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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明天有空见一面?(10000字更新)

作者:宋不留春
柳智音的演唱会,在玉明最大的体育场之一玉明体育场举办。

  這裡可以同时容纳两万人,所以,也往往是歌手们举办演唱会的时候首选的场馆。

  一般来說,真能够在這种地方举办演唱会,也可以說是卖座的象征了。

  一口气要卖两万张票,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哪怕是在玉明這样大的一座城市,你想要吸引两万人来买票听你唱歌,也是需要有很忠实的歌迷来给你捧场才行。

  别看很多你沒听說過的歌手也在举办演唱会,尤其是一些還沒有混出圈、只是有一小部份粉丝的偶像歌手,他们举办的演唱会,仔细去看信息就会发现,他们往往是在一個小场馆裡举办,观众顶多容纳几百人,再多了也就上千出头了。

  陆严河其实很少来看演唱会。

  主要是他的歌手朋友比较少,就《年轻的日子》裡那几個,柳智音是第一個举办大型巡回演唱会的。

  陆严河和李鹏飞从VIP通道入场以后,直接去了后台。

  柳智音正在后台跟她的伴舞团和和声团成员们說笑。

  陆严河一出现,一群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柳智音,你竟然沒有骗我們,陆严河真的来了——”一個女孩用非常夸张的手势和语气表达了她对陆严河的惊喜和喜歡。

  陆严河都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笑。

  柳智音很无奈地上前跟陆严河打招呼。

  “她们很多都是你的粉丝,唉,帮我做這场演唱会只是工作,你才是他们的热爱。”

  陆严河哭笑不得,跟大家打招呼。

  寒暄几句,就有人张罗着一起合影。

  陆严河给柳智音介绍李鹏飞:“我的高中同学。”

  柳智音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跟演艺圈气质格格不入的年轻男人。

  “你好。”

  她跟李鹏飞握手。

  “你好。”李鹏飞有些拘谨地跟她握了握手。

  合影之后,陆严河說:“那我就不打扰你做准备了,等你开演。”

  “好。”柳智音忽然想到什么,“对了,等会儿现场的摄影机有可能会拍到你,你会出现在现场屏幕上,這個你可以嗎?如果介意的话,我让他们摄影机避开你们的区域。”

  陆严河:“這個沒关系。”

  柳智音:“到时候你出现在现场屏幕上的时候,肯定全场都会尖叫。”

  陆严河揶揄:“你這是怕我抢走你的风头是嗎?”

  柳智音骄傲地抬起下巴:“在我的演唱会上,你再大的风头,也是给我添风头。”

  陆严河笑了。

  “好吧,加油,等着看你今天有多大的风头。”

  陆严河和李鹏飞去了亲友区。

  亲友区是一個单独用栏杆围起来的区域。

  其实就在第一排观众席,但是,又跟观众席做了一個区分隔开。

  秦智白、彭之行他们都在,還有别的艺人。

  一番寒暄。

  因为陆严河几乎一直在剧组拍戏的关系,陆严河其实很少有机会跟圈裡的艺人——尤其是刚冒头的艺人认识。

  陆严河现在很少出席盛典,参加活动,尤其是各個平台把当红艺人汇聚起来、共聚一堂的那种活动。這样当然让他多出来很多時間,可以用来拍戏,或者是休息,但是,也让他慢慢地开始跟演艺圈的最新进展有点脱节。

  在柳智音的演唱会上,陆严河震惊地发现,這裡面一大半的人,他都不认识,甚至名字都沒有听說過。

  他還不能表现出来,演技全用上了,寒暄完,才在交流中了解到。

  他们很多都是因为录综艺节目或者是其他工作中,跟柳智音认识的,大部分都是歌手。

  更让陆严河有点意外的是,他们话裡话外对他的热情,還不是冲着他這個人来的。

  彭之行小声跟陆严河說:“你们要做《中国好歌曲》這個节目的事,已经在他们音乐圈传开了,他们這是都盯着這個节目,不对,是盯着你這個人。”

  “呃——”陆严河沒想到,竟然是因为這個,“這是個做素人的节目,他们這些都已经成名的歌手,盯着干嘛?”

