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仙门从收徒开始 第41节 作者:未知 绝世美鸟,可惜了,她心裡叹气,不禁唏嘘。 身旁的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清冽温和,“师尊,其实与青鸾结契,并不要醴泉水梧桐木。” 江念:“凤凰不最讲究了嗎?” 谢清欢低着头,有些羞赧地說:“那是对别人,如果、如果是它喜歡的人,喝天上的雨水,睡山间的松木,都沒什么关系。” 江念摇头,“可是它還要吃灵果,那么大一只鸟,得吃多少灵果?养不起养不起。” 谢清欢沉默片刻,开口道:“它可以吃得少一点,再少一点,還可以为主人去寻找灵果,就算沒有灵果,也无大碍。” 江念忍不住笑,“可是你想想,第一只青鸾的主人是创世神,第二只青鸾的主人是众神之首,第三只的主人還是什么战神,想必這样的鸟儿,一定眼高于顶,瞧不上我這种俗人。” 谢清欢焦急地說道:“并非這样!它只喜好光明磊落,坦荡正直之人,并不在意地位权势。若是遇到至纯至善的高洁之人,它便忍不住亲近喜歡,主动求着结契了。” 江念笑起来,定定看着他。 谢清欢被看得不好意思,慢慢低下头,脸微微发烫,缓缓說:“我……我在书中看到的,有本古书上是這样說的。” 江念笑着问:“你觉得我是至纯至善品行高洁的人?” 谢清欢声音低若蚊呐,“嗯……” 江念摇头:“唉,我都不知道你在夸我還是在损我。”說着,又叹口气:“徒弟,你一撒谎就脸红,倒也不用为了安慰我来撒谎,你看你现在又脸红了。” 世上有青鸾又怎么样呢?她对這种苦情的鸟儿沒什么兴趣,她是個实用主义者,還是更想找那种能够替她镇守宗门千年万年的凶兽,而不是失去主人就不独活的贞洁烈鸟。 找灵兽不是为了帮自己打架嗎? 又不是找個伴!管它忠贞不忠贞啊。 不過幻境中的鸟可真漂亮,好看,想骑。 江念打個响指,接住从空中跌落的小肥啾,捧着它软绒绒的小身体。 谢清欢:“……啾?” 他什么时候又中的咒术? 江念:“你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可是至纯至善光明磊落,嗯,我光明磊落给你下的咒术,只是你沒有发现而已!” 谢清欢:…… 啾。 江念把小肥啾按在掌心,凶狠地威胁:“下次再敢乱动真气把自己搞伤,我就把你拔毛炖了吃!” 小肥啾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啾”了一声,而后自觉缩进她的袖子裡,爪爪搭在袖子外面,小脑袋缩在玉臂之下。 江念忍不住莞尔,心想,要什么青鸾金凤,其实這么一只小小的团子就很好了。可惜真正的小肥啾已经被送给了盛琼花,现在她只能望啾兴叹,替身吸啾。 她再次看向天枢峰,弄清山心秘密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治好徒弟的伤。清微被传得神乎其神,而九华山掌门是個很久以前就步入元婴的大能,這两人也许能有些办法。 刚才去灵素峰的时候,她已经从水柔口中打听到,每月中旬掌门都会在天枢峰授课,然而授课的并非他本身,而是一抹虚影。只有成为亲传弟子正式拜入九华山时,才有一次机会见到真正的掌门。 洛瑶南、水柔等人皆已经成为亲传弟子,据水柔所說,自从那次以后,她见到的便只是掌门的化身或者虚影了。 要成为亲传弟子,首先要在即将开放的入门试炼中位列前十。 江念正思忖着,忽听上方有人在喊盛师姐,便抬头应了一声。 沒多久,一個圆滚滚的小脑袋从悬崖上方探出来,“盛师姐,你怎么在這?!” 江念御剑飞上,望着小道童,问:“有什么事?” 小道童搓搓手,笑得眼睛眯起,憨厚老实地說:“师姐,开阳峰主喊你過去。” 江念笑着点了点头,递给小孩一捧灵果。 