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霜華】(1-2)

作者:小強
第一章

  玉州城外的官道上,一前一後兩匹馬在飛馳。碗口大的馬蹄重重敲打在冰雪覆蓋的地面上,揚起一團團如同碎玉般的雪沫。馬的口鼻中噴出的白氣足有一尺多遠,雖然是大冷的天兒,卻不斷的有汗水順着馬脖子淌下來。

  「楊大俠,歇息一下吧,總得讓馬喘口氣,不然這馬以後可就沒法騎了。」後面馬上的麻衣老者一邊喘氣一邊道。

  前面馬上身材雄長的壯年漢子手中繮繩一勒,胯下馬稀溜溜一陣叫,前蹄高高揚起,衝出幾步遠才止住腳步。剛纔一路疾奔還看不出來,此刻慢下來,只見四條馬腿不住的顫抖,顯然已經是脫力了。

  楊文博看此情況,也知道再這麼趕路,坐騎非要活活累死,只得跳下馬來,從馬屁股的布口袋裏掏出抹布,給馬擦汗。這麼冷得天,馬匹出了一身汗,如果不擦乾,肯定會生病。

  後面的老者範雪川此刻也趕緊下馬,一樣的給馬擦了汗,眼看愛馬精神漸漸有點緩過來的樣子,才放下心來,對楊文博道:「楊大俠,不用着急,玉州城就在眼前,天黑前肯定能到韓劍塵大俠府上。」

  楊文博牽着馬緩緩而行,答道:「範老哥,我也知道這事急不得,只是想到淫賊‘玉蝴蝶’一日不除,天下間良家女子貞潔一日危機不滅,真恨不得馬上趕到韓兄府上,請他出手相助。」

  「呵呵,楊大俠,恕老朽孤陋寡聞,須知咱們南方六州十八府,加上官府幾十位捕快都不能將此惡賊擒獲,這韓劍塵大俠有什麼本事,能夠對付的了‘玉蝴蝶’?」

  楊文博目光閃亮,道:「範老哥,‘玉蝴蝶’能夠幾次三番逃脫我們的追捕,倒不是因爲他武功有多高,而是在於此賊輕功實在太高,又使得一手好暗器,令人防不勝防。不過如果對上韓兄,呵呵,恐怕‘玉蝴蝶’只有束手就擒了。」

  「難道韓大俠的輕功還在‘玉蝴蝶’之上?」範雪川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因爲參與了數次圍剿「玉蝴蝶」的行動,他可是對對方如果鬼魅一般的輕身功夫心有餘悸。

  楊文博笑道:「韓兄一向淡泊,很少在江湖行走,所以名聲不顯,不過他跟我相交十幾年,他的本事恐怕世間只有我才瞭解。他所習練的飛雲逐月步法堪稱冠絕武林,絕不在玉蝴蝶之下,而同時他的三十六式凌霄劍法亦是非同小可。如果要追捕玉蝴蝶,恐怕非要韓兄出手了。」

  兩人一路談論,牽着馬走入玉州城。順着道路左轉右拐,走了老長一段路,前面出現一座宅院,佔地足有幾十畝,光亮的大門,院牆高聳,氣勢不凡。

  楊文博眼看範雪川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解釋到:「韓兄祖上是一位大富商,家資鉅富,置下了這座大宅院。傳到韓兄這一代,偏偏不愛經商,只愛習武,幾十年來爲了名師修行武藝,花費錢財可不再少數。不過畢竟家大業大,就算是開銷大了些,仍然衣食無憂。比咱們這些人可闊氣的多了。」

  範雪川喃喃道:「怪不得韓大俠在江湖上名聲不顯,換作老頭子有如此家產,寧願在家裏享受,怎麼會到江湖上東奔西跑掙刀口上的血汗錢。」

  兩人上前拍打門環,好半天府門纔打開,出來一個六十幾歲老僕人,老眼昏花,看了老半天才認出楊文博,慌慌張張的急忙見禮:「原來是楊大官人,小老兒真是眼力越發不行了,急切間竟然認不出來了,恕罪恕罪。」

  楊文博還禮道:「李老伯不需多禮,不知韓兄可在府上?還請通秉一聲,就說楊文博與友人一同前來拜訪韓兄,有要事相商。」

  老僕人道:「楊大官人說得哪裏話?您來了只管進去,哪裏需要什麼通秉。」

  說着話,老僕領着兩人走進院子。

  進了院子,範雪川越發喫驚,只見這院子裏一色青磚鋪地,中央有水池假山,連所用假山石都不是凡品。正中間幾層院落,房屋雕廊畫棟,遠非常人家能及。唯一不足之處是人丁稀少,一路走過來只見寥寥幾個老僕人灑掃,顯得有些冷清。

