搞笑,《西游记》看多了吧。”
“错,我最近在看《红楼梦》”
赵青青逗闺女玩,老太太抱着石燕哈哈笑。丝丝也听到了,一家人在野外真的很开心。
石竹看爸爸妈妈面容带笑,她也跟着咧嘴笑。丝丝从地上摘下一朵黄色的小花给闺女插到头发上,娇嫩的颜色娇嫩的脸,与妈妈挨着彷若花开并蒂大小相依。
妻女全都在身边,岳父母拿他当亲儿子一样,于解放美的冒泡。接過赵青青递来的小头蒜和野葱分别塞进两只鸡肚子裡,和好的泥巴给它做個铠甲,然后将它和山药蛋一起放烧好的火坑裡埋起来。上面加少量树枝接着烧,腾出手来去找看有沒有什么野果。
“妈妈,我也想去。”
“哪儿都少不了你。”
赵青青语气好似嫌弃,可却拉着闺女的手带她去找野果。丝丝娘儿俩抱着孩子在树荫下,给俩娃娃冲了奶,俩小家伙抱着奶瓶乖乖躺着。
俩宝贝還不会吃肉,喝了奶乖乖睡觉。其他人回来时收获满满,老汉满满一背篓的药材,坐那儿跟闺女嘀嘀咕咕讨论怎么炮制。于解放他们采了许多的野葡萄和野生蓝莓。
赵青青去洗野果,于解放将熄灭的火堆挖开,掏出裡头的山药蛋和烧鸡。泥土扒开喷香扑鼻,撕掉外头的大叶子露出裡头的鸡肉,一個個馋的咕咚咕咚咽口水。
于解放在撕鸡腿,老汉朝闺女的方向努努嘴:“给丝丝。”
老太太也說:“给丝丝,她喜歡吃鸡腿。”
白芷說:“给小姨,小姨最爱鸡腿。”
赵青青拽下一條递给丝丝:“喏,這個给你。”
被团宠的赵丝丝笑的开心又害羞。她都多大了,還這么惯着。小时候說她最小让着,后来跟几個孩子一個待遇。一年哪怕只吃一次鸡,鸡腿也会分她一大块儿。去年說她怀着孩子,好吃的先给她。如今难得野餐,居然也都要先给她。
“不用让,四條腿呢,你们都有。”
于解放望着媳妇满是宠溺,自己手裡的分给了老人。尊老爱幼,他媳妇不是老幼、但永远被他放在老幼一個位置上爱护。答应她的给她做叫花鸡,怎么会不算计着她最喜歡的鸡腿。
赵青青撕着鸡胸吃的津津有味,望一眼同样吃鸡胸的于解放傻笑。平时都是丝丝在帮她在教她,這种时候总算感觉自己像個姐姐了,還能再宠妹妹一回。
俩小家伙在树荫下呼呼大睡,浑然不知大人们背着她们吃了什么好东西。白芷回头瞅瞅表妹,偷偷的将最嫩的肉用紫苏叶包起来藏进了裤兜。
鸡肉、山药蛋,搭配新鲜的野果,难得的野餐可是吃美了。老汉吃完一抹嘴,满脸都是满足。
“好吃,真好吃。活這么大岁数了,第一次這么吃鸡。比家裡炖的香。以后有机会咱再出来吃,這味道实在是好。”
老太太在洗手,回头瞪他一眼。“刚吃完就想下一顿了,你知道两只鸡多少钱嗎?”
“哦,也对。鸡留着下蛋,留着换筐。我以后不吃了。”
一說价值,老汉立马說不吃了。于解放两口子对视一眼,笑笑什么都沒說。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下次再带他们来。
————
小河边午休,下午骑着车回城。到大院儿后赵青青去還借来的车子,丝丝他们先上楼。
回家洗漱换衣,都打理好了赵青青還沒回来。于解放扒在窗户上往下一瞅,转身就往外走。
“小王同志来找了,跟青青在楼下呢。”
于解放下楼了,大家全都放心。果然沒多久他领着赵青青回来,說事情解决了。小王同志以后不会再来找。
赵青青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给家裡添麻烦了。当初是她答应相亲答应交往的,眼看要结婚了又這样。
“对不起、”
她开口道歉,老太太摸摸她头发什么都沒說。于解放压根沒注意,已经进厨房给闺女冲奶。老汉哄孩子玩,对此也不再多言。既然闺女女婿說了管,那就交给他们吧。
“丝丝、”
她想說:我在家做家务、做针线、带孩子,就让我再打扰你们两年行嗎?话沒出口不說了,望着妹妹的眼神什么都明了。
丝丝从来沒觉得她是累赘,托人帮她介绍对象是想她圆满,并不是嫌弃她想赶她走。她要是說了這些话,才是辜负了妹妹一番维护之情。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蔬菜饺子。”
赵青青哈哈笑:“不吃蔬菜沙拉了?”
