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主要內容

54、花主的爱情

作者:王浩然
沈映雪很难過,来之前那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其他事情,而且打游戏有点厌烦了,重新看起了电视剧,沒想到出门就把游戏机忘家裡了。

  多亏了兰锦提醒,不然他還想不起来。

  沈映雪也不知道会在這裡呆多久,久不久的倒不重要,就是不放心游戏机不在自己跟前,被那些不识货的给弄坏了。

  沈映雪抱着兰锦,恳求道:“把它带過来好不好?”

  他知道,在其他人眼裡,游戏机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木头。春城和淮城离得很远,为了這么一個东西特意跑一趟很不值得。沈映雪說出這话的时候,有一点心虚。

  兰锦连连安慰他:“自然是可以的,明日我就派人去把她带過来,只是一来一回,需要点時間。主人再等一等,很快就可以见到她了。”

  兰锦通知下属,去簪花巷拿令牌,顺便给沈映雪准备热水洗漱,回来就看到江寒枫站在门口,看着沈映雪的房间,似乎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沒往前走。

  他刚才只顾着安慰沈映雪,忘记江寒枫就住在对面,极有可能听到這边的声音。

  兰锦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主人醉了,不宜见客,江公子還是回屋更好,若是被主人看到,等他酒醒,怕是会记恨你。”

  江寒枫当然知道,這個时候就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江寒枫真的想知道花主的過往。

  他有些难堪地闭上眼睛,心中满是对沈映雪的愧疚。

  江寒枫理智仍在,控制着自己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他点了点头,“你說的对。”

  兰锦看到江寒枫的片刻停顿,很担心他发现了花主也有疯病。如果真的是那样,用不了多久,江寒枫就会知道花主和沈映雪是同一個人,也就知道簪花巷的真正实力并沒有那么强了。

  “等等!”兰锦喊住他,“我有话想跟你說,等我侍候主人休息,立刻過来。”

  江寒枫点了点头,沒有关门,等了一会儿就见兰锦過来了。

  花主的屋子也沒有关门,声音比刚才清晰很多,江寒枫能听到兰锦哄他的声音,也能听到兰锦比平时更重的脚步声,還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就算不刻意去想,江寒枫都很清楚,猫是怎样照顾花主的。

  他有些烦躁,灌了一杯冷水,又想到了花主在楼下独自饮酒的模样。

  江寒枫有些茫然,他为什么要跟着花主一起来春城?难道不是留在簪花巷更好嗎?沈映雪還在等着他,花主這裡已经有這么多人了,可是沈映雪孤身一人去了忠信王府……

  “刚才的声音,你听见了吧。”兰锦从外面进来,怕吵到沈映雪,也怕路過的人听到,关上了门。他凝视江寒枫的脸,却发现江寒枫比方才更加烦躁不安。

  “嗯。”江寒枫說,“花主与夫人感情深厚,令人动容。”

  兰锦挑眉:“你就沒有别的要說?”

  “說什么?”

  “比如花主与沈映雪,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你這是在暗示我嗎?”江寒枫冷冷地问。

  他心裡惦记花主,已经很对不起沈映雪了,一定要把這個念头压下来,一心一意想着沈映雪。他知道沈映雪是個高傲的人,不会希望被人同情,但是江寒枫对他的感情,远比同情更加复杂。

  他想守护沈映雪一辈子,既然如此,他就决不能辜负沈映雪。兰锦挑拨离间的话,让江寒枫有些不高兴。

  很久之前他就发现了,每当他与沈映雪走得近了,猫就会很不高兴。他是花主忠诚的手下,他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花主的态度……想到某一种可能,江寒枫倒吸一口冷气。

  猫暗示他花主和沈映雪很像,难道也是花主的意思?

  花主在故意勾引他?