  楊文博悄聲道:「韓家歷來人丁不旺,到了韓兄這一代更是獨苗。韓兄夫婦好清靜,只留下夫婦兩方上一輩留下的幾個老僕聽用。」

  正說話間,忽然聽有人笑道:「我當是哪位朋友上門,原來是楊兄。小有失遠迎,還請楊兄恕罪。」

  兩人擡頭,只見自廳內大笑着走出一人,年紀三十五六歲,身形頎長,劍眉朗目,氣度不凡。身穿一身淡青色袍服,衣料不是綢緞之類名貴材料,卻剪裁得十分精緻體,將整個人的氣質都烘托出來,既有文人雅緻,又不乏武者英氣。

  楊文博急忙拱手道:「韓兄,愚兄此番不請自來,有失禮之處還望兄海涵。」

  兩人彼此見過禮,楊文博又引薦了範雪川,三人一陣寒暄,接着被人引入廳內。

  三人一路走進大廳,落座之後,範雪川暗暗打量韓劍塵,只見對方面帶微笑,溫文爾雅,兩隻眼睛目光溫和,偶爾轉動間卻精光四射,舉手投足間隱隱有一股從容不迫的沉穩氣勢,心中不由得想到:「楊大俠說這位韓大俠武功高超,雖然沒見他施展武功,單單從舉止氣勢上,卻已然是高於常所謂高手許多了。」心中對於此番捉拿「玉蝴蝶」的行動多了幾分把握。

  三人喝了幾口茶水,彼此客套幾句後轉入正題。

  楊文博道:「不瞞韓兄,愚兄此番前來是有求於韓兄。玉蝴蝶肆虐六州十八府,良家女子受其禍害不計其數,每耽擱一日,說不定就有數名無辜女子受其侵害。此獠窮兇極惡,姦淫良家婦女,人神共憤。只是他輕功十分高超,幾次從我等圍剿中逃脫,迫不得已,愚兄才厚着臉皮上門求兄你出手相助。希望能借助兄的絕世輕功和劍法,還六州姓一個公道。」

  韓劍塵面帶微笑,聽楊文博說完,沉思片刻,才慢慢說道:「小習武多年,雖不太關心江湖恩怨,卻也知俠義二字重逾千斤。能夠爲姓安寧付出一份綿薄之力,正是小多年來所願。」

  楊文博喜道:「韓兄答應了?」

  韓劍塵還未答話,忽然聽見廳外一個如同黃鶯初啼的清脆聲音笑道:「楊大哥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小妹已吩咐人準備了水酒,爲楊大哥接風洗塵,倉促間酒菜準備得不夠精緻,還請楊大哥不要嫌棄。」

  門簾一挑,一名女子緩步走進來。

  衆人擡頭望去,只見這女子一頭烏黑綢緞般長髮梳成垂雲髻,兩縷散發柔順的附在雪白的面頰兩旁,面色潔白如羊脂玉,吹彈得破,眉如遠黛,目光如盈盈秋水,勾人心魄。小巧的瓊鼻下一張紅潤豐滿的小嘴微微翹起,閃着如同水晶般光潤,一對晶亮的透明耳墜隨腳步微微晃動,折射着明亮的光彩。身上外面罩着一件狐裘,雪白的絨毛映襯得面容越發白嫩,自狐裘領口可見素白色錦衣,以及脖頸下一片驚心動魄的雪白肌膚。身材雖然嬌小,胸前卻高高聳起,哪怕是厚厚的冬衣也不能掩蓋這一具令人血脈噴張的嬌軀的絕世風華。

  鐺的一聲,範雪川手中的茶杯落在桌上,滾燙的茶水滴落在身上卻渾然不覺,腦子裏哄哄的亂成一團,只有一個念頭:這世間怎能有如此絕世傾城的女子?