丝丝摆手:“姐你能不能别提了。就你做那蔬菜沙拉、還不如蘸酱呢。”
“那是你要求太高。我就一家庭妇女,你非要求御厨水准,那我哪儿达的到。”
“姐我严重怀疑你說我毛病多。”
赵青青点点头:“你沒說错,我就是這個意思。”
丝丝抬头目瞪口呆,赵青青哈哈大笑。老太太哭笑不得,抬手拍大闺女一下嗔她。
“你是姐姐。這家伙沒個姐姐样儿。”
赵青青依旧笑着:“谁让她那么老成的,搞的好像她是姐姐我是妹妹。”
于解放在一旁凉凉开口。“所以你计划叫我姐夫?”
他居然开口跟他们开玩笑,赵青青哈哈大笑。“叫哥可以,叫姐夫绝对不行。”
丝丝拍她一下。“有什么区别,反正他都比你大。”
“他可以比我大,你不能比我大。”
“嘁、你成天木墩哥的叫,按他那儿算,你就得喊我嫂子。”
“赵丝丝,你敢占我便宜。”
“你也可以想办法占我便宜。”
赵青青转身去做饭,边走边失魂落魄的嘀咕:“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白芷跟着她补刀。“因为你沒眼力见。”
“你個臭丫头。”赵青青笑瞪了闺女一眼:“走吧,跟妈妈去菜地摘菜。”
“你和面吧,我去摘菜。”
于解放提上篮子走了,青青重又系好围裙去和面。面和好放一边醒着,从柜子裡抓两把木耳泡上。
“摘個菜摘哪儿去了?”等半天沒等到于解放回来,她准备出去找人。
“我去找。”
丝丝换了鞋出门,刚打开迎面一大束鲜艳的格桑花映入眼帘。各种各样的粉深深浅浅,娇嫩的花瓣舒展着身姿,仿佛俏丽的少女。
丝丝接過花,低头闻一下。一缕芬芳,一個夏天,每次看到格桑花都能想起你。
“我去找個瓶子。”
娇嫩的格桑花装点卧室,石燕伸手要抓被老太太抱开。那是你爹给你妈摘的花,你個坏丫头可不敢给毁了。石竹躺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花,小手伸着也想去够。
丝丝抱她到近处看,压着她的手不让乱动花。“格桑花,很漂亮对不对。”
“啊、”
“叫妈妈。”
“啊、”
“不是啊,是妈妈。”
心血来潮教孩子說话,对着俩啥都不懂的娃娃浪费半天口水。她看着孩子老太太一起帮忙包饺子,老汉急着学炮制药材,也洗手进去帮忙。不過很快被老太太赶出来,嫌他不会干活净碍事。
丝丝抱着孩子教父亲将那些只需晒干的药材放笸箩裡。阴干的放阴面房间,晒太阳的放阳面窗台。剩下一些地黄,晚上教老汉用黄酒蒸。掌握处理时的方法,上锅后掌握火候。
她在厨房忙活教学,等都弄好俩娃娃已经在姥姥屋裡睡着。老太太摆摆手說别打动孩子,她点点头默默退出。
能過二人世界了,于解放激动的进卫生间将自己从上到下收拾干净。光刷牙就刷了好几遍,结果抱着媳妇想亲一口還是被推开。
“臭,你晚上吃了多少大蒜?”
他伸手哈气闻闻,自己完全闻不到。“就砸的蒜泥醋蘸了饺子,我刷了三遍牙呢。你也吃了啊,你怎么就沒味儿?”
