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再次登門
張教授是我大學的恩師，爲人處世無可挑剔。這可能不像是你之前接手過的商業談判，待會兒談合同的時候，如果不是什麼根本性利益，讓給他們也無妨。
將車停穩，陳哲提着兩袋水果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在葉健的耳邊交代了一句。
他不是擔心葉健不夠專業，而是擔心葉健太過專業，非要展現出自己的水準，反而得罪了張教授。
畢竟張青不是一個商人，而是一個老師。
與陳哲也算是亦師亦友的關係，陳哲覺得合作談不成也沒關係，不能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
想想當初他掘得像頭牛一樣，如果不是遇見張教授這樣實事求是的導師，說不定他現在都還畢不了業。
放心，我的工作只是相當於一個工具，決定權自然還在您的手中。葉健回答的很專業，一句話就將自己和陳哲的關係拉到合適了位置。
陳哲點點頭，緩和了一下嚴肅的神情，走到張教授的門前，按響了門鈴。
幾分鐘的等待之後，張拂曉頂着她那張冷若冰霜的面龐爲陳哲開了門。
跟我來吧。
沒有絲毫客套，也沒有對葉健的身份有絲毫的疑問，張拂曉就好像一位盡職的管家，將陳哲他們帶到了書房門口，接着轉身就要離開。
拂曉師姐。陳哲急忙喊住她。
怎麼了？張拂曉轉過頭。
陳哲咳嗽了一聲，小聲道：師姐，門在那邊，別撞牆上去了。
張拂曉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面前是一面大白牆，而自己居然走神到沒有發現。
多謝師弟提醒，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吧。張拂曉多少有些尷尬，爲自己難得的錯誤解釋了一句。
不客氣，師姐注意休息，你們女生不是最在意自己有沒有黑眼圈了嗎，趁着週末，趕緊去補個覺吧。陳哲嘻哈着開了個玩笑，想着緩和一下氣氛，不過師姐這麼美，就算掛起了熊貓眼，也一定像大熊貓一樣可愛。
可愛和美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形容詞，並無任何因果關係。張拂沒有顯出半點笑意，反而一本正經地揪出陳哲話語中錯誤。
場面頓時再次陷入了尷尬之中
沒等陳哲再說點什麼，張拂曉再次轉身離去，這一次人雖然看着還是有點恍惚，但是好歹找對了方向，沒有再往牆上撞。
這是怎麼了？
陳哲不解地撓撓頭。
嗨，沒什麼好奇怪的，女人的脾氣千變萬化，有些生氣的理由你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葉健以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有感而發，有的時候她們會困在奇怪的問題上，反覆糾結，就會變成這樣了。其實跳出來看看，也不過就是芝麻綠豆大的點事。
這話說得，好像你自己不是女人一樣。陳哲道。哈哈，女人也分很多種，我當然不是無理取鬧的那種類型。葉健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也不慌，隨口就找了個理由堵上了漏洞。
陳哲撇了他一眼。
行吧，看你能演到什麼時候。
相比起葉健的馬甲什麼時候掉，陳哲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情。
雖然認識不過幾天，但我覺得拂曉師姐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也許是真的遇到了什麼難題吧。說着說着，陳哲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回頭再找師姐，試試能不能放下戒備好好談談心。
張教授是個大忙人，週末沒課的時候，也幾乎都泡在實驗室裏，今天張教授能主動和他約時間，着實讓陳哲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更不敢耽誤時間，所以張拂曉的事情只能往後放一放了。
禮貌地敲了兩下書房的木門，得到迴應之後，陳哲帶着葉健走了進去。
張教授沒有坐在排列了上千本書籍和文獻的大書櫃前的書桌後，而是坐在了書房另外一頭的茶几旁。
茶几上已經沏好了兩杯茶，中間擺放着一幅圍棋棋盤，上面已經擺放了不少棋子，看起來像是個殘局。
張教授見陳哲進來，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陳哲，來來來，我記得你是會下圍棋的，上次在實驗室沒收了你的圍棋我還沒有還給你呢。你來幫我看看，這局白子可還有活路？
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了，您還記得呢。陳哲笑着走了過去，坐在了的張教授的對面。
葉健緊隨其後，坐在陳哲的身後半步遠的位置。
也就幾個月前，也不算太久，這都記不得，我也不用教書了。張教授笑着搖搖頭，擡手用開水燙了兩個乾淨的茶盞，爲陳哲和葉健一人倒了一杯茶。
那個時候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陳哲笑道。
大概是畢業之後，心態變化的太大了，那個時候氣得不行的事情，現在看起來反而顯得有趣。
在實驗室做實驗的時候，有一些數據結果是要等待不少時間的，實驗室又禁止帶手機進去。
所以有些學生就會偷偷帶一些紙牌、象棋、圍棋之類的東西，消磨時間。
這些東西都是合理但不合規的，不被老師抓着，或者老師睜隻眼閉隻眼，就沒什麼事。
但要是按照規則罰起來，也沒話可說。
陳哲當初和人殺得正起勁，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走過來的張青，於是悲劇的被罰抄實驗室守則十遍，還被沒收了棋子。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教書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孩子都見過。成氣的，不成氣的，我一眼都能分出來。張教授泯了口茶，以前我是這麼認爲的，現在一個你，一個齊永，還有我女兒，真是徹底改變了我看人的眼光。
本以爲是刺頭，結果是個科研人才。本以爲是個人才，卻是個小人。本以爲張教授說到張拂曉，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
人有失手，馬有失足，正常，正常。陳哲安慰道，誰也沒想到齊永師兄居然是這種人吶。
不過拂曉師姐是怎麼了，我看她似乎有些不對勁。
張教授搖搖頭，指着棋盤上交錯的黑白棋子說道：你先看看，看完了我再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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