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一句话,打消了熊漪這多此一举的担忧:“我就算是gay也不至于眼光差到這個地步。”
夏荷想了想,還是出声劝了一句:“這话你别当着熊漪的面讲,挺伤人的。”
见她一脸认真,周夫唯有点想笑:“小夏老师对谁都這么关爱嗎?”
夏荷一本正经:“他好歹也算是我半個学生。”
周夫唯点了点头,身子半靠着沙发靠背,一只手去拿放在茶几上的遥控。
他随意调了個台,正好是法律频道。
關於某婚外情的调解节目。裡面的主持人此时正努力劝解女方原谅自己屡次出轨的老公。
“家和万事兴”這句话都快被用烂了。
男方涕泪横流,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痛苦述說自己的悔恨,甚至不惜发起毒誓,說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犯。
周夫唯看了几分钟,不轻不重的一声笑,在夏荷发表意见之前他换了台。
這次是一部歌颂爱情的偶像剧。
他觉得沒意思,放下遥控器,扭头问夏荷:“玩游戏嗎?”
夏荷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心思還在刚才那档让人作恶的婚姻调节类节目上。
听到周夫唯的话,她好奇看過去:“什么游戏?”
周夫唯起身拿来switch的游戏手柄:“马裡奥網球?”
夏荷摇摇头:“沒有简单点的嗎?”
“那就星露谷物语。”
這個不错。
夏荷之前和他一起玩過,有存档。
這個游戏属于休闲类,平时种种地钓钓鱼之类的。
夏荷最近一直在攻略某個角色,到处找礼物刷好感度。
眼见着马上就要和对方结婚了,结果被周夫唯抢了先。
他面无表情地和那個紫发男步入婚姻。
夏荷顿时有种被人横刀夺爱的感觉。
她痛苦地指责周夫唯:“你這個小三。”
周夫唯晃了晃游戏手柄,懒着声音提醒她:“男朋友還在你旁边坐着,就想着对游戏裡的npc见异思迁?”
夏荷說:“我就是想想。”
他直白打破她:“想也不行。”
夏荷据理力争,說她就是想让他帮自己浇水修栏杆。
周夫唯不以为然:“這事我也能做。”
“你怎么连游戏npc的醋都吃。”
他轻声哼笑:“還挺抬举自己。”
夏荷点了点头,一只手握着游戏手柄,一只手托腮,做思考状:“不過我觉得那個金发男也挺帅的,攻略他应该也還行。”
“睡觉吧,别玩游戏了。”周夫唯起身准备去把电视关了。
夏荷說還早呢,才九点半。
周夫唯此时靠着电视墙站着,颇为懒散地看着她:“你玩個游戏就非得和别的男人结婚?”
夏荷嘟囔一句:“你不是不在意嗎。”
周夫唯沉默片刻,眉头先是不明显地轻微蹙起。
然后便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在做某种妥协。
“我在意。”
夏荷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刚刚說什么,风太大了,我沒听清。”
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的,哪裡来的风声。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偏偏周夫唯還拿她一点办法都沒有。
他放下游戏手柄,過来抱她。
上身低下来,头埋在她肩上:“我在意死了,你玩個游戏心思全在其他男人身上。我每天给你浇水修栏杆不行嗎。”
夏荷觉得周夫唯最近越变越坏了。
他太会用装可怜来让她心软。
這下别說让他帮自己浇水修栏杆了,她心甘情愿地帮他浇了一晚上的水,砍了一晚上的柴。
夏荷又想起刚才看過的那档调节类节目。
自从学法律以来,她接触過大大小小不少有关婚姻的案子。
也见過很多离谱的离婚理由。
在這样的环境下,一般人是很难继续相信世界上是有能携手走完余生的婚姻的。
但是,夏荷庆幸的想,還好她认识了周夫唯。
因为他给了足够的底气,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
有一阵子天气很古怪,连续旱了两個月,靠人工降雨才勉强凉爽了一些。
過了些時間,又开始连续降雨,好多地方都淹了。
出行不太方便。
于是周夫唯不顾自己工作的地方和夏荷的学校在完全相反的方向,每天坚持接送夏荷上下学。
用导师的话调侃就是:“我要是退休了,对学校最后的印象恐怕就是学校外面的柳树,還有你男朋友。”
学校外面那棵柳树自建校起就一直存在了。
甚至可以說快成了学校的标志物之一。
导师的言下之意就是,每天从学校离开,都能看见准时等在校外的周夫唯。
风雨无阻。
夏荷笑着将這事讲给周夫唯听。
他点了点头:“看来下次我得换個地方等了。”
夏荷好奇:“为什么要换地方?”