  不要說初次見面的範雪川,就算是已經多次照過面的楊文博此時也是心中一跳,下意識的目光低垂,彷彿多看一眼面前的女子都是一種褻瀆。只是目光剛一移開心中卻生出一種強烈的不甘,希望着能夠在多看一眼。如此矛盾的兩種心境摻雜在一起,真不知是苦是樂。

  韓劍塵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女子身前,柔聲道:「夫人你怎麼到前面來了?天氣這麼冷,別凍壞了身子。」不自覺的伸手撥開女子面頰側微微有些散亂的鬢髮,將有些狐裘緊了緊。

  韓夫人嬌小的身子在夫君身前如同一朵盛開的白梨花,頭頂只到韓劍塵胸口,當下仰起頭,輕笑道:「纔沒那麼嬌貴哩。楊大哥遠道而來,你這做兄的也想不起好好款待,還得我這做妹的操心。」說着探身望了望楊文博二人,抿嘴一笑:「看起來好像是攪了你們大男人只見談論正事了。楊大哥你們幾位先忙正事,我去廚下做幾個小菜。」

  「有勞韓夫人。」楊文博急忙道。至於旁邊的範雪川,目光呆滯,嘴張的老大,被楊文博在腿上狠掐了幾下才緩過神來,呵呵笑了兩聲,誰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伊人遠去,廳內三人才緩過神來。範雪川抓起茶杯狠狠灌了幾口,也顧不上茶水燙舌頭,才穩住心神。

  三人又交談有小半個時辰,將聯手捕賊之事細節敲定。眼看天色已晚,楊範二人起身告辭。如果只是楊文博一人,倒真想留下來用飯。只是範雪川除此登門,卻拉不下臉來蹭飯喫。

  韓劍塵將兩人送出府門,纔回到大廳。才一進門,只見夫人坐在椅子上,清麗脫俗的臉上有幾分憂色。

  韓劍塵笑道:「霜兒,有什麼事不開心了?」說着話在旁邊椅子上坐下來。

  蘇凝霜面帶遲疑,輕聲道:「夫君,楊大哥這次來找你,又是要你跟人動手嗎?」

  韓劍塵故作輕鬆的一笑:「不過是一個小毛賊,不會有什麼危險。」

  蘇凝霜眉頭皺了皺,不說話。

  韓劍塵輕輕一笑,走到蘇凝霜身前,伸出雙臂將玉人攬在懷中抱起,自己坐在蘇凝霜的椅子上。

  蘇凝霜將頭埋在韓劍塵胸前,輕聲說道:「你每次出門我都怕得很,生怕你出什麼意外。咱家裏又不缺錢財,你何苦去跟人拼命。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留下我和月兒能依靠誰?」

  韓劍塵擡手輕輕撫摸着蘇凝霜的面頰,笑道:「夫君我的武功也算不錯,哪有那麼容易出事。如果真要出了什麼意外,你就帶着月兒改嫁。憑夫人的容貌和才華,說不定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夫君呢。」

  話一出口,頓時覺得不對。果然蘇凝霜猛地擡頭,嬌小的粉拳在韓劍塵胸膛錘了下去:「什麼胡話?這話也是能亂說的?要是你死了,我,我就出家做尼姑去。」說着話眼圈一紅,眼看着要淌下淚來。

  縱然是蓋世無雙的大英雄,面對嬌妻的眼淚也是無可奈何。韓劍塵急忙道:「我的錯我的錯。夫人教訓的是,爲夫失言了,該打該打。」說着捧起蘇凝霜的粉拳,在自己胸口又打了幾下。

  經這麼一鬧,蘇凝霜破涕爲笑,嬌嗔了一聲。伸手在韓劍塵胸口揉了揉,重又俯身埋到夫君胸膛上。

  廳內一片安靜,只有一股淡淡的溫柔氣息,越來越濃。

  韓劍塵懷中抱住嬌妻的身軀,一股淡淡的香氣散入鼻孔,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大手不自覺的滑入狐裘中,隔着薄衣輕輕握住那一個柔軟的事物,輕輕揉動起來。

  懷中美人輕輕笑了一聲,一隻玉手悄悄探出袖子,伸進韓劍塵衣袍下面。

  片刻之後,韓劍塵呼吸越發急促,雙臂一架,讓蘇凝霜的身子騎坐在自己身上,只見美人面孔微紅,彎彎的眉目彷彿要滴出水來,頓時一股熱血衝上頭頂,向着那兩片誘人的紅脣吻下去。

  伴隨着一聲聲若有若無的嬌喘,蘇凝霜身上狐裘無聲的落在地上,近身的薄衣半敞,粉色的肚兜下被撥到一邊,一隻雪嫩的玉乳彈出,在空氣中輕輕顫動,高高的乳峯上一點嫣紅如同熟透的櫻桃般誘人。