  江寒枫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一直觉得花主是個深沉可靠的年轻人,纵然很风流,但是只喜歡女人,不可能对男人有意思。

  如果花主有意勾引他,又不挑明,還摆出一副对花鹿鹿情意深重的模样,肯定不是对他有情义,而是想借着他的感情,做其他的事情。

  江寒枫很清楚,他和花主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花主不屑于用這么下作的手段才对。那么花主這么做,只有一個理由——他想让自己移情别恋,不再喜歡沈映雪。

  花主一直沒有同意他和沈映雪在一起,就是觉得他不够坚定,如今這种作态,一定也是对他的试探。

  江寒枫肃然起敬,再不敢对花主有其他心思。

  兰锦看着江寒枫神色变化莫测,心道一声糟糕。他确实想知道,這個人有沒有把花主和沈映雪当成一個人。因为之前江寒枫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兰锦也沒怎么把他当回事,一点拐弯抹角都沒有,直接问出了這句话,如今想来,确实像是在提醒他。

  兰锦看着江寒枫的眼睛,不知道他有沒有发觉真相。

  他笑道:“我的意思是,主人之所以与沈映雪有相似之处,是有些渊源的。”

  江寒枫点了点头。

  “那件事情很复杂,不方便多說,总之主人做的一切,都有他的道理。你如今也看到了,主人对夫人用情至深,他心裡横着刺,对沈映雪的态度也不一般。”

  “我猜

  到了。”江寒枫說。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便多提醒,只是你要记住,主人是主人,沈映雪是沈映雪,二者不可混淆。”兰锦头脑转的飞快,虽然這番话痕迹太重,极其容易被发现真实意图,好歹找补回来了。

  “我自然不会把花主当成映雪。”

  兰锦听到他的淡淡的声音,并沒有放松多少。他无法判断江寒枫說的是否发自本心,只能以后多关注他些,小心他与其他人接头。

  希望江寒枫沒有猜到主人话中的意思,如果江寒枫能相信他的话,那就更好了。

  只是這個人叹气沈映雪和花主的态度,似乎与以前都不一样了。他以前虽然打着喜歡沈映雪的名号,实际上非常守礼,进退有度,不会做出過分的事情。

  主人一再重复,他与江寒枫之间沒有爱情,可是谁能保证這么久過去,江寒枫不对他动心呢?

  反正刚才已经露出了一些破绽,兰锦也就不怕顺着话继续讲下去了。

  “你真的喜歡沈映雪?”兰锦问。

  江寒枫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

  兰锦目光灼灼:“你也喜歡主人?”

  江寒枫沉默了。

  他现在可以确定,猫就是在替花主做事,包括他们這场感情中的真心。

  “喜歡上主人的后果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一定不太好。”兰锦說。

  他会亲手把主人的爱慕者清理干净,這條路的尽头就是死亡,沒有第二种選擇。

  江寒枫问:“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花主的意思?”

  兰锦表情变了一下:“你這是什么意思?莫非觉得我会以权谋私?”

  江寒枫的话戳中了他的内心,兰锦做的這個决定,就连沈映雪自己都不知道。江寒枫问出這句话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只要他看不出来,花主就是沈映雪,其他的东西对兰锦来說都无所谓。

  江寒枫說:“你为什么不想看到我对花主有情?莫非是为了映雪?”

  兰锦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离开他的房间。江寒枫只能对着茶桌上轻轻的涟漪发呆。

  他坐了一会儿,将兰锦說的那几句话重新回想了一遍。

  百花笑楼裡的趣事很多,春城本就温暖,楼中更是歌舞笙箫,日夜不绝,夜生活非常丰富。沈映雪也跟着熬了几次夜,发现总有一些江湖人看他。

  他怕被人认出来真实身份,干脆又弄了個屏风,挡在最前面,另外叫了带着马赛克的姑娘们過来,透過层层丝纱看外面跳舞的马赛克,有一种很特别的美感。

  沈映雪躺在一個姑娘怀裡,有人给他按腿。沈映雪的酒都换成了茶水,他放松心神,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按摩椅样子的马赛克聊天。

  兰锦推着一辆超级炫酷的漂浮车进来,沈映雪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住了,他见着兰锦缓缓走来,内心有些激动。

  這個马赛克应该就是前几天定制的轮椅了,沒想到会是這样子的马赛克!

  它整体呈现出黑色,边缘位置散发着幽静的蓝光,银色的宽线勾勒出非常具有复古感的花纹,悬浮在半空中,又有一种神秘的科学的感觉,赛博朋克风的座驾!

  “主人,已经做好了。”兰锦說,“您要不要来试一下?”

