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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儿

作者:王浩然
那场令人无法忽视的烟花消失之后,沈映雪的视线变得清明,听觉也恢复正常。

  但是他沒有回到现实,而是沉浸在了“沈映雪”的记忆裡。

  沈映雪沒有原主的记忆,他自己的认知也在系统的屏蔽下变得奇奇怪怪,可他就是知道,這裡是原主曾经经历過的事情,那是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沈映雪就像是浮在半空中,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树上的那個孩子。

  他大概十一二岁,身上穿着很破烂的衣服,如果不看他的眼睛,就像個小要饭的,完全看不出来他就是未来的魔教教主。

  “你是谁家的孩子?”湖畔庭阁裡坐着一個少年,他笑意融融,看向幼雪时也是好奇居多,沒有什么恶意。

  沈映雪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少年手边放着一把剑,那把剑藏在剑鞘裡,剑鞘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上面凸起的纹路是用金子浇筑成的,远远看過去璀璨生辉,让人不注意都难。

  幼年沈映雪见自己被发现了,从树上跳下来。他身手很利落,眼睛带着一种无机质的冰冷,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說:“你是江知意。”

  “看来我的名气不小,连你這种毛头小子都知道了。”江知意得意道。

  “听說你的剑法很好,寒水剑也很锋利,不知道与我相比如何。”

  江知意听到他狂妄的话大笑起来。

  在他笑得快喘不過气时,沈映雪的意识从幻境裡抽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亮闪闪的剑鞘,把它拿到了手裡。

  刚才跑得太急了,沈映雪三年沒有剧烈运动,跑出這么远之后,肺裡都在难受,身上的伤也隐隐作痛。他坐在地上,好让自己轻松一些,举起那個眼熟的剑鞘,抠了抠上面的宝石。

  好像是真的宝石,也是真的金子,用力掐一下都留下了痕迹。那這個人……這個人叫什么来着?应该就是刚才回忆裡出现的那個少年吧。

  他仰起头,对着白衣剑客笑了起来,“你還记得我嗎?我們以前见過的。”

  似乎有一股冷意顺着江知意的后背,爬上了他的肩膀。

  眼前這個人,无论是武功高到无人能敌,還是疯癫混乱,都是会对正常人有影响的。

  就像当人看到尸体会感到恐惧一样,那种物伤其类的心情,在看到一個完全意识不清的疯子也是有的。

  江知意已经认定了他是疯子。

  但是疯子也要看身份的,一個普通人疯了,只能任人宰割。沈映雪清醒的时候已经很可怕了,疯掉之后還不一定会有什么令人发指的行为。

  林大娘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捂住沈映雪的嘴巴,但是她腿软,根本跑不动,结结巴巴地替沈映雪找补:“這孩子胡說什么呢?他自幼在村裡长大的,哪能见過什么大人物……他脑子不清楚,肯定是把你认成别人了……”

  远处的火光越来越亮,林大娘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江知意也注意到那边起火了,白天的烟雾不太明显,能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焦糊味。

  “是谁放的火?”江知意脸色大变,对着沈映雪說:“是不是你?”

  林大娘看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模样不顺眼很久了,“难道不是你们這群人做的嗎?要不是小雪反应快,老婆子我也难从火堆裡逃出来!”

  江知意不和她一般计较,他对林大娘說:“快走,离开這裡,走得越远越好。”

  接着试探着上前,拉住沈映雪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运起轻功就跑。

  沈映雪捞了一把差点掉下去的剑鞘,“你夹得我不太舒服。”

  江知意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只能用尽全力赶路,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這個小村子,去找与自己接应的人。

  沈映雪沒有反抗,但是一直在重复那句话:“你夹得我不太舒服,你夹得我不太舒服……”

  直到江知意停下来,他還在低声念叨這句话,江知意的师弟兴冲冲地過来,听到之后立刻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他师兄,“师兄,你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江知意立刻說,他顿了一下,“山脚下的村子着火了,或许与沈映雪有关,你快带人去救火。小师叔在哪裡?我要去见他。”

  “昨天晚上就出去了,到现在還沒回来,大概要晌午才回来,他已经這么好几天了。”师弟用很快的语气說完,转头喊了几個师兄弟,往客栈外面跑,他转头,又补了一句:“师兄要是想找他,估计得去花楼抓人。”

  江知意知道小师叔不靠谱,沒想到這個时候了,竟然還在外面玩乐。他脸上带上了一层愠色,其他人看到江知意严肃的神情就知道他生气了,自觉离得远了些,也不敢再打趣他和沈映雪。

  沈映雪被他推着进了客栈,来到他的厢房,“你夹得我不太舒服。”

  江知意松开手,发现他刚才用的力气太大了,沈映雪手腕红了一圈,似乎還有些肿。他后退两步,离沈映雪远了一些,才有种可以顺利喘气的感觉。

  江知意观察了他一会儿,得出结论:“看来是真的疯了。”

