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夏荷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谈萱萱和徐一月满是八卦的小眼神。
就知道她们這么着急让自己過去肯定不是只为了让她们吃饭。
果然,刚過去,谈萱萱就探着個脑袋问她過去這么久都說什么了。
徐一月都饿疯了,正用手上的刀叉切着牛排,却還是不忘空出点眼神来看着夏荷:“对啊,去這么久了,总不能真就打了個招呼?”
夏荷觉得自己要說的话全被她们堵死了,沉默了一会,无奈道:“真的就是打了個招呼。”
今天确实還有课,只不過是下午的课。
這顿饭吃完就得回学校了。
怕重现狼来了的故事,夏荷先和周夫唯解释了一遍。
說這次真不是骗她,她真有课,而且還不止一节。
她甚至给他看了课表。
周夫唯用勺子搅了搅面前那碗蘑菇奶油汤,神情挺淡,语气更淡,還透了点冷:“是嗎。”
见他回应的敷衍,夏荷估摸着這人還在气自己撒谎骗他。
心眼怎么還沒熊漪的脑仁大。
夏荷嘴巴贴近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周夫唯面上沒情绪,眼尾却轻挑了一下。
再不走就迟到了,夏荷也沒時間在這儿继续磨蹭等他回答,抓了书包就和谈萱萱她们出了餐厅打车。
熊漪好奇,问周夫唯:“她刚和你說什么了?”
周夫唯淡睨他一眼:“有你什么事。”
熊漪:“操。”
周夫唯想起夏荷刚才那個无奈哄人的语气。
——你說什么姿势就什么姿势,行了吧?
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连胃口都变好了。
那阵子夏荷忙着学习,整個人都投入到学习的海洋之中。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等圣贤书读的差不多,人也从学习的海洋中爬上岸。
她才反应過来,她已经挺久沒去找周夫唯了。
每回都是周夫唯来找她,两人去学校外面的餐厅吃顿饭,夏荷又得急急忙忙的回宿舍学习。
她也沒办法,要背的东西太多,平时那些大大小小的考试也让她应接不暇。
好在周夫唯在這种事情上对她還算理解。
夏荷其实一直都這么觉得,周夫唯是個很理性的人,并且他比同龄人都要成熟许多。
尤其是和熊漪对比起来,就更加明显了。
可能是因为他的家庭。
想到這裡,夏荷对他還是很心疼的。
她虽然和周夫唯的父亲只见過一面,也不知道他继母是個怎样的人。
但听他之前說的,那個女人害怕他。
仅仅是因为那個女人害怕他,所以他连過年都不能回去和他父亲還有奶奶团圆。
一家三口,三個恋爱脑。
两個大恋爱脑生了個小恋爱脑。
夏荷路過菜市场的时候挑了些新鲜的菜。
准备亲自下厨,给周夫唯做点好吃的。
她這次過去沒有提前告诉他。
谈萱萱說:“你就不怕突然過去,他给你来個大爆雷?”
夏荷茫然不解:“什么大爆雷?”
徐一月在旁边贴心解释:“万一他家裡藏了個女人呢。”
夏荷非常洒脱大度:“那我就退出他们爱情的世界。”
她拎着手裡的东西输入指纹推开周夫唯家大门时,第一眼看见的是站在客厅裡的女孩子。
头发黑长直,一身及脚踝的白色连衣裙,戴了副黑框眼睛,长的挺有书卷气息的。
夏荷突然想起了自己来之前在宿舍說的那句话。
万一他家裡藏了個女人呢?
那我就退出他们爱情的世界。
沒想到這么快就一语成谶。
等真发生這事的时候,她好像也沒這么洒脱。
那個女生看到她了,明显透着陌生人第一次见面不知道该說些什么的生疏和尴尬。
夏荷也在心裡琢磨自己该怎么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周夫唯的一号女友?
怎么感觉有种他后宫争风吃醋的感觉。
周夫唯租的這房子是高楼大平层,每個房间都有阳台,最裡還有個大露台。因为采光好,热爱生活有情趣些的人会用来养花养草。
周夫唯明显不在這二者中间。
他既怕麻烦,又不热爱生活。
在露台那接完电话进来,就看到夏荷提了几袋子蔬菜鱼虾站在门口,眼神還挺复杂的。
周夫唯倒挺意外,毕竟這還是头回见到她這個表情。
等看到客厅内的那個女生时,他像是懂了点什么。
单手把露台的门给拉上,气定神闲的开口:“站着干嘛,进来坐。”
夏荷看见他了,沉吟了会,想着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电视剧裡都是怎么演的。
捉奸的正房先给奸夫一巴掌,再破口大骂。
還是算了,這种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正当夏荷把手裡的东西放下,准备悄无声息退场时。
周夫唯走過去:“這么信不過我?”
他拉着她的手,看见上面的勒痕了,心疼的用指腹摩挲几下。
脸上倒是带着掩不住的笑意,似乎对她這個反应挺满意。
夏荷刚要开口,前面的洗手间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熊漪开门出来,走路异常别扭,嚷着迟早要去把這痔疮给割了。
话說到一半,看见夏荷了,還愣了愣:“小夏老师。”
夏荷笑的挺勉强,和他打過招呼。
周夫唯不让她在這种时候去看别人,态度强硬的把她脑袋扶正。
解释道:“那是熊漪的女朋友,他特意把人带回来见下家长。”
熊漪一听這话,不乐意了:“你他妈解释就解释,趁机占我便宜是怎么回事。”
周夫唯点了点头,像是才明白過来是怎么回事:“你沒事就往我這儿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当成你第二個爹了。”
“操。”熊漪又爆了個粗。
夏荷這才反应過来是怎么回事,所以這個女生是熊漪新交的女朋友?
