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意外最伤人(求推薦票求收藏)
吕建仁骑着借来的摩托车跑在前面,吕冬的小嘉陵挂着拖斗跟在后面。
来到高速路桥洞前,裡面有积水,吕建仁直接冲了进去。
吕冬加大油门,也冲了過去。
距离吕家村越来越近,吕冬想起骑着自行车淋湿的身影,昨天才在村头见過的人,今天咋就沒了?
老街上,娘家在七叔斜对门,跟七叔从小一起玩的吕明兰触电,沒抢救過来!
前段時間,吕明兰還在七叔门口那边送過吕冬扇子,還說入保险找她。
昨天,還提醒他雨大小心。
具体经過還不知道,要回村才清楚。
吕冬估计,跟這场风雨脱不了干系。
俩人一路狂奔回村裡,沿着集街来到李家胡同,李二叔家门口前聚集很多人,连警车都来了。
意外死亡需要派出所开证明。
家裡有哭声传出来。
吕建仁停好车,就往那边跑,吕冬下了车,看到李文越。
“咋回事。”他急忙问道。
李文越来得早,大致听說了些情况:“明兰姑去刘湾跟人谈保险,回来的时候碰上狂风下雨,她走的坡裡小道,杆子上线断了落下来……”
他比划着左侧胸口位置:“我不敢去看,我妈去看了,她說明兰姑电击的位置在心窝上面……”
昨個活生生跟他說话的人,今個就出意外沒了,還是本家的姑,吕冬很难受:“线断漏电,咋沒跳闸!”
话說到這裡,吕冬突然停下,昨晚停电,电楼子漏电保护器烧了……
他抹了把脸,被冰雹砸中的鼻子又有些酸楚,眼睛也难受。
人太脆弱了!說沒就沒了?
吕冬看到老娘胡春兰,過去问了两句,情况与李文越描述的一样,杆子上的线可能被风刮断,明兰姑骑着自行车正好经過……
站在门口,能听到裡面不断响起哭声,吕冬沉默无语。
一场雨,一阵风,一根电线,毁了一個人,甚至一個家庭。
這么凑巧的事,找谁說理去?
李文越想到那晚他走小道,在旁边嘀咕:“以后再也不走小道。”
胡春兰拍了下吕冬:“你小时候经常跟你七叔和明兰姑玩,去看她最后一眼。”
吕冬点头,分开人群进大门,明兰姑的老爹吕振乙蹲在墙角一句话說不出来,娘家嫂子搀扶的老娘,哭的嗓子都哑了。
吕明兰的小儿子才五岁,被爷爷抱着,還不明白发生了啥事。
吕冬想過去跟吕家俩老人說句话,却不知道该說啥。
此时此刻,能說啥?
如果长重病,有心理准备,還好說。
這种意外最伤人。
堂屋,吕振林陪着派出所的人出来,见到吕冬微微点头,出了大门。
吕冬低着头,进了堂屋。
人就停在堂屋正中,按照吕家村的习俗,两條凳子上面担着個破门板,人裹了白布躺在门板上面。
吕明兰对象李家柱陪着吕建仁站在门板边。
吕冬過去,李家柱满脸泪,看向他這边。
“李二叔。”吕冬声音低沉:“节哀。”
李家柱点点头,忍着哭腔,对门板上盖着白布的人說道:“明兰,冬子来看你了。”
吕冬站在门板边,一句话也說不出来,只觉得鼻子发酸,眼裡有东西要流出来。
“供电公司啥說法?”吕建仁突然问道。
李家柱說道:“他们就去了一趟现场,走了沒再出现。”
吕冬想到這年代经常出现的一些操蛋情况,提醒道:“李二叔,要守好了,防止有人来抢我姑。”
都不是笨蛋,吕建仁和李家柱明白吕冬意思。
“我這就去找人。”李家柱說道:“我家的几個兄弟都在。”
吕建仁从来沒這么正经過:“晚上给我在你家大门口铺张席,我看谁敢来!”他对吕冬說道:“人已经沒了,但也不能就這么沒了。你三爷爷跟镇上的人熟,我去找他,让他跟人說声,不帮我們,也不能偏帮那边。”
他說完就出门,吕冬看了眼吕明兰,沉默着出了堂屋。
出大门时,有人抱着冰糕箱子进来。
天气太热,短時間内不可能出丧。
吕建仁和吕振林就在门口。
“输电杆子上的线,全归供电公司管。”吕建仁正說话:“他们得出面。”
吕振林說道:“我跟供电公司联系過了,他们明個专门派人過来,商谈這事。”他看了眼李文越的二伯和吕建仁,跟吕冬一样,专门提醒:“晚上要多留人,防止出意外。”
這年头,很多事情做的都糙,类似的糟心事出過不止一次两次。
李文越二伯說道:“在家的壮劳力会過来轮流守着。”
吕冬看過太多类似的报道,要是不做好准备,有些事不是有可能发生,而是会有很大概率发生。
這人只要火化了,很多事情就容易解决了。
或许這么說不对,但事情发生了,后续无法避免,只能說幸好是在宗族势力比较强的一個村。
吕振林又說道:“我這就去县裡,摆酒請客,人不能白沒。”他叮嘱李文越二伯:“有事你别露面,大规矩压下来,你沒法接,让年轻的顶着。”
他与镇上的老梁关系极好,老梁說是不管事了,但還在一把手的位置上坐着!