  蘇凝霜嬌媚的看了韓劍塵一眼,伸手輕輕捧起玉乳,身子一探,送到夫君嘴邊:「饞貓,早就想吃了吧。」

  韓劍塵輕嗯了一聲,將櫻桃含住,輕輕吸允着。

  蘇凝霜面帶微笑,一股誘人的嫣紅在臉上盪漾開來,柔和的目光注視着韓劍塵的雙眼,伸手在他後腦慢慢揉弄:「啊,饞貓……,貪喫鬼……,嗯……」

  忽然,廳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孃親,師兄又欺負我。」

  一個小巧的腦袋探進來,年紀只有十五六歲,眉眼間像極了蘇凝霜,兩隻眼睛如同星辰般明亮,純真無邪,嘴角勾起的一絲笑意,卻已經有了其母幾分勾人心魄的意味。

  少女向廳內看了一眼,馬上伸手捂住臉:「啊……我什麼都沒看見。」

  廳內兩人同時一驚,停止了動作。蘇凝霜飛快的從韓劍塵身上下來,拉緊衣服,掩住胸前春光,一張臉早已紅的如同熟透的蘋果。

  韓劍塵也同時坐正了身子,努力做出一副莊重表情:「月兒……」

  廳外傳來一陣咯咯的嬌笑聲:「我什麼都沒看見。孃親,爹爹,你們繼續,我過一會再來。」

  腳步聲越來越遠,隨即響起少女的吆喝聲:「李伯,爹爹在廳內練功,不要讓人進去驚擾了……」

  聲音漸遠,廳內兩人才鬆了口氣,彼此望了一眼,同時笑出聲來。

  「這丫頭,真是……」韓劍塵苦笑道:「不知道天麟又怎麼招惹她了。」

  蘇凝霜臉上紅暈未退,美目瞟了一眼,笑道:「天麟是老實孩子,纔不會欺負月兒。肯定啊,是你寶貝女兒又欺負你徒了。」

  「呵呵,」韓劍塵笑了笑:「怎麼你爲天麟說起好話來了?月兒纔是你女兒呢。」

  「嘻嘻,有什麼關係。天麟和月兒都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有什麼別。再說了,不對天麟好點,你這嬌氣的丫頭以後恐怕沒人敢娶了。」

  想到女兒精靈古怪的品行,韓劍塵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天麟是個好孩子,這些年可被月兒欺負得夠了。不出意外的話要被這丫頭欺負個三五十年,真是可憐。」

  蘇凝霜輕笑道:「子非魚,安之魚之樂?天麟恐怕早就樂在其中了吧。這一對冤家啊,恐怕要打打鬧鬧的一輩子了。」

  「說得不錯。天麟這孩子性格太弱,看來我以後要督促他刻苦練功,每日裏總是讀書寫字可不濟事,像個秀才多過武者,日後可要被月兒欺負苦了。」

  「咯咯,像秀才纔好呢,如果這能考中了舉人進士,以後月兒就是進士娘子,總比她這個做孃的嫁了個習武的每日擔驚受怕好。」

  兩人說說笑笑,只覺得心頭都暖暖的。

  韓劍塵擡頭看了看窗外,清咳了一聲。

  「離晚飯時間還早。夫人,咱們是不是……繼續……」

  一絲紅暈爬上雙頰,蘇凝霜目光盈盈,瞟了夫君一眼,嘴角閃過一絲笑意,玉手緩緩探到腰間,在束腰的絲帶上一鉤,雲裳緩緩墜落在地。

  「怕你不成……」

  第二章

  第二天,韓府門前。

  眼看紅日高升,本來應該一大早就上路的韓劍塵此刻看着夫人給自己整理的行囊,又是心中溫暖又是有些無奈。

  行走江湖,行裝最好簡單實用,一隻手能抓起就在的程度最好,可是夫人連夜給自己準備的行裝卻裝滿了好大一個包袱:銀兩,換洗衣物,書卷,喫食……

  有心去除幾樣,可一看夫人微微有些發黑的眼圈和憂慮的面容,登時心中變得柔軟。當下將包袱放到馬背上,輕輕抱了抱夫人。

  「等我回來。」

  門口人來人往,不好做更親密的舉動,千言萬語都匯聚在這一個緊緊的擁抱中。

  蘇凝霜輕聲嗯了一聲,雙手環抱夫君的腰部,將頭埋在胸膛:「早去早回。路上小心些。」

  韓劍塵拍了拍夫人後背,轉身面向後面一個少年,年紀在十八九左右,劍眉朗目,英武中透着一股儒雅氣息。

  「天麟,我走之後這個家就交給你了。看好家,不要惹事。」

  韓劍塵的子李天麟躬身道:「師父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敢問師父,多久才能回來。」

