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丝丝起身去给外甥女配药。這时候了就别說那废话了,有這一次估计以后不敢再瞎吃。
家裡最近药多,仔细挑拣一番凑够一副。她到厨房去煎药,听到有人敲门。打开是刘嫂子。
刘嫂子挺着大肚子怀裡抱着老三,一见她笑呵呵的。“昨晚孩子哭沒打扰你们睡觉吧?”
“沒事。先进来,进来說。”
进来到客厅坐下,果然是孩子哭闹想让她帮忙看看。丝丝伸手接過三妞,小家伙如今认人有些不乐意。
“乖,不哭啊,阿姨给看看你哪儿不舒服。”
儿科又称哑科,孩子不会說全凭大夫自己判断。看看孩子的小手,又看看孩子的嘴巴。
“忽然不吃饭,一喂饭就哭。她奶奶骂死丫头难养,我這是偷偷抱来给看看。”
“口腔溃疡。”
“啥溃疡?”
“平时怎么给孩子喂饭的?”
“她……我嚼碎了喂的,有时候她奶奶也嚼碎了喂。老太太年龄那么大但牙口挺好。就是她进了城也依旧不刷牙,我說让刷牙跟城裡人学,她還骂我多事。多少年都是這么過来的,她啥毛病沒有。”
“口腔中细菌非常的多。這样的方式会产生交叉感染。大人防御力强且已经适应所以沒事,可孩子身体弱,会被感染。”
刘嫂子抱過闺女看,這回也看到了。口中两侧一边一個大大的白块儿,农村人俗话說的口疮。這玩意一点点都疼,孩子两侧两大块儿,难怪哭闹不吃饭。
“疼的啊。”孩子被大人看又开始疼,哭泣不安。刘嫂子抱着孩子哄,问丝丝有啥办法沒。
“我們那儿說用醋或者盐泡能好。可那样疼的要死,孩子哪儿能经得住。”
“千万别。”丝丝赶快制止。“我给你开药,你到医院去拿药,回来我给你配。”
“哦。”刘嫂子答应一声,接着小声问:“让俺家大妞去拿行不?”
“行。”
给刘嫂子开了处方,女人离开后她去给白芷熬药。忙忙活活的吃饭上班,中午回家吃饭,听到隔壁大声的吵闹。两家离的太近而对方声音太大,以至于完全能听清她们在吵什么。
“俺就說老刘的工资俺管,俺买东西。你這么抠、连牙刷牙膏都不往回买。看看一家六口,五個口疮。如今需要花钱你還不给钱,几個孩子疼的饭都吃不进去。”
“反了你了,谁家不是婆婆当家。俺儿子挣的钱,凭啥给你拿着?嘶……”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人,說着话倒吸一口凉气。嘴裡疼的厉害。“啥刷牙不刷牙的,俺一辈子就這么過来的,哪儿有啥毛病?”
“娘、您连牙膏牙刷都不买是不是有些過分。”
儿子开口了,老太太依旧嘴硬。“你有的用就行,其他的少管。”
“可是……”
“花喜鹊尾巴长,有了媳妇忘了娘。我咋這么命苦……”
老太太使出杀手锏了,老刘两口子全偃旗息鼓。沒一阵隔壁终于安静了,丝丝他们坐下吃饭。老太太听明白了隔壁的事儿,开口问闺女真的不能嘴对嘴喂孩子嗎?
“老人都是那么做的。有时候遇到灾年景,家裡连小米汤都沒得熬,只能把能找到的东西嚼碎了喂孩子。你们小时候幸好家裡還吃得开,米汤啥的不用嚼,其他东西泡米汤裡孩子也能吃。”
“有條件了最好不那么喂。孩子体弱会引起细菌感染的,轻则口腔溃疡,重则引起胃病或者其他毛病。”
“哦、知道了。我熬米汤给娃娃泡饼干吃。”
刚說隔壁消停了,沒一分钟呢又开始吵闹。二妞三妞放声大哭,吵的人脑瓜子嗡嗡的。
于解放气的放下筷子:“老刘這完犊子玩意,在哪儿都那么听话。”
老太太也吵的不行,开口說:“孩子们都大了,成家立业了,当老人的就别管這么多,非把持着一家,你看看這弄成啥样。”
就刘老太這抠门,丝丝以为晚上回家依旧是這样。沒想到晚上刘家买好了药,刘嫂子抱着孩子跑来让她帮忙配比。
“還是你男人厉害,就问了俺家老刘一句孩子病了嘛哭啥呢,他立马就给了我两块钱。”
“嫂子,你们之前一直自己過,你不会手裡沒钱吧?”