一向骄傲的盛师姐突然好亲近起来,让小道童有些受宠若惊。他小脸通红,高高兴兴地收下灵果,大声說:“谢谢师姐!” 江念问:“你知道他喊我是什么事嗎?” 小道童想了想,老实說:“好像是關於入门试炼的事,从前入门试炼都是由荀长老、开阳峰主和几位师兄师姐主持,這次轮到师姐了吧,啊,岁师姐和洛师兄也在呢!” 江念缓缓笑起来,“洛师兄也在?” 小道童看着她突然绽开的笑容,呆了片刻,心想,原来自己听到的传言沒有错,师姐果然很喜歡洛师兄。可惜洛师兄好像更钟情岁师姐。 他为這错综复杂的关系感到头晕,拍了拍小脑袋,仰头望着对自己笑容和煦的少女,忽然有点为她难過。他想着要报答盛师姐的一捧灵果,便道:“师姐师姐,我過去的时候,正听到洛师兄和岁师姐在說话呢!他们還提到了你。” 江念:“提到我什么?” 小道童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關於入门试炼的,他们還提到了個什么初道友,說初道友和你交好,還說她的身份神秘,不能让她进我們九华山。” 江念再给他一捧灵果,御剑去往负责入门试炼的开阳峰。 洛瑶南很排斥凤霸地,而上次岁寒雪也对她十分警惕,并不相信她。在四人小队中,唯一信任凤霸地,以为霸地是個沒有背景散修的,大概也只有盛琼花這個傻白甜了。 洛瑶南和岁寒雪聚在一起,多半是想在试炼中动什么手脚,阻止霸地进入九华山。 至于为何不同长老說明,也许是上次1号帮忙修改长老认知,让洛瑶南放弃再试一次的念头。 站在他们的立场,這确实是挺合理的。 江念在心中给予肯定,然后翘起嘴角,欢快地迈进殿,准备去问问這次入门试炼考什么,以及他们要怎么对付自己的化身。 作为主考官,她去问问考试题目,也挺合理的。 来到开阳峰,远远就见岁寒雪抱着灵剑,低头轻声在和洛瑶南說话。 江念笑吟吟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岁寒雪轻轻点头,“盛师妹,你来了。” 见到江念,洛瑶南脸色微变,想起在石洞中和鬼郎君结契的惨痛经历,咬了咬唇。 江念问:“你们两在這說什么?” 岁寒雪平静道:“關於這次入门试炼,试炼与寻常相同,新入门的弟子通关三次考验后,才能进入九华山。第一道考验是砺体,在摇光峰有块平滑峭壁,他们不许使用任何术法,徒手攀上峭壁,限时两個时辰。” “当然,”岁寒雪补充:“峭壁分为九段,长老会在悬崖上释放威压,每往上一段,威压就会高一重,他们只需要通過四段,便是合格。” 江念点点头,心想,作为一個傀儡,爬悬崖這种事倒不用担心,到时候让霸地自己爬就行了。只是她怕霸地表现得太优秀,便假装蹙眉,问:“会不会太容易了些?” 洛瑶南忍不住插话:“师姐,這些新弟子不像你,天生就跟着长辈修行,灵丹灵药当饭吃。他们有些刚刚入道,大多是散修,還有的甚至只是普通人,四层已经够难了。” 他想到盛琼花直接跳過入门试炼拜入九华山,就觉得对方有点站着說话不腰疼。 岁寒雪颔首:“洛师弟說得对。能攀上六层便已是翘楚,十余年来,攀上七层的,拢共只有两人。”她看了洛瑶南一眼,“一個是洛师弟,师弟在三道考验中表现都很出色。” 洛瑶南下巴微微抬了抬,听到岁寒雪的夸奖,忍不住勾起嘴角。 江念看出岁寒雪欲言又止,便问:“那另一個呢?” 岁寒雪低头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說:“還记得我們在黑角林裡遇到的鬼修嗎?” 洛瑶南瞪大眼睛,一脸惊色,而江念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来,挑了下眉,语气拔高:“……陆鸣?” 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好徒弟還和九华山有段渊源。 