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譬如有些小說的开头。
——某個雨夜,打着雷,她背上自己的行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這個地方。
還有一些恐怖故事,也爱让凶手在雷雨天行凶。
并且。
夏荷的母亲也是在這也一個雷雨天离开的。
在山上,普通下雨都很危险,更何况還是打雷。
這說明那個女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只是想要抓紧离开這個地方。
那個可怜的女人。
夏荷窝在宿舍裡追剧,外面在打雷。
她已经开始读研了,江忱给她推薦了一個不错的导师,是他的师兄。
用他的话說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真的是個看起来一本正经,但接触起来才知道他偶尔爱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想好去哪裡工作了嗎,政审過不了,检察官這條路走不通,要不来我們律所?”
夏荷說她還得考虑考虑。
江忱轻笑:“有什么好考虑的,薪资這方面你随意提。”
律所是江忱和他朋友合伙开的,至于他朋友,也就是孙阿姨的现任丈夫。
那個怕周夫唯怕到至今都不敢去他家的男人。
虽然周夫唯已经很少回那個家了。
“那不行,在学校被你压着管了四年,好不容易可以摆脱你了,我可不要继续被你压着管。”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到扬出一道弧度,语气意味深长重复她刚才說的话:“压着管。”
夏荷脑海裡立马出现了不合时宜的画面,急忙让他别想歪。
他笑着点头:“好,不想歪。”
但他漂浮的语气和笑容非常让人怀疑他话裡的真实性。
夏荷去找了周夫唯。
他从学校毕业后就直接被外交部录用了,夏荷有种自己养大的孩子终于成人的欣慰。
自从前几次夏荷吃了他做的饭菜之后食物中毒进了医院,他后来单独還去烹饪学校待了一個多月。
有些人在這方面确实沒什么天赋,哪怕是待了一個多月,他的厨艺也還是那样。
属于夏荷需要违背良心才能夸出好吃的地步。
夏荷一到家就趴在沙发上,懒得动。
周夫唯脱掉她的鞋子,把拖鞋放在沙发边上。
身上還系着围裙,他刚入职,工作沒那么忙。
夏荷在沙发上勉强翻了個身,盯着他的脸看。
周夫唯随意找了地方坐下,正打着哈欠,沒什么兴致的看起了电视。
夏荷发现他对這种娱乐性质的东西沒什么爱好,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時間而已。
最近這几年,兴许是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他的青涩褪去不少,给人一种更加稳重可靠的安全感。
很多时候夏荷甚至想不起来他比自己小一岁,他应该叫自己姐姐。
突然想起什么来,她急忙起身:“坏了,东西忘收拾了!”
周夫唯一脸“我就知道会這样”“早干嘛去了?”的看傻逼的眼神:“给你收好了,在房间裡放着。乡下蚊虫多,特地给你装了两瓶驱蚊液。你应该知道驱蚊液是干嘛的吧?”
這人怎么回事,最近怎么总把自己当成沒脑子的小孩。
夏荷故意和他对着干:“当然知道,兑蜂蜜水喝的。”
周夫唯倒也算配合,点了点头:“兑白水也可以,喝的时候记得先写個遗嘱,把财产留给我。”
夏荷认输了,她和周夫唯,不论在什么地方,她都赢不了他。
這人像是完全沒bug一样,简直就是上帝和女娲造人时联手一起做的毕设。
她嘟嘟囔囔:“我辛苦攒的那点遗产還不够你吃一顿饭的。”
說到吃饭,周夫唯问她:“饿了沒?”
