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這样也行(11万字)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好莱坞本身是一個非常推崇明星制度的地方。
事实上,在陆严河穿越過来之前的中国,曾经有一段時間也差点成了“明星中心制”,也就是網络时代随之而来的流量时代,有那么几年,顶流意味着一切,投资方、导演、制片人全都拿着大把钞票請那几個顶流加入自己的项目——
然后這個“顶流时代”随着大家发现流量也沒法儿真的换来真金白银的时候,速崩。
当然,在电视剧這一块,尤其是古偶,以大幂幂为代表的一线顶咖還是有着特殊的地位。
但這往往是极少数人,而且,沒有形成一個固定的更迭。章娘娘的四大花旦把持的生态位,都快三十年了,仍然沒有人接替,大幂幂为代表的85花,也占据他们自己的生态位,哪怕大北鼻都“失踪”這么久了,却沒人可以补上。
好莱坞這個地方却在于,它上百年的发展歷史裡,是真的源源不断地在推出一些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巨星。
几乎每一個生态位,走一個,就来一個。
不過這也跟好莱坞基本就以电影论咖的形势有关,所以,评价尺子非常的统一。
不像国内,什么电影咖裡還分X女郎,85花却以剧圈为基本盘,压着年轻一代的电影咖吊打好多年,教主等人的小生位,发展至今无法形成跟四旦双冰相提并论的中生代盘子,喜剧圈又横插一杠地把持了电影圈好多年。
标准太不统一,基本上就是你吵你的,我說我的,粉丝鸡飞狗跳,山头各不相让,行业一团乱麻。
好莱坞就胜在甭管你剧圈再火,《老友记》再牛掰,它也越不過电影去。
它形成了這样的电影咖迭代机制。
哪怕是在当下這個被称为“巨星已死”的时代,在茱莉亚·罗伯茨的“好莱坞最后一位一姐”之后,也仍然有辉煌了好些年的“大表姐”詹妮弗·劳伦斯,《饥饿游戏》系列+奥斯卡影后的双重Buff,直接把她推到顶端,主演的《太空旅客》,北美票房都過亿了也被称为“扑街”。
小李子之后,现有甜茶已经初具“规模”,尽管還沒达到前者的高度,可行业和媒体都已经把他称为小李子生态位的“接班人”。年轻,知名度高,有演技,票房成绩也漂亮。尤其是在一部人物传记片《无名小辈》,都打爆了预测,现在北美票房都有7500万,全球票房1.3亿了——
這两個人,是真正被好莱坞整個行业推到最顶端的代表——但凡拿出了好的表演,好的作品,就一定会被看到,不存在埋沒一說。
所以,《无名小辈》這种电影,也能保送他拿到了第二個奥斯卡提名。
不是說他演得不好,有一說一,他确实在這部片子裡拿出了很不一样的状态和表演。
但,只要努力和给出了才华就能被看到——
在从来不缺好表演的颁奖季,片子如此一般(甚至都不是作者认为一般,北美媒体和行业都觉得很一般),他却一直位于奥提大热门的名单之中。
在大环境如此之下,像艾琳·华莱士這样的演员,虽然现在不算一线,可一样气盛。
经纪人的警告并沒有让艾琳·华莱士太放在心上。
哪怕陆严河說的是对的,她也认为,自己的坚持沒有错——
即使跟任何人說,她都有理。
在电影圈,其他演员对不是他的角色提意见,那就是指手划脚,沒有任何一個演员能接受這件事。
至于這個建议是不是对的,是不是好的,艾琳现在并不在意。
“现在不是他的建议,是我要這么改。”
穆肯态度强硬地跟艾琳的经纪人說。
艾琳的经纪人:“穆肯,当初我們签合约的时候,对剧本是做了要求的,這种临时修改剧本的情况,需要获得我們的同意,否则,不能随意修改剧本。”
“如果你认为我在拍摄過程中对剧本有新的想法,无法做修改,那你就别来找我說了,我会跟D19提出我的意见,你们去跟D19沟通。”
穆肯恼火地說。
艾琳的经纪人见状,语气放缓和了一点。
“穆肯,你知道,我們当然很尊重你的意见,可是,艾琳也是一個要面子的女孩,陆严河当着這么多人的面对她的角色提出問題,如果她就這么接受了,别人怎么看她?”