发生意外的人,不止是李家的媳妇,還是吕家的闺女。
吕振林又說道:“我给建武那個不争气的打了电话,他正在外地,马上往回赶,明天中午前能到。”
建武是他儿子,在泉南做律师。
“三叔,你去就行。”吕建仁說道:“這裡有我!”
他看了眼吕冬,說道:“冬子,你一会去吃晚饭,吃晚饭過来守门,上半夜你守着,下半夜我替你。”
吕冬从小跟着吕建仁学习歪门邪道,吕建仁非常清楚,真到了需要力气扛的时候,吕冬一個能顶俩。
“行。”吕冬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
他派個光头,几分钟就从工地上叫出几十号人,为啥?
不是因为他做生意挣钱多,因为他是吕家村的人!
遇到不公事,一致对外。
吕冬记得非常清楚,那天中午,李二叔不但亲自到场!還跟七叔一样走在最前面!
别人帮了他,在合理合法的范围内,吕冬自然也会帮人。
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胡春兰已经走了,吕冬骑上嘉陵车,先去大队院子,趁着吕振林還沒走,给宋娜和乔卫国的村裡打了电话,通知两人明天他不去大学城。
供电公司既然說明天来解决,明天肯定会来。
這种事拖的太久,同样对他们不利。
吕冬回到果园,拆开篷布看裡面货,基本沒有問題,又去果林转了圈,這边冰雹下的小,果子沒受太大影响,不過风也吹落了些。
這属于正常情况。
過了一会,胡春兰喊他吃晚饭。
饭桌上,吕冬說了晚上要做的事。
胡春兰說道:“去帮忙应该的,真要有事情,挡住人就行,别跟人胡乱动手。”
吕冬喝掉碗裡的玉米糊糊,說道:“我晓得轻重。”
最好别有人来,来人最好也能和平解决。
但想想這年头的事,貌似可能性不大。
当然,有编制的肯定不会来,但只要肯付钱,能找一堆人過来。
多了不用說,十块钱就有人干。
乔思亮那样的二货在县裡有不少。
吕冬吃着饭,也在思考,事情要往好处盼,却要往最坏处打算。
万一真有人来,动起手来,肯定有人受伤,三爷爷那边也不好交代。
最好的办法是不动手就能把人唬走。
吕冬想了一会,有了個主意,吃饱饭回到村裡,李二叔门口聚集着不少人,吕建仁一根烟一根烟的抽。
“七叔,我担心真有人来,想了個招。”吕冬对吕建仁大体說了一下。
吕建仁扔掉烟,一脚踩灭:“冬子,真不愧是你七叔教出来的!”他冲周围人喊道:“老少爷们,去找些筷子、盒子、破舀子啥的,不怕刺毛的,跟着冬子去河堤上抓痒辣子,今晚有大用处!”
有脑子灵泛的,大致猜到了痒辣子用处,招呼周围人赶紧去找东西。
很快,吕冬领着李林、吕坤和李文越等小一辈七八個人,去了河堤上,挨着酸枣树找。
平日大咧咧显露身材,一副谁也不敢惹我的痒辣子算是遭了殃,从集街桥口到三角大坝北边,野生的枣树和酸枣树上,比较显眼的痒辣子被扫荡一空。
“這办法行不?”李林沒信心。
吕冬說道:“放心,我用過几次,效果拔群。”
吕坤跟上說道:“冬哥,谁中招了?我都替他酸爽。”
七八個人,拿着各种盛具,天黑下来之前就抓了足有上百條。
密密麻麻的痒辣子凑在一起爬动,看了就浑身起疙瘩!
回到李家胡同,吕冬经验丰富,痒辣子分到值守的人手裡,上半夜听他号令,下半夜听七叔号令,只要有人敢来冲,就让他们尝尝兽王猎集中放宠物的厉害。
对方遵守规矩,明個過来好好谈也就算了,真要派人過来冲夜,别說吕家和李家的人不答应,吕家村的痒辣子都不答应!
夜色渐深,沒再下雨,天空乌云散尽,临近七月十五,一轮明月挂在当空,照亮整條街道。
下半夜值守的人纷纷回去睡觉休息,吕建仁拖了张席子,就睡在大门口裡面。
吕冬拿着根棍子,跟其余十来個人,坐在大门口附近。
听着裡面时不时响起的哭声,大家心情都不好,也沒人說话。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始终风平浪静,并沒有人過来冲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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