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波瀾
不過像我和哥哥這樣在陰沉雨天來泡溫泉的,是賞不到什麼人間燈火的景色了,聽聽雨打芭蕉的滴答聲就是最多了。
我坐在溫泉池旁用來沖澡的地方,用念力操縱着毛巾、木盆和肥皂把自己快速清理乾淨之後,熟練地轉頭幫哥哥打上泡沫擦背洗頭。
哥哥有了些男人輪廓的身體上有着不少傷疤,深深淺淺的割傷、刺傷,還有呈花朵狀綻開的炸傷,如同淺色的瘢痕般蔓延在這具身體上,帶着些淡淡的猩紅色,並不顯得醜陋。
我知道身爲忍者,留下疤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在輕輕拂過那些傷疤的時候,心裏還是倏忽一顫。
這些傷痕都是在我不在的這三年裏留下的。
如果是從前跟我一起生活在我照看之下的哥哥的話,在他受傷的第一時間我就會幫他治療,替他祛除傷痛,絕對不會任由疼痛留到第二天。
我拿起水瓢從旁邊的溫泉池裏舀起幾瓢水往哥哥身上淋,把他脊背上白色綿密的泡沫沖洗乾淨,也將疤痕看得更清楚了。
我將手貼在哥哥的脊背上,一寸一寸細心地用手指摸索着,專心致志地用超能力探查着哥哥身體內部的肌肉內臟有沒有受到什麼不可逆轉的傷害。
不過摸着摸着我感覺手下的觸感有些不對。
按理說,我剛剛給哥哥淋了溫泉水過後,他的體溫應該緩慢下降,但我手下的皮膚卻越發滾燙,肌肉也緊緊繃着
我擡頭一看,果然看見哥哥的耳朵到脖子嫣紅一片,腦袋上燒得都快冒起煙來了。
呵,宇智波佐助。
我冷笑一聲,往哥哥的脊背上一拍,發出了啪嚓的一聲脆響,把他身體裏的暗傷給治好了,而後隨手拿起旁邊木質的水瓢又舀了幾瓢溫泉水從哥哥頭頂上澆了下去,潦草地給他沖洗乾淨,結束了清理。
好了。我面無表情地起身,自顧自地泡進了溫泉池中,雖然碰不到池底,但我雙腿一盤就可以浮在水面上,我於是只漏出個腦袋閉目養神,享受着渾身被溫泉水包裹着的舒適感。
我聽見哥哥若有似無地遺憾嘆息了一聲。
他又拿起水瓢往自己身上澆了幾瓢水,仔仔細細地把有所殘留的泡沫都沖沖乾淨,便站起身朝我走來。
我甚至沒有睜開眼,就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給哥哥騰出了個位置。
果然哥哥理直氣壯地無視了另一邊空蕩蕩的溫泉池,硬是要擠在我這邊跟我一起泡。
我被溫燙的水流薰得有些昏昏欲睡,也懶得理哥哥鬼鬼祟祟的小動作,稍稍往後面挪了挪,把後背貼上了池壁,把大腦放空,不再考慮那些早在我出生之前就結下的一族一村之間不可調節的矛盾。
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旁邊的哥哥又悄悄地朝我貼近了一點。
溼潤的水汽在我的鼻翼上凝結成水珠,緩慢而柔軟地滑落、跌入溫泉水中,給我帶來些微的癢意,可能是前段時間過度地使用超能力,壓榨了身體的精力,在這隻有哥哥在身旁的安靜之中,我的腦袋漸漸昏沉起來,意識如同霧氣一般在漸漸消散遠去。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夢裏只有空白的柔軟一片,香氣氤氳。
我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後是繼續維持着漂浮的狀態還是咕咚一下沉了底,反正有哥哥在旁邊我總歸是安全的。
。
在這間溫泉旅館之中我跟哥哥單獨度過了三天。
沒有危險、沒有家族、沒有仇恨的這三天,只剩下了溫泉、榻榻米和哥哥喜歡的木魚壽司。
就像是剛剛結束了一段疲憊旅途之後短暫的停靠一般,我們在這間溫泉旅館不管不顧地大睡了三天三夜,洗去一身塵土和疲累,第四天的清晨醒來,才是真正的開始。
我一覺醒來,就發現原本安靜的溫泉旅店吵鬧了不少。
哦,不是字面意義上耳朵聽到的聲音,而是心靈感應接收到的心聲。
橫樑、屋頂、樹叢、溫泉池底。
我數了數,光是旅館內部就多出了八個,顯然哥哥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難得地沒有賴在被窩裏,一骨碌利索地爬起了身,已經換好了方便戰鬥的衣服。
他拿出了這幾天被閒置在一旁的草雉劍,正不緊不慢地用乾布擦拭着上面微不可見的塵埃,直到把劍身擦拭的光潔如鏡才停手,隨手挽了一個劍花,把草雉劍收回劍鞘。
我有些奇怪那些藏在旮旯角落裏的人竟然能耐得住性子,眼睜睜地看着我們收拾妥當也不出手。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看樣子,這批人並不想跟我們動手。