穆肯:“她是一個演员,她应该有专业度在,她难道看不出来這個建议能够让她的角色更完整嗎?”
“穆肯,我会再去跟她沟通。”经纪人无奈,“但是,這件事归根结底是陆严河在提出意见的时候,并沒有顾忌艾琳的颜面,对吧?艾琳并不是一個刚开始演戏的新人,她是女主角,即使這部电影的主角是陆严河,他也不应该這样不顾及艾琳的面子,当众提意见,对吧?”
“他是在对我提意见,不是在对艾琳。”穆肯仍然态度强硬,“剧本是我写的,不是艾琳写的。”
艾琳的经纪人:“……”
晚上,穆肯忽然又给每個演员发了一份修改后的剧本——就那一场戏。
陆严河也很吃惊。
穆肯把修改部分,从艾琳·华莱士這個角色,挪到了王嘉琦的角色上面。
等于艾琳·华莱士這個角色的部分,沒有任何修改,還是原剧本內容,加上去的那些部分,全都到王嘉琦和杰森·波特几個演员身上去了。
陆严河恍然。
這当然也是一個不错的修改方向。
王嘉琦等于承担了艾琳·华莱士這個角色原本的“负面”和“人性贪婪”的一面,而杰森·波特则承担了王嘉琦這個角色原来的“辅助”戏份。
两個人其实都沒有加什么戏份,但是這样一改,人设都有了些变化。尤其是杰森·波特,原本的角色就是一個肌肉和体力的担当,现在突然有了一些人性上的复杂度。
艾琳·华莱士在自己房间大为光火,摔了剧本。
第二天,她直接通過经纪人跟剧组請了病假,不来现场。
穆肯也发了火。
“我要改剧本,她不接受,我现在保留看了她原来的內容,什么都沒改,她也不接受,還請病假!她生了什么病?!”
穆肯对艾琳的经纪人大发脾气。
“如果她不配合,那就趁早走人!”
艾琳的经纪人也非常无奈,甚至有些痛苦。
但是,艾琳的脾气和性格实在沒有办法。
穆肯直接找到了辛娜琳,跟她提出了艾琳·华莱士现在的問題。
“因为她突然請假,今天這场戏又拍不完,只能拍单人镜头。”
辛娜琳也同样恼火。
穆肯要修改剧本是D19同意了的。
這個改动根本不影响到任何预算的追加,而且,从剧作层面,是显而易见可以让剧本更完善的。
艾琳·华莱士竟然這么不配合。
仅仅因为一点小事情,就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辛娜琳对艾琳的经纪人說:“她在哪?医院,還是酒店?你带我過去。”
艾琳的经纪人支支吾吾。
辛娜琳转头对穆肯說:“穆肯,如果今天我不能把她带回来,你看看能不能直接把她的角色拆到其他人身上。”
艾琳的经纪人大惊失色。
“辛娜琳,不至于到這一步吧?”
