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孩 作者:未知 当我看见老爷子从那些雾人体内穿過去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還沒等我多想,周志国跟孙小五就紧随其后的进了屋。 陈秋雁催往我身边挤了挤,显得有些害怕:“那些鬼還站在门边嗎?” 我嗯了一声,說,在。 “最近的一個,距离你不過二十公分。”我如实說道,跟陈秋雁描述着我所见的情况。 听见這话,陈秋雁脸色一白,猛地抱住了我的胳膊,身子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被陈秋雁抱住胳膊,我脑子瞬间就死机了,脸红得不行,只觉得說话都不利索。 别看我二十出头了,在男女关系這方面,我一直都是個雏儿啊! 自打高中闷头学习开始,我就沒再注意過這方面的事,或是說,沒怎么关心過,可是到了這时候........ 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那阵柔软,我就跟游泳受冻了似的,牙齿上下打着颤:“哎你别.....别怕啊!你看周哥五哥他们不也沒事么!” 陈秋雁沒回答我,将头靠在我肩膀上,轻轻的点了点。 “你们磨蹭什么呢?!赶紧进来啊!” 忽然间,老爷子的催促声从屋裡传了出来,听见這话,陈秋雁犹豫了一下,就拽着我胳膊,迈进了大门裡。 在那时候,我能够很清楚很直观的看见,我們是从那些雾人身子裡穿過去的。 那些雾人也沒什么特殊的表现,就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死盯着我們看,倒不像要攻击我們。 走进屋内大厅,我第一反应就是皱了皱鼻子,感觉屋裡的味儿有些发闷。 “這屋子裡的香烛味儿挺重啊。”我嘀咕了一句,低下头看了看,只见地上全是杂乱的冥钞黄纸,墙角那边還放着一排烧完的蜡烛。 此时,老爷子正蹲在那些香烛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地板,似乎是在研究什么。 “小周,在我来之前,你们是不是叫别的先生来处理這事了?”老爷子忽然问了一句。 听见這话,周志国点点头,坦然道:“他们村子裡有個姓刘的老先生,道行不高,但多少也懂点這方面的事,所以......” “可以啊!”老爷子一咧嘴,笑了起来:“這老头手艺不错,硬是把這些冤魂都困在屋子裡了,沒能让它们跑出去!” 老爷子一边說着,一边指了指地上那几张湿漉漉的黄纸。 “我估计其他两间屋子裡也有這东西。”老爷子笑道:“這倒是让我們省事了,如果让那些冤魂全跑出去,想要再抓回来,那可得费老大的工夫。” “沈老爷,现在咱们要做什么?”周志国问道:“要上山去看看那些棺材嗎?” “不急。”老爷子一摆手:“先把這些冤魂收走再說,留着它们在這儿也是個祸害,要是咱们在山上跟五福孽干起来,這帮冤孽忽然冒出来拉偏手.......” “你是怕后院起火?”我问。 老爷子点点头,左右看了看,說:“你跟小五去外面,拿這根红绳在太阳底下晒五分钟,晒完了再进来。” 說着,老爷子递给我一根.....不对,应该是一团红绳! 那团红绳,看着就跟毛线球差不多,粗细也跟毛线相近,只是表面要光滑一些。 接到手裡一看,只觉得這团线压根就沒亮点,越看越普通。 “這是法器?”我好奇的问了句。 老爷子蹲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研究着那些黄纸,摆摆手說:“你管球它是不是法器呢?赶紧的晒太阳去!” 听见老爷子這么說,我也不免有些无奈,跟孙小五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沒多說就从屋子裡退了出去。 走出屋子,孙小五要显得轻松了一些,自顾自的点上支烟抽了起来,不停的拍打着衣服,似乎是想扫去点晦气。 “孙哥,你是不是挺怕這些东西的?” 我笑呵呵的问他,随手将“毛线球”丢到阳光能晒到的地方,之后就蹲到一边,看着手表耐心的等了起来。 孙小五倒也不觉得尴尬,笑着耸了耸肩:“怕啊,咋能不怕。” “你怕你還进這行?”我忍不住问他。 “你不也是么?”孙小五反问道,唉声叹气的說:“上头安排的,我有啥办法?” 孙小五說到這裡也无奈了起来,不停的摇着头:“从入行开始到现在,我只出過三次任务,這是第三次。” “前两次任务是啥子?”我随嘴问了句。 “第一次是在齐齐哈尔,就是水猴子那事。”孙小五咧了咧嘴,笑容很不自然,眼中有种后怕的味道:“第二次是在四九城,那边有人上吊,结果在回魂夜那天......” 孙小五并沒有把后面的话說出来,忽然一皱眉,有些苦恼的說:“哥们,我得去撒個尿,要不你先在這儿等着?”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咳嗽了两下,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那些死盯着我的雾人,感觉尿意更加逼人了。 孙小五点点头,带着我就走进了一边的树林裡,背对着我,自顾自的掏出家伙开始撒水,嘴裡還特别悠哉的吹着口哨。 我正准备解开皮带掏家伙,只听远处的灌木丛裡,忽然传出了一阵小孩的哭声。 那阵模糊不清的哭声,把我跟孙小五都给吓住了。 我還算好,沒开始撒,孙小五就尴尬多了,撒到一半,硬生生的又被吓回去一半。 “你听见了??”孙小五试探着问我。 “听见了。”我說话的时候,目光不住的往灌木丛那边瞟着,心跳快得不行:“好像是小孩儿在哭。” 话音刚落,那阵哭声毫无预兆的停下了,四周再度陷入了死寂。 我跟孙小五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谁也沒出声,额头上都是一层冷汗,想起那些被五福孽害死的小孩.......难不成真是它们?? 這荒山野岭的,除了我們那也就剩下鬼了,总不能有小孩跟着家长踏青来山裡玩吧? “過去看看?”孙小五问我。 “不去。”我很直接的說道:“去了就是找死,先回去跟我爷爷报告情况再說!” 說来也巧,在我给出答复的下一秒,那阵哭声又呜呜咽咽的响了起来。 但這一次它可不是从灌木丛裡发出来的,而是在距离我們不過五米远的大树后面。 那棵参天树足有两個人合抱那么粗,从我們這個位置看過去,压根就看不见树后的情况。 “跑.....跑吧?”孙小五很不自然的笑着,嘴角抽了两下,问我:“能拽我一把嗎?我现在有点使不上劲儿.......” 听孙小五這么說,我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拽他,但也是在這时我才意外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 那种感觉,跟被人点了穴一样,浑身上下都不受控制,只有头部還能活动。 我当时连想都不敢想,不怕丢人现眼,直接扯着嗓子喊了起来:“爷!!有情况!!!你快点過来!!!” “呜......” 忽然,那阵哭声又一次传进了我們耳朵裡。 但這次传来哭声的位置,却不是大树后,而是在我們身边。 低头一看,三個脸色惨白的小孩,正死死拽着我們的衣角,张大了嘴死盯着我們。 它们看起来跟正常人差不多,实质感非常的强烈,但是......它们的眼睛压根就不是活人能有的!! 這些小孩的眼珠子都不见了,眼眶裡只有两個大黑窟窿。 此时,那些窟窿裡,還往外冒着黑色粘液。 一股子犹如尸体腐烂的恶臭,霎时就钻进了我們的鼻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