  「多則三月,少則一月。這幾個月要勤練武功,不可懈怠。等爲師回來,要好好考校你的武藝。」

  李天麟躬身答應。

  一旁的少女牽着馬,走到韓劍塵身邊:「爹爹,早點回來啊。」

  韓劍塵一笑,牽過繮繩,伸手在女兒頭上摸了幾下:「在家不要惹禍。還有,」他瞟了一眼李天麟:「少欺負你師兄。」

  「人家哪有欺負他?都是他欺負我。」少女噘着嘴道。

  韓劍塵哈哈一笑,翻身上馬,衝着夫人點了點頭,策馬揚鞭,馬蹄如飛,不一會功夫轉過街角不見蹤影,只有一聲聲的馬蹄聲越來越遠,漸漸不可聽聞。

  直到此刻,蘇凝霜才收回目光,轉身回府。

  「李伯,關緊府門。如果有客來訪,一律迴避。」

  「是,夫人。」

  少女月兒笑嘻嘻的走到母親身邊:「孃親,我出去逛街了。」

  蘇凝霜看了月兒一眼,沉了臉:「不許去,回房去溫習功課。」

  「哎呀,讀書好無聊的。」月兒伸手扯着母親衣袖,撒嬌道:「我就出去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回來,好不好孃親?」

  眼看着女兒撒嬌的樣子,蘇凝霜心中暗自好笑,卻故意板起臉來:「先回屋把《唐詩選集》抄寫三遍,我就放你出去逛街。」說完話,也不理女兒的糾纏,自顧自的走進大廳內。

  沒有了男人,大廳內顯得冷清了不少,桌上攤開幾本厚厚的賬簿,是這個月府裏各處買賣商鋪的出入。韓家祖上就是鉅商,這些年下來雖然遠遠比不上先祖時的光景,卻還保留了十幾家店鋪,供應府上開銷。

  蘇凝霜在桌子後面坐下,開始認真的核對賬目。一名五十多歲婆子揮揮手,令無關人退下去,自己靜靜的站在夫人身邊侍候着。這是蘇凝霜當姑娘時便在身邊侍奉的婆子,忠心無二,與蘇凝霜名爲僕,感情上卻與母女無異。

  過了好久,蘇凝霜上賬簿,擡起頭,芊芊玉指輕輕的揉了揉額頭,目光漫不經意的掃過身旁的椅子,臉上微微一紅。昨夜喫飯前,自己與夫君就在這椅子上很是荒唐了一番,明明是被女兒撞破,後來兩人卻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到了最後,整張椅子都幾乎被水漬打溼了,渾身上下的衣服沒有一處是乾的。

  想到昨夜那些羞人的場景,蘇凝霜心中砰砰直跳,只覺得下體變得熱起來,彷彿有一股熱流緩緩流動,不自覺的雙腿夾緊,輕輕的摩擦。只是越是如此,這奇異的感覺越是強烈,偏偏身邊有人伺候,不敢有太大動作,只得咬緊牙關忍受,身子卻微微顫抖起來。

  徐婆婆眼見夫人臉色通紅,心中詫異,急忙道:「小姐,可是身子不舒服?」

  蘇凝霜強忍着羞意,道:「嗯,有些口乾,徐婆婆去叫人倒回熱茶來。」

  徐婆婆答應一聲,急急忙忙奔出去。

  身邊沒了人,蘇凝霜再也忍受不住,口中輕輕的呻吟了幾聲,雙腿越發快速的摩擦,身子如同篩糠一般顫動着,不多時,呻吟聲陡然拔高一個音調,身子一僵,隨即軟軟的伏下來,輕輕的喘息着。

  「冤家,害死霜兒了。」蘇凝霜輕咬着嘴脣自語道,悄悄的從懷中掏出手帕,探到裙底抹淨了露水,猶豫再三,塞入袖子,美目迷離的望向遠處。

  「三個月呢……」

  而此時,在月兒的房中。

  本來應該在抄寫書籍的少女坐在椅子上,翹起一條秀氣的玉腿,足見輕輕顫動,繡鞋尖上絨球微微晃動,手裏捧了一片胡瓜慢條斯理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嘴角處沾滿了汁水。