辛娜琳:“我們D19虽然只是一家独立的制作公司,也许不像Parameter和绿谷那样让你们忌惮,但我們也不至于被一個演员摆谱,走吧,你带我去找艾琳,如果我依然无法說服她,那咱们就走法律程序,解约。”
陆严河等人在片场待着,知道制片人和导演那边正在跟艾琳的经纪人沟通。
裡恩·沃特斯非常忌惮地看了陆严河一眼。
這一次的事情,其实跟他沒有任何关系。
抓鬼小队剧本上的调整,跟他无关。
但是,裡恩·沃特斯却在旁观這件事的過程中,深刻地意识到,在D19和穆肯的眼中,艾琳·华莱士跟陆严河别說相提并论,甚至都比不上他的一半。
陆严河提出来的建议,无论是穆肯還是D19都非常快地接受并同意了。
這对于一家电影公司来說,是很罕见的事情。
很少能够這么快地就在程序上完成对剧本的一些修改。
尤其是在电影开拍之后。
裡恩·沃特斯心想,艾琳·华莱士這一次是踢到铁板了。
他和艾琳·华莱士一直不对付,看到她要吃亏,他内心充满了幸灾乐祸。
不過,同时,也莫名有一种“兔死狐悲”的不安。
“严河在美国拍戏,不在国内。”
陈思琦坐在杨洲力的对面,在她身边,坐着琳玉。
她沒有自己一個人過来。
虽然沒有承认,但是陈思琦心裡面确实在面对杨洲力的时候,是有点怵的。
陈思琦不是第一次面对這样的大资本代表,不過,进行這种类型的谈判,却是第一次。
她甚至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直到杨洲力问起陆严河的近况。
“其实,我是一直想要跟你们合作的。”杨洲力用一种非常坦率的姿态跟陈思琦說,“包括我之前也是這么跟陆严河說的。”
陈思琦:“我們不接受收购、控股,如果你說的合作方式是這個的话,大家都知道的。”
杨洲力点头。
“确实,我后面也去打听過。”他点点头,双手交叉,合在一起,“不過,合作的方式有很多种。”
“包括从我們這裡挖墙脚嗎?”陈思琦单刀直入。
“這并不是我的原意。”杨洲力說,“只是很糟糕的一個事实是,从事這一块最好的人才,都在你们跳起来,這是一個有点畸形的行业市场,要么在体制内靠拨款和补贴活着,要么就直接死在了這個已经夕阳的行业裡,只有你们,生机勃勃。”
“所以挖人,只能从我們這裡挖?”
“就像你们不是针对我們不接受收购、融资、控股,我們也不是专门盯着你们在挖,而是只有你们這裡有人可以挖。”
杨洲力說得也是很直接了。
陈思琦一时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话。
琳玉看了她一眼,问:“所以杨总的意思是后面還会再接着从我們這边挖人?”
“其实我們也想把你挖過来,不知道你需要我們开什么样的條件才同意。”杨洲力微笑道。
“你把陆严河和陈思琦挖過去了,我就過去了。”琳玉不动声色地一笑。
陈思琦:“杨总,实谨家大业大,其实沒有必要跟我們竞争。”
“我沒有打算跟你们竞争。”杨洲力說,“朋友比敌人好,這一点我很清楚。”
“可是你总是从我們這裡挖人,不像是要跟我們做朋友的意思。”
“恰恰相反,有辛子杏和白雨在,我們才能进一步合作,做朋友,不是嗎?”杨洲力說,“叶脉網做的是網络社区,白雨做的是传统文艺杂志,‘小眼睛’做的是外语片在国内的发行,至少在目前的這些业务裡,我們并沒有业务上的冲突,反而有很多合作共赢的地方。”
陈思琦微微蹙眉,看着杨洲力。
杨洲力的意思,出乎了她的意料。
手机震动。
琳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蹙起眉头。
——陆严河在《迷雾》续集电影剧组中,与女主角艾琳·华莱士发生意见冲突!