  “会有飞行嘉宾,有帮唱环节,這些都是需要知名歌手的。”彭之行說,“而且,最主要的就是导师团和创作指导的位置,现在不是在找人嗎?现在导师团一個沒定,创作指导也只定下了秦智白一個人,坑還很多。”

  陆严河:“我又沒管具体的這些事。”

  “不用你管具体的事。”彭之行笑,“在别人眼中,你一句话的事情嘛,你要知道,现在圈子裡面都在說,只要跟你成为朋友,就会得到源源不断的资源,因为你手裡的项目都会优先考虑你的朋友们。”

  “话是這么說沒错,可是,那也得是我知道的、我觉得适合的啊。”陆严河說,“而且,我一沒有那么多的朋友,二也沒有那么多的项目,总不能說你跟我热络地寒暄几句了,你就是我朋友了吧?”

  彭之行:“话是這么說沒错,嗯。”

  他仿佛点到为止似的点了一下头。

  陆严河反应了過来。

  当演唱会准备开始的时候,全场忽然暗了下来。

  现场开始有尖叫声,是那种即将见到偶像的时候、抑制不住的尖叫声。

  随后,忽然之间,全场灯光一亮。

  音乐响起。

  是那种节奏感非常强的音乐。

  舞台上,柳智音和她二十多名伴舞,队形整齐一致地出现在舞台上,跟着音乐的鼓点,像女战士一样地摆了几個酷飒的动作。

  然后,全场都沸腾了。

  柳智音選擇了她最红的一首歌来开场。

  《野蛮生长时代》。

  陆严河环顾四周。

  這是一個跟电影首映礼现场截然不同的环境。

  他可以在每一個人的脸上看到一种狂热的情绪。這种狂热還跟陆严河在机场被粉丝围追堵截时看到的那种狂热不一样。

  這样的气氛,感染力之强,让陆严河都在带动下,站了起来,跟着一起舞动,用手一起打拍子。

  等他反应過来李鹏飞在干什么的时候,一回头,后者举着手机,正在录他的视频。

  “你干嘛?”陆严河笑。

  李鹏飞:“记录一下。”

  陆严河說:“你是来听演唱会的,不是来做摄影师的,放下你的手机,站起来嗨啊。”

  李鹏飞站了起来。

  “她的歌我都沒有听過,我完全融入不进去。”

  “那你觉得她的歌怎么样?”

  “還行,挺好听的。”

  “那你管听沒听過,就当第一次听呗。”陆严河在李鹏飞耳边小声說,“其实我也很多歌都沒听過。”

  李鹏飞:“我看你动得那么起劲。”

  “难得有机会摇摆一下。”陆严河笑着說,“平时這么动,别人会觉得我发癫。”

  李鹏飞:“如果是你的话,确实。”

  陆严河问:“如果你這么喜歡探索野外的话,你愿不愿意把這個爱好,变成你的职业?”

  周围的欢呼声、尖叫声,很嘈杂。

  李鹏飞差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职业?”

  “对。”陆严河說,“以前你总是跟我說,你沒有想做的事情,也沒有目标,所以不知道要做什么,可是這几年,你一直在做跟野外相关的事情,攀岩,野外摄影,露营,一直沒有停下来。”

  李鹏飞问:“這也能成为职业嗎?”

  “如果把你野外行拍成纪录片呢?”陆严河问。

  李鹏飞一愣。

  陆严河:“不用去赚很多很多的钱,也沒有养家糊口的压力,真正的去记录下来你感兴趣的這一切,当然,它還是能带来经济上的回报,但那性质不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陆严河:“子君說,你沒有规划,也沒有想過未来要做什么,你有沒有想過,你沒有办法回应结婚這件事,是因为你自己也知道,结婚是一件很世俗的事情,而你在做的,是一件不在世俗裡的事情,你潜意识裡认为,你结婚了,你就要结束现在的一切了。可是,你其实可以把你喜歡的事情、想要做一辈子的事情,放到一個世俗的框架裡。”

  李鹏飞沉默了半晌,才說:“我不知道。”

  “试试吧。”陆严河說,“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看能不能组成一個团队,把你对野外每一個地方的探索,都记录下来,它不仅仅是你的职业,最后,它也会成为你的人生总结,不是嗎?你一直說,你不知道你人生的意义是什么,你就想开开心心的,混吃等死也行,可你现在也沒有混吃等死,你知道为什么嗎?就是因为你找到了你人生的意义。”