岁寒雪:“嗯,是陆鸣。” 江念忍不住问:“那他曾是九华山弟子?” 岁寒雪抬眸看了她一眼,“不,入门试炼還沒结束,他就被陆家接回去,沒有能拜入九华山。” 江念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了吓死了,還以为這样一個大坏蛋是我們九华山的叛徒呢!我就說,我們九华山是必不可能和无恶不作的七杀宗扯上关系的。” 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的谢清欢缩在袖裡,听她一口一個“我們九华山”,颇为无奈。 岁寒雪听少女脱口而出的话,静默一会,心想,盛师妹未免太天真浪漫,嫉恶如仇,心系九华山。 她本也是如此,然而再见到陆鸣后,尘封的记忆重启,让她不禁有些动摇。 “也许,”岁寒雪稍顿,“一开始他并非一個坏人。” 洛瑶南酸溜溜地說:“上次他差点杀了我們,师姐居然還替他說话。” 岁寒雪:“小时候,我与他有過一面之缘,那时他看上去不像坏人。” 那时岁寒雪年纪還小,跟着开阳峰长老学剑。她父母是九华山弟子,一次任务中不幸身陨,长老怜惜她,将她直接收入门下,教她修行法门。 故而入门试炼這种事,与她本是毫不相关。 十余年前的春末,依旧是九华山入门试炼举行的日子。她听到师姐们說,這次试炼中有個少年,居然第一场试炼中就突破了十年来的记录,师姐還說那少年长得极俊,招呼姐妹一起過去看。 她们那时正在带岁寒雪练剑,跑過去时,顺带也把她给捎上了。她坐在师姐的飞剑上,从开阳峰飞到摇光峰。 入门试炼初开,摇光峰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山上清修的师姐看到這么多人,争着跑過去看热闹,不经意松开她的手。 岁寒雪并不在意,抱着小木剑,避开熙攘的人群,钻入后山杏花林中。山上的杏花开得晚一些,這时花期才最盛,杏花重叠如白云,一眼望不到头。 她准备找個清静的地方练剑,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笛声。她心中好奇,沿着小路往前,拐過一道弯后,看见杏花树下,白衣少年倚树吹笛。 笛声轻快活波,带些市井的俏皮,与她从前听過清正雅乐截然不同。 一曲吹罢,岁寒雪抱着木剑,仍有些回不過神。 少年注意到了她,杏眼弯起,轻快地走来,“谁家小孩,怎么跑到這裡来了?我送你回去?” 岁寒雪摇头,“我来练剑,一会师姐会来接我。” “你是九华山的弟子?”他怔了怔,眼中一闪而過羡艳,而后又笑起来,竹笛在掌中翻转,不轻不重地落在岁寒雪脑袋上,“等通過入门试炼,我就是你师兄了。” 岁寒雪继续摇头,“按照辈分,你是我的师弟。” 少年握住竹笛,笑容清浅,清风拂起他的白衣,身后杏花翻飞如雨。 岁寒雪以为他会顺利拜入九华山,像自己那些师兄一样,御剑绝云,意气风发,去云中追仙鹤鲜亮的翎羽。但后来在新弟子中沒有见到他,才从师姐惋惜的谈话中,知道他還沒能完成试炼,就被陆家抓了回去。 后来再次听到陆鸣這個名字,是淮水陆家那场血案。 偷学邪术,弑父弑兄,仙门公审。 初见时的美好与之后的惨烈对比鲜明,以至于岁寒雪這样薄情冷心的人,也记住了杏花疏影裡吹笛的少年。 她想,也许他一开始不是坏人,但若他本性不坏,那不是意味着当年的九华山错了? 岁寒雪不愿再想下去,定了定心神,继续讲第二道考验。 這道考验叫破障。考生需要走過一段设好幻阵的路,在路上,曾经杀的人、犯的错、以及内心的欲望与仇恨会化作迷障,扰乱他们前行的步伐,只有心智坚定,或者心思纯粹的人,才能够走出幻阵。 江念不自觉拧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