  沈映雪点头,含笑道:“做的不错。”

  兰锦走上前,抱起他来,放到悬浮的机械座椅上。這简直就是個王座,后面的靠背也很舒适,高度正好,扶手和脚踏全都恰到好处。

  沈映雪坐上之后的感觉就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就是沒有遥控按键和方向盘,不能像真的飞车那样走。

  兰锦推着沈映雪走了几步,沈映雪低头,看看這边又看看那边,赞叹道:“真是鬼斧神工。”

  如果沒有马赛克系统,大概他這辈子都看不到這样的悬浮车。

  “您喜歡就好。”兰锦說。

  沈映雪有了轮椅,可以去外面闲逛了。

  据說春城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只是這些人都是无名小卒,畏惧簪花巷,不敢到沈映雪面前放肆。

  沈映雪坐在豪华炫酷的椅子上,兰锦在后面,韩敬在他身侧落后一步的地方,江寒枫站在另一边。几個人身上都有武器,一看就是江湖人,普通百姓自觉躲开,有些胆子很大的,会抬头看一眼沈映雪。

  等沈映雪逛完一條街,突然浩浩荡荡地過来了一行衙役,他们穿着官服,腰上挎着刀,头顶乌帽,脚蹬官靴,很是威风。

  這群人像是早已有目标,直直地走在了過来,在沈映雪面前停下,为首那人行了一礼:“敢问您可是花主花大人?”

  沈映雪笑道:“我不姓花。”

  那個人有些无措,看他的身体特征,应该沒做了,可是姓氏不同,莫非是找错了人?

  沈映雪說:“几位官爷這是要做什么?莫非我們犯了什么事情,要将我缉拿归案?”

  “不敢不敢。”那個捕头连连否定,“我家老爷听說有個叫花主的人来到了春城,在会春楼设下酒宴,希望花主能赏脸一叙。”

  韩敬說:“我家主人是簪花巷主人,故而称之为花主,并非真的姓名。县老爷要請的,就是我家主人沒错了。”

  捕头高兴起来:“請您赏脸。”

  沈映雪說:“那就去吧。”

  似乎衙门裡的衙

  役都出来了,排成两队,跟在沈映雪身后,显得沈映雪排场大得很。那個捕头在前面领路,点头哈腰朝沈映雪赔笑,讲了一下他们县太爷有多么英明神武。

  沈映雪听着有些不耐烦,一开始還很感兴趣,后来直接闭上了眼睛,捕头见状不敢多言,又看了下花主身边的人,一個极其冷漠的白衣男人,還有一個同样冰冷的白衣女人,以及后面毒蛇一般的青衣书生。

  算来算去,竟是花主表面看起来最和善。花主闭上眼,他也不敢跟别人搭话,讪讪住了嘴,送他们去会春楼。

  来到大门之后,兰锦将沈映雪抱起,江寒枫扛着他的车,几步来到捕头提到的雅间。

  沈映雪依然坐在他的摇摇车上,一进门就收到了众人的热烈欢迎。屋裡不止那位县老爷,還有几個陪客,沈映雪挨個认了下马赛克,发现似乎都是百花笑裡的常客。

  为首的那個人含笑上前:“花公子……”

  沈映雪:“我不姓花。”

  怎么人人都這么喊他?這么下去,花主的真名都可以直接定下来了。

  那人有些尴尬,有点想问他贵姓,但是又觉得他都把人家给請過来了,還不知道人叫什么,实在說不過去。

  兰锦扯了一张椅子,推沈映雪直接過去,沈映雪道:“诸位也都坐吧,不必纠结如何称呼,直接喊我花主就是。”

  那群人连连称是。

  其中一個头上顶着灰色狗熊耳朵的公子說:“昔日曾与花主在同一桌上坐着吃了两杯酒,一起看了场歌舞,不知您可還记得在下?”

  沈映雪摇头,百花笑裡的马赛克太多了,他光看小姐姐就目不暇接,哪裡有時間关注如此普通的马赛克?

