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给穆肯整崩溃了(5200字)
中餐。
准确来說,既有东北菜系的锅包肉,又有川菜系的夫妻肺片,還有糖醋排骨、水煮鱼等家常菜。
陈思琦惊讶不已,說:“姐,你的厨艺怎么這么强?”
陆严河笑着說:“之前我拍第一部《迷雾》的时候,姐跟着穆肯一起,租了個房子,他们经常邀請我去吃饭,我已经习惯了,她好像什么都会做。”
陈思琦:“我好崇拜你啊!”
华如真端上来一锅蘑菇奶油浓汤,笑容满面。
“一点家常菜的手艺,你们就别夸得太夸张了。”她說。
穆肯现在用筷子用得一样熟练,一点也看不出来外国人的生涩。
“《迷雾》续集准备什么时候上映?”陈思琦问,“還是跟第一部一样的档期嗎?”
“应该是。”穆肯說,“D19希望能够赶在明年年底上映。”
“這来得及嗎?”
“這得看后期的情况了。”穆肯說,“正常来說应该是可以的。”
华如真问:“那严河下一部戏拍什么?”
“刘毕戈的《定风一号》。”陆严河答。
华如真点点头。
“看来你今年又基本上都在剧组待着了?”华如真笑。
陆严河点点头,“感觉每一年就是不停地在各個剧组之间打转。”
“年轻的时候都是這样,基本上就是被工作推着走。”华如真說,“這也挺好的,虽然累,但都是积累。”
陈思琦:“我希望他還是能稍微放松一点,這几年他基本上一直在高强度的工作节奏中。”
“其实今年還是好多了,拍一部戏,就能休息一段時間,再进组拍另一部戏。”陆严河說,“前两年的时候,一点喘息的時間都沒有,那個时候在拍戏之间還要录制很多的节目,出席一些活动,现在這一块的工作少了大半,所以還好。”
穆肯:“你确实拍了很多戏,我感觉每隔几個月就可以看到你有戏要上的消息,還不仅仅是电影,還有不少剧集。”
“他在拍《迷雾》续集之前,就刚拍完了一部系列剧的最后一季。”陈思琦說,“《十七层》,穆肯,你看過這部戏嗎?”
“噢,我看過。”穆肯点头,“我喜歡這部剧,它很有意思,是我喜歡的题材。”
华如真說:“這部剧在欧美好像也挺火的吧?”
“那是因为《鱿鱼游戏》爆了以后,因为是同类型题材,《十七层》就被带动了观看人数。”陆严河說,“实际上,《十七层》主要還是在亚洲地区才算特别火爆,在欧美地区只能說有一定的知名度,有一批观众。”
华如真点点头。
“你给穆肯的那個剧本,我看過了,写得真好,超出了我的预料,你怎么会想到要写這样一個故事?”华如真惊讶地问,“竟然会直接以黑人为奴来作为创作背景。”
“《迷雾》上映的时候,观众们的反应给我的灵感。”陆严河当时也确实是因为它很少见的“亚裔复仇”的营销路线,让他想起了這部电影,“而且,真要說社会议题性,在美国,肯定是這個主题更主流。”
“沒错。”华如真点头,“我甚至觉得,這部电影如果掀起了比较大的社会性议论的话,它能成为颁奖季的大热门。”
“我就是這么设想的。”陆严河直言。
华如真有些惊讶,问:“你准备冲击奥斯卡了嗎?”
“接下来的這几年,不仅仅是奥斯卡,我是想要重点在英语电影上下点力气。”陆严河說。
华如真问:“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
“绿谷一直在对外释放信号,要为你在《热带雨季》的表现冲击今年的最佳男配角。”
陆严河說:“因为拿了西图尔最佳男演员,所以施密特认为我有很大的优势,但他也跟我說了,到底有沒有希望,還是要等在北美上映了之后,看评论界的反饋。”
华如真问:“你自己今年会投入公关经费嗎?”
陆严河:“暂时還沒有這個计划。”
“《热带雨季》這部电影肯定是沒有這個资金的。”华如真說,“其实,当初這部电影要是有投资额度给我的话,我会投的。”
“别說你了,他们都沒有给严河投资的额度。”陈思琦笑着解释,“严河都是只单纯地去帮忙演了几天戏。”
“当时可能也沒有想到,這部电影会取得這样的成绩吧?”
“确实沒有想到。”陆严河說,“谁要是在我拿到剧本的时候跟我說,這個电影能让我拿西图尔最佳男演员,我一定不会信。”
华如真:“如果你今年真的要来跑這個颁奖季的话,我這边可以帮你组织几场酒会。”
为什么說颁奖季往往需要公关经费?
這些公关经费是用到哪去了?用来贿赂有投票权的评委嗎?