“她爹說寄给老家了。我就每次拿几個生活费,省吃俭用的能攒几個啊,哪儿能随便花。”說完她不好意思的笑:“妹子你别笑话俺,俺就是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跟你比不了。”
丝丝不再跟她說话,很快配好了药给她。粉红色的药水,用棉签直接涂在患处。
“這不会刺激的更疼吧?三妞疼的嗓子都哭哑了。”
“不会。這药消炎止痛无刺激,注意卫生的话两天绝对好。”
“哎,哎,谢谢啊妹子。”
刘嫂子走了,赵青青从厨房出来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好一阵。回头跟老娘和丝丝摇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我還以为就婆婆抠呢,媳妇原来也這么抠。自己手裡有钱,可就是僵持着不出。要不是木墩哥找老刘,這俩娃娃不知道要哭闹几天。”
老太太喂孙女喝一口米汤,“吃穿节俭些,大家都是如此。病了也不买药,关键他家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真是……跟咱屯子的老撅头有一比。”
不管咋說吧,俩孩子涂了丝丝给配的药晚上不哭了。紧挨着隔壁的卧室终于安静下来,丝丝两口子带着孩子在炕上玩,再不用听隔壁动不动就响起的哭声。
到点吃了奶,俩宝贝乖乖睡觉。于解放望着俩闺女满目慈爱,喜歡的不行。伸手搂過媳妇,转头亲她一口。
“下回他家再影响到咱们你别客气,直接找老刘說。這家伙真完蛋,连家裡俩女人都搞不定。弄的乌烟瘴气。”
丝丝嗔他一眼:“你该庆幸爹娘都不是不听劝不讲理的人,否则他们占着长辈的位置跟你胡搅蛮缠的话,咱俩都得完犊子。”
“嗯,我命好。岳父母好,最重要的是媳妇好。我不在家,家裡辛苦你了。”
“是辛苦爹娘了。”
“嗯。”男人应一声,回头道:“娘对你很信服,啥都听你的。隔壁老刘媳妇要也是文化人,估计婆媳不会這么闹腾。”
“那可說不定,也许会吵的更凶。”說着话丝丝想起什么来,转身穿鞋要下地。
“你急慌慌的干嘛去?”于解放一边问,一边帮她把半袖递過来。
“白芷昨儿居然偷藏鸡肉,說是给石燕藏的。我得去告诉她千万别喂這俩吃這些东西,万一噎住我又正好不在家的话不是好玩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丝丝推他一把,“你别去。白芷本来就有些怕你,這种事你去了孩子会有很深的心理负担。我去只是普及知识,让她明白轻重。”
“好,听你的。”于解放慵懒的靠被子上,脑袋枕着胳膊。“你们娘儿几個有啥就說去吧,我這小日子過的是真轻松。作为承上启下的中流砥柱,感觉自己完全沒作用呢?”
