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夜谈
過往的记忆,如同幻灯片一般在脑子裡快速循环,符泽突然又觉得,所谓的炎黄峰,实际上和邪教的性质差不多。
要不是邪教,谁特么沒事给别人安排個爹啊。
“這他妈不是有病嗎,不是亲的,他养我干什么?”符泽突然一脸便秘的表情:“還有每次开家长会,他他妈揍我比亲爹揍的還狠。”
符泽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怪不得以前他爹揍他揍的那么狠,皮带就跟不要钱似的,原来特么的不是亲的啊。
秦悲歌的目光带着几丝同情看向符泽:“符家祖训罢了,不過符泽,你勿要怨恨仇天明长老,除你之外,符家子弟贵祖上至你這一代,已然传承数十代,并非单独只有你一人是为炎黄峰弃子。”
“我前面還有废物呢?”想到這,符泽心裡就平衡了,他就不相信符家祖宗基因這么强大,结果到自己這就断碴了,从小到大也沒感觉自己有什么缺陷啊。
“是的,清朝时期,一符家子弟尚在襁褓时出了意外,头部触地脑疾不治,一生痴痴傻傻直到死去,他与你一样,同为弃子。”
符泽长大了嘴巴:“還有呢?”
“符家历代,只有你们二人。”
“靠,你還不如不說呢,你那意思不就是我和一個脑袋摔坏了的弱智一個等级的是嗎。”
秦悲歌倒是沒有出言嘲笑,只是淡淡的說道:“其实,我曾问過符长老關於你的事情。”
符泽半开玩笑的說道:“在私人会所沒钱结账你俩還有心情聊天呢。”
“符长老曾說,你的资质与根骨悟性,虽非上上之选,但也不是下乘,幼年时期的你,留在炎黄峰并无不妥。”
“那怎么我還成弃子了?”符泽长舒一口气,看来自己成了“废物”還是有原因的,与智商无关。
“符长老說,授予皇冠,如同授予千斤重担,未来的路,他希望你能按照心中所想去走下去。”
“就我這样的還带皇冠呢?qq红钻我都充不起。”符泽楞了一下,随即沉默不语,想起符富贵那张满是沧桑却玩世不恭的老脸,心中,突然暖洋洋的。
說句老实话,他宁愿自己碌碌无为一辈子,也不愿意像秦悲歌一样,一脸的苦大仇深,還和妖魔鬼怪打一辈子交道。
秦悲歌也沉默了下来,只不過是望着茶几上的木剑,久久不语。
最终還是符泽打破了沉默,开玩笑的說道:“怎么了,我突然沒了爹也不是你沒了爹,你怎么還愁眉苦脸的。”
秦悲歌笑了笑,只不過笑容裡,似乎带着几分无奈。
“其实做一寻常人家,又有何不好,生,老,病,死,再遁入六道轮回,一生平平安安,虽然无知,却也自在逍遥。”秦悲歌指着茶几上的木剑:“你我虽是不同,可是未必就见得追寻之路是心中所想,所愿,如同這把木剑,可驱魔,可超魂,亦可作恶,可是谁又知道,這木剑若是有灵的话,驱魔度魂,作恶为祸,哪個才是它所想所愿。”
符泽总觉得秦悲歌的面容似乎有些悲伤,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秦悲歌看向符泽:“仇天明长老,虽不是你生父,至少曾照顾于你,陪伴于你,你,還拥有過童年。”
“恩,那倒是,童年就是皮带沾凉水。”符泽又问道:“难道你爹也是假的?而且還对你不好?怎么感觉你酸酸的。”
“我嗎?孤儿而已,天地不收,日月不养,是炎黄峰将我抚养成人,所以,炎黄峰追寻之路,便是我追寻之路,披荆斩棘,为我,为炎黄峰,也为天下人。”
符泽望着秦悲歌问道:“可是我看你的意思,似乎你并不想干這种降妖除魔的差事。”
秦悲歌沉默了几秒,随即露出一抹莫名苦涩的笑容。
“是不想,但亦不想做一无知的凡人。”說完后,秦悲歌看向符泽问道:“我已知无不言,现在我问你,为何你同样也知天师道?弃子,并不应该知晓這些秘闻。”
符泽犹豫了一下沒有马上接口,结合秦悲歌所說,再加上二大爷符富贵之前說的真真假假的事情,心裡大致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应该是符富贵叛逃了炎黄峰,而且跑之前還把炎黄峰最值钱的《天师道》给偷走了。
只不過现在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因为他不知道秦悲歌问的是天师道這個门派,還是《天师道》這本古籍。
而且他最想不明白的是,這么重要的古籍,符富贵留给他干什么?总不能是他也干秦悲歌的差事吧?如果是的话,当初怎么不让他留在炎黄峰?