他穿了件白色粗麻花的毛衣,高领的,领口往下折了折,但還是不可避免的遮住了半截瘦削的下巴。
夏荷此时正挽着他的胳膊,他身子自然朝她那边倾靠,两人贴的很近。
被夏荷挽着的胳膊,此时单手插放进裤袋,身上那种懒散气质浑然天成。
他打了個哈欠,看上去更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慢吞吞地开口:“让别人這么魂牵梦萦的,挺有负担。”
夏荷“嘁”了一声,說他厚脸皮。
他的车就停在一旁,但夏荷說今天想多走一会,散散步。
走着走着,周夫唯的脚步就停下了。
他的眼神看向路边那家店铺的橱窗。夏荷正說着白天的那件案子,被告做的事情有多离谱。
但就算這样,他们還是不得不为了他争取减刑。
见周夫唯停下,模样挺专注地看着某一处地方。
她好奇,也顺着他的视线一起看過去。
旁边是一家卖婚纱的店子。
橱窗裡模特穿着的应该是這個品牌的主打。
夏荷之前看谈萱萱在群裡发過。她最近迷上了婚纱,說哪怕最后不结婚,也想穿一次婚纱。
這件无异于是她最满意的一件,光是模特走秀的t台图她就发了好几次。
嘴裡嚷着就算是试纱费都让她望而却步了,更别說是直接买下来。
看图片时觉得好看,這会近距离看到,才真真切切被它的美给震撼到。
华丽又隆重的大拖尾,上面的刺绣都是纯手工的,纯白缎面在顶灯的映照下泛着柔软光泽。
难怪谈萱萱唯独对這件婚纱念念不忘。
夏荷沒想到周夫唯居然和谈萱萱爱好一致:“你也喜歡裙子?”
她的某些地方,倒是十年如一日。
譬如脑子一根筋。
“我之前觉得。”周夫唯收回了视线,“你穿上它,应该很好看。”
他的声音温柔,和平时的温柔不太一样。
多了些期许,与向往。
好像比起夏荷,他更希望亲眼看见她穿上這條裙子。
夏荷最后還是如江忱所愿,进入了他的律所。
江忱這人有一個不知道是优点還是缺点的毛病,那就是他极其护短,且偏心。
還偏的光明正大。
他的律所每年毕业季想进来的实习生有很多,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未必能争得一個名额。
但他直接给夏荷一路亮起绿灯。
夏荷心不太安的接受了這份特殊照顾,還不忘划一句重点:“我有一個男朋友了,并且也沒有同时拥有两個的打算。”
江忱刚接待完一個委托人,听见夏荷的话,他叹了口气:“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夏荷故意揶揄他,沒想到這人竟然顺着揶揄回来了。
不等她再开口,江忱将那些卷宗放在她怀裡:“做为成不了你第二個男朋友的报复,這些卷宗五点之前整理完哦。”
沉甸甸的卷宗被放在怀裡,夏荷迟疑了几秒:“您接受地下情嗎?”
他和善微笑:“不能呢,我這個人醋意很大。”
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走。
走到她身边时又停下,他声音夹杂松散笑意:“而且你的小男友好像脾气不太好,我們教书育人的体质一般都不怎么行,挨不了他几拳的。”
夏荷想,這人的性格,到底是靠什么活着长到這么大的。
谈萱萱替她解答了疑惑:“脸啊,当然是靠脸!江教授男女通杀。”
夏荷突然对自己进入這個律所的决定感到后悔。
可能,她当初应该再多選擇選擇的。
這個律所不光有江忱,還有孙阿姨的现任老公——许京玉。
他是一個很儒雅的男人,說话待人总是斯文轻慢,好像天塌下来都不足以让他的情绪有多少波动。
当然,看见周夫唯除外。
夏荷有一次下班比较晚。
她实习期间做的就是一些打杂的闲事,偶尔起草一些文书。
那天加班到八点。
江忱去乡下出差了,律所裡只有许京玉和一位委托人在。
他正温和耐心地给那些委托人讲解案件细节。
律所双开的玻璃门开了。
周夫唯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前台,一身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了顶。
外面寒风肆虐,他周身也带清冽和肃杀,整個人看着有种生人勿近的疏离。
此时却乖巧地站在那颗迎客松旁边,等女朋友下班。
许京玉看见他了,脸上温和的表情微微一凝,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所措的局促。
他和接待人礼貌的說了声稍等,便起身出去。先是拿纸杯,然后考虑起应该给他倒咖啡還是水。
担心他不爱喝咖啡,于是在二者中纠结了一会。
最后决定還是先问问他的意见。
刚走過去,還来不及开口。
低头看手机的周夫唯听到响动,抬眸往许京玉的方向看了一眼。
后者局促的脸上立马堆上笑意,不同于刚才的温和,现在多出几分讨好来。
周夫唯神色沒有半点变化,低下头,继续去編輯自己那條還沒发出去的信息。
——看见倒胃口的人了,你要是還有点良心,今天這顿饭你請。
消息很快就有了回复。
——好的。
——事先說好,超過两百我就跑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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