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九次告白
柏澤文和紀岑都點名了要喝什麼,對她說了聲謝謝,只有顧暘說不用,但齊妙想還是幫他買了杯玉米汁。
她現在可會端水,誰也不冷落,尤其是顧暘,紀岑和柏澤文屬於要什麼都會說出來,但顧暘就不會,他習慣憋着,等別人去揣摩他的心思。
齊妙想語氣輕快:“你不愛喝甜的,這個玉米汁沒加糖,而且很暖胃,你嚐嚐。”
顧暘愣了下,看了眼紀岑,紀岑衝他一笑,說:“想想特意給你買的,嚐嚐吧。”
顧暘這才嚐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齊妙想期待地看着他。
面對她期待的眼神,就算不好喝也要說好喝,更何況這玉米汁還挺合他口味的。
顧暘揚脣:“還不錯,謝謝。”
知道他們理工科的大一課就多,齊妙想說:“那等下我再給你買一杯,你帶回學校喝,你晚上上實驗課要是來不及喫晚飯,可以喝一杯這個墊肚子,你記得熱一下再喝。”
她有點絮叨,但顧暘都聽進去了,說知道了。
喫完飯,顧暘打算騎車回學校,手裏提着她給他買的玉米汁,齊妙想問他下次什麼時候再來喫飯,顧暘頓了下,看向另外兩個人。
那兩個人什麼都沒說,但好像又什麼都說了。
顧暘抿脣,淡聲說:“不來了,以後我就在我學校解決伙食。”
齊妙想立刻睜大眼:“啊?爲什麼啊?我們學校的食堂不好喫嗎?”
顧暘:“不是你們食堂的問題,”頓了下,他找找了個藉口說,“最近課多,沒什麼時間過來。”
“哦,那好吧。”齊妙想有些失望地嘟囔道,“我本來還想等你下次來,再帶你去其他食堂喫別的呢,你課多那就沒辦法了。”
顧暘沉默了幾秒,最後說:“就這段時間課比較多,等選修課上完了,我再過來吧。”
“嗯嗯。”齊妙想又高興起來,“那你到時候過來跟我說一聲。”
“……好。”
剛放過的狠話,哪知道這麼快就打臉了,顧暘在心裏嘆氣,瞥了眼那兩個人,紀岑沒什麼反應,柏澤文挑眉,用眼睛對他說“讓你放狠話,這下真成傻逼了吧”。
清冷淡然的臉龐微微扭曲,顧暘一時面子上有些掛不住,騎上車要走。
自行車在大學校園裏是個再好不過的代步工具,清華校區大,顧暘又經常來隔壁蹭飯,他懶得每次要用車的時候到處找共享單車刷碼,乾脆自己買了輛代步。
齊妙想和紀岑要去圖書館自習,和他是反方向,柏澤文才不當電燈泡,打算回自己的數科院自習,正好跟顧暘同一段路,於是厚着臉皮硬坐上了顧暘的後座,非要讓他帶一程。
帶着柏澤文剛騎出幾米,忽然聽見齊妙想喊了一聲,顧暘一愣,迅速停下踩車的動作,腳撐着地面往後看。
原來只是被落葉給絆了腳,差點摔倒,不過已經被紀岑給穩穩扶住了,他笑了她幾句,被她錘了一下,兩個人又繼續往前走。
鬆了口氣的同時,顧暘垂眼,收回目光,繼續騎車。
身後的柏澤文也看到了,坐在後面忽然來了句:“他倆真的越來越膩歪了。”
顧暘淡淡嗯了一聲。
剛剛在食堂聽見紀岑叫寶寶的時候,他和柏澤文差點都沒崩住。
最令他們驚訝的是,齊妙想沒有任何表示,好像已經習慣了被紀岑這麼叫,可見這段時間,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叫了多少聲寶寶,才讓她習慣了這個肉麻的稱呼。
柏澤文說紀岑肉麻,調侃的意味比較濃,只有顧暘,在聽到紀岑叫她寶寶的時候,是真咯噔了一下,接着心口便泛起了一股很隱微的酸。
齊妙想的性格一向很含蓄,一直不好意思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和男朋友的恩愛,可自從前段時間和紀岑一塊兒出去玩了一趟後,整個人狀態都不一樣了。
會大方地和紀岑在學校裏牽手,會很自然地把自己喝過的飲料遞給紀岑喝,以及欣然接受紀岑對她肉麻的稱呼。
即使周圍有人,就算兩個人沒有肢體接觸,他們之間的磁場也是緊密相連的,旁人插不進去,她對紀岑的那種極致的親密和依賴,顧暘大概率能猜到是爲什麼。
和盧文佳不一樣,顧暘遠沒有她那麼樂觀和灑脫。
到底是有七情六慾的人,感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即使紀岑是他最好的朋友和兄弟,顧暘也不太想看到他和齊妙想如膠似漆的樣子。
在察覺到他們比從前更親密的狀態之後,心裏難免還是有些不舒服。
而他架不住齊妙想的熱情,她全心全意把他當朋友、當哥哥,他根本拒絕不了她的邀請和關心。
一時間分不清自己是在以哥哥還是配角的身份感到酸澀,顧暘輕輕嘆了口氣,嘴邊吐出薄薄的一層白霧。
柏澤文聽到他嘆氣,笑着問了句:“怎麼?他倆感情好,你難過了?”
顧暘扯脣,語氣平靜:“是啊,難過了。”
柏澤文本來只是想調侃顧暘一下,他以爲顧暘肯定會否認,沒想到顧暘居然直接承認了。
這下連柏澤文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怎麼回事,湯哥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坦誠了?
