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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江寒枫表白

作者:王浩然
江寒枫当着花主的面,自然不怕他知道,可是在看到花主的反应后,還是被他的眼神骇住了。

  此时的花主,与平日裡的温和儒雅沒有半点相似,他面无表情,目光锐利如刀,神色十分冰冷,就连遮住了半张脸的红色斑纹,也褪去原本的温度,透出几分刺骨冷意。

  “花主。”江寒枫不卑不亢,喊了他一声。

  沈映雪刚想着爬起来,猛然清醒,放下手臂又躺了回去。

  现在不是做梦,梦裡沒那么清晰。

  梦裡的背景都是模糊的,五官也大多不起作用,此刻他能闻到桌上点心茶水的香气,也能听到外面的鸟虫叫声,连马赛克都是正常的。

  沈映雪躺下之后,回想着江寒枫說的话。

  怎么又把沈映雪和凌云扯上关系了?還有刚才江寒枫那句话,是质问的意思吧?花主有责任救沈映雪嗎?

  沈映雪還沒怎么睡醒,這事儿复杂得很,他躺下之后又开始犯困,想了一会儿脑子就不太好使了,一個劲儿地犯迷糊,要不是心裡惦记着還有事情沒解决,沈映雪就又睡過去了。

  江寒枫并不知道這個,他以为花主在闭目养神,其实耳聪目明,一直在关注着這边。

  他刚才的怒气来得突然,仔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可能花主也想救下沈映雪,只是事发突然,他也沒想到伏晟手段那么下作,诸多准备沒派上用场,眼睁睁看着小舅子死去。

  “花主。”江寒枫喊了一声。

  沈映雪迷迷糊糊的:“嗯。”

  “刚才是我错怪了您,我向您赔罪。”江寒枫想明白之后,对花主再无怨言,恭敬地站在一边。他也弄清楚了花主的目的之一,应该就是要给沈映雪报仇吧。

  沈映雪沒有应声。

  “沈映雪的死,牵扯众多,他们也并非全都罪当致死,您不该迁怒无辜的人。”江寒枫和荀炎出去对临江帮下手了,现在死了许多人,自顾不暇,沒有精力参与江湖斗争,用不了多久就会散了。

  虽然花主叮嘱過,只让他们挑着罪孽深重的人动手,沒有直接灭临江帮满门,江寒枫還是想提醒一下。

  這次是临江帮,下次不知道是哪個门派。正道這些人,又几個沒有相应伏晟号召,去和魔教作对?

  江寒枫說:“您也不该那凌云做筹码,就算他在忠信王父子之间周旋過,如今毕竟已经那样了……他又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不要强迫他。他畏惧忠信王,根本不想和那個人见面。”

  江寒枫絮絮叨叨,又把沈映雪给吵醒了。沈映雪听他說的离谱,睁开眼睛怒视,根本睡不着了。

  “不让凌云见他,难不成我亲自去?”沈映雪烦得很,要不是碍于花主的面子,他肯定把身上的毯子拽起来,直接把脑袋蒙住,“忠信王对凌云有情,对我可沒有,惹怒了忠信王,我又该怎么办?”

  荀炎上前,扶着他坐起来,倒了一杯冷水:“公子。”

  喝点水清醒一下,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沈映雪就着荀炎的手喝了,直接拽着他的手腕沒松开,委屈地說:“他說的這几句沒头沒脑的话,你听不听得懂?”

  荀炎摇头。

  沈映雪指着江寒枫,“你跟他說,我懒得生這個闲气。告诉他,還想在簪花巷裡呆,那就别管闲事,不想呆就快收拾东西滚。”

  沈映雪倒不全是不耐烦应付他,就是看着江寒枫对凌云的感情越来越深,心裡也很愧疚。他根本沒想過招這朵烂桃花,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江寒枫就认定了他。

  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再向他道個歉吧。

  沈映雪低下头,靠在软枕上,怔怔地沉思。

  江寒枫知道花主是個很有气势的人,他第一次见到花主的时候就明白了。只是在日常相处中,花主虽冷淡,也称得上随和,一直沒有再将气势外放。

  刚才那几個简单的动作,還有冰冷无情的话语,将江寒枫退远,又像是有個小勾子似的,让江寒枫心中一动。

  当初他将沈映雪视为命中注定的对手,不就是因为沈映雪的强大?

  如今沈映雪死了,又出来一個花主,還和凌云這么相似,江寒枫怎能不心动?

  但是他還不够资格。

  江寒枫在玉鼎山庄,一直是庄裡武学最厉害的人,出来玉鼎山庄,也少有敌手。他竟不知道,江湖中很多沒有名气的,也非常厉害。

  江寒枫有些自卑,觉得自己名不副实。别人对他恭敬几句,他就当了真,還是要谦逊些,多把精力放在武学上,等他真正厉害起来,才能让人看得起。

  荀炎对江寒枫說:“你听到了,請吧。”

  江寒枫颔首:“打扰了。”

  說完他就离开了。

  沈映雪被他吵醒就睡不着了,看着江寒枫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他就是来吵我睡觉的?”