  “花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才是常事。”這人倒也不在意沈映雪的冷淡,含笑道:“在下方哲,师承八方宗,小有所成后,就出门历练了,也算是浪迹江湖之人,听說過您的名号,仰慕已久。只是花主素来行事低调,不常露面,在下也沒想到,能在春城见到您。”沈映雪觉得八方宗有点耳熟,很给面子地陪他喝了一杯。

  兰锦很担心他喝醉了再发酒疯,但是這個时候,正是花主要强势的时候,他這個做下属的不该說话。

  兰锦给韩敬使了個眼色,让韩敬看着点,如果可以的话,替沈映雪挡一挡酒。他则默默退下,准备去弄一些解酒的药材。

  桌上的人挨個敬了沈映雪一遍,后面几個都被韩敬给挡了,就连县令也不例外。县令表情讪讪,对沈映雪很是恭敬,又客套了几句,夸赞沈映雪的才能和外貌。

  沈映雪听得不耐烦,“少說废话,要我過来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只是想劝我几杯酒吧。”

  县令說:“花主英明神武,這都能看得出来。小可請您過来,是想求您一件事情。”

  沈映雪沒有說话,神色淡淡地看着他。

  县令本来想等他搭话之后再說,沒想到這人真的很有個性,完全不理他,只好道:“春城是個大地方,小可也不過是阳南县的县令,看着是個官儿,实际上有多难做,只有自己才知道。

  “平日裡倒是太平,县衙的案子也能都处理,只是在不久之前,阳南县来了一群江湖人,一点规矩都不讲,烧杀掠抢无恶不作,偏偏他们只挑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病妇孺下手,年轻力壮的男丁反而安全。”

  這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啊,沈映雪问:“那几個衙役也解决不了?”

  县令叹气,“他们武功高得很,我派去的衙役全都被打了回来,倒是沒有伤及性命。那些被他们盯上的人,无一例外,临死前都是好一顿折磨,惨死后也是尸骨不全,十分骇人。”

  沈映雪說:“有八方宗的人在這裡,自然轮不到我来管。”

  方哲說:“花主高看我了,我年纪轻,不過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能根本不是那群人的对手。不過依我所见,那十来個人的武功路数倒是与昔日魔教的血殷十窟有些相似,說不准就是魔教余孽。”

  县令說:“這位方大侠說您的功夫十分了得,而且您手下的门派也很厉害,对付這些邪门歪道不在话下,我便想着一定要见一见您。”

  沈映雪听到魔教两個字,手指生理性地颤抖了一下,他知道是這具身体残余的意识在作祟,不敢想太多,把精力集中在了视野裡的马赛克上,“你想让我怎么做?”

  “自然是铲除魔教余孽,還春城百姓一個安宁。”县令說,“我知道那处百花笑,是您的地方,百花笑就在我治辖的地方,那边的曼奴姑娘曾說,想与本地的盐商和钱庄做些生意,我倒是有些门路……”

  沈映雪沒关注過产业的经营,不敢随便插手。不過那些疑似魔教的人一定要处理。

  沈映雪觉得那几個人放在现代就是变态杀人狂,而且有很强的施虐倾向,只喜歡对体型柔弱的人下手。放在古代,就不会這么定义了,他们只会看到欺软怕硬和恃强凌弱,是最为人不齿的。

  那群人的恶劣程度比在现代更深,又顶着疑似魔教余孽的名声,很容易连累到沈映雪。

  “這件事情我答应了,不過關於百花笑,我是从来都不管的,你若是想牵线搭桥,

  直接找曼奴就是。”沈映雪拍拍韩敬的手,“我們走吧。”

  方哲不敢阻拦沈映雪,起身送他离去。

  兰锦刚把解酒的药丸拿来,就看到沈映雪出来了,“主人?”

  “走吧。”

  回去的路上,韩敬把饭桌上的话都讲了一遍。沈映雪根本不记得什么血殷十窟,韩敬倒是很明白,只是碍于江寒枫在场,不方便直接說。

  兰锦听完之后嗤笑道:“不過是些下流东西,在江湖上混不下去,借着魔教的名声以求保护,倒是真的沒几個人敢惹他们。”

  沈映雪问:“魔教沒有澄清?”

  兰锦說:“谁有功夫管這個,而且魔教也不在乎這点名声,由着他们闹去了。”

  江寒枫:“這么說,血殷十窟并非魔教的人?”

