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直到周夫唯松开手,往后稍退了下身子,拔开距离。
夏荷才后知后觉地反应過来:“你刚才是占我的便宜吧。”
周夫唯抬了下眼,大抵是觉得好笑:“谁占谁便宜?”
当然是他。
难不成還能是她占他便宜?
夏荷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迟疑半晌:“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周夫唯沒說话,侧坐着身子,等她继续讲。
她沒有直說自己对他沒兴趣,而是把话說的挺婉转:“我对谈恋爱沒兴趣的。”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努力学习,然后赚钱。
除了這些,她沒有心思去考虑其他。
周夫唯低笑一声:“還挺看得起自己。”
夏荷也不介意他這么說,反而還松了口气。
以前家中那些长辈還有老师都经常說她情商低,不会处理人际关系。
对待感情当然也是,迟钝的要命。
除非别人主动和她告白,不然她是一丁点都察觉不到对方喜歡她。
但周夫唯。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隐约会有這样的错觉。
他喜歡她。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這样的错觉,她也不大清楚。
她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了,還不忘叮嘱周夫唯,晚上就好好在酒店睡觉,不要到处乱跑。
她看過电视,那些大城市裡的年轻人都爱在夜晚出去蹦迪喝酒。
有些甚至還能搞出一夜情来。
夏荷实在不敢想這些事情如果发生在周夫唯身上会是怎样。
周夫唯无聊到逗狗玩,头也沒抬:“再說。”
语气清清淡淡。
夏荷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开门出去。
从這儿回家不算太远,有直达的公交车。
這個点人不多,還有很多空位,她随便找了一处坐下。
包裡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微信上的群消息。
前些天她被拉进了班级群,虽然都還沒见過面,但裡面還是聊地热火朝天。
夏荷把备注改成自己的名字以后,已经有好几個同学加她了。
說对她理科状元的头衔仰慕已久。
夏荷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通過好友后,对方简短地做了個自我介绍,說她叫江淞,還說反正离开学還有好些天,不如到时候聚一聚,正好提前认识下新同学。
夏荷有点紧张,但最后還是回复了個“好”
到家后,她站在玄关处换鞋子。孙淙丽听到声响,急忙从房间出来。
只看到夏荷一個人时,脸上明显有失落。
“那個兔崽子沒回来?”
夏荷换鞋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說這些天会在酒店住。”
孙淙丽眉头皱地紧。
夏荷将换好的鞋子放进鞋柜裡,她一直都觉得,孙阿姨和周夫唯的关系之所以這么紧张,就是因为她的态度太硬了些。
明明是关心他的,却总是不能好好說话。
两個人都不是什么软和的性子,谁都不肯低头。
但夏荷也深知,這些话不该是她来說。
晚上洗完澡,夏荷推开了周夫唯的房门。
孙淙丽刚好出来倒水,看到這一幕,沉默稍许。
周夫唯最讨厌别人随意进他的房间,她再清楚不過。
连她這個生养他的人都不行。
夏荷打开衣柜。
他的衣服大多都是沉闷的黑灰色,夏荷觉得這個年纪的男孩子還是得阳光一些。
于是特意避开了黑色和灰色,挑挑选选,从裡面拿出几件颜色稍微鲜明些的。
关上柜门,她的视线停留在衣柜旁的抽拉柜上。
犹豫了一会,她還是给周夫唯发了消息。
夏荷:【内裤需要帮你一起拿嗎?】
夏荷:【我看你清单上也沒写。】
夏荷:【想着或许是你忘记了。】
大约两分钟后,手裡的手机震了一下。
周夫唯:【。】
周夫唯:【你刚才是在对我性/骚/扰?】
夏荷看着手机,被哽了一下。
這句话有点熟悉。
她突然想起了在熊漪家她說的那句话。
——你刚才是在占我便宜?
這人一定是故意的。
孙淙丽第二天罕见地沒去工作,家裡做饭的阿姨回来了。
她還特地带了点腊肉:“過年就腌好了,甜辣口的,唯唯肯定喜歡。”
夏荷刚好拎着包从房间出来。
阿姨看到她了,脸上挂着笑容,去问孙淙丽:“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姑娘?”
孙淙丽也笑:“对,很聪明,而且很乖。”
阿姨上下看了夏荷一眼,虽然眼神裡带着打量,却并不会让人反感。
她眼中积攒着笑意,模样挺和蔼的:“长得也乖,一看就是個好脾气。”
孙淙丽搅动面前那杯奶咖:“也多亏了她脾气好,寻常人谁能忍受得了我家那個臭小子。”
阿姨笑道:“你也别总這么說唯唯。”
一提到周夫唯,孙淙丽仿佛有吐不完的苦水:“是我要這么說他嗎,我不就是抽了他一巴掌嗎,他就离家出走了。而且我也沒真想要动手,当时他說那话,那個语气,我真的都希望我沒生過這個儿子!”