  沈映雪低头,可怜巴巴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他听到江知意的话了,但是不打算回应,只是默默地打量四周,奈何脑子裡的常识有限,做不出什么正常的判断。不過那個剑鞘還在他手上,沈映雪觉得之前突然出现的那段记忆,应该非常重要,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那种,他有点担心系统突然淡化他的记忆,牢牢地握着剑鞘,要是他忘了,江知意应该能察觉到不妥,也算是给自己留后路了。

  “哟,你還真把人抓来了。”一個人影从窗户外面翻了进来,他动作很轻巧,就像一只燕子,做出這样的动作也不会让人觉得鬼鬼祟祟,只有一种說不出的流畅优雅。

  江知意拿着剑就向他刺去,被来人轻轻躲過,“别這么暴躁嘛,明明对别人温柔得很,怎么偏偏在我這裡就跟沒长大的孩子似的。你的剑鞘怎么在他手裡?”

  江知意收起剑来,用不满的语气說:“看来师叔還记得正事。”

  江知意的师叔比他年纪還要小,他师父去世很多年了,這個小师叔是江知意的师叔代师收徒,亲手教出来的。如果按照武学传承,就跟江知意的师侄是一样的,奈何他辈分很大,江知意也只能喊他一声师叔,对他恭恭敬敬的。

  “大名鼎鼎的沈映雪,谁不知道?”小师叔笑得痞痞的,有一种放荡不羁的潇洒,他对江知意說,“既然你把他抓到了,那就交给我吧。”

  沈映雪好奇地看着他。

  系统给人脸打马赛克都是随机的,江知意的小师叔脸上就沒有马赛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样貌。沈映雪越看越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裡见過他。

  江知意說:“别欺负得他太厉害……”

  沈映雪突然有了危机感,他想再提醒江知意一下,他们真的是认识的,沒想到嘴巴沒跟上来,說出口的话還是那句:“你夹得我不太舒服。”

  沈映雪:“……”

  江知意:“……”

  小师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着說:“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像大侄子你那样,弄得他不舒服。”

  說完他拉着沈映雪去了隔壁屋。

  小师叔的根骨甚佳,所以江知意的师叔才会破例代师收徒。他虽然习武的時間比不上江知意久,武功却比他高,江知意不担心他被沈映雪刁难。

  他還是放心不下村裡那场大火,实在太蹊跷了,江知意理了一下思路,立即动身前往那边。

  小师叔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江知意走了。”

  沈映雪眨了眨眼睛。

  小师叔坐回来,完全沒了刚才的随意,他有些拘谨,“您怎么会来這裡?”

  沈映雪上下打量他,“你是谁?”

  小师叔沒想到他会问出這样的话来,沉默地回视,片刻后才道:“我是韩敬。”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义父。”

  沈映雪脑子裡的问号简直要溢出来了。

  他为什么会有這么一個好大儿?荀炎从来沒說過啊?還是說,荀炎其实讲過,但是系统又给他模糊处理了?

  韩敬并不清楚沈映雪的情况,他知道沈映雪失踪之前受了很重的伤,還以为他只是简单的失去了记忆,趁着无人为他解释道:“您当年从人贩子手上救下了我,带我去了碎影山,见我根骨甚佳,认我做义子。但是我沒在碎影山上呆太久,就被一群正道的人,当成被教裡抓走的小孩带回去了,您传信给我,让我将计就计,留在玉鼎山庄。”

  沈映雪說:“既然如此,正道攻打魔教时,你为什么沒有传信?”

  韩敬不敢回答。

  過往的日子,他曾经梦到過這一幕,沈映雪穿着黑衣,坐在魔教的大殿上,像是受人敬拜的神明,居高临下地问他,“为什么沒有传信回来?难道你背叛了本教嗎?”

  从前韩敬還能把這個场景当做是梦,现在梦却成了真,沈映雪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用毫无波澜的声音拷问他。

  沈映雪的身影渐渐与韩敬记忆裡的魔教之主重合,哪怕现在的沈映雪沒了那身行头,整個人也瘦了很多,完全沒有从前的气势,也压得韩敬喘不過气。

  他跪在了地上,额头伏在地面,略微打颤,沒有說话。

  他今年只有十九岁,三年前的他远沒有此刻成熟。他周围都是玉鼎山庄的人,也见识到了魔教的探子被发现之后是什么下场,根本不敢暴露身份。

  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他真的是江寒枫的小师弟就好了。

  沈映雪突然笑了起来,轻轻摸了一下他的后脑,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声音說:“好孩子,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你怕什么?难道我還能不认你了?”

  韩敬颤抖得更厉害了,他以为他已经长大了,再也不会畏惧沈映雪,现在想来完全不是這样。

  沈映雪的声音样貌像是刻在了他的骨子裡,如影随形,根本无法逃脱!在這個义父面前,他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力,只能像一只傀儡那样,唯命是从。

  韩敬臣服在他脚下,低声道:“义父……”

  ※※※※※※※※※※※※※※※※※※※※

  沈映雪(透過马赛克):小宝贝,你几岁啦?

  韩敬: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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