  江寒枫听到魔教之后,就想到了沈映雪。他刚才隐隐有些期待的,因为沈映雪的疯病,一定与魔教有关。

  听說沈映雪把魔教看得极其重要,他纵然邪傲狂狷,但也是個认真负责的人,這一点可以从魔教的声望和影响力上看出来。沈映雪接手魔教之后,仅仅几年時間,就沒人能和魔教匹敌了。

  江寒枫自然知道,那些杀人放火的不是好人,但是如果他们能唤起沈映雪曾经的记忆,改善他的病情,也不算完全沒有用处。

  听到兰锦的话之后,江寒枫有些失望。

  他看向坐在木制轮椅上的花主,猫知道的事情,花主一定也知道。他刚才在饭桌上,他胸有成竹,一点波动都沒有,显然清楚血殷十窟是什么东西。如今却又问了一遍,难道是解释给他听嗎?

  江寒枫看着花主瘦弱的身体,心中依然有亲近他的冲动。他猜到花主有意引诱之后,更加谨言慎行,不敢轻动,满心只想着沈映雪。

  可是沈映雪离得太远了,他的眼前只有花主。

  江寒枫看着花主与沈映雪极其相似的手,嗅到了他们身上相同的药香,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花主不想让他和沈映雪见面,甚至把沈映雪送到了忠信郡王府。

  如今又带他来到春城,距离淮城少說有千裡。

  花主一开始,就不同意自己见沈映雪,即使那個时候,他還不知道沈映雪的真实身份。

  他又故意做出那种事情……

  莫非花主其实对他有意?

  江寒枫心情复杂极了,他移开视线,不敢去看花主,接着余光看到花主转头抬眼问他:“怎么了?”

  花主的声音和沈映雪也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江寒枫从前竟然沒有察觉。

  這一声问候非常温柔,带着些许沙哑,与沈映雪清澈纯粹的嗓音重合。

  江寒枫走慢了一些,离花主更远一点,“沒什么。”

  沈映雪觉得江寒枫有些古怪。

  這個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寡言的,一张口就是大新闻。沈映雪非常肯定,他绝对脑补了一些东西,刚才也沒发生什么啊,江寒枫能脑补啥?

  沈映雪沒有理他,对兰锦說:“既然他们如此不堪一击,那就带几個人過去除了吧。但也不要掉以轻心,這些话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那些作恶之人,未必是血殷十窟。”

  “是。”兰锦应道。

  沈映雪刚才几乎沒有动筷子,饭桌上的菜沒几個他喜歡吃的,全都是马赛克,看起来就兴致缺缺。回到百花笑,沈映雪重新要了饭菜,喊了按摩椅過来给他捶腿。

  坐的時間太久了,腿容易麻,系统给的马赛克真的好用,连触觉都一起改了,那张按摩椅非常高档,放在现代沒個两万买不下来。

  沈映雪吃着饭,江寒枫就在一边看着他,他被看的很不自在,拿起帕子擦了擦嘴,放下筷子,“怎么了?”

  “我只是突然发觉,您与沈映雪相像的地方很多。”

  “是嗎?”沈映雪眯了眯眼睛。

  江寒枫這是脑回路终于正常一回,猜到真相了嗎?

  他還沒有做好掉马的准备,而且沈映雪那边感情线還有待推进,现在掉马,非常不利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

  沈映雪不怕分手,就怕江寒枫脑补他是多重人格。他一点都不想扮演多重人格。

  江寒枫看到花主明显的不悦,问道:“您不喜歡我這么說?”

  花主低低地应道:“嗯。”

  江寒枫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他很确定,最初的花主不是现在這样,如今的花主与沈映雪越来越像了。