  荀炎坐到沈映雪旁边:“我看他来时似乎有很多疑惑,现在倒像是解开了。可能是公子您的反应,又让他误会了。”

  沈映雪說:“我困得很,哪裡還记得约束自己。换

  做江寒枫,說不定早就拔剑了,未必比我克制。”荀炎自然是沈映雪說什么就是什么。

  日子平静過了几天,沈映雪在凌云和花主的身份裡反复横跳,忠信王又来看了一次凌云,江寒枫也過去看望他,沈映雪有意引导,终于搞明白江寒枫脑补了些什么。

  江寒枫竟然觉得他被忠信王给上了!

  沈映雪看着江寒枫欲言又止。

  江寒枫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凌云莫怕,那些事都過去了,如今你有父亲护着,還有我在,绝不让忠信王再欺负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花主一定要凌云与忠信王见面,江寒枫相信花主有他的理由,等過一段時間,就明了了。

  沈映雪挂着江寒枫的头发在手裡打转,他总不能說,他和忠信王疑似父子吧?

  真要這么說了,江寒枫說不定会觉得花主是他娘,怀孕之后带球跑,来到簪花巷裡把他生下来。

  沈映雪想着那個情节,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弯唇笑了起来,眼睛裡也都是笑意。

  江寒枫心裡一咯噔。

  如果凌云能听进去他的话,不再终日惶惶倒也還好。可是江寒枫怎么觉得,凌云的情绪变得太快,不像是听到爹爹疼爱他,自己会保护他之后的反应。

  倒像是……

  他抓住凌云的手臂,把他往上提了提:“凌云,你觉得忠信王为人如何?”

  沈映雪跟件衣服似的,被他抓在手裡,被迫直气了腰,他避开江寒枫的马赛克:“我拿他当长辈。”

  跟他沒有一丁点暧昧!

  江寒枫沒有因为這句话安心,“你和祝凌……”

  沈映难過的发现,跟這個人呆久了竟然能跟上他的思路了,“我把祝凌当弟弟。”

  如果他真的是忠信王的儿子,祝凌就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是杀母仇人的儿子。

  江寒枫想把凌云抱在怀裡,可是他怕凌云误会,克制着自己,不做出逾矩的事情。

  凌云把那两個人当成弟弟长辈,他们却辜负了凌云的信任,把他逼疯了。

  凌云的处境,与当日的沈映雪何其相似?

  他简直就是沈映雪的翻版。

  江寒枫叹气:“若非你自幼生活在簪花巷,又是花主的儿子,我简直真的以为,你就是沈映雪。”

  說完他感觉到了凌云的僵硬。

  “怎么了?”江寒枫松开他的手臂,凌云又软趴趴地沒正行的坐着,他身体很不好,常常觉得疲惫,也很少做的端正。就如同花主总是躺在榻上是一样的道理。

  江寒枫管不了花主,但是多少能纠正一下凌云,他怕凌云坐姿不好,落下病来,常常提醒他。

  江寒枫怜爱地看着凌云,“你想舅舅了?”

  沈映雪确信,這马甲焊在身上了,一般人扒不掉。

  他之前问過荀炎關於易容的事情,荀炎說,這世上会易容术的人不多,能易容的神鬼莫测的人更少。一般人的易容,也就在脸上抹一点泥巴改变肤色,或者用面做成浆糊,当做面具一样糊在脸上,也叫易容。

  像荀炎這种程度的易容,世上绝不超過三個人。

  故而二十几年過去,沒人知道沈映雪還有個替身,也沒人发觉,往日裡在江湖上行走的魔教之主,其实是两個人。

  沒有這层信息,世人自然不会觉得花主就是沈映雪,有簪花巷這么多人证明,凌云和沈映雪也分得很开。

  但是为什么沈映雪会变成凌云的舅舅啊!

  沈映雪歪着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這句话问出来相当于承认了凌沈二人的关系。這些都无所谓,有魔教的令牌在,花主和魔教必然会扯上关系,默认了也好,省下再编剧本。

  江寒枫道:“我曾见過你舅舅一面,你与他样貌实在相似,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他。你放心,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我与沈映雪只是惺惺相惜的宿敌、知己,沒有情爱。”

  沈映雪沒怎么听懂,长得像就是舅甥嗎?

  他懒得探索脑回路奇奇怪怪的江寒枫,甚至觉得祝凌当初喊他“练剑的”喊得很对,這個人绝对是练剑练傻了,身上沒长多少肌肉,看着像個贵公子似的,其实肌肉都长在了脑子裡。

  “听不懂沒关系。”江寒枫道,“你不需要知道這些,只要乖乖吃药,好好休息,什么都不用恼,养好身体,等我打动你父亲,自然来娶你。”

  “为什么不是我娶你?”沈映雪不服。

  之前沈映雪就說過一次,让江寒枫嫁给他。那时候江寒枫只当沈映雪說的是疯话,现在听到第二遍,终于放在心上,他看着凌云懵懂但坚定的神色:“你想娶我?”

  那必然是不想的,可是好像沒法說不想。

  沈映雪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只能闭上嘴巴不說话,假装沒听懂,呆呆看他,继续玩他的头发。

  练剑的体质好,头发也不错,粗粗的,但是很软,一点都不硬,非常神奇。沈映雪自己的头发就很细,摸起来也很舒服,但是沈映雪刚洗了头,不想用手摸,就玩江寒枫的。

  反正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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