丝丝笑笑从抽屉裡拿出颗小药丸给他:“嚼這個,比刷牙管用。”
小小的粉色药丸放入口中芳香扑鼻,嚼過后满口芬芳。這回媳妇不拒绝了,搂着他脖子踮着脚尖,鼻子裡若有若无的呻、吟让他浑身紧绷,急切的抱起她放床上压了上去。
————
有老公在家,一大早起床给她做了葱花鸡蛋饼,小米粥裡放一個咸鸭蛋,咸香美味比白粥更有营养。
午饭做好了给她送去,结果她两点多才从手术室出来。办公室看到他立马绽放笑容,坐他对面要吃饭。
“幸好凉面不怕凉。”于解放打开饭盒放她面前,将筷子递给她。“你說說你這工作,每天這么不能按时吃饭多伤胃。比我吃饭快可伤胃多了。”
微黄的细面條根根分明,碧绿的黄瓜丝、圆滚滚的鸡蛋、艳艳的洋柿子,汤裡加了泡菜汤,喝一口爽口清凉。
“沒办法,工作性质就這样。”
吃完饭她继续工作,男人收拾碗筷离开。晚上下班收拾东西才发现柜子裡多了饼干和桃酥,拿一块儿奶油饼干放嘴裡,甜甜的滋味一直融化到心尖。
院门口于解放過来接她,甜甜看到姐夫后无语望天。“我先走了。”
丝丝笑笑开心的坐自行车后座,俩人只要在一起肯定出双入对。楼道裡于解放蹲下要背她,丝丝四处瞅瞅拍他一下让他起来。
“被看到、你要被笑话的。”
“就說你崴了脚,不会被笑的。”
丝丝笑笑趴上他后背,知道他快要离开所以舍不得,就想多跟她亲近亲近:“這個理由第六次用了,你說邻居们真的信嗎?”
“爱信不信,管他们呢。”
门口放下她俩人回家,老汉看闺女回来了兴奋的迎上来。“丝丝,我今儿去问了。炮制好的药材可以直接卖成药厂。我跟人說了下你弄的這些方法,人家說你是内行。药材只要干净有多少他们都要。”
老汉激动的搓着手在地上转圈:“按照他们给的价格,光是普通的药材我一天收入也比队裡挣工分多。哎呀,哎呀,沒想到来城裡還能有這好运。”
老太太抱着孙女神情又嗔又喜。“這不光是好运,這都是闺女的能耐。要沒丝丝,你一身力气也挣不了這钱。”
“是、是,咱闺女厉害。”
丝丝两口子互望一眼都无奈的笑。原是让你来享福的,這一天比一天的工作多。菜地裡种那么多菜,如今又兴奋的挖药材。看那模样是要大干一场啊。
老汉兴奋的仔细的拾掇他的药材,比之前在老家时上心太多。以前只管给闺女帮忙,主要是丝丝负责。如今闺女要上班,他学会了就能自己弄,不要老麻烦闺女。
爷俩收拾药材,丝丝抱着石竹每一样都拿起来给宝贝看。“车前草、味甘性寒、明目清痰清热解毒、利尿通淋……”
药性、闺女张口既来,如数家珍。老汉想說你這话跟個几個月的娃娃說不是浪费口舌嘛,抬头一看小孙女望着她妈听的津津有味。
“不是吧。這么小的娃娃能听懂?”
丝丝笑笑亲宝贝一口:“妈妈衣钵有传人了。”
小家伙被妈妈亲的咯咯笑,乖乖的听妈妈說着一样样药材的药性。完事了丝丝跟老娘换一個娃娃過来,继续给石燕讲。
“啊、啊、”
這家伙在她怀裡扭来扭去沒一刻闲着,她话沒說完宝贝已经啊啊的叫,那眼神到处瞟,小手抓住一個使劲儿给它揪坏。
“得、看来不是這块儿料。”
丝丝被大闺女搞无奈了,這话一出口一家人哈哈大笑。白芷听着小姨說那些药性也觉得脑袋大,此时十分心有所感的将石燕抱過来。
“小姨,石竹喜歡你教石竹就好。”
丝丝身后摸摸外甥女的脑袋。“药有百性,可救人可害人。多有意思多神秘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不感兴趣呢?”
