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原來是內部出了狗
張拂曉眼皮都沒擡一下，只丟下了兩個字，走吧。
去實驗室的路，陳哲並不陌生。
不過讓他詫異的是，平日裏繁忙擁擠的實驗室，今天竟然空蕩蕩的。
往常排隊才能上手測一趟的儀器，現在一眼望去，屏幕漆黑一片。
只有實驗室二十小時開着的中央空調，還亮着指示燈，盡職地向室內傳輸着冷氣。
今天也不是週末，那些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呢？陳哲問道。
張拂曉：放假了。
額，陳哲撓了撓頭，總感覺師姐對他的態度怪怪的。
他帶來的投資，明明是有利於實驗室的大好事，怎麼搞得他像是要佔張教授什麼大便宜一樣。
還是說師姐的個性就是這麼冷漠？
既然都走到這裏了，師姐你就簡單介紹一下情況吧。
你真的不知道？張拂曉反問。
我之前雖然在課題組裏待過一陣子，但是隻是做了個畢設，所以對這個項目也只是一知半解。陳哲如實說道。
沒有了解就投一個億？
張拂曉看向陳哲的目光更詭異了。
我聽過幾次組會，覺得張教授的理念的很不錯。
那你這一個億哪裏來的？
眼見這說明會就要變成審問會了，陳哲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項目。
張教授是個好人，但張師姐太難纏了。
難保不會在奶茶上看出什麼端倪。
難頂
陳哲沉默了一陣，考慮怎麼回答師姐犀利的問題。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走廊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在寂靜的實驗室內，顯得尤爲清晰。
陳哲好奇地往門口看去，想看看是不是認識的人。
張拂曉卻神色一動，捂着他的嘴，帶着他一起躲到了存放數據的檔案櫃中。
小小的鐵皮櫃，躲一個人勉強還能湊合，現在被強行塞入了兩個人，擁擠得像上班高峯時的公交車。
陳哲的全身都貼在張拂曉身上，胳膊肘不知道碰到了哪裏，感覺軟軟的，頸側還時不時傳來呼吸的熱浪。
這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陳哲動了動，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腰上就吃了一記警告性的粉拳。
雖然不知道張拂曉要做什麼，但是看在張教授的面子上，陳哲還是選擇了配合。
所幸櫃子不是全封閉的，有一排透氣的小孔。
順着小孔看出去，雖然視線受到了一定的阻礙，但還是能看清大半個實驗室。
很快，門被打開了。
一名身穿白大褂，臉上帶着口罩的人鬼鬼祟祟地溜進了實驗室。
他進來之後，先是仔細打量了周圍一圈，發現沒人，自言自語道：真是難得的好機會，實驗室居然有放假的一天。
也難怪，畢竟就快要解散了嘛。
話音裏，沒有一絲難過，反而是幸災樂禍的喜悅。
這是誰？
陳哲很想走過去，扯下口罩看一看他到底是誰。
還不等他動手，這個想法就實現了。
穿着實驗服的人停在一臺電腦上操作了一陣之後，自己摘下了口罩。
呼，悶死我了。終於搞定了監控，可以把這東西摘掉了。
陳哲瞳孔一縮，認出了這個人。
他將原來實驗室中見過的師兄師姐們都想了一遍。卻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人會是實驗室裏的大師兄，齊永。
張教授最信任的弟子。
實驗室裏所有人做出的數據，最終幾乎都會彙總到他的手上，整理之後彙總交給張教授。
陳哲雖然只在組會上見過他幾次，但是在實驗室裏也聽過很多關於他的傳說。
那個被張教授當成兒子一樣對待的人。
實驗室未來的接班人。
行走的理論知識庫。
暖心的大哥哥。
永不缺席的勤奮永動機。
甚至在陳哲這個小透明過去問問題的時候，齊永也不吝嗇給個笑臉，鼓勵兩句。
沒想到，在人後卻是這樣一副嘴臉。
這可真是讓陳哲刮目相看了。
陳哲瞥了一眼身邊張拂曉的臉色，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但就算隔着黑暗，陳哲也還是能從耳邊突然急促起來的呼吸身中，清晰的感受到張拂曉的怒氣。
突然，她的緊貼着陳哲肩膀的手臂肌肉微微收縮，就要推門而出，卻被陳哲反手拉住。
陳哲在她的手心裏輕輕寫道，再等等。
張拂曉似乎是明白了陳哲寫的字，冷靜了下來。
齊永關閉了攝像頭，反鎖上實驗室的門之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黃總，我搞定了，您想要的資料今天就能全部到手。但是我做這些事可冒了不小的風險，您看？
那十萬我收到了，但是我覺得這數據不止這個價。況且，我將這個實驗搞糊也不容易啊。
對，只差最後幾組數據就可以出完整的結果了。
再加一百萬吧，晚上之前發給你。
行吧，那就四十萬，不能再少了。
陳哲透過櫃子孔那狹小的縫隙，看不清齊永臉上完整的神情，但從他嘴角上揚的幅度來看，對方給的答覆應該讓他很滿意。
陳哲捏了捏手腕，有點忍不住想在對方的那張臉上狠狠的來那麼一下。
可是，一旁的張拂曉快了一步。
只見她一腳踢開了櫃門，走到了齊永的身前。
拂曉姐你怎麼會在這裏？
齊永身體一顫，手機差點滑落在地。
他穩了穩心神，按下了結束通話的按鍵，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手機收回了口袋。
師姐，雖然你說了放假，但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呵。
張拂曉冷笑一聲，直接一巴掌招呼到了他的臉上。
啪！
一聲脆響，齊永捂着臉眼神慢慢變得兇惡起來。
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拂曉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直接就動了手。
齊永黑沉着臉站了起來。
你想做什麼？陳哲向錢走了一步，將張拂曉護在了身後。
陳哲小師弟，你都畢業了，就不要管這趟閒事了。
陳哲愣了愣，沒想到齊永這個大忙人，還記得自己這個實驗室的小透明。
要不是剛剛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他怎麼也不會相信，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會是齊永師兄。
就在陳哲愣神之際，齊永的手指偷偷移動到鼠標上，輕輕一點，清空了所有的數據。
系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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