這是美国《好莱坞报道》在五分钟前發佈的消息。
跟這個消息一起發佈的,還有一些照片。
艾琳·华莱士生气的样子很明显,其中一张甚至是直接面对陆严河发火的样子。
這個新闻火速地登上了各大热搜。
剧组闹不和的事情,不分中外,都是大家最喜歡吃瓜的话题之一。
汪彪又挂了一個打来的记者电话,皱眉。
国内很多媒体都打来电话,想要从他知道確認消息真伪。
因为暂时沒有统一对外的口径,所以,汪彪现在暂时都不接电话。
万青青已经赶了過来,一起来协助处理這件事。
达伦·威尔逊也来了剧组。
他将代表陆严河這边跟艾琳·华莱士那边进行沟通谈判,看這件事最后双方要怎么回应,或者說,怎么解决。
出现這种舆论上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新闻主角之间的沟通。
陆严河耸耸肩膀,說:“大不了就实话实說好了,我沒有什么不好回应的。”
“艾琳那边会把這件事扭曲成你干涉她的表演。”达伦·威尔逊无奈地說,“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好意是最无法自证的东西,也是最容易被歪曲的东西。”
陆严河:“如果你们想要否认我們之间的冲突,回头艾琳又站出来背刺怎么办?反而显得我們做贼心虚。”
达伦·威尔逊說:“我会确保不让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我不放心。”陆严河說,“我不愿意公开回应說我和艾琳之间沒有冲突,我顶多做到不回应、不发声。”
陆严河的意见很坚定。
他是觉得,既然自己并沒有做错什么事情,都不要为了息事宁人,挖一個坑,自己跳进去。
达伦·威尔逊也不可能强行改变陆严河的主意。
公关人员见状,只能暂且放下自己的主意,按兵不动。
這件事引发的争议很大。
艾琳·华莱士也仍然請病假,不肯来剧组。
穆肯他们则已经开始拍摄其他的戏份。
D19则在研究艾琳·华莱士的事情。
终于,在艾琳·华莱士請病假的第四天,D19给她发了最后的通牒:如果明天還不能来剧组的话,那就直接走解约的程序。
艾琳·华莱士愤怒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他们怎么敢?我們是签了合约的,我身体出問題了,請病假是合理要求!”
经纪人沉默地看着眼前這個情绪已经偏离正常、开始有些歇斯底裡的女人,說:“艾琳,该讲的道理我已经跟你讲了很多次了,现在你要面临的现实就是如果你明天不能出现在剧组,那你不仅要失去《迷雾》這部电影,你還要面临D19对你的起诉,這会是一场漫长的战役,即使你胜诉了,你也无法全身而退。”
艾琳·华莱士发出愤怒的尖叫声。
她的拳头都攥紧了。
第二天,艾琳·华莱士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剧组。
陆严河视她如无物。
同样,她也视他如无物。
形同陌路。
“跪下。”
陆严河的眼神浮着一层淡漠,枯井一般平静,又仿佛死亡凝视一般的死寂。
艾琳·华莱士双眼泛红,下颌微颤,满脸惊恐地在陆严河的面前,哆哆嗦嗦地跪了下来。
“求求、求求你放過我們!”她声音惊颤、泪花开始打转儿,“我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我們马上离开這裡!求求了,放過我們……”
她的抽噎、恐惧,从她身上每一個毛孔散发出来。
陆严河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面对她的求饶,脸上沒有一丝触动,甚至,眼睛裡還有一丝玩味——
很细微,但就是那一点玩味之意,令他看上去更为神秘、强大,并且不可探测。
直到他移开了他的目光,落在王嘉琦的身上。
“咔!”
穆肯喊了咔。
艾琳·华莱士一秒收起脸上的恐惧之色,站了起来,往自己的休息椅走去。
陆严河看了她一眼。
要說演技,艾琳·华莱士的表现确实无话可說。
她确实很会演戏,說来就来,而且,說收就收。
陆严河看向穆肯。
穆肯给他比了一個大拇指。
“牛!”他用的是中文的发音。
陆严河淡淡一笑。
他在人物的情绪裡,沒有让自己完全抽离出来。
他想要尽可能地保持這样的状态和感觉,直到收工。
一场风波之后,虽然人和人之间沒有恢复和睦,但电影可以继续拍下去了。
這样也行。
只要不要再发生其他的幺蛾子。
“你怎么样?”
“一切正常。”
视频电话裡,陆严河和陈思琦两個人互相笑着。
陈思琦:“之前我看你跟艾琳之间有麻烦事,就沒有跟你說我和杨洲力见面聊的情况。”
“你们聊得怎么样?”
“他的想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陈思琦把她和杨洲力沟通的內容說了一下。
陆严河:“……他想要跟我們合作?”
“是的。”陈思琦說,“沒有想到吧?在他的口中,挖子杏姐和白雨,其实是为了加强跟我們的合作。”
陆严河一时還真不知道该說什么。
确确实实。
如果是辛子杏和白雨的话,双方确实有合作的基础。
哪怕辛子杏和白雨离开,也都是跟他们和平分手的,不是共事的同事,也仍然是朋友。
但是,杨洲力有必要下這么一盘大棋来跟他合作嗎?