或者說,他們認爲可以試着說服我們,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作風,不像是木葉的人。
哥哥盤腿坐在淺色的榻榻米上,拿起案几上放着的茶壺,翻開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水。
那茶水是隔了夜還沒有更換過的冰涼,我看着哥哥端起茶杯就往自己嘴裏送,狠狠瞪了他一眼。
哥哥的手頓了頓,掩飾般地咳嗽了兩聲,若無其事地換了個方向將茶杯擲了出去,盛滿了澄澈茶水的茶杯中泛起了圈圈漣漪,被一隻蒼白粗糙的手穩穩地接住了,他冷冷說道,“滾出來”
“不要這麼兇嘛,佐助君”
來人用一種黏黏糊糊的語氣說道,那彷彿帶了波浪號的話語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有些噁心。
那人拿着那杯隔了夜的茶水,慘白又粗糙的手指意味不明地緩慢摩挲着茶杯上凹凸不平的紋路,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一身黑底紅雲的曉袍,臉上帶着張橙色漩渦面具,獨具特色的扮相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這是誰。
宇智波帶土。
“你身邊的小孩是誰,不打算跟我介紹一下嗎,佐助君”宇智波帶土用雀躍的語氣說道,用那隻面具覆蓋下僅露出的右眼看向我,猩紅色的寫輪眼中沒有他表露出來的那種咋咋呼呼,反倒帶着極度冷靜的審視。
哥哥皺了皺眉,擋在了我的身前,帶着對合作夥伴的最後一點耐心說道,“抱歉,我不打算繼續跟你行動了,我的事情以後你也別插手。”
“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呢,佐助君果然我在你心裏什麼都不是嗚嗚嗚嗚”宇智波帶土擺出扭捏的姿態,掩面假哭,“明明當初說好了跟我一起創造理想的世界,結果只要弟弟一回來就薄情寡義忘恩負義狼心狗肺地什麼都拋下了”
宇智波帶土顯然調查過哥哥,自然也知道我的長相,畢竟家裏的合照都是放在最顯眼的地方的,剛剛的發問只不過是明知故問的試探。
但他心裏應該還有疑慮,我三年前爲什麼消失去了哪裏爲什麼三年過去了,我一點都沒有長大一個身量還不足一米二的小孩又是怎麼逃脫了木葉的追捕,在第一時間跟宇智波佐助匯合
我聽見了他的心聲,自然知道宇智波帶土跟宇智波鼬一樣都以爲當年我是被哥哥殺死了。
畢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我的消失和哥哥忽然擁有的萬花筒寫輪眼。
宇智波帶土。
我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禮貌性地問問他的意見,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離開
畢竟也是一個寶貴的宇智波,能不拋棄就不拋棄吧。
我悲天憫人地想道,爲自己的善良點了個贊。
“離開”宇智波帶土緩緩說道,褪下了他那誇張而彆扭的表演,語氣漸漸冷淡了下來“要去哪裏能去哪裏”
去一個和平的,能讓我們過上普通人生活的地方。我不信任宇智波帶土,沒辦法跟他說太多,只是簡單地這樣答道。
“別天真了。”
宇智波帶土居高臨下地看着我,不再用做作跳脫的語氣掩蓋他沙啞滄桑的嗓音,“這地獄一般的世界沒有那種地方的存在。”
“也只有宇智波佐助這種病入膏肓的人才會真的同意放棄我的計劃,盲目地選擇你。”他的咬字中都帶着狠意。
宇智波帶土深呼了一口氣,像是在平復混亂的心緒,“不過不好意思,佐助弟弟。”他說道,“我可不能就這樣讓你把佐助君帶走了。”
他擡手虛虛比劃了一下我的頭頂,猩紅色的眼瞳之中露出了些許輕蔑的意味,“像你這樣天真的小鬼,是沒辦法理解佐助真正想要得到的東西的。”
我感覺自己似乎被鄙視了身高。
不,話說你真的知道哥哥想要的是什麼嗎
宇智波帶土張開了雙臂,他身上黑底紅紋的曉袍掀起了一道鋒利的弧度,如同他眼中尖銳的信念一般泠泠閃光,“只有無限月讀創造出來的幻術世界才能真正實現和平我要創造出一個大家都能得到幸福的世界”
我微妙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宇智波,大概率是救不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太久沒有碼字了,復健有點艱難狗狗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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