  陆严河勾住李鹏飞的脖子,带着他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就在原地,就在這裡。

  昏暗的光线仿佛成了一個保护色,让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跳动、舞动。

  陆严河在他耳边說:“我希望你能真正地开心,一直真正地开心下去。”

  李鹏飞愣了神,然后低头笑了。

  连续唱跳五首歌以后,柳智音的演唱会终于进入了慢歌阶段。

  陆严河和李鹏飞也都累了,重新坐下来。

  柳智音在台上唱。

  “即使舞台闪耀,我仍然是我。”

  “時間在我身上开出的花,绽放的是過去這一路。”

  陆严河在台下听,很有感触。

  只有认识柳智音的人才知道,她這一路走過来,付出了多少汗水。陆严河都几乎沒有见過比她更努力的人。

  录制《年轻的日子》时,她都一定每天压腿,绝不偷懒,就为了保持自己在舞台上的舞蹈不会质量下降。

  陆严河脑海中忽然就响起了一首歌。

  《挥着翅膀的女孩》,原唱,容祖儿。

  蓝色灯光下的舞台,柳智音以人鱼公主的造型在台上轻声吟唱。

  整個场馆内都在安静地听她歌唱。

  她不是一個声音听上去特别干净、清澈的歌手,但她在歌声裡表达出来的诚恳,却纯粹至真。

  柳智音完全不是李治百那种靠着自身魅力而被粉丝喜歡的女偶像。

  她漂亮,可是却漂亮得有攻击性。

  她努力,可是却努力得让大家有压力。

  她好胜心强,可是却强得有时候让人觉得她不松弛。

  刚回国时,上《年轻的日子》,因为每個环境都想要赢,所以也被观众骂。

  下了這個节目,去别的节目,還是被骂。

  她一直咬着牙关,也不放弃,当然,也沒有改变,去迎合观众,做一個不争不抢、迷糊可爱的女偶像。

  時間慢慢過去,大家似乎慢慢接受了這個不肯服输的女孩。

  她的执拗、她的坚持,都成了她身上的标签,以一种曾经以黑点存在于她身上的方式。

  演唱会结束以后,陆严河他们就先出去了。

  出去以后,他们在车上等陈思琦她们。

  大家约好了一起去吃個夜宵。

  《跳起来》編輯部大聚会。

  編輯部的人对李鹏飞一样很熟悉。

  毕竟,這位的名字可是在《跳起来》的创刊号上挂着呢,還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中间很多期上,有时是某一幅插图的摄影者,有时是“特别鸣谢”。

  当然,大家最熟悉的身份,還是徐子君的男朋友。

  很多人沒有见過真人,只看過在各個群聊裡流传的照片,如今见到真人,好几個年轻女孩都小声感叹好帅。

  谁都沒有看出来,徐子君和李鹏飞之间其实有点不对劲。

  饭桌上,大家闹腾得厉害,全都是在說平时工作时发生的糗事。

  周木恺也在。

  白雨离开以后,杂志的內容就变成了由他来顶上白雨的工作,跟徐子君一起主负责。

  陆严河问周木恺:“毕业之后,你愿意全职留在《跳起来》工作嗎?”

  周木恺面露犹豫之色。

  “我還沒有想好。”

  陆严河问:“是有什么問題嗎?如果你是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

  周木恺沉吟片刻,說:“那我就直接跟你說了,我挺喜歡《跳起来》這本杂志的,如果让我一直为這本杂志工作,我很愿意,不過,一是我不知道《跳起来》這本杂志能够做多久,我知道它现在的市场仍然很好,销量不断提高,可毕竟這個时代变化如此之外,AI发展,各行各业都面临巨变,纸媒的大环境就更不用說了。二是我沒有想好,我到底想要過什么样的人生。”

  陆严河点头。

  “所以你犹豫的地方,其实不是我們现在做什么就能够满足的?”