“不是不感兴趣,关键不是那块儿料啊。根本记不住,听不懂。”
“好吧。百人百性,不可强求。”
“吃饭了。”
赵青青喊人,大家都過餐厅吃饭。隔壁再次传来哭声,老太太偏头朝那边瞅一眼。
“今儿這是咋了,一天哭了无数。中午时把石燕石竹都哭的吵醒了,這咋又开始哭了?三妞平时不這样啊。”
“哪儿不舒服吧。”
“一般小孩子不会這么无缘无故老是哭。”
“等下我去看看?”
老太太冲丝丝摆手:“别。她们要找你就帮忙,不找就别管。”
家人全将目光转向老太,老太叹口气解释:“刘老太那人太各色,她不开口咱别管。不然帮了忙還得听她那歪歪话,气的肚子疼。”
“娘,刘老太又說啥了?”
老太太摆摆手:“别提了,提了又是一肚子气。”
老汉在旁边吃饭,对此不以为然。不就是你帮忙打扫了楼道卫生,刘老太說你有時間挺闲嘛。多大点儿事儿,至于一直记着。
老太這么說,丝丝也就不再主动。晚上哄孩子睡觉,刚睡下沒睡沉呢忽然隔壁又传来孩子的大哭。惊的石燕一激灵睁开眼睛,石竹望着妈妈大眼睛裡带上了水光。
两口子一人一個抱起来哄,于解放烦躁的望着一墙之隔老刘家主卧。“什么情况,怎么能让孩子哭成這样。”
“你去找点儿棉花,给她俩塞耳朵裡。”
“行。”
棉花塞耳朵,孩子很快睡着。听着隔壁的哭声,于解放给媳妇也塞了俩。丝丝拽出来,起身說還是去看看。
“肯定是哪裡不舒服。刘嫂子带孩子粗糙,别拖成什么大毛病。”
“我跟你一起。”
“看着孩子。”
好吧,俩人总得留一個。于解放看看孩子又看看媳妇,還是迅速的穿衣下床。
“去叫青青注意着点儿就行。”
俩人蹑手蹑脚的出门,压开一條缝方便照料。出去到门口,老刘家孩子哭声歇了沒了动静。丝丝伸手拉住于解放,摇摇头示意行动停止。
“不哭就算了。小毛病的话大晚上去打扰人家不好。”
“听你的。”
俩人转身返回,丝丝打了個哈欠。捂着嘴回屋睡觉,炕上俩手拉着老公一條胳膊。她不爱他搂自己,又喜歡跟老公亲近,所以经常都是這個姿势。
孩子乖乖睡着,老公就在身旁,心中安宁夜裡睡的非常沉。翌日起来洗漱,刚出房门赵青青来找。
“去给白芷看看吧。晚上拉了两回了,现在又跑卫生间。”
丝丝赶快往西面走,“怎么不早叫我?晚上拉肚子就该早喊我啊。”
“想着她拉两回正好泄泄火气,谁成想越拉越厉害。”
俩人到卫生间门口,丝丝敲门:“白芷,小姨进去了啊。”
“嗯。”
一番检查,小姑娘是痢疾。出来后丝丝给开了药,问她這几天吃什么了。
“你不会一下子吃十几根冰棍吧?”
“怎么可能,我就是想也沒那能力。我的零花钱我可舍不得一下子全买了冰棍。”
赵青青孤疑的望着闺女,“你沒撒谎?”
家裡大人多,别看這丫头沒父亲在,但爱护一点儿不少。姨父小姨姥姥姥爷都会偷偷给她零花钱,她在這方面超出很多孩子。
“沒。”
白芷苦着脸。她手裡是有钱,可她也舍不得一次买十几個冰棍吃啊。但小姨明显看出她是吃坏了肚子,那這到底說不說?
女孩眼珠滴溜溜乱转,赵青青拍她一下训:“到底吃什么了?赶快给我說。”
“就……”白芷摸摸胳膊:“我昨儿给石燕藏了一块儿鸡肉,结果回来忘给她了。想起来的时候她睡了,我闻着肉好像有些酸,我怕坏掉可惜、就自己吃了。”
“你、”
丝丝扶额无奈的笑,青青对闺女哭笑不得,這可真是個過日子的好手。這大热天的、早晨的东西放不到晚上。你都闻到有酸味了,居然還给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