其实,在公关经费中,有一笔支出,就是像华如真所說的這种。
组织酒会。
组织酒会是来做什么的呢?邀請媒体,影评人,业内有话语权、有影响力的人物,等等,去向他们推介《热带雨季》這部电影,推介陆严河的表演。
這是很花钱的,一场酒会办下来,少說上十万美元的花销。
华如真的意思是,她可以来承担几场“公关活动”的花销。
“谢谢,姐。”陆严河对华如真道谢。
华如真又看向陈思琦。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把《跳起来》出海嗎?去年你们做的那個国际影评人电影节的记录图书,其实在欧美這边反响還不错,今年也许可以继续做。”华如真說,“到时候也可以来這边举办图书出版的發佈会。”
华如真其实是在给陆严河和陈思琦提供一些“公关思路”。
陆严河和陈思琦心领神会,点点头。
“噢,到时候《热带雨季》一定要来柏林做德国首映礼。”华如真不由分說地强调,“在德国,一样有很多奥斯卡的学院成员。”
学院成员,就是有着投票权的人。
陆严河說好。
晚饭過后,陆严河和穆肯去他的书房,看他的一些影碟收藏。
陈思琦和华如真站在阳台上吹风、聊天。
“虽然我之前跟严河說過,希望他有合适的机会,帮穆肯写一個可以让他进入主流视野的恐怖题材剧本,但我沒有想到,严河這么快就能够拿出《逃出绝命镇》的剧本,他的创作才华真是令我惊叹。”
华如真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撑在阳台的扶手上,灯光从屋内漫出来,打在她一侧,让她此时此刻看上去多了几分电影场景般的迷人。
“我即使在好莱坞——全世界最有才华的电影人,基本上都会来這裡,我沒有见過比他更有创作激情的编剧。”
陈思琦点头。
“他很敏感。”她笑笑,“虽然他自己大部分时候都不愿意表现出来自己很敏感,這可能就是他创作激情的来源吧,或许,就是今天晚上我們几個人坐在一起吃饭,都让他脑海中冒出了一個故事了。”
华如真摇头。
“天才的大脑总是让我們感到难以置信。”她笑了笑,“但我认识他這么久了,我其实今天有点欣慰,我本来以为,我今天直接跟他谈美国颁奖季公关的事情时,他会避开這個话题。”
“他以前很怕世俗,现在慢慢好了。”陈思琦知道华如真說的是什么,“他其实也不是怕世俗,他是不愿意让很多事情套上了一個非常功利化的目的,因为那不是他的初衷。”
“可是,沒有一個时代,一個艺术家的地位,不是因为功利化的目的而取得的。”华如真說,“艺术家自己沒有功利化的目的,但时代赋与他這個地位的举动本身,一定是功利化的。”
“是的,我赞同。”
“他能這么快地在他這個年纪接受這一点,我很开心。”华如真說,“实话实說,我跟他不算投缘,可是却有一种意料之外的契合,刚认识不久,我就感受到,他需要我对他的关照,他也愿意关照回来。可能是跟那是他第一次在异国他乡拍戏有关,我們两個中国人,突然就有老乡的那种感觉了。”
陈思琦笑了起来。
“他是一個很赤诚的人,直到现在,他這一点都沒有变化。”她說,“甚至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的容忍度太高了,他总是愿意替别人去想别人的不得已,然后原谅。不過,很奇怪,与此同时,他又是一個内心防线很高的人,能真正走进他心裡的人是很少的,所以我发现如真姐你被他发自内心地尊重和喜爱的时候,我挺惊讶的,就拍一部戏的時間。”
华如真:“大概是因为,他让我放下了防备,愿意多跟他說几句,說完之后,他给予了我更真诚的反饋,让我愿意继续跟他多說几句,就這样,一点一点的,我們能說的就越来越多了。”
其实,真要說起来,陈思琦也觉得很神奇,陈碧舸都跟陆严河合作了那么多次了,按理說,他们两個人应该更熟、更亲近,但陈思琦却觉得,如果有一天陆严河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找人帮忙,在陆严河心中的名单上,华如真一定排在陈碧舸前面。
陈碧舸跟陆严河之间的契合,還是作为演员、在表演這件事上。
可是,陆严河跟华如真是可以聊更私人的事情的。
這是陈思琦的感受。
华如真說:“如果今年严河真的有希望去冲击奥斯卡,我会动用一切力量来帮他的,我就怕他自己不上心。”
“他上心,但他比较容易表现得不上心。”陈思琦笑,“他以前是心裡面很想拿奖,但是嘴上一直說奖项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是嘴上說他很愿意、很想拿奖,可他心裡面是真的不把奖项放在第一位了。”
华如真:“嗯,我的意思是,艺术家嘛,他自己也许沒有把功利性的目的摆在第一位,可是我作为他身边的朋友,当可以推一把的时候,我沒有那么多的想法,该推就推,在欧美這边,拿了奥斯卡跟沒拿奥斯卡是完全两码事,你拿了奥斯卡,那些人再不想承认你,也必须承认你,因为他们要维护奥斯卡的名誉。”
陈思琦点头,明白华如真的意思。