  而在另一邊,李天麟坐在桌前,奮筆疾書,額頭微微見汗,也不知已經抄寫了多久。

  「師兄快點抄,中午之前一定要抄完啊,否則今天就不能出去玩了。」少女嬌聲喊着,絲毫沒有讓他人代勞而感到羞愧。

  李天麟一邊抄寫,一邊隨口答道:「再等等,剩下的不多了。」

  本來作爲府內唯一一位小姐的閨房,常是絕不會放男子進來的。不過李天麟作爲韓劍塵的子,幼時便父母雙亡,與月兒一起被韓氏夫婦撫養大,幾乎與兄妹無二。再加上韓氏夫婦早就有意將女兒許配給李天麟,闔府上下早就將他當做未來的姑爺,明明看到小姐悄悄的將李天麟帶進房裏,卻也沒有人不開眼的阻攔。

  「呵呵。」月兒嬌笑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李天麟身後,俯身去看抄寫的文字,不經意間身子貼在李天麟後背上。

  「還不錯嘛。獎賞你的,喫胡瓜吧。」

  李天麟正全神貫注抄寫,忽然一股柔軟溫熱的身軀貼在後背,一擡頭,恰恰看到月兒粉雕玉琢般的面頰在面前不過幾寸遠的地方,芳脣吐息熱熱的覆在臉上,只要目光一偏,便可以看到月兒白皙的脖頸,以及更下方胸前的微微隆起,在輕輕的起伏。

  啪,一滴墨點落在紙上。

  月兒啊了一聲,回頭嗔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這一頁都要重抄了。」

  卻見李天麟臉色通紅,順着他的目光低頭一看,忍不住又啊的叫了一聲,忙不迭的雙手掩住領口,飛快的跑開。

  李天麟強自鎮靜,換了一張紙重新抄寫。只是,剛纔所見的那一抹誘人的白皙卻一直在眼前顯現,怎麼也去除不了。

  身後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李天麟心中惶恐,道:「月兒,我剛纔不是故意的。」

  停了一會兒,才聽見月兒彷彿咬着牙發出的聲音:「壞蛋……」

  李天麟心中更加不安,卻不敢再做聲。

  又過了一會兒,只聽月兒輕聲道:「師兄,剛纔,好不好看?」聲音小的彷彿聽不見一樣。

  屋子裏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又過了片刻,只聽月兒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音調:「師兄,你的衣服放哪裏了?」

  「牀頭的櫃子裏。怎麼了?」

  沒有回答,只聽見櫃子打開的聲音和取衣服的聲音。

  李天麟飛快的抄完最後一行字,長出了一口氣,放下紙筆,轉過身來:「抄好了。月兒,啊……」

  只見月兒剛剛脫下衣裙,身上僅着貼身的衣服,嬌小的身姿毫無保留的展現在面前,露在外面的兩條白嫩的玉臂彷彿新藕一般,沒有一絲瑕疵。

  淬不及防間,兩個人同時愣了一下。緊接着,月兒啊的叫了一聲,一個枕頭飛了過來:「壞師兄,不許看。」

  李天麟才反應過來,急忙轉過身去,緊閉雙眼,不敢再看。

  身後響起一陣簌簌的聲響,過了一會兒,才聽見月兒道:「好了,可以轉過來了。」

  李天麟才轉過身來。

  面前出現的是一位俊俏無比的少年公子,身穿藍色長衫,腰間繫着玉帶,手裏一柄紙扇,風度翩翩,臉上掛着一絲淡淡紅暈,顯得有些羞澀。

  「月兒,你怎麼……」

  「笨啊,當然要換衣服出去啊。」

  「可是,那是我的衣服。」

  「只是穿一下而已,別那麼小氣啊。」

  少女說着,擡擡胳膊伸伸腿,滿意的轉了個圈子,對李天麟躬身一禮:「兄臺,你看小這番打扮如何?」

  「……很好。」

  少女滿意的哼了一聲,昂着頭從身邊走過。

  兩人擦身而過之時,少女忽然轉過頭,眼睛明亮的如同天上的星辰。

  「師兄,剛纔……好不好看?」

  眼看李天麟一臉囧樣,月兒咯咯的笑着,轉身走出去。

  只是,在無人看到的背後,少女悄悄擡起手,揉了揉發燙的面頰。

  「笨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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