陆严河和陈思琦都沉默了。
他们通過视频电话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沒有說话。
沉默了有一会儿,他才說:“你觉得我們可以跟他合作嗎?”
“不急着判断,走一步看一步。”陈思琦說,“不接受融资和控股,底线放在這儿,其他的,可以慢慢看。”
陆严河:“就怕迈开第一步之后,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明明我們都知道,他们有着很大的企图。”
“再大的企图,市场也不可能只有他一家,他不是疯子,知道這個道理。”
“嗯。”陆严河說,“所以你倾向于可以跟他合作?”
“是。”陈思琦点头,“他提出了一個我不太能拒绝的合作方案。”
“嗯?”
“实谨在海外有不少投资和布局,其中就有两家出版公司,覆盖了五十多個国家。”陈思琦說,“他可以把這些资源跟跳起来共享。”
“他应该不是专门来做慈善的吧?”陆严河笑,“他有什么要求?”
“他提了两点要求,第一,跳起来剧场的每一部戏,要优先给实谨至少35%以上的投资份额。第二,《跳起来》的电子版內容,重新在叶脉網上架,并且,能够开展更深层次的框架性合作,简而言之,在平台和內容上进行阶段性的共享合作。”陈思琦說。
陆严河:“听上去,他是想要尽可能地缩短他们在文娱媒体上的积累阶段。”
“我想是的。”陈思琦說,“他也說了,不只是《跳起来》,实际上,《收获》等一些传统文学杂志,包括還有海外的一些顶尖內容性杂志、媒体,比如日本的那几家漫画杂志,他们都去谈了合作,他们想要把叶脉網做成一個综合性的、最大的社区性內容平台。”
陆严河惊讶不已。
這真的是只有实谨這种实力雄厚的大资本才能整合的资源了。
光是买版权,都是一個费时费力又费钱的事。
陈思琦說:“事实上,某种程度上,我們只是他的內容供应商之一,但他能提供给我們的,不仅仅是国内的平台,還有海外的多個渠道,他邀請我下周跟他和辛子杏一起去日本,他将和日本的几家顶级漫画杂志社沟通合作,他提出可以選擇合适的小說,去谈漫画和动画改编。”
“他是想让你亲眼看到他的能量。”
“对。”陈思琦叹了口气,“现在我就忽然理解了白雨,为什么她会選擇离开,她說得很直接了,因为《跳起来》现在沒有她,一样可以继续做得很好,但她可以得到一個更好的工作机会。我本来是去兴师问罪的,结果人家直接给我送来一份大礼,還送到了我的心坎上,我直接心动了。”
陆严河笑了笑。
“那就相信你的直觉和判断。”他說,“不過,如果跳起来要跟他合作的话,灵河和拾火就先暂时观望一下吧,我也会跟梓妍姐說,鸡蛋不能全部放到一個篮子裡。”
“嗯。”陈思琦点头,她又想到了什么,說:“還有一件事,他說,他会送你一個礼物。”
“什么?”陆严河一愣。
陈思琦:“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反应,不過,他却不肯解释更多了,只說回头我們就知道了。”
陆严河:“我最近……也沒有收到什么礼物啊,他现在想通過這种方式来搞定我了?不会吧?”
陆严河想来想去也觉得杨洲力不会這么做才对。
杨洲力不至于這么低级,难道他会认为陆严河能被這些小手段给收买嗎?
“严河。”穆肯忽然過来找他。
“嗯?”陆严河有些疑惑,不知道穆肯過来找他什么事。
穆肯說:“我想了想,還有一個地方,我想修改一下。”
“什么地方?”
“你和裡恩的战斗。”穆肯說,“我想加一场戏,在他已经被你打败,完全倒地不起的时候,他忽然偷袭你,在抓鬼小队的面前,对你造成了很严重的伤害,当然,你实力足够强大,即使如此,你让人再次动手,直接让他魂飞魄散,完全消灭。”
“這——”陆严河倒是很快就反应了過来,“你是觉得有了這样一幕,他们才会有胆子,觉得我现在处于虚弱期,在故事逻辑上,让他们敢铤而走险地想要抓住我這件事,有更大的可信度?”