丝丝回头瞪他一眼:“得了便宜還卖乖。”
“哈哈……”男人一副得意的模样,但那笑声却十分克制。探头飞快的亲她一口。“我就是感慨一下自己的好命。”
含嗔带喜的眼眸瞪他一下,丝丝转身出了卧室。姐姐房间外听到赵青青在教白芷应该怎么对待几個月的孩子。
“妹妹才半岁左右,能吃的除了米汤其他都不行。你觉得好吃的好喝的,一律不许喂妹妹。”
“妈,那冰棍也不能给妹妹舔一下嗎?就一下,就舌头挨着一下下。”
“不许。下回想做什么先问過大人,别自作主张。妹妹太小了,出什么意外不敢想像。”
“哦,我知道了。妈妈、我小时候你也是這么抚养我的嗎?我咋觉得你们都宝贝俩妹妹呢。”
“你這丫头,你以为自己是大风地裡吹大的?我們宝贝俩妹妹是因为妹妹小,你小时候我們一样這么宝贝你。”
“呵呵、我知道妈妈最爱我。”
“你呀……你小时候高烧,是你小姨守了一天一夜给治好的。妈妈难产,也是你小姨姨父给救回来的。”
“我知道的。”
丝丝转身默默的离开,摇头觉得自己太操心了。這种事姐姐肯定早想到了,不用她說也已经再三告诫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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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解放在家裡待了一周又要走,临分别抱着闺女依依不舍。“好不容易熟悉了,看到我就笑。這一走估计又忘了,等十一回来,肯定又不给抱。”
“不会的。”丝丝抱着石竹安慰他。“我每天拿你照片给宝贝看,宝贝不会忘了的。”
“嗯,那我走了。”
将石燕递给赵青青,他转身上了车。利落的身形干脆的背影,好似之前那柔肠万千全是假象。
“啊、”
看爸爸走了,石燕挥舞着小手想要他。于解放透過车窗跟闺女挥手,小家伙开心的笑着在大姨怀裡上下跳跃。直到看不到爸爸了,忽然一下子泄了气,回头望着妈妈小嘴一瘪。
丝丝伸手将大闺女也抱過来,“妈妈在呢,妈妈在。”
俩小家伙搂着她脖子,依偎在她怀裡。爸爸、妈妈,同等的位置。爸爸离开了唯有妈妈能抚慰。
抱着俩孩子回家,老汉傍晚回来拿出個稀罕东西给她看。“你瞧瞧這是個啥?是药材嗎?”
丝丝接過目光一亮:“极品黄精。爹你运气够好啊,居然能找到這好东西。”
“是嘛,值钱的啊?”
“非常值钱。黄精有补中益气补益肾阴等许多功效。像這样年头长的黄精价值非常高,将它炮制好了能卖不少钱。爹你挖了几块儿?”
老汉将袋子打开,露出裡头一模一样的药材。“都在這儿了。我就觉得好像听你說過,有些面熟,就全给挖回来了。”
“九蒸九晒,接下来得好好侍弄它们。”
听說值钱,老汉接下来更加用心侍弄這些药材。各种药材炮制方法不同,有是蒸有时煮有时炒有时焙。多种方法用下来,家裡一进门就能闻到药香。
白芷刚开始不喜歡不适应,抱着石燕嘀嘀咕咕說家裡味道好奇怪。晚上写完作业偷偷问小姨不嫌呛嘛。
“不会啊。药香裡熏陶,身上都会带着淡雅的香气,治病救人的香,让人闻着就心思宁静。”
赵青青拍她一下:“看看石竹,多喜歡多自在。”
白芷缩缩脖子:“可是石燕跟我一样觉得呛啊,我俩都喜歡开窗户,在窗户边吹风。”
丝丝笑笑,亲一口大闺女。“沒事,慢慢就被熏陶出来,慢慢就会喜歡上的。”
第一批黄精制好,丝丝检查了一下点头,让老汉将它放入纸箱裡收好。纸箱子防潮透气,保存药材的好家伙什。
“我想去把這些先卖一回。”
“也行。”丝丝点头赞同,“药材這行业,都是看品质出价。我陪您去两次,看有内行在他不敢随意挑毛病压价。”
“哎,好。”
驮着药材去收购站,果然对方从品质上說话。老汉不动声色让开地方,看他闺女跟对方比划论高低。
一番讨论,对方对這個年轻轻的女子刮目相看。“同志,您何处高就?”