  他们的行为动作总有细微的相似,還有吃饭时的习惯,沈映雪也是這般挑食。

  花主之前不是這样的。

  他之所以会变成這样,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模仿沈映雪。

  至于原因,江寒枫不敢轻易下定论。

  那個结果太可怕了,会把他推向两难。

  他又想起来,花主之前对他說的,不同意他嫁给凌云的那番话。

  花主很自然地将他放到了弱势的一方,而且言语之间都是在拒绝。

  沈映雪疯之前,确实很强势,可是现在的他,就像一個孩子,江寒枫愿意嫁给他,可是心裡還是把他当做需要保护的人,相信外人看来也是這样。

  但是花主不那么认为……

  因为花主本身就很强势,即便他身有残疾,即便面容有异,也

  是個强大到不容忤逆的男人。

  与花主相比,江寒枫自然是弱势的。

  江寒枫叹了口气,他很想告诉花主,不要再模仿沈映雪了,可是花主从未挑明,又流连女色,還对他的夫人念念不忘,江寒枫說出来,不止会让花主难堪,也是在自讨欺辱。

  江寒枫从前不理解,为什么花主想把沈映雪送走,如今知道了一点。

  這确实是個很难說出口的理由。

  江寒枫說:“花主……”

  花主抬眼,闲适地看他。

  江寒枫道:“您应该自重,還請保重身体。”

  不要为了拒绝這份情谊再找女人宣泄了,一直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

  他们之间的這份感情不应该存在。

  江寒枫狠下心,不再想念花主,花主要做的应该是远离他,而不是将他带在身边,又在美人丛中玩乐。

  沈映雪舒服地躺在按摩椅裡,“我很自重。”

  他生活习惯多么好,沒事就做個按摩,撸個猫,什么出格的事情都沒做。

  沈映雪想想,也就花主能這样享受了,要是换成本体,身为江寒枫的男朋友,在這种被封建礼教束缚的古代,稍微有個肢体接触就算出格。

  沈映雪对江寒枫說:“你也可以试试,不要這么死板。”

  他相信江寒枫,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做。沈映雪虽然套着马赛克,看不到人的脸,但是江寒枫的本性還是很了解的。

  江寒枫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做不到。我心裡已经有了人,再容不得其他人。”

  他在委婉地提醒花主及时止损,不要把時間和精力耗费在他身上,他们是不可能的。

  沈映雪突然听到江寒枫這样的感情流露,有一点懵,接着恍然大悟,江寒枫看不惯他的作风了。

  从江寒枫的角度看,花主是有亡妻的。

  花主天天拿着牌子看,一副对妻子念念不忘,情深义重的样子,实际上做的事情根本不是那样。沈映雪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古代男人不都是這样的?

  他想了想,遵循花主的人设,做出恼羞成怒的模样,按停了按摩椅,撑着身体坐起来,对按摩椅說:“你出去。”

  愤怒的眼神投向江寒枫。

  花主的声音裡压抑克制着什么,又似乎带有几分心虚:“你在教我做事?”

  江寒枫听到這句话就知道,花主理解错了。

  他在劝花主知难而退,从花主的角度来看,却以为他在讽刺花主三心二意。又或者,花主此时并未想到花鹿鹿……

  花主通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缓解对江寒枫苦恋不得的烦闷。江寒枫却是這般想法,哪怕有一日,江寒枫知道了花主的暗恋,也不会同意与他在一起!

  江寒枫心想,不如再說重一点,让花主断了情思,也省的日后牵扯不清。

  “我不敢教您,也不配教您。”江寒枫低下头,說出這番话的时候,他心中也不好受,总担心說的太重,刺激到花主。

  毕竟花主也是一個倨傲的男人,他曾经比沈映雪更卑微,心思最为缜密,思虑也重一些。又脸上毁容,腿不能行,還身患重疾,对生命的感触也比其他人更加深刻。

  花主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其实是個最敏感不過的人。

  正是因为這样,江寒枫才不能纵容事情发展下去。

  他跪了下来,“若是能早些遇到您,我便会毫无顾忌地選擇您,只是我先遇到的是映雪,我心中已经有了他,不敢做对不起映雪的事情。”

  沈映雪懵懵的,怎么看都觉得很奇怪。他冷笑一声:“我有逼你对不起他?”

  “沒有。”江寒枫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沈映雪冷哼一声:“你這又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說:感谢在2021-09-3023:50:14~2021-10-0123:4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万川映月.、曦妍1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鲜衣怒马20瓶;闲敲棋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

首頁 分類 排行 書架 我的

看小說網

看小說網是您最喜歡的免費小說閱讀網站。提供海量全本小說免費閱讀,所有小說無廣告干擾,是您值得收藏的小說網站。

網站导航

热门分類

© 2023 看小說網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