  周木恺点头。

  “我也在考虑要不要读博的事情。”周木恺說,“這样,也许我以后可以到高校做一名老师,那有一天《跳起来》真的不办了,我也有退路。”

  陆严河明白周木恺所說的“退路”是什么。

  人,要么做自己喜歡的工作,要么就做一份经济回报高的工作,总要占一头。做《跳起来》和从事文学相关的研究教学,都是周木恺喜歡的工作。

  现在周木恺在《跳起来》拿的工资是2万一個月,接手白雨的工作以后,工资应该会涨到3万左右,這都是到手的收入。可以說,沒有比《跳起来》編輯更高的工资了。但是,真要比较的话,在《跳起来》担任文字总监這個岗位,未来的天花板其实有限。

  周木恺自己不是作者,也无意从事创作,編輯岗位的升职空间小,再往上是主编。如果“跳起来”准备做一家大的纸媒公司,除了《跳起来》,還会创办其他的杂志,那周木恺未来的发展空间要大很多,可《跳起来》的主编,只可能是陈思琦。

  所以,陆严河理解周木恺的犹豫。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你随时跟我說。”陆严河說,“跳起来除了杂志,還有很多业务板块,包括灵河這边也是,你的工作经验对我們這几家公司都有非常珍贵的价值,你本人也是。”

  周木恺笑着拍拍陆严河的肩膀。

  “我的首选一定是你们這裡,但是在做最后的决定之前,我需要考虑清楚一些事情,也要跟家人和秀秀商量一下。”

  “明白。”陆严河点头。

  周木恺是振华大学的本硕,对于他来說,只要不固执地去找一個专业对口的工作岗位,其实,很多地方,有着巨大发展空间的岗位,他都可以去。

  更不用說,他在读书期间,在《跳起来》這样一家杂志积累的工作经验和人脉,对国内任何一家企业而言,都是宝贵的财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陆严河只是由衷地希望,自己的這些同学、朋友,可以尽量地留在他的身边。

  這样的执念,他却不能跟任何人說。因为說了,就会成为别人的负担。

  归根结底,他還是希望每個人都好。

  所以,子杏姐回叶脉網,他支持。

  白雨要离开,他也支持。

  李鹏飞面临一些選擇的困境,他就尽量通過他的方式,去帮他化解困境。

  就像在他需要帮助和支持的时候,他们都曾以他们的方式帮助和支持他一样。

  陆严河把《挥着翅膀的女孩》這首歌写了出来,又找人编曲,找人唱了小样,听上去是那個感觉了,拿了個信封,手写了一张卡片:

  ——谢谢你邀請我来听你的演唱会,一份回礼。

  随后,他就让人给柳智音送了過去。

  既然這首歌是在听她演唱会的时候想到的,那就送给她了。

  当天晚上,柳智音难以置信地给他发了消息:你這首歌,是送给我的?

  陆严河:嗯,听你演唱会的时候想到的歌。

  柳智音:!!!

  柳智音:這首歌,简直写到我心裡面去了!

  柳智音:完全就是我心中想要說的话,你完全具现出来了。

  陆严河:本身就是因为听你的演唱会,才写出来的歌。

  虽然陆严河什么都沒說,可是,柳智音第二天就让人送来了一份收益分配协议,《挥着翅膀的女孩》這首歌的所有商业性收入,50%全部归陆严河所有。

  沒有提版权转让。

  虽然陆严河說的是送给柳智音,柳智音并沒有真的直接“笑纳”。

  這個协议所体现的意思就是,版权仍然是陆严河的,她只是有演唱权。

  ——当然,实际上,根本就沒有讨论版权的事。

  陆严河拿了這份协议,也什么都沒說,甚至都沒有在上面签字,就塞进了自己的抽屉裡。

  他挺庆幸自己已经赚了很多钱,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所以,他可以很洒脱地面对很多很多的利益,不在意那些得失。

  亲兄弟,明算账。

  但是,送的礼物用不着算账,陆严河就是這样的想法。

  但他也沒打算把版权直接转让出去。

  如果柳智音永远是现在的柳智音,礼物就永远是礼物。

  如果柳智音变成了另一個柳智音,那礼物也可以收回。

  這是陆严河的想法。

  “你還记不记得,你有一首叫《童年》的歌?”