“医院妇产科。”
对方一拱手。“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是内行。”
“沒什么。老父亲采药制药不容易,就赚個辛苦钱。”
“放心。社会主义不会亏待劳动人民。”
如今粮食管控,只要能劳动的男人基本都上班去了。不然沒粮食供应,有钱也买不到粮。女人们沒避孕方式,一個個忙着生孩子养孩子。像赵老汉這样临时有粮食关系,還能利索采药的人不多,药厂求之不得。
“是,新社会了,之前那些黑暗的现象都会一扫而空。”
花花轿子人抬人,对方笑呵呵的将药材過称,开票。老汉去接票的手有些抖,還是丝丝接過来带他去找财务。
出纳照单给钱,丝丝当面点清。有零有整一沓子票子整整齐齐拿在手裡,出了门后丝丝递给老汉。
“给。”
老汉颤抖着接過,心情激动不止是因为钱,最主要的是靠着旁的技艺挣到了钱。
“都给你,要不是你会炮制,也卖不了這钱。”
丝丝推回他的手。“說什么呢,這都是您的功劳,我只不過动了动嘴。”
以前在老家,大部分的药材都被她深加工制成了丹丸。老汉从来只帮忙不问其他,知道她大部分贴补了家裡,从来对她都是高看甚至是感激的。比对自己亲生的更加爱护,护到外人觉得偏向的地步。
老汉收起钱冲闺女憨厚的笑,“走,咱买好吃的去。给石燕石竹买奶粉,给白芷买冰棍。”
丝丝跟在自行车旁望着父亲温柔的笑。“不给我娘买啊?”
“买,都买。”
“爹你這样让我娘看到要被骂不会過,败家爷们。”
“败家爷们就败家爷们,爹高兴。”
老汉采药的工作进行到初冬,天气上冻后结束沒法再干。白芷穿着姥爷给扯的花布夹衣,对此還挺可惜。
“小姨,我姨父啥时候回来?”白芷随口一问,抱着石燕教她說话:“跟姐姐学,叫爸爸、爸爸。”
“爸爸。”
“对,就是這样。再叫妈妈,妈妈。”
“妈。”
石燕跟着叫,坐在小车车裡的石竹也跟着学。快過年了,俩孩子十個多月。正是学走路学說话的时候。
家裡有俩老人,還有白芷娘儿俩,丝丝好像不知不觉沒怎么费劲儿孩子就大了。会叫爸爸妈妈,扶着沙发会来回的度步。
亲一口闺女,她回答外甥女的话。“一周后回来。你想要什么,打电话时告诉他,让他给你带。”
白芷忙不迭的摆手:“不用,我什么都不需要。”
“那是你姨父,他不吃人。怕他干什么啊?想要什么尽管說。”
“不是,我是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小姑娘的反应家裡人都笑,连俩表妹也跟着笑姐姐。白芷有些不好意思,可她是真的很怕姨父啊。面对面都不敢跟他說话,电话裡提要求就更不敢了。
“石燕,你也笑姐姐。哼,姐姐不跟你玩了。”小姑娘一扭头,石燕笑的更欢。白芷无奈了,看小姨抱石竹去洗手,她小声的跟小表妹嘟囔:“等你爸回来,你就知道他多吓人了。也就对着你妈妈温柔点儿,平时跟個铁疙瘩一样。”
“爸爸、”
小家伙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指着桌子上的照片叫爸爸。白芷无奈的扶额,静待姨父回来看這俩什么反应。
“不信了,你俩能不怕他。咱楼裡几個小孩都怕他,都喜歡李叔叔。李叔叔啊,就是隔壁的邻居,你不也喜歡他抱嘛。”
“爸、”
“好、等你爸回来的。”
尽管外甥女一再表示自己不需要什么,晚上通电话时丝丝依旧嘱咐于解放给白芷买支钢笔。
“其他的呢,不用带其他的嗎?”
“不用。爹娘的衣服我都买了,俩小家伙還小不用什么。赵青青一再强调别给她买什么,所以不用跟她客气。”
“那你呢,你不要什么嗎?這裡可是首都,比咱们那儿更繁荣。”
“不用。”
說完正事挂上电话,晚上哄睡孩子开始想他。夏天走后距离现在好几個月了,說是十一回来,结果有活动回不来。如今快過年了,說考试结束就放假。
抱着他枕头入眠,一向好睡的她晚上梦到了他。梦裡的男人身穿铠甲,骑着高头大□□旋而归。
望着人群神情冷峻,刚下战场满身的肃杀之气。她隐在人群中默默注视着他,忽然视线触碰,他惊诧過后望着她柔了眸光浅浅扬唇。
梦醒了,眼前仿佛還是他柔和的脸。望着桌子上他的照片定定看了好久,目光移到俩宝贝身上。俩小家伙眼睛长的像极了他,一睁眼就能从她们身上看到他的影子。
因为做了好梦,一大早就心情愉悦的在哼歌。早饭母亲做了小米粥粘豆包,帮俩孙女穿好衣裳让俩娃娃坐小车车裡,然后递给丝丝一颗蛋。
丝丝瞧着自己那明显比其他蛋更大后惊讶的问:“我這是什么蛋?”