夏荷拎着包带的手紧了紧。
“阿姨,我先出门了。”
孙淙丽說到一半被打断,脸上也沒什么不悦之色,反而冲她笑了笑,让她路上小心。
夏荷点头,走到玄关处换鞋子。
孙淙丽搅动奶咖的动作稍微放慢了些,脸色露出迟疑之色。
夏荷换完鞋子了。
孙淙丽叫住她,让夏荷稍微等一下。
然后她起身回房,沒多久,又出来。
手裡多了個盒子,木头做的,四四方方。
她把那盒子拿给她:“這個香薰是安神的,你拿去给他,让他晚上睡觉的時間记得点上。”
夏荷伸手接過:“好的。”
孙淙丽想了想,又說:“就說是你买的。”
夏荷是打车過去的。
周夫唯只给她发了酒店的地址,她第一次去,对這裡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坐几路公交车。
司机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她道過谢后下车。
看着面前那栋恢弘的建筑,左右两边是喷泉,中间立着一個肃穆的雕像。
這酒店,一看就是她住不起的地方。
偶尔有车辆进出,夏荷看着那些不是飞天女神就是双r的车标。
虽然不认识,但肉眼就能看出来,很贵。
非常贵。
是她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那种贵。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简约的着装,越发觉得自己和這裡不太匹配。
果然,当她准备进去的时候,還是被拦在了旋转门外。
保安态度礼貌,询问她是否需要订房。
她摇了摇头,說是来找人的。
保安又问:“請问您要找的人住在几号房?”
她报出房号,保安用对讲机和前台询问了一遍。
大概是在等裡面確認,两分钟后,保安才放行,让她进去。
夏荷坐了直达电梯到八楼,按响了门铃。
等了好一会儿,裡面才拖拖拉拉传来开门的声音。
周夫唯估计是刚洗完澡,身上穿了件沒有任何图案的白t。
下面是條灰色的休闲裤,整個人看上去清清爽爽,但是又有种随性的散漫。
头发半干,上面盖了块毛巾,此时正缓慢擦拭着。
夏荷把东西放下,小声嘟囔一句:“大城市的酒店都這么严格嗎。”
想到刚才前台打来的那通確認电话,周夫唯轻笑一声:“你到底做什么了,被保安当成可疑人员。”
夏荷啊了一声:“他们以为我是小偷嗎?”
周夫唯把冰箱门打开:“小偷倒不至于,可能以为你对這儿的住客图谋不轨。”
他问她,“喝什么?”
夏荷想了想:“那种度数不高的果酒。”
她昨天坐公交车,正好看到外面在打广告,關於果酒的广告。
看上去還挺好喝的。
周夫唯点了点头,从冰箱裡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她。
夏荷:“”
“只有牛奶。”他說。
“骗子。”夏荷說,“我明明看到了。”
周夫唯听到她這声埋怨,勾唇笑了下,背靠着中岛台站着:“怎么,觉得自己满了十八岁,就想学别人喝酒了?”
“成年人本来就可以喝酒,而且果酒不算酒吧?”
周夫唯平静反问:“你觉得它为什么要叫果酒?”
夏荷被他這句话噎的說不出话来了。
她转移话题一向可以的,指了指地上那個褐色格子的行李包:“你先看下有沒有漏拿的。”
周夫唯說的是列個清单,其实也沒写多少。就要她带了点换洗的衣服。
谁知道她居然直接拎了個這么大的包過来。
他问夏荷:“重不重?”
夏荷喝了口牛奶,摇头:“還好。”
周夫唯看到她被勒出红痕的手腕了,這叫還好。
他低垂着眼,半天沒說话。
夏荷见他沒动,问他:“你不看看有沒有什么缺了嗎?”
“我待会再看。”
他声音有点哑,刚才那点笑意也沒了。
他抓了抓头发,早就干了,被他這么一抓,显出几分凌乱,额发垂下来几缕。
看着挺随性不羁。
周夫唯的鼻骨高挺,脸部线條走向也是硬冷的,沒表情时看着挺生人勿近。
就像他此刻。
夏荷以为他心情不好,联想到今天孙阿姨在家說的那些话。
她刚要开口安慰他。
周夫唯取下搭在肩上的毛巾,侧身看着她:“饿不饿?”
夏荷沒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這個,神情有点懵:“有点。”
“想吃什么。”
這是怎么回事,良心发现了?
夏荷突然有点受宠若惊:“都行。”
“嗯。”他站起身,捡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你在這儿等着,我去买。”
夏荷盯着他的背影。
“???”
对他突然的转变感到非常疑惑。
他這是,被夺舍了?
周夫唯回来的挺快,手裡拎了一大堆东西。
這附近就是商圈,餐厅很多,他就每样都买了点。
夏荷說的都行,是随便什么都行。
而是让他把每家店都买到。
东西放在桌上,周夫唯把筷子递给他。
夏荷看到他掌心都被勒出深紫色的红痕了:“疼嗎?”
他沒了刚才的燥郁,看着自己掌心的红痕,握紧,又松开。
抬了下眼,沒回答,而是反问她:“你呢,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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