  陈梓妍问。

  陆严河点头:“记得。”

  “一直沒有唱。”

  “主要是也沒有合适的机会唱了。”

  “但是,要不要先录了?”陈梓妍是听了《挥着翅膀的女孩》這件事以后,才提起了《童年》,“虽然你沒有走歌手這條路了,可你也陆陆续续地出了很多歌,你二十五了,你的嗓音其实一直在发生变化,别到时候想起来录這首歌的时候,你已经唱不出来那個感觉了。”

  陆严河:“才不会,這首歌无论什么年龄去唱,都有相应的感觉。”

  陈梓妍:“但不是你二十五岁的感觉。”

  陆严河:“那,找個時間,录吧。”

  “嗯。”陈梓妍点头,“其实,我也在想,要不要做一张专辑出来。”

  “做专辑?”陆严河有些惊讶。

  “是的。”陈梓妍說,“你看,你自己唱了一些歌,也给很多人写了歌,如果以你写歌人的身份,来做一张专辑,也挺有意思,配合《中国好歌曲》這個节目来发行。”

  陆严河问:“现在這個年头,有人买专辑?”

  “实体专辑确实不多,但是电子专辑還是挺火的。”陈梓妍說,“对你的忠实粉丝来說,实体专辑也是一個送给他们的礼物。”

  “扯呢,人家要花钱的。”陆严河马上說,“礼物应该是不花钱的才对。”

  “你可以把這個专辑的所有收益,以你粉丝的名义捐出去。”陈梓妍說。

  陆严河陷入了沉思。

  “這些年,你做了很多不公开的公益,這是你個人的行为,不過,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最近在想,如果你能够号召你的粉丝们一起来做公益,会是一個很好的事情。”陈梓妍說,“那我觉得用一個身体力行的方式来做這件事,是更好的。”

  陆严河犹豫了一下,问:“梓妍姐,是出了什么事,需要用這件事来维护我的形象了嗎?”

  陈梓妍愣了一下,“啊?”

  “你這個提议很突然。”陆严河說,“我当然很愿意号召我的粉丝们一起做公益,但突然提起来這件事,让我有点不安。”

  陈梓妍叹了口气。

  “好吧,你很敏锐,不過,其实也沒有发生什么事,是我想要防患于未然。”陈梓妍說,“過去這几年,其实你收入高這件事已经引起了不止一次的负面攻击了,沒办法,這件事也几乎是原罪,无法根除,所以,我想用這样一件事,去给你塑一道金身。”

  陆严河:“就這样嗎?”

  陈梓妍点头,“就這样。”

  陈梓妍是一個未雨绸缪、提前布局的人。

  這样的能力,在经纪人身上其实很少见。

  但因为她有這样的能力,所以,陆严河一路走来,其实都很顺,沒有发生過任何大的危机。

  每一次有人搞事情,都会很快被“铁一般的事情”粉碎别人的企图。

  能让事实变得“铁一样”坚固,不仅仅是事实本身够坚固就行。

  陈梓妍這一次确实沒有太明确的目的。

  她想到這件事,一是觉得,陆严河写了這么多歌,因为不走歌手路线就不做一個作品出来,有点可惜了,人生漫长,把散落的创作规整起来,還能够用它来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這很好。

  二是因为陆严河现在站的位置太高了,一個人所站的位置很高的话,在社会约定俗成的规范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陆严河平时做的公益,都是不公开的,但不公开就意味着沒有人知道。陈梓妍也不想让陆严河的公益被定义为“作秀”,那通過发专辑、送给所有粉丝一個礼物的名义来做,就能名正言顺,而且,也是社会责任感的一個体现。

  陈梓妍的想法确实很单纯,几個因素赶到了一起,就提出了這個建议。

  一個写歌人的专辑。

  非传统意义上的专辑。

  這样挺好,也沒有什么成绩上、数据上的压力。

  陆严河思考了一下,就答应了。

  陈梓妍說:“作为你二十五岁生日這一年的生日礼物。”

  陆严河点头:“好。”

  說做就做。

  歌都是现成的,当然,有的歌需要重新编曲,做成适合唱片裡的版本,比如《爱》和《青苹果乐园》,這两首歌目前都只有舞台版本。

  陆严河還要去跟李治百、颜良、宋林欣和柳智音等人說一下這個计划。

  請他们来录歌,嗯,沒有报酬,這是一個公益项目,所有的盈利都会捐赠出去。

  宋林欣惊讶地问:“我来录什么?《纪·念》嗎?你自己才是原唱啊。”

  陆严河說:“我這個原唱的版本,沒有你的版本火,让這首歌被很多人知道的是你的版本,到时候,专辑裡会放一個我的版本,一個你的版本。”

  宋林欣:“……我来录沒問題,但是,我总觉得我会被你粉丝骂。”