“是的。”穆肯点头。
陆严河点头,“這個想法我觉得很好,沒問題,我可以拍。”
穆肯:“那明天我們就补拍這样一场戏。”
“好。”
這场戏其实拍摄简单,但是后期等于要多做几個特效镜头了,包括裡恩动手、陆严河受伤,以及陆严河把裡恩完全消灭。
這样一来,這部电影的制作预算可能又要小追加一笔,除非穆肯从其他地方省回来。
怎么跟D19交流是穆肯的事情,陆严河不用管。
陆严河挺高兴看到穆肯仍然還在琢磨剧本這件事的。
而且,這样的事情是真的得到了拍摄现场,结合演员的表演才能够意识到的問題。
以剧本文字和內容的逻辑来看,其实不用加這些戏,都是說得通的。
可是,当陆严河在前面出场展现出如此强大的气场和实力之后,从视觉效果上,就出现了逻辑上的薄弱点,所以必须要调整。
好的导演,就是要随时能够根据现场的拍摄情况来做调整,保证整個影片都处在一個流畅的、自然的、完整的框架裡。
拍摄這部电影,尤其是在第二部中再演這個角色,陆严河觉得自己对于角色的把握能力,肉眼可见地上了一個台阶。
在這個角色上,陆严河深刻地感受到,比演技更重要的,是拿捏好人物微妙的那個状态。
最细微的地方,往往就是這個角色最独具魅力的地方。
陆严河很喜歡在饰演這只鬼时,身上那股清淡、看似傲慢的冷漠感。
剧组裡,王嘉琦和杰森·波特两個人都挺感谢陆严河的。
沒别的,如果不是陆严河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他们两個人的角色,不会承接艾琳·华莱士不肯接受的那些改变,然后,丰富了他们的人设。
這不仅仅是多几句台词的事情。
杰森·波特不知道,可王嘉琦這個演了很多年戏、琢磨了很多年剧本的演员却很清楚,這点戏份一加,他们的角色马上就多了一個层次,也就意味着,多了一点被观众更记住的可能性。
陆严河和艾琳·华莱士两個人不和的新闻,炒了几天,双方都不作任何回应,剧组和D19也一样,热度也就因此慢慢過去了。
但在剧组裡,他们两個人不和,是众所周知的。沒有人站队,大家都只是默默地干着自己岗位上的事。
王嘉琦是第一個公开当着艾琳·华莱士的面跟陆严河說說笑笑,当众表现亲近的人。
杰森·波特是第二個。
王嘉琦直接当着很多人的面问:“严河,你对我的角色還有什么建议嗎?你之前给我的指导真的很有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可以拿那么多表演奖项了。”
王嘉琦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直戳艾琳·华莱士的心。
這還不够,有一天,王嘉琦又问:“严河,我听到很多人都說,今年你在西图尔拿最佳男演员的电影《热带雨季》,会参加今年的颁奖季,如果到时候在美国举行首映礼,你别忘了给我一张邀請函,我一定要参加。”
陆严河笑了笑,点头。
這时,艾琳·华莱士终于忍不住了。
“還真以为颁奖季是這么好混的嗎?”她话裡话外充满了对陆严河的不看好和轻视。
這也是艾琳·华莱士现在跟陆严河相比,现在最有优越感的地方。
不管陆严河被传得多厉害,他现在都還沒有一個奥斯卡提名。
那就算你在西图尔拿了影帝,在好莱坞這個地方,也不如奥斯卡提名好使。
结果,這個时候,杰森·波特问:“陆,那你今年還会去奥斯卡担任颁奖嘉宾嗎?”
“现在還不知道。”陆严河摇头,“我之前都是要到颁奖典礼开始前一两個月才收到通知。”
“好羡慕你,你才不到二十五岁,就已经担任過两次奥斯卡的颁奖嘉宾了。”王嘉琦說完,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艾琳·华莱士,问,“艾琳,你做過几次颁奖嘉宾?”