“還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才有点饿,现在已经被你气饱了。”
“那你先去洗澡睡觉吧,我吃完了再去陪你。”
夏荷两步過去,要掐他脖子:“你是不是故意想惹我生气。”
她沒什么力气,手又小,周夫唯被她掐着脖子還有闲心去把电视关了。
他說话的声音带点慵懒调调,像是一只猫在睡前打盹,看谁都有点不屑的傲慢:“有一点吧。”
夏荷气的松开手,直接用嘴去咬他的脖子。
气急了,咬起来就不分章法,东一口西一口的。
为了让他疼還故意加重了力道。
脑袋全部埋在他颈窝。
他身子往后,方便她更靠近自己。
夏荷沒有听见自己想听到的那声疼痛的轻“嘶”声,反而是一阵低沉的喘息在她耳边响起。
沒有压抑,也沒有任何掩饰,完全就是感觉到了自然牵出的呻/吟。
见夏荷不动了,他拍拍她的后脑勺:“不继续了嗎,才刚开始爽。”
這下猜想彻底证实,夏荷从他身上起身:“你”
周夫唯白皙修长的颈子此时全是密密麻麻的咬痕,以及在灯光下泛着晶莹色泽的津液。
他的衣领子也在夏荷刚才的动作间被揉开了,扣子散了几颗,依稀還能从开着的领口裡瞧见肌肉的线條走向。
夏荷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故意的吧。”
周夫唯不置可否,過来抱她:“先随便做一做,硬得难受。”
他的随便做一做分别是指,在客厅随便做一做,在关了灯的阳台随便做一做,在洗手间随便做一做,再去书房随便做一做。
好在是有点洁癖束缚着他,不然的话,夏荷严重怀疑他一定会把她抱去厨房也直接来一次。
虽然在客厅的时候,他的眼神确实在阳台和厨房停留了一会。
最后還是选在了阳台。
夏荷被他抱過去,早就沒有力气挣扎了,只是想明白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之后,尖叫一句:“你疯了嗎,那边,会被看到的。”
“放心。”他温声安抚她,“关着灯,外面看不见我們,但我們可以看见外面。”
夏荷就這样,两只手扶着玻璃,随着身子的前后移动,她的视角也在不断发生变化。
周夫唯毕业后就换了房子,和夏荷读研的学校离的很近,方便她每天回来。
楼层不高,在三楼。
此时楼下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外面聊天带孩子的,以及在运动器械那裡锻炼身体的。
還有各种跑来跑去的小孩。
恍惚间,像是察觉到什么,有個小孩突然抬头看向這边。
夏荷甚至怀疑他和自己对上了视线。
那一瞬间,她吓到整個人都紧绷了。
同时她也如愿听到了周夫唯那一声因为疼痛而发出的轻“嘶”声。
虽然晚了很久。
“他看不见的,你别怕。”
周夫唯安抚她的情绪。
“可是”
不等夏荷說完,那個小男孩突然笑起来,疯狂挥着手。
那個方向,分明是她楼上。
夏荷這才松了一口气。
晚饭是凌晨才吃上的,已经凉了,周夫唯又拿去热了一遍。
吃饭中途周夫唯的手机一直在响,他除了一开始看過一眼外,其他时候便都当沒听见。
夏荷好奇,问他:“好像還挺急的,你要不要回复一下?”
周夫唯给她盛了一碗汤,语气平静說出一個人名:“熊漪的消息。”
夏荷端着碗,小口喝着汤。
“那還是先吃饭吧。”
熊漪毕业后直接进了他爸的公司,但和电视剧裡的情节不太一样,他不是什么总裁儿子直接空降公司管理层,而是被安排在基层,从打合同整理文件這种琐碎的杂事开始做起。
他一天能给周夫唯发三百條消息。
夏荷喝完一整碗汤,表达出了她的疑惑:“他不会爱上你了吧?”
周夫唯掀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吃醋了?”
她也不避讳,点头:“有一点。”
周夫唯拿出手机:“那我把他删了。”
倒是沒一点犹豫。
夏荷忙伸手去阻拦:“還是别了,你现在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我怕你删掉他之后他会直接精神崩溃。”
手机被她抢過去了,周夫唯干脆也懒得管了,站起身收拾碗筷。
夏荷拿着他的手机窝在沙发上,问厨房裡忙活的周夫唯:“我帮你回?”
他的声音和厨房裡的水声一起传出:“随意。”
夏荷也是于心不忍,觉得熊漪给周夫唯发了這么多條信息還沒得到回应,实在是太可怜了。
所以决定以周夫唯的名义给他一点爱的鼓励。
【熊漪】:這事是我的错的嗎,他妈的自己說话沒說清楚,两份文件放在一起给我。我放进碎纸机之后她才急急忙忙跑過来說有一份是需要拿去给总监签名的。
【熊漪】:妈的,上班偷吃被逮了,开会一小时,批评我半小时,還他妈是点名批评,說我上班偷偷咪咪虾條。你說你他妈直接說我偷吃不就行了,现在整個公司都喊我咪咪虾條。
【熊漪】:操,沒法待了,這破公司,你說我现在重新读高中考大学還来得及嗎,我要去税务局上班,我他妈工作第一天就来大义灭亲。
【周夫唯】:来得及的,只要你有一颗想上进的心,任何時間都不晚。
【周夫唯】:你看周夫唯,他之前不也是成绩吊车尾嗎,最后還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天這步。
对方撤回了一條信息。
【周夫唯】:你看我,我之前不也是成绩吊车尾嗎,最后還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天這步。
【周夫唯】:熊漪,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周夫唯】:我也相信你,在我心裡你是最棒的。
对方撤回了一條信息。
【周夫唯】:我也相信你,在我心裡你是第二棒的。
夏荷一长串劝学消息发過去,对方迟迟沒有回应。
等夏荷好奇发過去一個问号的时候,发现前面多出了一個红色的感叹号。
周夫唯洗完碗出来,见她這么久沒声音,拿着手机按的挺认真。
问她:“小夏老师开导的怎么样了?”
她沉默了一会,回头看他,话說的沒什么底气:“现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個?”
“好消息吧。”
“熊漪以后应该不会再烦你了。”
他点头:“坏消息呢?”
“坏消息就是,你的名声可能会有所受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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