“哦,我二大爷說的,你也知道,這老家伙爱喝酒,一喝多了就乱說,以前听他提起過,還以为是吹牛b呢。”符泽說的半真半假,而且思前想后一番,觉得還是不要把《天师道》古籍這事告诉秦悲歌为好。
以前认为《天师道》這本古籍就是废纸一堆,现在却明白這本古籍的价值,要真是沒用的垃圾,符富贵为什么要叛逃前将它偷走,炎黄费为何又派人寻访。
“天师道旁支有三,炎黄峰为其一,也是自秦唯一传承至今的门派。”
“炎黄峰总部在哪裡?”
“你不知?难道之前是诓骗于我?”秦悲歌笑了:“炎黄峰的存在,无迹可寻,又无处不在。”
“你刚才說我們姓符的,全都地位超然,就是因为我祖宗创建了天师道這個门派嗎?”
“除此之外,炎黄峰所有功法,皆是传自《天师道》一书,而這本书,也是符家贵祖上所创所改。”
“哦,明白了。”符泽十分好奇:“对了对了,你口中炎黄峰的功法,是不是就和修仙小說似的,什么渡劫遭雷劈,剑气开天辟地,還有什么法宝可大可小的。”
秦悲歌一脸困惑:“何为剑气?何为渡劫?”
“那你们修炼的功法是什么?怎么修炼的?”
“强体魄,壮筋骨,只此而已。”
“哦……”符泽一脸失望,原来這么简单,所谓的炎黄峰弟子,不過就是比普通人能打点,外加個见多识广,以及懂了很多驱邪的法门,实际上還是low的一逼,普通话都說不明白,還天天满世界抓鬼呢。
秦悲歌今天說了很多,带给符泽很多答案的同时,也为他带去了更多的疑惑。
只不過符泽不想再深深追问下去,如同现在一般,知道越多,疑惑少了,可是困惑却多了,最终,自己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或许就会去而不返。
所以符泽及时住了口,恢复了平日裡嬉皮笑脸的模样:“嘿嘿,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就是一個‘你们炎黄峰’的弃子,以后這种事還是不要和我說了,你可真是個大嘴巴,沒事和我胡咧咧這么多干什么。”
秦悲歌气极:“還不是你在追问?”
“好了好了,這样吧,冯开山那别墅以及公墓今天你就别去了,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冯开山起床后再问问他是怎么打算的。”
“也好,天色已晚,探府邸查公墓之事,暂且作罢,若是明日你们再无对策,我明夜再去,到了那时,你休要拦我。”秦悲歌說完后,抓起了木剑准备转身回屋。
“等会。”符泽追了上去:“把你鞋脱下来。”
“为何?”
“怕你偷摸溜出去呗,私人会所你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出去,何况是我這呢。”
秦悲歌无奈至极,将鞋子脱了下来。
“還有你手上那把木剑。”
“符泽,你休要再胡搅蛮缠,此剑乃是我……”
“你就說给不给吧,不给拉到,等有一天我要是有机会去了炎黄峰,嘿嘿,别怪我說漏了嘴啊。”
“好。”秦悲歌冷哼了一声,将木剑放在了茶几上:“悉心保管,明日天明交還于我。”
留下這句话后,秦悲歌走回了套房最裡侧的卧室,背影萧索。
两個心怀心事的年轻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裡,殊不知冯开山与陈雪初,同样未睡。
冯开山的套房裡,两人相对而坐。
“冯叔,项目即将招标,您要是再不出手,不知道周正奇又要害了多少人。”陈雪初皱着眉头說道:“這個人实在是胆大妄为,居然敢打這种丧尽天良的主意。”
冯开山下意识的敲了敲桌子:“不要着急,很多事情,我還沒查清楚。”
“就算查清楚了又怎么样,南港市是周正奇的地盘,說出去也沒人信,不如靠我們自己出手,扳倒一個周正奇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雪初啊,你就不能耐着性子听叔把话說完嘛。”冯开山苦笑不已:“還有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么做起事来莽莽撞撞的。”
陈雪初嘟了嘟嘴,流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可爱至极。
冯开山解释道:“周正奇,不足为患,暗地裡扳倒他,不难,就算是在商场之上,只要策划得当,周氏集团易主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那咱们還等什么?這种人实在是太可恨了,墓地和合作伙伴的主意都打不說,還三番两次对咱们下毒手。”
“周正奇不足为患,可是他身后,必定有位高人,此人善养小鬼,精通南洋邪术,要是沒有他,周正奇资质平庸,怎么可能在十余年時間成为本地首富。”冯开山打开了窗户点燃一支雪茄:“再等等吧,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的。”
“那为什么咱们不和符泽商量,他不是擅长這种事情嗎,正好,后街神棍对付南洋巫师。”
“不,這個事情,我不想让他牵扯太多。”
“为什么?”
冯开山一脸苦笑:“若是让符老知道,我可是下场堪忧啊。”
“符老?符泽的长辈?您为什么這么惧怕他?”
“惧怕?何止是惧怕,丫头啊,若是有缘你能见到符老,你就知道我今日为何如此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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