艾琳·华莱士脸色一变。
“哦,你只是提名過一次。”王嘉琦像是恍然大悟似的,“我都好久沒有在奥斯卡颁奖典礼看到你了。”
“……”陆严河都吃了一惊,沒想到王嘉琦会对艾琳·华莱士這么充满攻击性——
虽然,陆严河大概猜得到,王嘉琦這是投桃报李。
艾琳·华莱士气得脸都绿了,冷笑一声,看着王嘉琦。
“等你先拿過奥斯卡提名再来讽刺吧,现在的你又算什么。”
王嘉琦根本不在意她的嘲讽。
她非常自信地怼了回去。
“如果我是你這样的白人,以我的演技,我早就提名不止一次了。”
王嘉琦现在充满了攻击性,眼神裡的那股凶悍,仿佛一只故作闲庭信步的战斗鸡。
“如果你是亚裔,你能在好莱坞這样的地方取得我现在取得的成就嗎?”王嘉琦這么說,可是一点都不心虚的。
她可以說是好莱坞的亚裔演员裡混得最好的那一小撮之一了。
放到好莱坞的白人演员裡,你不拿一座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你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最顶尖的一小撮之一。
艾琳·华莱士的脸更绿了。
陆严河低头轻笑。
王嘉琦的攻击力,還怪强的。
从内心深处来讲,陆严河挺感谢王嘉琦愿意在這個时候出头,帮他去呛艾琳·华莱士几句的。
他這個人要脸,不愿意在公开场合下去跟艾琳·华莱士你一言我一语地唇枪舌剑。
但是,要說他就能這么忍下来艾琳的嘲讽,他也忍不下来。
所幸,王嘉琦不仅愿意在這时候出头,還有出头的能力,完全可以碾压艾琳。
裡恩·沃特斯稍晚一些的时候,听說了王嘉琦和艾琳之间的互呛。
他震惊之余,也再一次庆幸,還好艾琳先出了头,对陆严河发飙——
然后被枪打出头鸟了。
艾琳·华莱士比他年轻多了。
裡恩·沃特斯很难想象,要是自己跟陆严河起了冲突,结果剧组、电影公司和其他演员都站在陆严河那边之后,他還有沒有脸在這個剧组待下去。
他這人是很好面子的。
如果不是因为读剧本会的第一天,他就因为迟到的事情跟陆严河发生了一点不愉快,這個时候他一定去主动跟陆严河交好了。
說实话,裡恩·沃特斯也挺想去跟陆严河交好的。
人家有名有势,会写剧本能做项目,就算是在好莱坞,也一样有人买账。
裡恩·沃特斯对于這样的人,一向是尽可能地交好的。
作为一個隐隐约约有点過气(直接一点說就是已经過气)的演员,他深谙给自己多找一些机会、多留一些后路的道理。
裡恩·沃特斯现在是抹不开面子,去主动跟陆严河搭话。
好在他们之间也沒有发生冲突。
而跟陆严河拍了一段時間的戏以后,他就要杀青了。
他這個角色的戏份主要在前期,被陆严河消灭以后,就要杀青。
当他拍完最后一场戏,杀青那天,裡恩·沃特斯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要去跟陆严河打個招呼。
谁知道,這個时候,陆严河竟然提着一個小袋子過来了。
“嗨,裡恩。”陆严河来敲他休息室的门,“现在方便嗎?”