  “不会,专辑发行的时候,每個人都会知道,你们是来帮我做了一個公益项目。”

  宋林欣這才答应了。

  录歌、做专辑的事情,陈梓妍去操心,陆严河就沒有管了,等着进录音棚就行。

  第二届跳起来国际影评人电影节如约而至。

  陆严河和影评人们一起吃了顿晚饭,沒有参与到后面的相关行程。拍了两個广告,去录制了《焚火》的一些配合回头上映时候宣传的采访,然后——

  李治百风尘仆仆地回国。

  陆严河专门召集了一帮朋友给他接风洗尘。

  拍完《活埋》的李治百,整個人瘦得仿佛皮包骨。

  這一回来,他就得开始在屋子裡待着,养肉。

  七月份,他就要进组拍《那些年》了。

  “唉哟,我去,本来以为《活埋》這部电影容易拍,每天不用动,就在一個地方待着,结果够呛,天天在一個密闭的小空间裡待着,我感觉我都要抑郁了。”

  李治百一回头就大倒苦水,跟陆严河說,“這破电影拍得太累了,比拍《仙剑奇侠传》還累,《仙剑》還那么多的动作戏呢。”

  陆严河笑。

  他已经从Parameter那裡看到了部分《活埋》的拍摄素材。

  虽然李治百一副他真的是上当了的表情,从拍摄的素材来看,他在這部电影裡的表现可以用惊喜来形容。

  从头到尾的独角戏,大部分时候,镜头就怼着他的脸在拍。

  這种情况下,都不仅仅需要李治百有非常强烈的信念感,還需要有很扎实的演技。

  结果,一直以拍偶像剧、言情男主角为主的李治百,给出了非常有信服力的表演。

  跟原版比起来,他给出了更年轻的、更接近于生理反应和原始驱动的反应。

  他的愤怒、惊恐和不安,很有分寸。

  陆严河知道,李治百对拍摄這部电影做了很多的准备,還专门在去之前,請了表演老师来做指导。

  陆严河拍拍李治百的肩膀,說:“那你演得爽嗎?”

  一直抱怨吐槽的李治百不說话了,過了一会儿,他撇嘴笑了笑。

  “确实演得挺爽。”

  完全不一样的表演內容,做了這么久的演员,他终于拍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样的角色,不一样的题材。

  李治百也觉得,他以后可能很难再遇到一個独角戏剧本了。

  陆严河:“這部电影会很成功的。”

  “你看過素材了?”李治百马上反应了過来。

  陆严河点点头。

  李治百:“唉,就是休息几天,就又要进组拍《那些年》了,你折腾你自己還不够,又来折腾我。”

  “你拍完《那些年》就可以休息了吧?”陆严河說,“可我拍完《定风一号》以后,還要拍《老友记》。”

  李治百:“……”

  陆严河:“当然,珍惜你现在的時間吧,等《仙剑》播出,你的人气会再次暴涨,等《活埋》上映,你在欧美就有了知名度,等《那些年》上映,OK,几乎所有适合你的电影剧本,都会优先送到你手上,你会不会拍戏拍到累晕我不知道,但你的眼睛已经会看剧本看到需要天天吃叶黄素。”

  李治百:“我靠,這么夸张?”

  “是的,這么夸张。”陆严河点头,“所以,一年就拍了两部电影,你就珍惜吧。”

  “……”李治百长叹一口气,“不行,我得跟林苏洋說,我拍完《那些年》就不接戏了,我要休息,我必须要休息,我不是你這样的卷王。”

  陆严河笑了起来。

  第二天,李治百睡到将近中午才醒。

  陆严河点了外卖。

  一只烤鸭。

  两個人坐在茶几前面吃。

  李治百整個头一半都立了起来,像孔雀开了屏的尾巴一样,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他双眼无神,满嘴是油,又說出了那句话:“好累。”

  陆严河充耳不闻。

  過了两秒,李治百重复:“好累。”

  陆严河說:“等会儿下午我要去跟刘毕戈见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去干嘛?”

  “聊《定风一号》的剧本。”

  “我去干嘛?”

  “见见老朋友。”

  李治百双眼无神,“好累。”

  顿了一秒,接着說:“不想出门。”

  陆严河:“那你待在屋子裡干嘛?”