“鸭蛋。”
“娘你哪儿来的鸭蛋?”
“之前你爹采药,山上找的野鸭蛋。我跟鸡蛋腌一块儿了,现在刚好吃。”
丝丝拿起来闻闻,准备剥皮。“就一颗啊,干嘛不多买一些一起腌?”
“有六颗,都给你留着呢。”
“娘,這样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赶快剥皮放碗裡,别让白芷看见。”
“啊?”
尊老爱幼家裡的传统,您老今儿這是唱的哪一出?迎着她诧异迷茫的脸,老太太哈哈大笑,接着从盆裡拿出其余五颗。
“逗你玩呢。赶快吃你的,我們都有。”
丝丝指指一旁的鸡蛋:“那這是……”
“故意拿来逗你玩的。”
“娘、”丝丝哭笑不得,老太太真是越老越像老顽童了,居然逗她。
“看你一早心情那么好,我這不是锦上添花嘛。”
丝丝将剥皮的鸭蛋放进小米粥裡,拿一個粘豆包开吃。“真是开花了,心裡乐开的花。”
赵青青母女也从卫生间出来,一家子坐下吃饭。上班上学的抓紧時間,老太太舀了半小碗,拿勺子慢慢的喂俩小的。
石燕伸手要去抓鸭蛋,嘴裡呀呀的叫。伸手扒拉开姥姥的勺子,小身子一個劲儿的往妈妈那边探。
“啊、”
丝丝赶快将碗往相反的方向挪一挪,“不可以吃,你還不到一岁呢。”
“呀、”
要字不会說,只会呀呀的喊。家裡人能听懂宝贝的婴语,白芷望着妹妹的小眼神充满了怜悯。妹妹太可怜了,每次想吃什么都說太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想吃啥吃啥啊?
石燕不吃,老太太转而换了小碗勺子喂石竹。石竹比姐姐乖巧,张着嘴乖乖的喝粥。可那眼睛也是滴溜溜的朝着餐桌的方向在看,大眼睛黑白分明带着渴望,弄的赵青青心软的一塌糊涂,好想偷偷给外甥女放一颗咸蛋。
“丝丝,真的一点儿都不能吃嗎?”
“不行。”
其他都能商量,但在孩子的問題上丝丝十分坚决。大家望着两小只爱莫能助,老汉最先吃完离开了桌子。顺便将自己的碗筷收拾回厨房,免得哪個手快一把扒拉地上。
白芷也加快速度,吃完了背上书包就走。赵青青将她们娘儿俩的碗筷收拾下去,也急匆匆的去上班。老汉坐那儿喂孩子,老太太抽空吃饭。
丝丝吃饭最慢,此时已经端着碗坐到离俩闺女最远的地方。小家伙看咸蛋无望,开始乖乖喝白粥。
吃饱了看妈妈换鞋要走,石竹急的喊:“妈妈。”
“乖啊,妈妈上班去,中午有時間就回来。”
换好鞋开门,她都走出去了又返回来。“中午不用给我送饭。我要来得及就回家、来不及就吃食堂。”
“知道了。”
俩孩子越来越难带,老两口能帮着看好孩子就非常感谢,丝丝不想再给他们添负担。這话說過好几回了,老汉有时候還是会去给她送。
上午在门诊,看的依旧是不孕不育。她如今是市裡出了名的不孕不育专家,治愈率非常的高。
中午下班回家,刚上四楼刘老太就从屋裡出来。“于家的,进来瞧瞧我儿媳妇,這是不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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