裡恩·沃特斯惊讶地看着陆严河,“当然,請进。”
陆严河說:“你今天就杀青了,這一次跟你合作拍摄這部电影,演得很過瘾。”
他跟裡恩·沃特斯的对手戏,其实就是战斗那一场。
但是,那一场戏,从他下楼梯开始,一直到他们拍完,拍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而他跟抓鬼小队的戏,也拍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等于裡恩·沃特斯总共是拍了两個星期左右。
陆严河很欣赏裡恩·沃特斯的表演。
必须要承认,他虽然一开始迟到這件事让陆严河很不爽,但在那之后,就再也沒有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情。
跟艾琳·华莱士不一样,裡恩·沃特斯中间再也沒有跟陆严河挑衅或者发生不愉快過。
所以,陆严河就主动来破冰了。
人家年龄大一点,陆严河愿意主动给個台阶。
从裡恩·沃特斯的反应来看,其实他也早就想要跟他缓和关系了。
這就够了。
“這是我从中国带来的一把中国折扇。”
陆严河把袋子递给他,介绍。
“上面的字是我写的。”他笑,“希望你喜歡。”
裡恩·沃特斯打开包装盒,取出裡面的折扇,打开一看。
他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折扇的扇面上,除了几個他看不懂的字,還有一個简笔勾勒的画像,画像是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哇——”裡恩·沃特斯眼睛都在发光。
這不是素描,也不是油画。
“這是中国传统的水墨画,画是我請专业的画师画的,我不会。”陆严河笑着說,“但是這几個字是我自己写的,意思是‘有朋自远方来’,這句话是我們中国一位非常有智慧的先哲孔子說的。”
裡恩·沃特斯更惊喜了。
“我知道孔子。”
孔子在国际上的知名度确实很高。
陆严河微笑。
“欢迎你来中国,到时候联系我。”陆严河說。
“好的。”裡恩·沃特斯现在完全忘记了一开始被陆严河“搞了一道”之后的窘迫。
他现在只觉得,這個礼物非常的特殊,而且有意义。
他很爱這個礼物。
“我喜歡這把扇子。”
“谢谢。”陆严河笑得很满足,“你喜歡,我就很开心。”
几個小时以后,裡恩·沃特斯发了一條动态,上面是自己的杀青照片,和剧组很多人一起合影,還包括一些其他的照片。
但是,他的第一张照片却是一张中国折扇。
裡恩·沃特斯的动态裡面提到這把折扇,写的是——
這是我收到過的最有意义的杀青礼物,你们知道上面這几個中国字是什么意思嗎?這是陆严河亲笔写的!
“你跟裡恩相处得挺好啊。”事后,陈思琦跟陆严河說。
陆严河:“……如果我說,我是在他杀青的时候才主动去找他破冰,你信嗎?”
“什么?”陈思琦都惊了。
陆严河:“我也沒有想到,他会這么喜歡這個礼物。”
“你這個礼物确实用心了嘛。”陈思琦问,“你不会是给他们每一個人都准备了一把這样的折扇吧?”
“是的,准备了,在每個人杀青的时候,作为送给他们的杀青礼物给他们。”陆严河說,“裡恩是第一個杀青了。”
“那艾琳的,你准备了嗎?”
“准备了,不過,我不打算给了。”陆严河直言。
“好吧。”陈思琦笑,“那她就尴尬了。”
“這是她自己選擇的。”
陈思琦:“你什么时候能杀青呢?”
“我還有一段時間呢。”陆严河摇头,“這部电影倒是不难拍,但穆肯拍得比较慢,他的要求比第一部时候高多了,很多镜头都拍得吹毛求疵,开始玩镜头了。”
陈思琦:“那你岂不是很开心?”
陆严河是什么样的人,陈思琦门清。
陆严河故作烦恼的语气之下,确实是满意和开心。
他永远希望一部戏更好。
“我今天跟罗导碰到了。”陈思琦忽然說,“他最近碰到了一点麻烦,你听說了嗎?”
“啊?”陆严河问,“你是說我老师嗎?”
“对。”陈思琦說,“你不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了?”陆严河马上问。
陈思琦:“他之前在筹备一部戏,我不知道是不是找你的那一部,好像在版权上出了点問題,原著作者准备起诉。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你有空的时候,给罗导打個电话问问情况吧。”
“好。”陆严河說,“得亏你碰到了,不然我都不知道這件事,老师肯定也不打算告诉我。”
“他可能觉得告诉你也沒有用嘛,别說你现在在国外拍戏,就算你在国内,如果他都难以解决的問題,你其实也很难有办法了。”
這倒是实话。
“不過,這种时候,不管你能不能帮上忙,都得关心一下。”陈思琦說。
陆严河点头。
陈思琦說得沒错,這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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