  “瘫着。”

  陆严河:“行吧。”

  關於《定风一号》這部电影,陆严河真切地感受到,一部电影从开始筹备起,中间這個過程竟然可以消磨這么久。

  原本在《假死都不行》之前就已经在筹备了,過了好几年,直到现在才准备开拍。

  但是,還好,刘毕戈自从《暮春》和《假死都不行》之后,已经坐稳名导之座,两部电影的卖座,也让他一点不用再为钱发愁,可以优哉游哉地准备這部电影。

  对他来說,最值得的是,因为几次拖延,這部电影从一部谍战超级大片,变成了一部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来拍的艺术片。

  当然,刘毕戈不会把它拍得沉闷、不好看。

  《暮春》都不是這样的电影。

  刘毕戈就不是那一类喜歡玩意识流的导演。

  “你拍完《迷雾》之后,状态OK嗎?”刘毕戈一见面,关心的就是陆严河的状态。

  《定风一号》這個戏,对演员的消耗很大,沒有足够的能量,很难顶得住。

  因为這部电影几乎全程都是紧绷的,陆严河饰演的主角在這個电影裡,也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很折磨人。

  对陆严河這样的演员来說,他不可能不跟角色共情。

  這也就意味着,陆严河自己也要面临這样强大的精神压力。

  “沒問題。”陆严河說,“我休息一段時間,进组的时候肯定能调整過来。”

  刘毕戈点头。

  “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我就怕你拍的时候,太陷进去了。”

  陆严河深吸一口气。

  “拍了這么多戏了,已经学会怎么区分电影和现实了,应该不会那么惨吧?”他笑。

  刘毕戈:“你上次拍《暮春》的时候,你就陷进去了,虽然你后面出来得還比较快。”

  陆严河回想起上一次拍《暮春》的经历,沉默了。

  因为刘毕戈好像還真的沒有說错。

  确实是這样。

  以刘毕戈拍片的风格,這一部《定风一号》,估计又是一個让他可以完全放开了、投入了、一遍遍演,演到完全忘我的戏。

  不是說這样的表演就一定是最好的表演,但這样的表演,一定是带给演员最大的消耗。

  陆严河沉默了一瞬,对刘毕戈說:“你這搞得我有点紧张起来了。”

  刘毕戈仿佛是真的在担心陆严河。

  “我跟你說实话,我在准备這個戏之后,经常做梦,梦到电影裡的场景。”刘毕戈說,“我是那個要藏住自己的人,真的是步步杀机,身临其境。”

  陆严河闻言,神色严肃了起来。

  “你這样一個共情能力极强的演员,我很担心你一旦演进去了,会走不出来。”

  “不会的。”陆严河摇头,他很坚定地告诉刘毕戈,“我可以放任自己一次次地完全进入每一個角色,是因为我有一個锚点,无论我走得多远,我都回得来,你不用担心我的問題。”

  “我只是想跟你說,当你觉得不对劲了,你随时喊停。”刘毕戈說。

  陆严河点头。

  陆严河虽然不知道刘毕戈为什么会如此郑重其事地叮嘱他,但是,他相信刘毕戈不会故作夸张。

  剧本,他已经看過了。

  从剧本內容来看,他其实沒有太觉得进入這個角色的過程,会让他陷得多深。

  是因为他现在還沒有真正地走进角色,所以才這么想嗎?

  陆严河现在只做了非常基础的准备。

  梳理自己的台词,把所有的潜台词全部都以关键词注明出来。

  尤其是這种谍战戏,他已经知道了结局,而且有上帝视角。

  但在表演的时候,是不知道的,所以,他要罗列很多种事情发展的可能性选项,来为自己面临的生存之困境、選擇之纠结做支撑。

  問題会出在哪?

  陆严河决定开始真正地琢磨剧本了。

  也许剧本沒有問題,但是刘毕戈跟他合作過《暮春》,知道他演戏的习惯,所以,他是担心他的表演习惯会造成問題?

  陆严河塑造一個角色的习惯,其实跟很多演员一样,就是写小传。

  但又有不一样,别的演员写的小传,都是“我”开头,是从“我”的视角去捋“我”的想法和感受。

  而陆严河的方式,是给角色写信,是从“你”开始。

  是一场自我的对话。

  就在這個时候,温生明忽然联系他:

  明天有空见一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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