顧暘說:“別跟他們說,不然他們又因爲我多想。”
柏澤文很快心領神會,嗯了聲:“放心吧,保證不說。”
沉默了幾分鐘,顧暘忽然感覺到背上貼了個什麼東西。
是柏澤文的腦袋。
“湯哥別難過,你還有我。”柏澤文語氣堅定,“以後我們兩個單身狗就相依爲命了,你放心,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裏了,只要你一天不交女朋友,我就陪你打一天光棍。”
顧暘:“……”
這死狗安慰人的方式還真是簡單又粗暴。
“我謝謝你,但是大可不必。”顧暘直接拒絕,“你能不能坐直,不要靠着我,別人看到還以爲我跟你搞基。”
柏澤文立刻彈開。
“我草不會吧?”
“所以你趕緊找女朋友吧。”
“不行啊。”柏澤文嘆氣,“要是我找了女朋友,我們院那些暗戀我的妹子們豈不是都要心碎。”
無語數秒,顧暘問他:“難道你還惦記你前女友?”
柏澤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誰?”
“林亦琳。”顧暘提醒,“你要是還惦記她,就趕緊去杭州把人追回來,你沒聽王舒卉說追林亦琳的人都快從他們學校的紫金港排到玉泉了。”
柏澤文哦了聲,漫不經心地說:“是嗎?那祝她早日找到真愛,我這個前男友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好馬不吃回頭草。”
“不喫草,那請你喫飯喫不喫?”顧暘說,“就當感謝你陪我打光棍。”
一聽有喫的,柏澤文立刻興奮了:“好啊,去哪兒喫?請我去喫你們紫荊園餐廳嗎?”
顧暘挑眉:“你不是不愛去我們學校嗎?嫌我們學校太大難走。”
柏澤文理直氣壯:“平時是平時,現在有人請客那當然就不一樣了,我願意走一趟。”
雖然柏澤文是說有人請客他就願意去他們學校,但顧暘知道他究竟是爲什麼願意跑到紫荊園去喫飯。
認識這麼多年,他們之間已經有足夠的默契,有些話不需要說得那麼明白,也能懂得彼此不動聲色的體貼。
那兩個人對顧暘來說都太重要了,任何一個他都不想失去和舍下,所以有些心情,留着自己消化和釋懷是最好的辦法。
這對顧暘來說不難,他本來就習慣了什麼事都放在心裏,也只有在柏澤文這裏,顧暘能稍稍坦誠。
燕園校本部不大,路也不寬,校內建築古樸又充滿了人文氣息,秋葉蕭瑟下,顧暘載着柏澤文,兩個帥哥同騎一輛車的畫面很賞心悅目,柏澤文在後面嘰嘰喳喳的,顧暘默默聽着,脣邊始終掛着淡淡笑意。
顧暘忽然叫他:“澤文。”
柏澤文:“幹啥?”
“謝了。”
柏澤文愣了幾秒,接着笑了:“都是兄弟,客氣啥,你要實在想謝我,就多請我喫幾頓飯唄。”
顧暘也笑:“死狗,你倒是真不客氣。”
“你偏心。”
去圖書館的路上,紀岑轉頭看了眼,看到顧暘和柏澤文已經騎車走遠了,他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齊妙想擡起頭,看着他,迷茫地指了下自己:“你在說我嗎?”
“這裏難道還有別人嗎?”紀岑說,“你給顧暘買玉米汁的時候,怎麼也沒想着給我也買一杯玉米汁暖胃?”
齊妙想不解:“可是你當時不是說要喝綠豆沙嗎?所以我就給你買綠豆沙了啊。”
“是啊。”紀岑說,“但是你給我買綠豆沙是因爲我想喝你纔買的,但你給顧暘買玉米汁不是顧暘要求的,主動性不一樣。”
“……”
還能這樣理解?
紀岑輕輕睨了她一眼,說:“怎麼不說話了,意識到自己偏心了?”
齊妙想張嘴,忽然體會到了什麼叫臣妾百口莫辯。
“……紀岑。”
“幹什麼?”
齊妙想皺起鼻子:“你在無理取鬧嗎?”
紀岑挑眉:“你對別的男人比對你男朋友還貼心,我提出質疑,你說我無理取鬧?”
別的男人?
顧暘嗎?
可是顧暘不是他們共同的朋友嗎?這就變成別的男人了?
不過顧暘確實是個男的。
齊妙想摸了下鼻子,問:“可我已經給他買了玉米汁啊,我不能讓他把玉米汁吐出來吧,要不我再去給你買一杯?”
紀岑說:“我說了以後你纔買,那還有什麼意義。”
雖然對紀岑突如其來的指控感到挺莫名其妙的,但紀岑確實不是那種會無理取鬧的人,所以一定是她哪裏做的不到位。
“那怎麼辦?”齊妙想一副知錯就改的樣子,“你說吧,只要是我能補救的。”
“那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補救。”
“嗯嗯你說。”
紀岑衝她勾了勾手指。
齊妙想湊過去,他咳了聲,輕聲問:“你身體恢復了嗎?”
齊妙想不懂:“恢復什麼?我身體很好啊。”
“是嗎?那就好。”紀岑眉眼一彎,“那這周我們出去開房吧?”
這句齊妙想聽懂了,迅速朝他後退兩步。
他是怎麼從玉米汁扯到開房的?
紀岑立刻拉住她:“躲什麼?你不是說你身體很好嗎?”
“不是……”齊妙想咬了下脣,手指不知道在指哪個方向,語無倫次地說,“我們不是上個星期纔去過天津嗎……”
紀岑反問:“所以呢?”
齊妙想支支吾吾的:“所以都已經在那邊開過一次房了啊,爲什麼又要……”
這下換紀岑愣了。
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後,他彎下腰,用哭笑不得的神色看着她說:“我們確實已經開過一次房了,但是寶寶,你一輩子只做一次愛嗎?”
“……”
。