熊漪搭着那個女生的肩膀,带她過来介绍给夏荷:“小夏老师,這是我女朋友,叫方糖。方块的方,糖果的糖。”
挺有趣的名字。
想到自己刚才误会她,夏荷有点不好意思,冲她笑了笑:“你好,我叫夏荷,夏天的夏,荷花的荷。”
那個女孩子挺文静,点头轻笑一声,說了句你好就很少再开口了。
反而是熊漪,嘴巴就沒停過。
他们两吃完饭就走了,說是要去看电影。
夏荷最近很累,也不太想出门。
正好今天月亮挺好看,她就站在露台看了会月亮。周夫唯在旁边陪她一起看。
夏荷的眼神从月亮移到他身上,看了一会后,她突然踮脚,用手比划了一下他身高:“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
“不知道。”他见她踮脚踮的挺累,便往她那轻轻低了下头,“沒量。”
夏荷明显被他這個动作取悦到了,笑弯了眉眼,胡乱薅了一把他的头发,又去挠他下巴,“哪裡来的小猫啊,這么乖。”
不知道是因为她這個称呼,還是因为她此刻的动作,周夫唯眉头微皱。
但最后也沒說什么。
夏荷挠舒服了,放下手,又盯着他的眼睛看:“周夫唯,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這样,我就特别”
她停顿了一下。
周夫唯垂眸:“特别什么?”
夏荷脑子裡浮现的第一個词是“想睡你”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看過的那些小黄漫。
裡面的台词都挺露骨,并且粗暴。
于是脱口而出的想睡你就变成了——“想操/你。”
周夫唯极轻的歪了下头,人在一瞬间疑惑时身体自然流露出的反应。
而后他挑眉,眼底一闪而過的异样情绪。
或许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话居然是从夏荷的嘴裡說出来的。
她最近除了直白,在他面前也总是时不时說出一些,极具性暗示的话来。
片刻后,他弯下腰,脸贴着她的耳朵,轻轻摩挲。
低沉气音夹杂着轻慢笑意:“好啊,姐姐,求你/操/我。”
夏荷也就是口嗨一下,沒想到周夫唯比她還欲求不满。
他這人明显就是食髓知味,沒尝過的时候可以忍一辈子都沒,一旦开了荤,那就如同水闸的阀门被打开。
泄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夏荷怕他真的当真,急忙转移了话题。
然后就聊到了很久以前。
那個时候的她真的以为她会一辈子困在那座看不见底的大山裡。
家裡交不起学费,甚至连书本文具的钱都沒有。
還是后来遇到了孙阿姨。
周夫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随意的看着某处。
楼下有人在打羽毛球,风挺大,球往一旁飘。
最后挂在了庭院裡的黛瓦上。
周夫唯的声音被這冷风一吹,少了点温度,听着并不真切。
“其实那天,我妈是准备带我一起去的。”
周夫唯穿了件白t,因为夜晚有风,所以又多穿了一件衬衫,此时沒系扣子,就這么敞着。
袖口往上挽了個几截,夏荷看见他劲瘦白皙的手腕,以及那块她送给他的手表。
晚风猎猎,他的衬衫衣摆被吹起一個弧度,他弯着腰,手搭着栏杆,侧低着头看她,“后来我急性肠胃炎,所以沒去成。”
不然的话,他们早该认识的。
那個时候夏荷沒多大,他也沒多大。
夏荷在心裡感叹一句,命运真神奇。
不過:“如果你先看到的是那個时候的我,你可能就不会喜歡我了。”
“說的什么话。”他挑唇,胸腔压出一阵低笑,“你刚来我家的时候不也是個小土狗?”
“什么小土狗。”夏荷不太满意他這個称呼,“明明是淳朴简约美人。”
周夫唯换了個方向,后背靠着栏杆:“厚脸皮這点倒是一点沒变。”
夏荷這会不反驳了:“我脸皮要是不够厚的话,当初也沒办法和你在一個屋檐下朝夕相处那么久。”
毕竟周夫唯這人,是真的太难搞了。
脾气性格都差的一塌糊涂。
两人都沒再說话。
沉默持续了一会,周夫唯突然开口:“我這人挺叛逆的,就喜歡和别人反着来。”
夏荷知道,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那句话:如果他先看到的是那個时候的她,可能就不会喜歡她了。
夏荷问他:“所以你喜歡我,也是因为叛逆?”
“是叛逆過一阵子。”他把话补充完,“早就喜歡了,但身体還在叛逆。”
所以一直嘴硬,不肯承认。
“虽然是缺点,但我也沒打算改,要是你受不了。”
他垂眸看她。
夏荷說:“就自己走?”
他吊梢着眉眼:“就继续受着。”
夏荷哇哦一声:“這么拽啊。”
他拖着音,怪腔怪调:“是呢。”
夏荷叹气:“果然還是在床上一口一個姐姐的周夫唯更讨喜。”
周夫唯:“”
看到周夫唯吃瘪,夏荷顿时心情大好。
她抬头去看天上那轮圆月,恍惚想起很小的时候,也是在這样一個安静的晚上。
父亲赌输了钱又去酗酒,喝完回家就开始发酒疯。
她很害怕,一個人躲在外面哭。
那個时候太黑了,山上不像大城市,有整夜亮着的霓虹灯光和路灯。
人们入睡后,唯一的照明只有天上那轮圆月。
她看着自己最喜歡的月亮,对自己的未来满是迷茫。
而现在,她依旧看着自己最喜歡的月亮。
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個陪她看月亮的人。
恰好,也是她最喜歡的人。
“周夫唯。”她喊他的名字。
他低下头:“嗯?”
夏荷神秘兮兮地靠近他,一字一句,问他:“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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