“严河想要做什么,我大致能够猜到,我也希望能够帮他。”华如真对陈思琦微微一笑,“所以,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你随时联系我,我不指望他。”
陈思琦也笑了。
穆肯·佐尔格是一個惊悚恐怖电影的重度爱好者。
他自己爱拍,是因为小时候爱看。
全世界几乎所有的惊悚恐怖电影,他都看過。
陆严河看着他书房裡的影碟,包括房间裡面一個明晃晃的人形大骷髅,和墙壁上的很多装饰画、海报——
好吧。
陆严河心想,反正不是他住在這裡。
他其实对惊悚恐怖电影沒有那么喜歡。
喜歡這类电影的人,本质上其实追求的是内心肾上腺素飙升那一瞬间的刺激,就跟有的人喜歡過山车、跳楼机一样。
但是,陆严河本身不太能从這种感觉裡得到快感。
当然,陆严河有很多自己喜歡的惊悚恐怖类电影。
《逃出绝命镇》其实算不上,這部电影他只是单纯地当成一個剧情片在看,相比之下,他甚至更喜歡這部电影的导演的另一個片子《不》。
在他看過的這类型片子裡,他最喜歡的其实要数希区柯克导演的《后窗》——
但這不涉及恐怖类灵异。
好吧,他承认,他其实沒有怎么看過恐怖类灵异的电影。
但是,其实现在整個电影圈对于恐怖惊悚类电影的制作风向,這一类的电影也是在慢慢地减少,很久沒有出现過《孤儿怨》《恐怖游轮》《电锯杀人狂》之类的佳作了。
上一部在全世界范围内掀起狂潮的,還是《小丑》這部根据斯蒂芬·金原著改编的电影。
陆严河听穆肯說了一個多小时他的收藏,脑子裡也冒出了很多被他遗忘的、看過的恐怖电影。
他找穆肯要了一张纸,一支笔,时不时地就在上面写下一個名字。
穆肯一开始還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一问,陆严河說:“我刚才听你讲的過程中,脑海裡面就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点子,灵感,或许這些回去之后,我整理一下,可以写成一個剧本。”
穆肯震惊地、难以置信地瞪着陆严河,发出了一句又一句的“Fuck!”。
华如真敲门进来,问:“我和思琦一起烤了饼干,你们要不要出来吃点儿?”
然后,她就看见她老公跟崩溃了似的抱头喊“Fuck!”。
华如真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陆严河一下都不知道该說什么。
這個画面看上去,好像是穆肯被他刺激、欺负了一样。
华如真无奈地說:“亲爱的,冷静一点。”
穆肯忽然指着陆严河,难以置信地笑了,问:“你知道這個家伙有多变态嗎?”
陆严河满脸疑惑:“???”
穆肯从陆严河手裡拿起了他那张纸,给华如真。
“我一边给他讲我的收藏,他就一边有各种故事灵感冒出来。”
华如真恍然。
穆肯:“怎么会有這么变态的人?真,我现在内心深处充满了嫉妒,它在烧我。”
陆严河:“……”
华如真牵起他的手,“好了,先出来吃点饼干,冷静一下,严河,你也出来。”
陆严河哭笑不得地跟了出去。
這是一個让穆肯很崩溃的夜晚。
他一直在寻找好故事,几乎每天都在寻找,然后,弄出各种各样的点子,试着去写成剧本,其中,基本上十有九不成。
但是,仅仅一個小时,陆严河就在纸上写了四五個名字,剧本的名字。
不仅如此,当穆肯指着其中一個名字问陆严河,他這是想到了一個什么样的故事时,陆严河甚至都可以完整地给他讲出一個故事。
穆肯彻底冷静不下来了。
华如真无奈地对陆严河說:“你真的把他刺激到了。”
陆严河:“那怎么办?”
“沒事。”华如真說,“虽然他表现得随时要崩溃,但是他心理承受能力比看上去强大多了,接下来几天,他都会被你刺激得开始疯狂写剧本。”
陆严河:“……不会吧?”
“呵呵,你看着吧。”华如真說,“到时候我拍视频给你。”
晚上,陆严河和陈思琦就是在他们家睡的。
第二天,陆严河和陈思琦吃完早餐,就要去赶飞机回国了。
過了一個晚上,穆肯看上去倒是冷静了一下,不過,却一点沒有休息好的样子,两個黑眼圈老大。
穆肯一拳砸到了陆严河的肩膀上。
“你這個家伙,让我一晚上沒有睡好。”
陆严河:“……话可不能這么說。”
陈思琦无法自抑地大笑。
华如真扯了扯嘴角,把穆肯拉到了后面去。
她說:“這一次你们来的時間太短了,以后常来。”
陆严河点头,又說:“等你们来玉明。”
华如真点头。
“回头联系。”
他们互相抱了抱。
這是一個清澈的早晨,暂时沒有阳光,清冽得像山谷一样。
邹东和汪彪已经收拾好东西,从酒店過来了。
他们预约的车就停在门口,等着他们。
“那我們走了。”陆严河說。
“拜拜。”华如真笑着点头,“一路顺风,回头见。”
陆严河和陈思琦一起上了车。
等车开动,往前开了一截,陆严河回头,从车后窗看去,穆肯和华如真他们两個人互相搂着对方,转過身,正在回他们的房子。
這一幕很日常,却让陆严河心中感到踏实。
他握住了陈思琦的手。
推薦仙侠题材新書《缉妖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